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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1章


“喔喔喔,睡觉觉,蓝蓝的天空静悄悄,睡饱了觉觉长高高。”

        “小宝宝,高又高,弯弯的船儿轻轻摇,我要做个好宝宝。”

        “好宝宝,快睡觉,宝宝好好睡一觉,睡好了觉觉吃糕糕。”沈希真一边踱步,一边有节奏地唱着顺口溜,哄着怀中的小娃儿睡觉。

        三岁的小娃儿眼皮打盹,眼看就要睡着。沈希真趁机继续唱道,“我是一个兵,爱吃个烙油饼,不给我吃烙油饼,我就不当兵。我是一个官儿,爱吃个豆腐干儿,不给我吃豆腐干儿,我就不当官儿。”

        娘亲温暖的怀抱和循环洗脑的儿歌,终于击垮了小娃儿最后的神志。沈希真看着怀里甜笑的睡颜,嘴角忍不住跟着扬起。

        可下一秒,她的嘴角便又垂下了。最近倒春寒。天气冷,人们就不爱出门。人们不出门,铺子里的生意就差。生意差就算了,可偏对门的生意却好得很。真叫人不服气。

        今天淅淅沥沥下了一天的雨。铺子里一个客人都没有。可对门的客人却比这雨还密,一个接一个不带断的。并且个个都是空手而入,满载而归。

        那贼小子到底给这些人灌什么迷魂汤了。

        沈希真轻摇着怀中的娃娃,在门口来回晃悠。她一边晃一边继续观察着对面宋记成衣铺里的动静。

        门对门和她抢了半年的生意。她够大度了,是时候整治整治这个小毛贼了。

        她在陶记成衣铺已经待了三年了。

        三年前,也是一个雨天,她一身血污,饿倒在陶记成衣铺的门口。陶掌柜一个豆包救了她的命。

        那时她还不知自己已有身孕。后来在陶掌柜一家人的悉心照料下,她顺利产下一名女婴。沈希真当即就给孩子起名叫豆包。有意义又好记,名字贱也好养活。

        身子好了以后,沈希真第一时间就到铺子里帮忙照看生意。那时正逢战火,买卖不好做。铺子里的生意很不景气,还欠着一大笔债。陶掌柜一个人苦撑着铺子,养活一家大小,顺带养活着沈希真娘俩。

        沈希真醒后虽失了许多的记忆,可做买卖,她仿佛天生就会。了解了成衣铺的状况之后,她和陶掌柜促膝长谈了一夜,详细说明了自己的计划。

        陶掌柜十几年的买卖人,听完沈希真的话,立马便知对方是个有头脑的。他连连赞叹,并说愿意让沈希真一试。

        结果这一试,不仅盘活了陶记,还让陶记一跃成为了安平县成衣行的老大。

        当时沈希真高价聘请了几个手巧的绣娘,让她们按照她画的图样,做了几套成衣。成衣做好后,她叫人把成衣挂在门口,当成旗幌子。让来来往往的人都能看见。她自己也不顾女人的礼法,天天变着法儿的换着装扮到处晃。

        沈希真本就貌美,再刻意打扮起来,更让人无法忽视。很快,她的名号就伴着陶记成衣铺响遍了安平县。各路乡绅太太、小姐们慕名而来,想看看这陶记是不是真如传言一般,有个神仙妃子坐镇。

        一开始人们是抱着看乐子的心态来的。沈希真行事不拘一格,各种版本的传言,早把她妖魔了一百八十遍。来的人一方面想见识见识这妖女到底有多美,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看笑话,以打发自己无趣的时光。

        沈希真不错过每一个到访的客人,不管谁来,她都笑脸相迎,热情地拉进屋里唠半天。她从小嘴甜,见了夫人喊姐姐,见了小姐称仙女。女人们大多爱说闲话,东家长西家短。一来二去,沈希真把安平县大大小小的事儿,摸了个门儿清。

        时间久了,好多人渐渐不由自主的常进来串门。不论是谁,不论贵贱,沈希真一律热情款待。慢慢地妖魔化她的人越来越少,说她贤良的人越来越多。一些老婆婆们知道她是遭了难,来投奔婶婶的寡妇后,更是开始心疼她。是以后来,串门子的人每每走时,都会顺手买些东西回去。

        为了加深感情,当时只要是买了东西的客人,不管买多少,沈希真都会帮对方认真梳洗打扮一翻。她自小手巧,会梳各种各样的发髻,还会调香料。姑娘、婆子们素面朝天地来,艳光四射地走。时间一长,口口相传,沈希真和陶记的名声就这么打了出去。

        口碑有了,就什么都有了。过了大半年,凭着精湛的做工、实惠的价钱和沈希真周到的为人,陶记成衣铺愣是起死回生,柳暗花明了。沈希真也为陶记扎扎实实积累了一批忠实老主顾。

