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将近
季遐年推着迟均又去看了鲜奶区，买了两桶老酸奶，迟均非常喜欢喝那种厚厚的酸奶，所以说，季遐年又买了几盒子不同的酸奶
直到车子真的放不下了，季遐年才推着车去结账，价格也不看，就把卡递过去，然后把购物车放好，迟均呆呆的站在收银台旁边，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和正在等着购物袋的季遐年，觉得这一切都是如此的美好，甚至自己已经沉沦来这里了，好像自己真的和季遐年在一起了
迟均的目光又恢复了，又顾及了别人，可是他没有看见其他人对自己的嫌弃和质疑，指指点点的也没有，只是眼中充满着倾慕和欣赏，迟均知道，这是对季遐年的，不是对自己的
季遐年双手提着东西，胳膊碰了碰迟均，才把迟均喊回来
“怎么了”季遐年瞅了瞅其他方向“有什么事吗”
“没有”迟均摇了摇头，替季遐年拿来个袋子，这时，一群女孩推推搡搡，推出其中一个，穿着棒球服，阔腿裤的女孩子，女孩子比迟均矮点
“那个帅哥你好”女孩带着白色立体口罩“你有对象吗”
迟均愣了愣，季遐年看向女孩，看了半天才知道是问自己要的，然后毫不避讳的牵起迟均的右手两个戒指碰在一起，意思很明显，口罩女孩捂着脸走了
迟均看向季遐年，季遐年讨好似的笑了笑，从袋子里拿出饭团，递给迟均
“吃吧，不要建议”季遐年眨眨眼
迟均拿过饭团，摇了摇头，然后跟着季遐年走了
迟均不理解现在和季遐年什么关系，朋友吗，还是恋人，可是自己没同意，季遐年在追自己吗，可能吧，那怎么办，自己不喜欢季遐年，只不过所有的事情，都是自己的心在作祟，自己的心让自己忠诚，保护季遐年
迟均一路上思考着这件事，饭团也吃完了，有点撑，季遐年时不时看向迟均，害怕迟均会因为刚才的事情生气
两人到了家，大包小包的进了屋子，东西全部放在地摊上，迟均坐在沙发上，把酸奶拿出来打开喝了一口，然后开始挑选零食，季遐年叹气倒了杯温水
迟均突然把零食放桌子上，有点鼻子酸，眼眶打转，他说道哦“年，我难受，我头疼，我想哭，怎么办，我好难受”
“乖乖，怎么了”季遐年端着温水，放在桌子上，越过一袋袋的零食，坐到迟均旁边，揽过迟均“我给你揉揉，揉揉太阳穴，试着分散注意力，闭上眼睛，不要想太多”
“我没有想什么，我就是莫名其妙的难受，想哭，我疼”迟均鼻子酸酸的，眼眶有点红了
“怎么回事呢，乖乖，是不是太累了阿”季遐年寻思着，今天一天没打药水，没吃药，可能不会难受吗
“不累，难受，就是难受”迟均脑袋往季遐年怀里钻“啊头疼”
“乖了，没事了，吃药，我给你拿药好不好”季遐年打开桌子下边的抽屉，感叹幸好每个地方都放了点药，端着温水给迟均喂下去
迟均刚想说药苦，就有一颗软糖被塞进了嘴里，好多了，迟均枕在季遐年腿上，闭眼想睡觉，困的打哈欠，却睡不着
“还吃吗，这牛奶拆了也没喝几口，看，芒果干拆了就吃了一块”季遐年顺着迟均的头发
“嗯”迟均几不可闻的点了点头，坐起来继续吃
“不吃正食儿，少吃一点，一会我让阿姨来送饭”季遐年托腮看着迟均
迟均点了点头，喝完牛奶和芒果干就不吃了，老老实实的看电视去了，季遐年上楼把竖杆拿过来，找到药水，给迟均打药水
“乖，别动，你今天一天没打药水，不难受才怪你，也怪我，给忘了”季遐年给迟均搓了搓手，才给迟均打药水
“不是吃药了吗”迟均嘟囔着
“吃药又不能管一部分，吃药和打药水的两码事，我的乖宝”季遐年用胶带贴上，然后挂上药水
