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问药
从陌生的地方醒来，昆兰有些拘谨。
贴身马甲内传来金属特有的冰冷，让他舒了一口气。
为了融入伦尼迪恩，他养成了订阅报纸的习惯。
此刻他也想知道坐在桌前的壮汉正在查看什么消息。
“现在是几点？”
因为工作的需要，壮汉必须从报纸上了解新闻，毕竟那些神秘事件最容易吸引人的眼球。
“下午1点，你只昏迷了2个钟头。为了防止你的暴走，我甚至错过了午饭时间。”
壮汉集中精神，仔细审阅着报纸上大大小小的海报，告示还有悬赏。
巨幅电影海报占据了一整张纸的篇幅，海报上有着一个圆礼帽男子，穿着时尚的西装，向路人微笑。
《钟楼中的摩登精灵》
这显然只能吸引那些年轻的贵族们。
《怪医--章鱼人，改造机械手，还有更多神秘实验》
完全没有那些丰厚报酬的悬赏。
“看来这个月又得缩减开支了，就不该打肿脸充胖子拿一个金币买酒喝。”壮汉沮丧地把报纸扔到一旁。
“不用担心你的觉醒继续发作了。”
“觉醒？”
昆兰反应过来，似乎自己的胃痛消失的无影无踪。
“是的，在俱乐部，这种情况就被简单地叫做觉醒。
教会还有那些学院只考虑用词的华丽，所以你还会听到类似神授、天启，又或许是凝华等等说法。
当然，这种现象都有统一的特征，那就是灵蕴暴走。”
昆兰消化了片刻，惊讶于自己并没有像以前一样询问对方是否有精神疾病。
如果不是这几天的遭遇，自己还抓着车厢里的扶手，听那个毫无感情的女声播报站点。
“你很幸运，具有成为成为一名‘铭刻术士’的天赋。”
再次出现的名称让昆兰紧张起来。
为了避免壮汉窥探到自己的秘密，昆兰装作不解，连忙询问道：“什么是铭刻术士？所谓的觉醒是成为铭刻术士的必要条件？”
“当然，神灵的眷顾不是所有人都能享有。”
昆兰有些怀念脑海中向自己借出灵魂的声音，毕竟和系统打交道完全不需要仔细考虑。
铭刻术士，是如此神秘，他对这个世界的未知，还是了解的太少了。
说不定昆兰刚对这一群体有所了解，后脚就被乱抢打死，自己也见识到壮汉的所作所为。
“怎么给你解释呢，铭刻术士铭刻自己的圣痕，通过对灵蕴的不断感悟，最后以不同的代价去献祭出专属卡牌。
这一过程需要对灵蕴有巨大的感知力。
觉醒就是人体第一次与灵蕴发生共鸣，具体表现倒不一样。”
壮汉从柜子里拿出两份面包，还有两罐啤酒。
顺势递给昆兰一部分，把腰间的燧发枪取下，放在桌面上。
“没有上好的红酒和饼干，将就吧。”
昆兰挑了挑眉，继续问到：“我的胃疼症状？”
虽然极力控制自己的表情，但从壮汉脸上的笑意，昆兰还是看出了一丝嘲笑。
“那就是你的觉醒，对灵蕴的无比饥渴。
如果你找到合适的献祭品，你就可以把这份饥渴具象化，诞生圣痕。
而且不知道该说你是不是获得了命运的礼物，又或者说是命运的诅咒。
完全没有外界干预，竟然能有人自己完成四要素的感悟。”
“等一等，我完全不能听懂你在说什么。”
昆兰连忙打断壮汉。
壮汉无奈地说道：
“看来你并没有接受过系统的炼金学教导。”
“是的，准确点来说，我甚至不知道什么是炼金学。而且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与一个陌生人讨论这些神秘学说，很难让人集中精神。”
壮汉笑了笑：
“忘记自我介绍了，我是康斯坦丁，按照俱乐部里排名，你也可以叫我红心k。
俱乐部规定，如果招纳能够通过考核的铭刻术士，可以得到不菲的赏金。具体多少我也不清楚。
这就是我把你带到这里的原因，为了赏金。”
他指向自己，具有一些维京人特征的红色双眼看向昆兰，说话的速度非常慢。
