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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一切


“噗嗤”季遐年哼哧一笑,然后就带着一群人去水上乐园买票去了

        几个月趴在围栏上看着有一批的人,一下滑,水就噗的往外来,跑了也跑不了,一个个落汤鸡似的回来了,还寻思都这样了,不去玩一场都对不起这湿了的一身

        就这样,季遐年一个人穿着雨披,带着五个不穿雨披的崽子坐上了艇,池容一开始也是不愿意的,但是耐不住岁杪的委屈,就只好同意了

        滑下来的时候,迟均紧抓着季遐年的手,一声没喊,就是季遐年手腕红了

        “”季遐年看着玩的过火的一群“下次我不陪你们来了。”

        陈亦拼命挽留,迟均就待在那里发愣,晏无桁还想再上去玩一遍,无奈被拉走了。

        几个人愉快的玩了一天,迟均身上的伤疤,也被水淋湿了,但是他一点儿也不疼,还有那么一瞬间是乐在其中。

        太阳落山了,几个人才回了去,奇葩的事竟然还约着去别的地方。季遐年看着手机上邱辉发来的催促,哄了半天几个人才回去。

        玩了一天,几个人也累了,晏无桁抱着陈亦的肩膀睡着了,岁杪靠在池容的腿上昏昏欲睡,只有迟均趴在窗户上留恋着最后的风景

        日落的夕阳十分的美,迟均迟均的脸几乎趴在窗户上,他拽着季遐年的手,指着外面的夕阳,季遐年转身看过来

        “好美,夕阳”迟均激动的小声惊呼

        季遐年痴痴一笑“是啊,真美”季遐年的目光全部投在迟均的脸上,迟均却只是看着窗外

        “拍张照吧,多好看”季遐年突然拿出手机晃了晃

        “喊他们吗”迟均指了指那些人,季遐年摇了摇头,在迟均耳边低估“我们两人拍,不拍他们”

        季遐年揽过迟均,背后是落日余晖,两个人都是那么亲密,看起来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窗外的杨树枝子摇曳着,不动声色的挂起了冷风,好冷,他们即将送别寒夜冬天,而迎来那新鲜初放的冬日,又好似回到他们的起点,有好似,经历了不寻常的路途

        季遐年看着迟均的侧脸,恍惚间入了神,迟均好似是冬天来临前,上天给他的最后一份温柔

        到了疗养院,迟均感受到了一股子熟悉的亲情扑面而来,身上的紧张也消失了,只剩下了依赖和庇护,把四个人拖拉会病房,迟均就一脸扑在床上,大口呼吸着自己从小生存的空气

        许桉敲了敲门“季医生在不在”

        季遐年刚换下大衣,应了一声,许桉拿着一个盒子进来,递给季遐年

        “这什么”季遐年摸着黑色盒子的纹理,带着一丝丝熟悉感

        “中午前,一位看起来长的不错的男人来找过你”许桉捏了捏耳垂“听说你不在,貌似有点失望,然后就把这个盒子给我了,让我给你,说,许久未见,甚是想念”

        季遐年愣了愣,随即点了点头,许桉给迟均包扎完伤口就走了

        季遐年没打开盒子,就一直放在手里,迟均打开电视,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他不怎么好奇是谁送的盒子,盒子里有什么,但是他就是好奇那个人是谁,盒子有没有危险,矛盾的心理,让迟均有点烦躁

        担心什么鬼,一个盒子,季遐年那么多朋友,久别重逢应该的,有什么危险,但是他为什么一直不打开,还是怎么了,到底是谁,是什么

        迟均心思飘去了远方,电视里放的动画片一点都没看,空气沉寂了好久好久,季遐年无声的叹了口气

        自己好像做了很久的挣扎,终归还是选择打开盒子,黑色的盒子搭配黑色的拉菲草,上面是一个黑色的子/弹/壳,子/弹锃亮,像是被打磨的,又或是刚换下来的

        季遐年深深叹了口气,之间摸索着这颗子/弹,像是回忆着某段过往,又像是倾诉着某个错误一样,季遐年拿起子/弹,下面是一张白色的纸条,轻轻打开

        “亲爱的季先生,我很想念你,或许,我们很适合重逢”

