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 一 二章 大志决定
“哼！冀州？我去城里问过了，王太守他说根本就没见过韩大志，要知道，如果不经过城里的话，想去冀州要绕很远的山路，你在说谎！”颜重又道。
“老兄，麻烦你稍微动一下脑子好不好？他韩大志既然要跑路，他怎么可能告诉我他的真实去向，说不定去荆州了又或者梁州了呢，再说了就算去冀州，他干嘛非得去城里，绕山路不好吗？”李无常抚着额头，一脸无语。
周承望笑道：“我若是跑路，一定不会告诉别人自己去哪里了。”
顿了顿，续道：“我说颜大少，你既然回到了冯翊郡当差，就好好去帮助王太守重建城池，跑到这里干什么，这里有杜总捕和贺大少，怕是轮不到你多事吧？”
颜重冷哼一声，并不说话，他确实又回到了冯翊郡当差，他本来是不想来的，可是他老子对他说，必须回冯翊，办不出点名堂就别回长安了。
何毅沉声道：“杜总捕，要不先到处搜一下这个庄子吧，要么就去附近的庄子搜一搜，韩大志他是肯定不敢走官道的。”
杜成业点点头，道：“李爵爷，不介意我派人在庄子上四处搜查一番吧？”
李无常道：“当然不介意，我也希望将韩大志找出来，不过还烦请杜总捕吩咐贵属下，让他们态度可以温和一些，你也知道乡野百姓多半没见过这等大场面，我怕会吓着那些庄户。”
杜成业笑道：“这是当然。”
李无常又道：“要不要我找个人替杜总捕带路？庄子上的房舍多半都建在半山腰，找起来挺费事的。”
杜成业想了一下，道：“要不李爵爷亲自带路怎么样？”
李无常耸耸肩，道：“也好……对了，杜总捕，我还想问一下你有没有那个疤脸杀手的线索呢，我害怕他再次来刺杀我呀。”
杜成业叹道：“疤脸杀手，杜某人也拿他没办法，他来历神秘，手段颇为高明，鲜有失手的时候，李爵爷上次能逃过一劫实属幸运，我倒是和他交过几次手，可惜都让他跑了，若有他消息，杜某一定派人知会李爵爷。”
李无常点点头。
接下来，李无常就带着杜成业等人东家进西家出，每个人都问到了，然后将屋子都细细查了一遍，连东山那几块药地的房屋都看过了。
杜成业也会仔细查看，偶尔向李无常飚出一两个问题，还好李无常有心理准备，否则定会被他弄得手忙脚乱。
结果当然是没有查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于是，杜成业等人就提出告退了。
赵逊道：“愣少，现在怎么办？”
李无常想了一会儿，道：“韩大志那里怎么样，隐蔽吗？现在谁陪着？”
“在南山相当深的一个地方，由千勇和全子两个陪着。”赵逊回道。
“接下来任何人都不要妄动，等风声彻底过去了再说，从长安城来的人就不用派去南山了，若要送东西可以让长昊和胡本路去，杜成业这个人不是开玩笑的，刚才暗暗试探了我好几次，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发现什么。”李无常分析道。
赵逊点点头。
都城也一伙人在官道上分手，颜重自去冯翊城，周承望则回长安城，正好有去拉货物去长安城的车队，所以周承望就跟着一起走了。
杜成业、何毅等人还要去附近的庄子查探一下。
杜成业问一旁的叶千秋，道：“叶大人，那些天你们追击韩大志是个什么情况？”
叶千秋道：“一直都有线索，韩大志拼了命的逃跑，我们从长安城出京兆郡到弘农郡再到冯翊郡，到了李爵爷的庄子之后线索才断了，我们也去过李爵爷所说的那几条出庄子的小路，但是实在太难走了，如果韩大志是从那几条小路之一逃跑的，那还说的过去，另外一个可能性就是从南山密林跑路。”
“杜总捕，你看韩大志还会不会留在冯翊郡？”何毅虚心问道，他在刑部当差不久，第一次出远门办案，没什么经验。
这次三殿下非常重视这个案子，派了杜成业亲自出马，刑部的人全力配合。
杜成业沉声道：“官道都封锁了，冯翊山路多又难走，韩大志八成还在冯翊郡，很有可能他还躲在李爵爷的庄子。”
叶千秋皱眉道：“这可能吗？”
何毅也觉得不可能。
杜成业是从李无常的表现发现端倪的，他刚才有好几次突然试探李无常，这也是他查案时惯用的伎俩，如果对方心中有鬼，多半会露出马脚。
李无常刚才在言语上虽然没有露出任何马脚，但是他回答问题的时候太冷静了，像是知道有人问他什么问题似的，提前已经准备好了。
这本身就不正常。
庄子那么大，又有两座山，若想刻意藏一个人，根本没有任何问题。
杜成业叹了一口气，道：“官道上的明哨都撤了，派高手暗中盯着，李爵爷的庄子若有车队出去，就派人偷偷跟着，先暗中观察半个月再说，另外，去附近几个庄子查消息的时候，动静可以闹大一些。”
