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质问

　　

　　林晴的一句话，使得所有人开始思考。

　　李湾吓出一身冷汗，生怕“大和尚”一个不乐意，拂袖离去。

　　刀城的人初是惊讶于“大和尚”这样大胆的称呼，然后开始思考帝一的真正目的到底是权当娱乐还是借刀杀人。

　　他们基本没有考虑过帝一在真心称赞林晴，也不认为空闻长老在配合帝一。

　　就是熟悉林晴的叶宿和张神洛也吓得不小，他们倒不怕这两个神话境拂袖而去，却怕他们一言不合就动怒杀人。

　　空闻长老和帝一只是有些意外，都笑了笑，好久没有人敢这样对他们说话了，偶尔来一次还挺新鲜的。这时，他们从林晴的态度中看出了她身份不凡，不过也瞧不出她从哪家跑出来的。

　　空闻长老问心无愧，没有回应，他相信林晴一定能想得通。

　　帝一轻笑道：“我是真的认为你会比他们更快踏入神话境，甚至比我都快。不过既然你不愿意让人点评，我就不说了。”

　　然后，帝一和空闻长老把林晴剔除在排名之外，按照陈东阳、刘玄策、天荒、叶宿的顺序排出几人的潜力。当然，过程不是一帆风顺，帝一本来想把叶宿拍在天荒之前，空闻长老坚持要把叶宿排在最后。

　　在相持不下的情况下，帝一作出让步。

　　雷光将这当成空闻长老有意疏远叶宿的信号，心中一喜。整个过程，他都在观察几个重要人物的脸色。其中一个是天荒，因为叶宿是李湾的客卿，而作为少城主的天荒与李湾的关系过于亲密，万一惹怒了未来的城主，得不偿失。另一个则是空闻长老，不过空闻长老不愧是高僧，脸色始终保持着惊人的一致，很难通过脸色判断他的心思，只能退而求其次，通过行为判断他对叶宿的亲疏。

　　在观察的过程中，天荒多次流露出对叶宿和林晴的厌恶。他心想毕竟叶宿等人也是剑眉星目，一表人才，并且年龄更接近李明月，天荒有危机感在所难免。同时，他也注意到李明月一双美目似乎经常落在叶宿身上，这让他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空闻长老的心思他也通过猜测勉强确定。

　　最后就是帝一，因为这人毕竟是神话境，不是自己能惹的。他也很快就确定了帝一没有要特别照拂叶宿的意思。

　　雷光认为质问叶宿的时机已经到了，正要上前，却因为帝一身后的何老突然抛出的一个问题止住身形。

　　“空闻长老，生佛说天地间的因果正在混乱。您说未来的天下是否会动荡？会不会波及到红月城？以及是否会出现血月？社稷是否能永固？”

　　一连几个问题，尖锐且针对，场面瞬间静了下来，落针可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空闻长老身上。

　　人群中，唯有张神洛的眼神深处带着些许戏谑，不过他同样对空闻长老的答案很感兴趣。

　　“阿弥陀佛，老衲愚钝，不及师兄万一，难以测度未来。”空闻长老拨弄着念珠，平静的说道。

　　话音刚落，帝一却笑道：“我曾经遇见一位高人，他说未来有大道与佛道一般，脱离天道管辖，与之并列。不过遗憾的是，那位高人也不能确定哪一种道会脱离天道管辖。如今看来，刀道和剑道最有可能，不过也不见得，日月之道和鬼道也有不少心怀雄途大略的能人。但是我最看好的还是刀城，这里人才济济，或许能争取到那个稀有的席位。”

　　听完帝一的话，大部分人都沉浸在狂喜之中，但少部分人却感受到了危机，天荒即是其中之一。

　　刀道、日月之道中的月，还有鬼道，都与红月城有莫大干系，这番话若是传入皇城，落入武皇张古洛耳中，可想而知，武皇的脸色会有多难看。

　　血月现，天下乱的传说由来已久，张古洛不可能不警惕。倘若真的引起了张古洛的注意，他实在想不到张古洛不疯狂打压红月城的理由。

　　帝一不怀好意！天荒望着还在狂喜的众人，暗骂道：“鼠目寸光！”

　　与此同时，他的耳边不断传来能够验证他对这群鼠目寸光的家伙判断的话语。

　　“空闻长老，您认同帝一的话吗？”

　　“空闻长老，您更看好哪一种道？”

　　“空闻长老，这是我的儿子，您看他是否有踏入神话境的希望？”

　　“空闻长老，您更看好刀城的哪一个门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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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种种问题，无不饱含希望，天荒面无表情将这一张张脸记在心里。

　　当然，不止天荒感受到了危机，刘玄策、李湾、雷光等人也同样意识到潜在问题。不过，基于天塌下来有个高的盯着的想法，他们都不太担心。如果非要评比，李湾的担心比其他人要多一些。

　　因为无论什么情况，城主府一定是武皇的重点关注对象，而李湾已经将自己绑在城主府的战车上。如果武皇对红月城动手，李府很有可能受到波及。本来他已经与天荒商定好婚期准备今日宣布的。现在，他有点想打退堂鼓。

　　不过下一刻，这个想法便被李湾抛弃，踏上贼船，李府已经没有下去的可能。如果他自不量力，强制中途跳船，不用武皇出手，天玄就能轻而易举灭了李府。

　　毕竟，刀城这条船上，城主府的话语权还是比较重的。

　　雷光瞧着天荒心情不好，自己的心情却是大好。雷刀门不是大门派，也不一定要与刀城共存亡。天荒越是心情不好，越是想出气。

　　“找叶宿的麻烦相当于替天荒出气，想必他不会拒绝。”雷光这样想着，眉目间的神情逐渐变得严肃。在众人问个不停之际，他走到叶宿面前，语气不善道：“叶宿，在下雷刀门门主雷光，不知你是否听过我的名字？”

　　雷光突然冒出来，叶宿遽然一惊。听到他的质问，他便肯定雷光知道王然的部分事情。不过，叶宿并没有心虚，毕竟，王然死在冰火双怪手里，跟他没关系。

　　李湾也注意到雷光煞有介事的质问，皱了皱眉，宴席还未真正开始，但已经完全超出掌控，他已经完全沦为配角。

　　不过，即便再不甘也束手无策，李湾朝冰雪聪明的女儿投去询问的眼神，只得到李明月坚定的摇头，示意他别管。

　　李湾很为难，叶宿是他的客卿，出了事李府只是袖手旁观，会不会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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