        一年后,沈希真帮陶家还清了债务。不到两年,成衣铺迅速开了分铺,还兼卖首饰和香料。

        生意如火如荼,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可到了第三年年中,成衣铺对门的酒肆老板突然不干了。取而代之的是如今这家宋记成衣铺。

        本来沈希真没把这铺子当回事儿。她见那宋记的掌柜是个毛头小子,估摸着也就二十出头,看着斯斯文文的,也不像是个买卖人。她心里发笑,八成是哪家的纨绔子弟,刚自立门户,出来练手的。开张前,也不知道打听打听市场行情。

        不说她沈希真多会做买卖,就说陶记多少年的老铺子了,熟客不计其数。敢和地头蛇门对门的抢生意,不是傻蛋,就是钱多烧的。

        宋记成衣铺的牌匾挂上去那天,沈希真去道了喜。她大度地祝宋记生意兴隆、财源滚滚。

        哪成想还真说着了。

        头一个月,宋记降价出货,用低价吸引客源。

        沈希真:没什么,都是我玩儿剩的把戏。这不是长久之计,他撑不了多久。

        第二个月,宋记推出新品,用时新样式吸引年轻姑娘。

        沈希真:嗨,花里胡哨的,我也会。去,让咱们的绣娘再出一些新花样,不费什么事。

        第三个月,宋记开始卖限量款,搞什么限量发售,先到先得,售完无补。

        沈希真:我怎么没想到这招儿,这小子有点儿东西。物以稀为贵,玩儿得还挺溜。

        半年之后,宋记迅速崛起,天天变着法儿的出招。今天推出一个新样式,明天搞出一个新名堂。陶记的客人短时间内大量流失。

        沈希真坐不住了。这小子从哪冒出来的!难道是陶记得罪了什么人,对方弄了这么个牛头马面来报复的?

        她左思右想,又和陶掌柜仔细回忆。两人想破脑袋,也没想出个仇人来。陶满恩本就是个厚道人,一直本分做买卖,从未得罪过人。

        沈希真虽然把陶记发扬光大了,但也没有断了其他老板的财路。她做大陶记,并不是为了和别人抢生意,只是为了一家人的生存更有保障。她一直谨记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是以她盘活陶记后,并没有盯着本地的市场。而是把眼光转向了外地。安平县盛产丝绸,经常有各路商人来此地拿货,再倒卖去其他省份。沈希真抓住这一机会。丝绸能倒卖,成衣也可以。

        她凭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一连和几个外地商人,谈下了几桩买卖。没多久便打开了临省的销路。一时间陶记的成衣订单猛增。

        销路打通后,沈希真并没有吃独食,而是联合了安平县所有成衣铺的掌柜,让大家都分了一杯羹。沈希真不仅要打响陶记的名号,还要擦亮整个安平县成衣行的招牌。把饼做大,每个人才能分的更多。

        更何况光凭陶记一家铺子,也没办法短时间应付那么多订单。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这样,一来可以减轻陶记的压力,二来可以广结善缘。有钱一起赚,便能聚人心。人心聚,则财运旺。既赚了钱,又不失和气。这一招一出手,陶记便坐稳了安平县成衣行老大哥之位。

        各位掌柜的纷纷推举沈希真当行会会长。沈希真笑言自己年纪轻、资历浅,又是个不经事的女子,受不起这等殊荣。何况这一切都是陶掌柜在背后掌舵,自己只是跑腿办事儿,实不该担此大任。

        陶满恩听后,一面赞叹沈希真聪慧知进退。一面又虑及她一个年轻女子,若是张扬太过,难免遭闲话、惹是非。于是他便默认了这一切都是他的主意,同时也替沈希真担下了这会长的虚名。

        此事之后,安平县成衣行的市场,整个翻了一番。后来其他行业纷纷效仿,各路买卖都火热了起来。

        沈希真和陶满恩一致认定,这事儿不会是同行找茬。两人继续观察着宋记成衣铺。

        “这小子到底什么来头,定是有高人给他支招,不然他这脑子也太好使了吧。”沈希真不服道。

        “遇上对手喽。”陶满恩笑笑,“我找娄员外打听过了,这小子就是个普通的外地人,在安平县既无亲眷,也无后台。我看他八成也不是故意跟咱们抢生意,听说这小子盘铺子的钱,还是去当铺当了祖传的玉牌换的呢。”

        “八成也是个逃命的苦出身。”陶满恩继续道,“这年岁,日子不好过。罢了,只要是正当竞争,凭良心做买卖,咱们也就不要计较了,各凭本事吧。”

        陶掌柜仁厚,沈希真也不是计较的人。她本想着就算了吧,反正陶记也不缺客人。可是眼下,这个小泼皮,不知道是抽风了,还是怎么着。越来越蹬鼻子上脸,专挑陶记的客人下手。安平县有钱的主儿,几乎被他抢去一半。

        长此以往,那还了得?想称霸安平县,先问问她沈希真答不答应!