“炼金学指引迷途中的人走向扬升之路。
对于普通人群来说，铭刻术士就是一群精神分裂患者，通过献祭获得奇妙而又危险的能力。”
“康斯坦丁…”昆兰嘟囔着，这个熟悉的名称很难不让他联想到那个烟鬼。
“那么所谓的铭刻术士就是一群疯子？”
康斯坦丁被昆兰的疑惑逗得捧腹大笑，“你可以这么认为。
从一开始就很疯狂，不是么？从你觉醒的程度来看，明显是已经做出了选择，我很好奇。”
沉默了一下，康斯坦丁一口气把桌上的罐装啤酒倒入胃中，仿佛回忆起什么。
“你献祭了什么？”
昆兰有些迟疑地摇了摇头，不过一丝恐怖的猜测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我是不久前列车事故的幸存者。”
康斯坦丁明显愣了一下，这个答案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气氛陷入冰窖，康斯坦丁用手揉搓着自己的脸。
“这真是一个大麻烦…
直接献祭他人的生命，这完全符合【灾厄】要素的特点。
你有遇到什么特殊的事么？”
昆兰不愿意相信眼前这个“赏金猎人”。
“没有，我在车上睡着了，醒来后有几个警员来找过我问话。”
“那么也就是说，正如我所想，你没有接触过任何组织。
只不过是觉醒的动静大了些。”
昆兰点了点头，他想要伪装出不知所措，这疯狂的交谈正常人很难接受，但是内心的平静完全出卖了他。
这应该也是“灵魂”坚韧的好处。
“这么大的动静一定会引起某些人的注意，小鬼你有心理准备么？”
昆兰摊了摊手，学着把啤酒一股气倒入胃中。
“我想拥有自保的力量。”
听着昆兰的豪言壮语，康斯坦丁无奈地叹了口气。
稳重地拿起桌上的燧发枪，光芒浮现，银色的外壳上刻着一行微小的字：求你将我的罪恶洗涤殆尽。
甚至没有抬头看昆兰，装好一发弹丸，随后将枪口对准昆兰。
“我不想摊上麻烦，这件事情我干的真蠢…所以说你想自保？”
康斯坦丁表情严肃，仿佛下定了决心。
昆兰背后充满凉意，整个人僵硬起来，形式突然逆转。
手指微屈，扳机就快按下。
慌乱中昆兰的大脑极速运转，随即就做出了判断。
【夺下他的枪，你可以做到。】
【在战斗中感悟四要素，修补灵魂。】
脑海中另一个自己提出了一个疯狂的计划。
昆兰并没有好奇为什么脑海中又出现了这个声音，他只是感觉到按照这个指令去做，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仿佛从灵魂深处爆发出足以扭曲世界的能量。
刹那间，昆兰完成了起跳，一只手把啤酒罐子丢向对方的脸。
同时扭转身躯，避开笔直的枪线，另一只手径直朝着燧发枪而去。
轰鸣声从虚无中传来，不仅仅是康斯坦丁的背后，昆兰也同样如此。
马甲内的怀表滚烫无比，昆兰的胸膛充斥着烧灼感，但是他无暇去检查究竟发生了什么。
就像一个气泡破裂开来，空气中泛起一阵涟漪。
怀表突兀地出现在昆兰肩头，不过样貌却发生了变化。
怀表漂浮在空中，一枚卡牌符文伴随着蒸汽，从类似黑洞一样深邃的表盘中显现。
【自然--十倍功率】
银色的光芒闪烁在怀表上，卡牌符文化作星点光芒加持到昆兰的身体上。
超乎想象的速度与力量，昆兰闪身就来到康斯坦丁的身前，手指卡住扳机。
康斯坦丁震惊地望着这个少年，不由地被他手臂中爆发出的力量带的身体前倾。
随即放弃了抵抗，轻蔑地笑了笑：
“我真是找到了一个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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