        笔锋十分有力,一笔一顿,十分好看,最后什么都没有留下,只留着这一句话,看来写者很激动,双引号也概括起来这句话,貌似很期待相遇重逢

        季遐年却不想,把子/弹轻轻放上去,缓缓盖上盒子,放进大衣兜里,思索着怎么销毁这个看着惹人浮躁的盒子

        迟均躺在床上,眼神注视着电视,他感觉困了,但是脑海中思绪万千,一阵阵的头疼,甚至恶心,反胃,他今天一天都不怎么舒服,他以为是被红线牵着,有一种被控制着,被锁链捆着的厌恶,所以说上车前就松开了

        但是这种难受领他厌恶的感觉还是没有退下去,加上自己浮躁的思绪,更加难熬,他想挣扎,但是挣扎什么,他想哭喊,可是为什么呢,他想捶打,但是为什么呢,一切没由来的情绪压抑着他

        季遐年似乎察觉到迟均的不对劲,在旁边无声的观察着他,看着迟均烦躁的扭来扭去,脸上渐渐浮现出的暴躁,季遐年找来安定水,托住迟均的脑袋,以防迟均不老实,然后扎进迟均的脖颈,迅速输入药水

        迟均烦躁的一把推开迟均,脖颈的疼痛渐渐消散,浮躁的心理慢慢平缓,季遐年就这么看着迟均冷静下来

        季遐年心情不知道怎么了,或许是被刚才的盒子扰的,也可能是被迟均那个疏离是眼神看的,自己内心起起伏伏,甚至直接跌落了下来,俩个人什么都没有说

        “我不喜欢你,你烦不烦”迟均突然转变的情绪,让自己很难控制,语气十分萧瑟,自己没有察觉到的情况下,眼神中的疏离和陌生,让季遐年扛不住

        季遐年愣了,转身拿上大衣,头也没回的走了

        迟均更加烦躁了,仿佛一管安定剂并不能让自己停下来,自己也控制不住自己,猛的把柜子上的东西退到,枕头狠狠砸向电视,眼睛很红,赤着脚,踩着地上碎了的玻璃,把门反锁,关上灯,黑暗的气氛,无声的空间,压抑的呼吸,让迟均得到了一丝丝的快感

        可是外面的风声,又是如此的嘈杂,迟均彻底控制不住自己了,裤兜放着的龙/眼□□滑落下来,手抓起到就乱扑起来,没有任何人,当又好似有了千万个人

        “滚!滚!”迟均的刀划破了被子,沾上了星星点点的血迹,柜子上的药瓶子,药水都被打坏,屋里瞬间变得狼藉一片,但是迟均还是不舒服,还是疯

        没有了可以破坏的,目光落在了受伤的胳膊上,粗暴的划破被血湿透的带子,素白的衣服瞬间变得脏乱难堪,可是还是不知足,还是不够

        迟均转向洗漱间,砸碎了镜子,杯子,顺手拿到的都砸了,双脚被玻璃渣弄的血腥不堪,门外的声音也被隔绝,迟均哇的吐向洗漱台,颤抖的手打开水龙头,淋在上面,淋在脑袋上

        刀具狠狠插/在墙壁上,被划出好几道,迟均胃烧的疼,腿脚有了一丝丝痛感,这让他得到了活着的证据,撕裂的衣服,参差不齐的伤口,狼藉的房间,黑暗的空气

        外面的呼叫声和轮椅的声音都让迟均烦躁,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安静下来,迟均想去开门,杀/了外面的人,就像那天晚上杀/了所有照顾余浅的人一样

        余浅这个名字又一次浮现在迟均的脑海里,刀刃在手掌心握着,被东西搁着,抬起左手,无名指上,愕然是一枚戒指,什么是红色的三个字母,被血挡着不清楚

        迟均舔干净了上面的血迹,舌头擦过上面,轻轻触碰着凹进去的字母,jxn,季遐年,他好讨厌,好恶心,为什么,为什么恶心,不知道啊,就是恶心,就是讨厌!

        迟均想要摘下来,但是碰到了却又下不去手,银色项圈就这么定在无名指上,迟均拿到剜在左手手背上,划着一道一道的

        迟均嘴里模模糊糊喊着“季遐年走了刚才丢下我走了这个讨厌的人令人厌恶的人!滚!滚了才好!”

