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秘密行动

　　

　　“小姐！”紫绡不干了，坐直身子抱怨道：“你又玩我！”

　　“不这么着你还不知道怕！”研纾伸手刮了紫绡鼻子一下：“告诉你，你可惜这些东西，就是不珍惜自己的生命！珍爱生命，远离太子！这八个字送给你！快将东西拿下去吧！乖！”

　　连哄带吓，总算紫绡将那几样东西丢了出去。

　　“快去洗手！”研纾着紧吩咐紫绡：“也不知外头包没包毒粉，小心点总没错！”

　　紫绡嘟了嘴：“不至于吧！人家太子也没跟镇远候结下什么天大的仇怨，至于下毒下成这样，要灭门是怎的？”

　　研纾狠她：“你懂什么？都说太子那人是个邪性，你猜得出他想什么？如今宁贵妃权重位高，太子仗着是她亲生儿子，灭个门又是多大的事？再说，”她将声音压得低低的：“这府里人都看咱们不入眼，你又不是不知道？许是她们假借太子的名捣鬼的呢？总之除咱们自己的，这府里外送来的东西一概不经用，你记着就是了！”

　　研纾是从宁贵妃和太后手指缝里逃出来的命，自然对她们不放心，又兼活到现在，生存不易，亦对人处处怀有戒心。

　　不过这回，她倒是错怪了镇远候夫人。

　　东西确实是太子送来的，来时就分派好了，一份一份的，上头都用红签子写着名字呢！本来候夫人才懒得顾到静散院，不过她不敢得罪太子，因此见有十一小姐的名字，不得不勉强派人送来。

　　美美地洗了个澡之后，研纾靠在床头看书，无非是些毒术毒药的古书。紫绡在她外床睡下，转头看见封面上画着的死人模样，由不得念了声佛：

　　“小姐，睡吧！深更半夜的看这个，一会儿要做恶梦的！”

　　研纾的声音从书后传来：“你睡你的，我看一会就睡！放心，恶梦没有，好梦有的是！”

　　紫绡只得自己先睡了。

　　翌日睁开眼来，紫绡不觉好笑：原来研纾正七歪八倒地睡在床里，手里的书盖在脸上，胳膊则一只靠在床背，一只搭在里墙上。

　　见她睡得香，紫绡不忍心惊扰，只得勉强将被子拉上盖全她身体，自己则悄悄起来，燃起一只红泥小炉，煮起粥来。

　　待研纾起身，一应梳洗热水，并清粥小菜都已经替她预备好了。

　　净过手脸梳过头之后，研纾望着桌上熬得黄登登，酬哆哆的玉米粥，并清亮亮的几样小菜，情不自禁，咽了下口水。

　　“大清早你从哪儿弄来这许多东西？”研纾用手拈起一块酸渍黄瓜丢进口中，嗯.嗯！

　　酸而不涩，甜中带爽，明透鲜美，令人胃口大开。

　　“这么早外头就有货郎担子了？”研纾忍不住又吃一块，这才舍得端起粥碗来。

　　紫绡不好意思地红了脸：“粥米是我从耳房里寻出来的，这些小菜么，比不得外头买的，这其实是我自造的呢！小姐吃着还行么？”

　　研纾大赞她手艺不凡，又说怪不得来时她几只箱子死沉死沉的，想必里头塞着泡菜坛子吧？

　　“是我娘教我，她最喜欢做这个下饭。死的时候，她和我爹没什么留给我，这几只坛子就算是遗物了。”紫绡向屋外墙角阴凉处指了指，红了眼圈。

　　研纾口中赞美之词愈发连绵不绝，直到紫绡脸色好转为止。

　　“其实比起来，你已经好过我很多啦，”研纾咽下最后一口玉米粥，似乎喃喃自语地道：“自我幼年时，我就没见过我娘喜欢过什么。她总是抱着我坐在床前，问她为什么不高兴，她也总不开口。”

　　本尊的回忆竟然到现在都没有消失。研纾心想，难道寒灵上仙留下这回忆，对自己这一世还另有用处么？不过提起来，倒还真让人有些伤心。

　　紫绡还是头回听见研纾提到自己身世，当下便吃了一惊，欲看研纾脸色，对方正好转了头去，又看不清。

　　“这话当真？”紫绡以为研纾定是难过极了，忙反过来安慰她道：“你娘一定也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世上哪有为娘的不疼女儿呢？”

　　研纾手抖了一下，突然脑海中浮出本尊被逐出西凉金殿的情形来。娘身边皇后，确实为救她尽了全力，只是可惜在，她爹是皇帝，金口玉言一出，别人再尽力保她，也是无用。

　　被世宗狠狠踹在身上的那个部位，此刻骤然隐隐做痛起来，难道是提醒她，不要忘记旧仇？

　　以吾毕生，助入汝心意，终偿夙愿，了却旧恨。

　　寒灵上仙这十六个字，到底有什么含义？

　　“紫绡见研纾半晌不发声音，以为她暗自伤心于陈年往事，这个小掌柜来历非凡，紫绡看得出来，对方身上一定有些旧日创伤。今日难得听她提到爹娘，想不到提起来竟比自己身世还要可怜，心中油然而生出些，同情之意来。

　　“要不要再添一些？”紫绡想了半天想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只得另寻话题，希望能岔开研纾心事。

　　研纾将碗向她怀里一丢：“饭要一口一口的吃，事情么，也要一步一步来查！快，再给本小姐来上一碗满的！”

　　紫绡一头雾水，掌柜的这样能吃，看起来又好像不是伤心过度的姿态，难道自己会错了意？

　　饭后，研纾领着紫绡依旧后门溜出，留下一小袋碎银子封住守门家人的口。

　　进了店铺，研纾吩咐紫绡给她买些东西来：“.哪，这些都要买到，还要买好了。要快，我跟人约好了，错过时辰就坏大事了！”

　　紫绡大惊：“要买这些做什么？还要买全？这不成个串街的货郎了么？对了，掌柜”她倒转换的快，一出宅门自动转了称呼：“你昨天好像买下一只担子的吧？里头东西呢？”

　　研纾睁大了眼睛，睫羽纤长浓密，仿佛蝴蝶的翅膀，扑闪间露出两只幽黑明亮的眼睛，如那深山里的潭水一般清冽幽深，让人望不穿她心事：“你又多事！你当家还是我当家？速度替掌柜的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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