何毅、叶千秋以及众位手下拱手称是。
众人一直都兢兢业业当差，甚至派高手装成附近的庄民去二愣子庄查探消息，可惜庄子一切如常，所有人都在忙碌，而李无常每日则是东逛逛西逛逛，指点一下各个工程，没有任何异常的举动。
大概过了二十天，杜成业终于放弃了，叹道：“韩大志或许真的跑了。”
……
深夜，南山密林。
这里曾经是一处匪窝，这些日子，韩大志一直隐藏在这里，另有胡千勇和聂全陪着他，吃的用的是胡本路按时送来。
胡本路也带过话，李无常说了，如果想自首就趁早，越拖只会越不利，如果不想自首就耐心待着。
韩大志想了很久，终究是不敢出去自首。
等了二十多天，李无常终于出现了。
“愣少，怎么样？”韩大志急切问道。
“卢玄明是铁了心的要把你抓回去，刑部和大理寺都来了不少人，连杜成业都亲自出马了，我不知道他还有没有盯着二愣子庄，我趁着晚上来到这里和你说明情况，这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你现在被通缉了。”李无常叹道。
韩大志脸色大变。
成了通缉犯？
“我家里真的不管我了吗？”韩大志喃喃道。
“那天我倒是见过你大哥，还帮你分析了一下情况，想帮你洗脱嫌疑，可惜他好像并不想顺着我的话题说下去，而你父亲的意思还是依照律法办事。”李无常道。
韩大志闻言，身体一颓，脸色变得苍白。
李无常叹了一口气，道：“大志，我现在问一下你的意思，你不可能在这里躲一辈子，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出去自首，二是我安排你跑路。”
顿了顿，续道：“若果你真想洗刷冤屈获取清白那就要直面审问，我和承望及文龙会全力帮你周旋，但是效果不敢保障，而且大牢里我们也鞭长莫及。若你怕了，那我就安排你跑路，不过你要想清楚，你往后都会背负这通缉犯这个名声，东躲西藏。”
其实，现在自首是有些晚了，不过李无常还是要说出来，让韩大志自己选择。
韩大志脸色阴晴不定，像是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
李无常也不催他，静静地等待。
等了很久，韩大志的脸色恢复正常，淡淡道：“愣少，你安排我跑路吧！”
语气竟然出奇的冷静。
李无常点点头，道：“那我安排你去梁州，翟长平在那边有一些朋友，你可以去投奔他们，京城的情况我会盯着，固定的时候我会给你去信。”
翟长平在梁州混了几年，确实有些好朋友，有的在做些小生意，有的在混小帮派，都是非常讲义气的人。
“肥熊！”李无常淡淡道。
肥熊拿出一个包袱，里面有几套换洗的衣服，有不少银票，还有一些碎银子，外加一些贴身挂饰算是应急用的。
这是一早就准备好的。
“你们几个，明天一早就护送韩大志从密林出发，先去北地郡，绕开京兆郡，然后护送他去梁州。”李无常道。
这次护送韩大志由翟长平亲自带队，还有几个当年在梁州混过的老兵，都是胡本路安排的，绝对可靠。
“愣少！”韩大志颤声道，意识到今后就要离开了，他心里非常不安。
李无常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露出一个微笑，道：“爷们点，怕什么，不就是个通缉犯吗，在梁州好好混，不要耍大少的脾气了，一切小心点，平时出去多晒些太阳，把脸晒黑，一般人就认不出你了，熬上那么几年，说不定大燕有什么喜事，陛下会大赦天下呢。”
翟长平也安慰道：“韩少爷，枉死的人每年都有一大把，你能跑路也是一种幸运，放心吧，我有几个朋友非常讲义气，你大可在那边安顿下来，梁州那么远，我就不信他杜成业和卢玄明能够把手伸到那里去。”
韩大志这才安稳了一些，对着李无常鞠了一躬，认真道：“愣少，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李无常托住他，道：“你这是干什么，咱两什么交情，说这些实在是太生分了……说实话，我心里也不好受，小时候只有你一个朋友，现在却，唉！”
韩大志笑道：“放心吧，我想过了，大不了一直待在那里，做一番事业，成立一个大帮派，你看那天罗帮啊，汉水帮啊，不是都挺好的嘛，朝廷一直拿他们什么办法。”
李无常锤了他一拳，笑道：“就你？还天罗帮汉水帮？”
接着认真道：“希望你能成立一个大帮派，今后我也沾沾你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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