        可是又说“他走了他怎么舍得他不是说,不会离开我吗,永远不会吗”

        “季遐年,去/死,去/死/吧,看见他,就用这个,捅/死/他,然后,把他藏在床底下,藏起来!”

        “恶心的畜/生,厌恶的混/蛋,用铁链子,锁住他的四肢,把他困在化疗室,不!机械室,电他!让他这个人感受快乐!”

        迟均阴险的笑起来,咯咯的笑声穿荡在整个病房,灰色的窗帘肃静的立在那里,就像一个无形中的木偶,迟均觉得窗帘不好看

        紧紧抓着床帘,□□抵着床帘“你是不是看不起我?!是不是!我要杀/了你们所有人!一群贱/人!怎么能配得上余浅!?啊?!”

        “季遐年!老/子/杀/了你!呃啊!”迟均撕裂了床帘,窗户外是深黑的夜,望不到尽头,下面是五楼的高度

        “怎么矮,下去死/不了,把他们扔下去!”迟均眼睛通红,神志不清的念叨着,想要打开窗户,可是怎么都打不开“为什么!为什么!”

        迟均狠狠的捶打着窗户,脚一扭,摔倒在地上,拳头捶打在地上,一只手握着□□的刀刃,痛苦的吼叫着,崩溃的捶打着,绝望的沉沦着

        “我还只是个孩子啊我才六岁啊你怎么就不要我了呢”迟均额头抵在地上,紧绷的双手艰难的屈伸着“你怎么能不要我了呢我还是个孩子啊”

        迟均意识模糊,眼神朦胧,身后传来巨大的声响,等他缓缓转身,目光就只剩下了一个人,季遐年背着光,站在门口,他看不清季遐年什么脸色,在季遐年过来之前,就晕倒了

        迟均疯了一阵后,还是逃不过噩梦的枷锁

        漆黑的一片,地上都是玻璃渣,幼小的身影站在上面,脚下都是献血,身上沾满了血,小孩一回头,赫然是小迟均,迟均脸上,手上,衣服上,腿上,都是献血,流淌着

        迟均张开嗓子,却说不出话,伊伊啊啊的,磕磕巴巴说出那一句“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我”

        幼小的身影倒下,哭叫声从四面八方而来,他们想要抓住迟均,甚至想要剜出迟均的心脏,看看,这个人到底到底有没有心!

        “你怎么能的!你怎么能把我们都杀/了!”

        “我们做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

        “神/经/病!你就是个神/经/病!”

        “你是杀/人/狂!你是罪/人!”

        “你怎么还没死!为什么就你没死!”

        催命般的声音,推到了迟均最后一道防护线,血淋淋的爪子伸向迟均,迟均没躲,就站在那里,被抓,被剜,被撕裂

        “杀/了我,就能放过我,让我安生是下去吗”稚嫩的声音掺杂在哭声里,像是原谅,像是折磨

        脚下的玻璃渣子变成了一个个的白骨,稚嫩的身体被推倒,像是感觉不到痛一样,他的脸上没有浮现出一个该有的笑容

        没有一个人为他辩解,没有一个人为他申冤,貌似这一切都是他应该承受的,甚至没有人知道他那时候才六七岁

        没有一个人去了解他的家庭,没有一个人去给他足够的温暖,让那个身处炽烈的寒风中的孩子,再次体验了绝望和崩溃的感受。

        他本来就此度过一生,所有人都认为他就该如此,他甚至永远不能再醒来,可是他却醒来了,所有该/死/的,不该/死/的都/死/了,只有他一个稚嫩的孩子活下来了。

        他好像又回到了以前,机械的折磨,药水的刺入,神经的紧绷,又把他推回了原点,又让他从终点回到了起点。

        迟均醒了,紧握着双手醒了,身边是滴滴的机器声,眼前是素白的病房天花板,没有人声

        迟均机械转头,看向药水,厌恶般拔掉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惊到了季遐年,季遐年摁住迟均鼓起的血管

        两人只是对视一眼,就都没说话,迟均侃侃坐起来,看着狼藉的病房变得整洁,有的地方变了,但是也顺眼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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