“哦”迟均大概是被‘我的乖宝’一句说的有点不自在，摸了摸鼻子没说话，季遐年这才认识到自己顺口说错话了
“那个我不是故意的”季遐年坐到一边，以防现在迟均看他不顺眼生气怎么办，一生气就难受，一难受自己就心疼
“没事”迟均咧嘴笑了笑“看你也习惯了，没事的”
“那你怎么想的”季遐年小心翼翼问
“没怎么想”迟均摇了摇头“还不清楚吧”
“行，慢慢来”季遐年摸了摸迟均的脑袋，门铃响了，季遐年去开门，阿姨点头问好，进屋一看
“哎呦，怎么啦，孩子”阿姨放下饭盒，拍拍手，来看迟均
迟均一懵，连往后退，阿姨还以为怎么了呢，季遐年一看连忙来说
“阿姨，他是我的病人”季遐年解释道“别吓着他，他还没好”
“哦哦哦”阿姨了解季遐年是干什么的，但是对于季遐年把病人带回家这个事儿，自己还不清楚，一直认为迟均只是他的朋友，没想到是个病人
“小年啊，病人在医院才能得到更好的照顾，带回家不好的”阿姨苦口婆心的劝说，给他们摆好饭菜
“哎呦，阿姨，相信我”季遐年在旁边帮忙“真的没事，你相信我”
“行行行”阿姨擦了擦手“我不懂你们这些医生，但是我知道，你和季老一样，是个好人”
“嗯”季遐年含蓄的应了一声，阿姨拍了拍季遐年行肩膀，又看了眼迟均，叹了口气走了
“她是不是不喜欢我”迟均看着阿姨渐行渐远的背影，被一道门关上，这才看向桌子上的饭菜“她是不是担心你”
“不会的，别多想”季遐年拍了拍迟均的脑袋“没有这样的事情，阿姨很好，你也很好，阿姨很喜欢你，只是心疼你”
“也有人会心疼我吗”迟均抬头看着季遐年，眼睛里是空洞，无神，黑的没有尽头
“会的”季遐年附身，额头对在迟均的额头上，轻声说着“我会心疼你，所有人都心疼你，心疼你的病情，心疼你的过去”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我想要他们惧怕我”迟均面无表情的说，看着季遐年眼睛，仿佛要把那双漂亮的眼睛看穿，把里面的无邪的迟均看碎
“会有人惧怕你，但不是我，也不是他们”季遐年解释道“惧怕和心疼是两码事”季遐年说着就坐到沙发上
“心疼你的人会爱你，也有的人是怜悯你，可是对我，对于他们，是爱你，而那些不怀好意，心存不善的人是怜悯，你需要让那些人惧怕你，恐惧你，不去伤害你，但你必须采用正确手段，而不是一刀解决知道吗”
迟均愣愣的点头，不是一刀，多来几刀那就可以了
季遐年当然不知道迟均内心想的是这个，轻轻揉了揉迟均的脑袋
迟均脑袋一阵阵的疼痛，像是有什么击打着自己的大脑，砰，砰，砰的，迟均觉得再闹下去就有点矫情了，就憋着劲儿不说话，抿着嘴，皱着眉，自己一个人躺着，季遐年也没有催他，就一直给他按揉着脑袋
嘟嘟嘟
季遐年拿过桌子上的手机，显示胡令
“喂”季遐年接上电话，一手还在轻轻顺着迟均的头发
“遐年，回来了也不吱一声”胡令说话含糊，季遐年一猜就知道几个聚在一起玩呢，估计还在抽/烟
“我怎么跟你说，还在照顾病人”季遐年轻笑
“哎呦，这年头，怎么又照顾病人，你照看的，我之前去看过其他的，动不动就发疯，暴脾气，现在的病人，跟个疯/魔似的”胡令在那头吐了口口水“不是我说，这些病人，三观不正，精神不正常，情绪也不正常，你就不怕收拾啊”
季遐年没说话，但明显感受到，胡令说这句话的时候，迟均的身体颤抖了
电话那头还在唧唧歪歪说个不停“真不是我说你，都是哥们，我也是担心你，他们情况多特殊，动不动就发疯发脾气”
“胡令”季遐年打断了胡令的话语“你不懂他们的痛苦，就不要多说了”