        太岁头上动土,王母娘娘面前撒泼,反了天了!

        “我倒要看看,他还什么损招!”沈希真盯着宋记的牌匾,恨恨道。

        怀中的小豆包似有所察,跟着哼唧了一声,接着又睡去了。沈希真走进里间床边,把豆包轻轻放进被窝里,小心翼翼地帮她掖好被子,又亲了亲她的小脸儿。然后起身去了外面。

        今天下雨没什么客人,吃过午饭后,她便让伙计们都回去了。此刻铺子里只有她和豆包守着。待会儿等豆包睡醒了,她也要回去了。半个来月没回陶家了,陶婶儿让她今天回去吃肉包。

        雨终于停了,宋记的门槛也终于闲下了。

        沈希真盯了一天,发现进宋记的大部分是熟客,只有零星几个生客。看来口碑做的不错。品质肯定是过关的,掌柜的肯定也是会做人的,不然不能每个客人出来都是笑嘻嘻的。花了钱,还笑着出来。定是觉得这钱花得值。

        这小毛头有两把刷子。

        可她沈希真有四把。跟她对着干,等着被她狠狠刷吧!

        她正嫌安安稳稳赚钱没乐趣呢,这送上门儿的乐子,不耍白不耍。

        里间响起了豆包咿咿呀呀的声音。沈希真赶忙进去。待豆包醒过了神、晾干了汗,沈希真用棉被将她包好,准备打烊回家。

        铺子锁好后,本应直接回家的沈希真,不知为何鬼使神差地抱着豆包,进了宋记成衣铺。反应过来后,沈希真已经站在了宋记屋内。

        她实在是好奇,想最后看一眼,宋记今天到底卖出多少货……

        墙上挂的成衣,空了一半。货架上的绣鞋,少了许多。台面上的布匹,凹了个大坑。

        真是没少卖!

        可是铺子里怎么没人呢?

        伙计呢?

        掌柜呢?

        人去哪了。没人看铺子,也不怕歹人进来,把货偷光?

        沈希真往前走了几步,探着身子往里看。再往前就是柜台了,她不好再进去。

        柜台里忽然传出一声闷哼。沈希真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并下意识将豆包紧紧箍在怀中。

        闷哼声接连又响起,还伴随着东西被碰倒掉落的声音。“药,药,给我药……”

        沈希真听清是个男人的声音,对方好像不太舒服。她壮着胆子绕进柜台里,只见宋记的掌柜宋世初,正躺在地上,痛苦地捂着脑袋。

        真在抽风?

        沈希真惊讶,平时看着好好的一个人,这怎么看起来如此痛苦。她赶紧把豆包放在一旁的椅子上。

        “宋掌柜,宋掌柜,这是怎么了,需要我帮你叫郎中吗?”沈希真轻轻摇着宋世初的胳膊询问道。

        “药,止疼药……”宋世初一边反复说着,一边手胡乱指着。

        沈希真听了半天,终于听明白了。见他指着柜台,她犹豫了一下,想着还是救人要紧,也顾不上什么瓜田李下了。她快速扒拉着柜台里的物件,好在这柜台里没放什么要紧东西。翻了半天,沈希真终于在柜台的角落里,找到一个白瓷瓶。

        她又翻了翻,柜台里只有这一瓶药。想必就是它了。她拔下塞子,倒出几粒褐色药丸。她闻了闻,似乎就是平日里常备的镇定止痛丸。她安下心来,给宋世初喂了几粒丸药。

        宋世初躺在地上,双目紧闭。浓眉因忍着剧痛而紧紧拧在一起。沈希真就地坐下,等着他缓过来。这是什么隐疾,疼成这样。

        这毛小子长得不赖嘛。这么久了,都没仔细看过他。要不是他太讨厌,单说这模样,走在路上,沈希真定会给他抛两个媚眼。

        沈希真想着想着笑了,她都已经有娃娃了,竟然还想着给男子抛媚眼。这要是让人知道了,还不得把她钉死在牌坊上。还好她只是偷偷想一想。

        不过窝在这柜台里守着一个大男人,好像也不是什么体面事……

        沈希真忽然意识到了这一点。这要是进来一个人,看见这一幕,那她还不完蛋了。那时候,绝对没人相信她是在救人。只会说她不守妇道。咦,好可怕。

        思及此,沈希真立马起身,准备去柜台外面等着。

        她刚支起身子,手还没离地。忽然,男人粗重的呼吸,在她耳边缭绕。“娘子别走,别走,别留我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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