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如果
从中途醒来，宋如意再也没有入睡了。
天亮之后，宋如意临走时让张妈告诉顾小念，她回公司一趟。
宋如意开车开得很慢，她不知道拿到那份文件之后，周逸生会不会答应她的请求。
到了公司楼下，宋如意抬头看着上面明晃晃的四个大字盛凯集团，看了几秒钟收回视线走了进去。
前台的女生看见她来，亲切的问候：“宋小姐，早上好。”
“你好。”宋如意微笑着看向女生，“宋盛先生在吗？”
前台的女生很明显恍惚了一下，不过还是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在……在的。”
“谢谢你。”宋如意笑着表达谢意之后，就去等电梯了。
在电梯里，看着数字变化，她的心也开始逐渐冷漠。
等到了办公室门口，宋如意礼貌的敲了敲门，没有说任何一句话。
直到宋盛喊了一句请进，她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宋盛看见是她，眼底明显闪过一丝震惊。
毕竟宋如意可是从来不会来公司的。
宋如意走过去站在他对面，“空调的项目，我想对接。”
宋盛心里疑惑了片刻，最终还是没有问出来，只是淡笑着说：“如意阿，你刚来公司就对接项目，不太合适。”
“那您说，什么时候才能合适？”宋如意冷漠道。
“自然是等你在公司待上一段时间之后。更何况你对这个项目一点了解都没有。”宋盛也不再转弯抹角。
宋如意缓缓开口，将重生前了解到的有关空调项目的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她看见宋盛的目光越来越震撼时就知道成功了。
“如意，爸爸实在是没想到，你能了解这么多。”
宋盛好像忘记他们前不久才吵架。
宋如意也没有拆穿他只是说：“可以接手了吗？”
宋盛让秘书拿来一份文件递给她：“这上面有关空调项目的所有，等会我让秘书把其他的送到别墅里去。”
“好。”宋如意拿着文件就准备离开，这时候宋盛叫住了她。
“如意，上次的事，是爸爸不对。”
宋如意回头，看着眼前穿着西装光鲜亮丽的男人，似乎岁月并没有让他改变多少，可惜他再也不是她心中的那个父亲了。
“爷爷比我更需要这句话。”
留下这句话，宋如意头也不回的走了。
离开盛凯之后，宋如意在车内看着这份空调项目的文件，她想了想，先给原劲打了电话。
“麻烦原先生准备一下，一月之前带周逸生离开这里。”
原劲轻笑了一声，“宋小姐，还真是神速呢？”
宋如意听得出来他话中有话，“原先生难道不想让他早日摆脱掉我吗？”
原劲那边沉默了，最后的对话让宋如意也沉默了。
“宋小姐，周逸生很爱你”
“我知道。”
“试着接受……”
“不了。”
“ok，我有办法让他不再来找宋小姐，希望你不会后悔。”
宋如意不知道怎么挂掉的电话，她看着电话屏幕沉默了好一会，然后把电话黑屏了。
这时候阳光打在了她的脸上，宋如意伸出手去触碰那道光线，好像这样，就能离属于她的光近一点。
其实宋如意已经开始动摇了，可是她却不后悔。
如果你回头看，看见你爱的人会消失在你的生命你，你会跟我有同意的选择吗？
周逸生。
宋如意戴上耳机，用手机播放了一首她最喜欢的一首歌，名字叫《后来的我们》
只期待，后来的你，能快乐。
那就是，后来的我，最想的。
……
到了下午六点，宋如意去了周逸生办公的地方。
周逸生看见她的时候，眼神很微妙，很克制。
此时，跟上次一样，宋如琳也在。
宋如意走了过去，“忙完了吗？一起去吃饭吧。”
周逸生戴着金丝边眼镜，电脑的光线让宋如意并不能看清那双眼眸里有什么情绪。
周逸生把眼镜摘了下来，把电脑屏幕一关，“走吧。”
宋如琳这时候说出了跟那时候一模一样的话，“周老师，我想请您做我的导师。”
“不好意思，我最近没时间。”周逸生含笑拒绝了她，一个儒雅的男人，说起拒绝人的话却那么冷酷。
宋如琳咬住下唇，“不好意思，打扰了。”
宋如意带着周逸生去了那家火锅店，没有点鸳鸯火锅，只点了清淡的。
“你不是，喜欢吃辣的吗？”周逸生声音很清冽，又带了些许小心翼翼。
“现在不喜欢了。”宋如意不似以往那样假装冷漠。
周逸生微点头，不知道找什么话题的他，只能问她有什么事。
宋如意把一份文件从包里拿出来递给他，“我想让你跟我一起去m国。”
周逸生看了一眼文件名字，空调项目。
“你要是同意的话，就把你的身份证还有护照给我，你最近忙，我去帮你办理，到时候你只需要签个名字。”
“好。”
宋如意愣了几秒，“你这么就同意了？”
周逸生说：“我说过的，我会帮你，所有。”