胡令刚想说什么，季遐年就把电话挂了，扔在另一边的单人沙发上，可是迟均却被惊到了，他早就猜到别人会这么说，但是没想到会在季遐年这里听到这些，尽管不是季遐年说的
“小均，怎么了”季遐年轻轻推了推迟均，迟均咬着牙不让自己出声
“别听那个人乱说，乖，别乱想，我还在”季遐年轻轻顺着迟均的头发“他乱说的，没有那些事情，不会的”
迟均憋不住了，自己的情绪起起伏伏太大了，自己根本止不住
“我我不是故意的”迟均哽咽的说着，季遐年听愣了
“我也不想我也不想乱发脾气”迟均噎着嗓子，坐起来“我不是不是疯/魔我不是我也想我也想控制情绪可是我做不到我也不想”
迟均双手擦着眼泪，呜咽着，难受着，胃里波涛汹涌的翻滚，大脑仿佛加快了敲击，更加疼痛，嗓子就好像哑了一般呜咽着
“我也不想这样我也不想我没有想想伤害你”迟均满脸泪水，迟均伤害任何人，都没有伤害季遐年的心思，他甚至义无反顾的要去帮助季遐年，要去保护季遐年，可是自己这样的病人，在别人的眼里是会伤害到他的
“我知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季遐年紧紧攥着je迟均的肩膀，肯定的说“我相信你不会伤害你，我也知道你要保护我，小均，我一直都相信你”
“我没有没有伤害你我没有我不想我不要”迟均意识紊乱，已经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了“我没有没有家不要我别不要我我没有家啊”
“不，你有家，你有的，你还有我”季遐年连忙哄到“你还有我，还有我”
“我没有没有家”迟均呜咽的抓着自己的胳膊，胳膊上说红痕，被抓破的红痕，迟均要紧自己的嘴唇，不断呜咽“我没有啊别不要我我不要啊”
季遐年听着迟均痛苦的哭声，自己在一瞬间感觉自己真的做不了什么，他没有办法帮助迟均逃脱痛苦，甚至没有办法改变迟均，自己做了这么久的医生，能救千万个病人，却独独救不了迟均
迟均还在哭着，还在痛苦着，嗓子已经哭哑了，空荡荡的房间里只回荡着迟均的哭声，季遐年有点哽咽，可是自己不能哭，不能表现出来，迟均只有他了，他必须坚强起来
“救救我”迟均哭声中夹杂着话语，每一句话都是自己对空白的呼唤“不要我没有家没有家我没有我不要不要！”
季遐年反复呼吸，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就开始调解迟均，双手抓着迟均乱抓的手，轻声哄着，按住针管
一顿调解后，迟均更加木纳，空洞的眼神，手背上的针管已经回血了，季遐年轻轻给他拔/出来，冰袋放在手背，药和水都在一旁放好
季遐年拿来药箱，在迟均划破的胳膊上涂抹，他会时不时问问迟均疼不疼，但是迟均只是木纳的摇着头，也没眨眼，仿佛这一切都跟他没关系，都要急着逃脱
迟均也在思考，也在想怎么办，自己该怎么办，治疗怎么办，季遐年不能一直被自己赖着，还有其他人，可是季遐年怎么能去找其他人，季遐年不能找其他人
季遐年能感受到迟均的颤抖，但却不明白为什么，怎么了，季遐年觉得自己必须和迟均好好说说了，不然再怎么耗下去，就有点麻烦了
季遐年推了明天所有的日程，原本计划好跟着陈亦回总部一趟，处理一点上面的事情，但是那些事儿没有迟均重要，再说了还有其他人，季遐年捏了捏眉心，去了趟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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