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陆晨的寿礼

　　
“这是我从金星瑰丽珠宝给杨老选的寿辰礼物，愿您老和这枚戒指一样，万古长青，生机永驻！”这枚戒指的确好看，可惜陆晨瞥了一眼就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莫非你的礼物比我的还好不成？”高辉的脸色陡然下沉，咄咄逼人。
“不是好不好的问题，那天我帮瑰丽珠宝的郭天雪小姐查出了店里的几枚祖母绿戒指是染色假货，郭小姐当场将戒指扔了，没想到出现在这里。”陆晨刚刚查探了，这的确是那三枚假货中的一枚，估计是被人拾起来当作真货卖了。
此话一出，高辉脸色通红，如同猪肝色难看，他咬牙切齿，心里恨透了那个卖给他戒指的保安，那金星大厦的保安说这是机缘巧合弄到的，还有防伪标签，他就信了。
但是他心里更恨陆晨，上次额玉兰花簪子和这次的祖母绿都是陆晨戳破的，让他丢脸丢到了姥姥家。
几位老人恍然大悟，那天陆晨帮助郭天雪的事他们都听说了，当下都有些好笑地看着高辉，此时的高辉就像是一个小丑，表演砸了。
突然高辉阴险一笑，直视陆晨，不屑道：“就算是假的也是花大价钱买的，不知陆先生有没有准备礼物啊？光动动嘴皮子可没什么意思！”
还没等他得意，就看到陆晨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碗，他随身携带了。
陆晨拿出了古玩，屋里几位老家伙可就坐不住了，因为陆晨好几次都带给他们惊喜。
“一只破碗也好意思拿出来，地摊上买的吧？”高辉没看到老家伙们的表情，他一眼就‘看’出来，陆晨拿在手里的，是一只不值钱的仿品青花碗，太兴奋了，在陆晨手里吃瘪不止一次，这次他要连本带利讨回来。
“闭嘴！”老家伙们尽管有些不高兴，却碍于身份不好说什么，扬天就没有这样的忌讳了。
“怎么，他都敢拿出来，还怕我说吗？”高辉自以为抓住陆晨的短处，当然不会闭嘴。
“行，那我就听听你的高见。”陆晨笑了，把青花瓷碗放在桌子上，对高辉做出请的姿势。
不作死就不会死，他不是针对高辉，然而面对高辉一而再的挑衅，他也不介意狠狠踩一脚。
“有什么可看的，看，碗底上还有‘同治年制’的印章。”高辉从桌上拿起青花瓷碗翻过来，把碗底的朱红印章展示给周围的人看，生怕有人不知道，陆晨拿一只不值钱的青花瓷碗贺寿。
“你真以为这是一只同治青花瓷碗？”陆晨笑了。
“难不成是一只仿品，假的，那就更不值钱了。”高辉脸都笑成一朵菊花了。
人老成精，几位老爷子看出其中有蹊跷，都在一旁笑眯眯的看戏，根本就没有阻止的意思，宾客们就更不用说了，连主人都没出面阻止，他们也权当是消遣，不时还会品头论足一番。
“有一点你说对了，确实有问题。”陆晨笑吟吟的说。
“明知是假的，你居然还拿来祝寿。”高辉得意的瞟了一眼几位老爷子心中得意，他拿来假货祝寿，是他被骗了，是无意的，可以被原谅，然而陆晨拿来假货，是故意的，是不可以原谅的。
“居然拿家伙来祝寿，真是太不给老爷子的面子了。”
“就是，年轻人太不懂事，也就是老爷子宅心仁厚，要是我直接轰出去。”
听到瓷碗是假货，居然还是亲口承认的，周围的人顿时站到高辉一面，对陆晨指指点点起来。
“我什么时候说是假货了？”陆晨心中有底不惊慌。
“刚才明明是你说的有问题，怎么转眼就不想承认了吗？”高辉步步紧逼。
“你想歪了，有问题不等于假货，杨天，能帮我拿一把餐刀过来吗？”陆晨拿过青花瓷碗。
“怎么，被我揭穿了，你恼羞成怒想要持械伤人吗？”高辉幸灾乐祸的说。
他当然知道持械伤人是不可能的，他这样说，只是想要陆晨更难堪，发泄心中的抑郁之气，他的好事接连被陆晨破坏，积怨已深，只要有一点点机会，他都会跳出来，狠狠踩陆晨一脚。
“你值得我动手吗？”陆晨讽刺，干脆不理会高辉，等一会儿，有他出大丑的时候。
他接过杨天找来的餐刀，在周围宾客的议论声中，在青花瓷碗碗底上一点点刮起来。
“难道是……”陆晨刚动手，杨老眼睛顿时一亮，见多识广，他听过不少捡漏的奇闻异事。
仇老也眼睛一亮，他同样见多识广，陆晨刚动手，他就知道要做什么了。