“既然这样，那……”
“护照在家里，那个黑盒子，身份证也在里面。”
宋如意看见周逸生丝毫不怀疑她的模样，心里生出了一丝罪恶感。
要是被他发现，她不单单是替他办出国的事，会怎么样呢？
吃完饭后，宋如意问周逸生要不要一起回家，他拒绝了，所以只能送他去办公室楼下。
周逸生最后跟她说，“你不会的，对不对？”
宋如意默默点头，她根本不清楚周逸生是指的什么。
看着他那信任的目光，她只想逃。
回到家之后，宋如意拿了护照和身份证，最后把协议打印了出来。
当天，她就去找了律师。
动作很快，她现在已经完全得到了，只需要周逸生签字。
宋如意把这份文件放到包里面。
律师这时候叫住了她，“宋小姐，您这样做，周先生知道吗？”
“知道。”
律师半信半疑，最后还是让她离开了。
宋如意在车里的时候，她在想，到底要不要这样做。
把事情做绝，最后的结果，真的是她想要的吗？
拖着一身疲惫的身子回家的时候，宋如意开门就看见穿着简单干净的白衬衫坐在沙发上的周逸生，双目对视的时候，宋如意太过于心虚很快就转移了视线。
然后匆匆跑上楼了。
周逸生原本想问她，护照找到了吗？
宋如意上楼发现顾小念出门了，大概率是去找原劲了。
她觉得这样也好，至少不用被逼问了。
宋如意躺在床上，手脚并开放松全身，闭着眼睛的那一刻，她突然看见了那双带着委屈的眼睛。
一下子就睁开了。
她坐了起来，最后还是走下了楼。
周逸生依旧坐在沙发上，看起来有些疲惫。
宋如意去厨房热了一杯牛奶拿了出来，她走到周逸生面前，周逸生呆滞的表情看起来很可爱。
“给你的。”
“谢…谢谢。”
宋如意顺势坐在他的身边，“最近学校很忙吗？”
周逸生双手握着杯子，用嘴抿了一口，然后道：“还行，不累。”
“你为什么选择留校阿。”
她还是问了以前的问题，即使知道答案。
“因为…喜欢。”周逸生说这句话的时候，眼里有光。
宋如意这时候站了起来，她平视着周逸生，“不值得，知道吗？”
周逸生心口一颤，刚才喝进去的牛奶好像一瞬间就变得苦涩了起来。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值得去更好的地方。”
“要是我说，没有你的地方我不想待呢？”
周逸生抬头盯着宋如意，眼框慢慢变得微红了起来，看起来委屈又坚持，他好像在询问一个答案。
宋如意把手放在身后，手指扣着掌心里的肉，很疼，可是现在她的心更疼。
她的眼睛也跟着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可是却坚持着瞪大眼睛，好像这个伤心欲绝的人不是她一样。
“如意，你告诉我，我怎么做你才能喜欢我？”周逸生缓缓开口，带着哭腔和无奈。
“我其实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在大学的时候那个谣言是真的。”宋如意淡淡的说，没有任何情绪，好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可是要是仔细看，可以看见她的手一直在颤抖。
周逸生的脸瞬间就煞白了，他满眼的不可置信，还有绝望。
对了，就是绝望。
就像一只跳到岸上的鱼，缺了水。
就活不下去了。
“对不起。”
你看，周逸生再难受，却还是会跟宋如意道歉。
周逸生用尽全身的力量说：“所以，当初你不想嫁给我，现在恨我烦我，是因为我拆散了你们？”
他的眼睛好像在说，宋如意阿，别对我这么残忍。
可惜，宋如意说了一声：“嗯。”
就是这句话，彻底将周逸生打垮了。
他捏了捏沙发的一角，心脏的疼痛让他已经难以忍受了，原来是真的，一个人伤心到极致，心真的可以碎成几瓣。
“宋如意，我……我不知道，你别恨我。”
“我没……”
“宋如意，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可是我成全不了你们。”
宋如意听出来了他的心思，她说：“都已经过去了。”
其实，她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提前给周逸生做好心理准备。
但是，他们不会离婚。
她也不会同意离婚。
“周逸生，我说这么多不是想跟你离婚，而是想告诉你，我们现在这样挺好的，请你别再抱有期待了。”
“我们，只能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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