底胎被人为外加了一层，把里面真正的款识掩盖起来，只要把外面的款识除掉，就水落石出了，底胎外加的一层，看起来和瓷器一般无二，实际却是另外的材质，很容易被一点点刮下来。
“我就不信你能挖出金子来。”高辉看到陆晨的举动，不解，不过不妨碍他继续打击异己。
陆晨不理他，小心翼翼的刮碗底，瓷器的硬度很高，不过刮错一下也难免会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很快同治年制四个字就被他刮没了，高辉更高兴了，讽刺不断，陆晨不理会他继续刮。
“哇，里面居然有字！”没过五分钟，就有人眼尖的看到，被挂下来的一层里面露出新的底款。
“我就知道是这样。”杨天兴奋了。
“马后炮，刚才你怎么不说？”王嫣白了杨天一眼，继续紧盯一点点展露出来的新的底款。
十分钟过后，底胎已经彻底大变样，“同治年制”双框朱红印章没了，取而代之的是“大明万历年制”双行六字款，几位老爷子已经分开人群，就在一旁盯着，眼看‘新’的底款一点点出现。
“好一只大明万历青花缠枝莲纹小碗！”真正的底款漏出来，小碗的来历就毋庸置疑了。
刮一刮，假货变真品，价值倍增，宾客们顿时兴奋了，捡漏，无疑是一个令人兴奋的话题。
“小陆，你这是又捡漏了！”杨老笑眯眯的拿起陆晨刚处理好的青瓷碗，近距离仔细鉴赏起来。
“运气，运气！”陆晨笑着客气。
“运气也好，眼力也罢，都是实力的一种，否则怎么别人都没发现，就你捡漏了？”仇老对陆晨越来越满意了，不仅人品好，而且有眼力，他甚至有点把陆晨收归门下，栽培成才的想法。
“太对了，当时我们一起，我怎么就没看出来？”杨天看到陆晨又捡漏了，羡慕之余也为好友高兴。
“你能看出来，太阳就从西边出来了。”王嫣一如既往的打击杨天：“陆哥，我就知道你不会输给他的！”
这个时候高辉意识到不妙，要出丑了，趁众人还没注意他的时候，悄悄的，向人群后移动。
“哎，我说姓高的，来，你再来看一下，看这个‘假货’值多少钱。”杨天当然不会放过痛打落水狗的机会，看高辉居然要跑，连忙很大声喊住，让他装听不见的机会都没有。
高辉脸顿时就绿了，刚才他的话都说绝了，如今‘同治青瓷碗’变‘万历青花缠枝莲纹小碗’，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他，偏僻他还跑不了，真恨不得有一个地缝，让他一头钻进去不出来。
不过……低头看看，地板光可鉴人，被擦得像镜子一样，那里有地缝可以钻？
无奈，高辉脸上带着僵硬的笑容，两条腿就像灌铅一样，一点一点，挪到人群前面来。
宾客们马上就意识到，**要来了，甚至刚才一些不感兴趣的宾客，也被吸引过来看热闹了。
“仇老，这只万历青花缠枝莲纹小碗值多少钱啊？”打击的还不彻底，喊住高辉，杨天转身面对仇老，要是青花瓷碗有一个不错的估价，不用很高，打击力度就更大了。
“嗯，这是一只难得的民窑精品，保存完整，可惜只剩下一只，太可惜了。”仇老摇头感慨。
高辉稍稍的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怕陆晨像变魔术一样，再拿出另外一只，否则他真要哭了。
“剩下一只也有个价格吧？”
“不会低于30万，上拍会更高一些，不过毕竟是民窑，而且只有一只，高也高不了多少。”仇老看了一下，他是在拍卖行工作的，对于价格走势相当清清楚，给出合理的估价不难。
“三十万，就这么一只破碗？”高辉简直不敢相信的高价，在他看来，能值三千就很不错了。
“怎么，你敢怀疑仇老的估价？”杨天痛打落水狗。
“当然不是，我只是……”高辉立刻否认，他当然知道仇老是权威，万万不是他能挑衅的。
“晚辈见识浅薄，当然不能和老前辈相比较。”高辉也不是省油灯，很快反应过来诚恳认错，比不上仇老、杨老这样的老前辈是理所应当，不丢人，他唯一不愿承认的，就是不如陆晨。
同时对陆晨的怨恨，更深了，心里咬牙切齿：“小子，我决不会放过你，你给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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