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四幕落叶（2）
饭桌上，闻澍看着他盘子里的一个糊了一半的鸡蛋，皱了皱眉头。他拿着刀叉把鸡蛋糊的部分切下来放到了一边。
刀叉在盘子上摩擦发出了刺耳的噪声。舒爸爸默默地眉头紧缩，问道：“小闻今天这么早就来了，昨天晚上别走就好了，家里又不是没有房间住。”
“不不不，我家在一个小区，不麻烦了还是。”闻澍呛了一口，连连摇头。
难道是昨天晚上闻澍来的时候，舒爸爸还没睡着？不应该啊，那后面俩人从二楼鬼鬼祟祟摸回卧室，他是装傻，还是真不知道？
舒运凡故作镇定，开始了旁敲侧击。
“爸，你昨天晚上几点睡的？”
舒爸爸一本正经地思考了片刻，然后说道：“十点半左右吧。”
十点半，嗯，正好是掉窗帘之后，回房间之前。
闻澍笑着继续问道：“叔叔，您怎么知道我昨天晚上走了的？”
舒运凡连忙瞪了他一眼，哪壶不开提哪壶。
舒爸爸低笑了一声，“你不走？难道还跟舒运凡一个屋睡的？”
舒运凡立刻神经紧绷了起来。舒爸爸这种经商多年的老油条，在第六感上，果然不容小觑。
舒运凡一边抖腿一边观察他爸的神态，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估计就是开个玩笑。
好在闻澍的回应还算自然，他神态自若地吃完了盘子里最后一口煎蛋，才说道：“那可不能。他这样的睡觉不老实，我肯定受不了。”
闻澍你怎么越说越崩？舒运凡用眼神示意他。
没想到舒爸爸悟性更强，只是笑道：“也对，你们住在一个寝室的在学校每天都见已经，舒运凡住家里才这么几天，你们也都不是自控能力那么差的。”
“……”舒运凡托着下巴，他无奈了。
“我都理解。”舒爸爸又笑了笑。
闻澍见到舒爸爸盘里空了，特别殷勤地帮他收了盘子，舒运凡抓紧时间吃了一口把盘中的面包和煎蛋消灭掉了，赶在闻澍洗碗之前，把盘子给他递了过去，“交给你了。”
坐在餐桌边上的舒爸爸看着两个人一个躲一个追地跑到了厨房，笑了笑，伸手从餐桌旁边的实木柜子上拿了一把折扇，滚着轮椅看花去了。
舒运凡眼睛撇见他出去了，伸手挠了一下闻澍的腰。
闻澍淡定地洗盘子，动作丝毫不受影响。
“你不怕痒啊？”
“咱们认识这么多天了，你才发现？”
“那这儿呢？”舒运凡挠他的位置又朝上了一点，接近胳肢窝。
闻澍笑了一下，朝他眨了眨眼睛：“再往前点。”
舒运凡刚要伸手，停住了，“你让我挠哪儿啊，我靠。”
闻澍又眨了下眼睛。
还真是耍流氓不打草稿。
舒运凡转眼想到了昨天晚上闻澍对于胸肌的执着，“平时也没见你健身，怎么了，还显摆上了？”
闻澍笑道：“有句话怎么说的，爱屋及乌。”
“什么乱七八糟的。还江北大学呢。”
“那没办法，我语文还不到一百二，全靠数学。那你说该用什么词？”
“用什么词？厚颜无耻行吗？满意吗？”
闻澍放好最后一个盘子，接着手上的水往舒运凡弹去，“舒运凡你早晨起来吃火药了？”
舒运凡闪身要走，走的时候还不忘说：“上火了，不是还流鼻血了吗？你对待病号好一点。”
两个人打闹着冲到了客厅。闻澍靠着沙发抓住舒运凡的手腕子，“我给你的手链呢？也不见你戴啊。”
舒运凡随口回答：“我嫌麻烦。”就要起身
闻澍抓着他胳膊不让走，“这样，我还有一条差不多款式的，咱俩一人一个，都戴着，情侣款。”
舒运凡被他拉着，想起来邱泽的问题，笑道，“戴就戴。但你得先帮我个忙。”
闻澍挑眉，“我送你的，让你戴还要帮你忙？”
“我靠，我的手腕子是不是自己的？”
“……行吧，”闻澍也不跟他搅和，“什么忙？唉我先说好，明天不住你家。”
“哎，不是这个事，”舒运凡笑道，“小事，就打听一下你姐的性取向。”
这次轮到闻澍疑惑了，“打听我姐的性取向干嘛？唉对了，昨天你们一起吃饭，什么情况，不给我解释解释？”
舒运凡想了想，在闻澍面前就算想瞒着邱泽和他姐的事，估计也瞒不住。但还是尽量瞒一瞒，毕竟邱泽太害羞，知道了估计都不好意思见他了。于是说道：“没什么大事，就我一个同学想问的，派我们打听打听。”
“派你们打听？谁啊这么信任你？”
“滚。我不值得信任吗？”
“对了，我又想起个事儿，”闻澍把舒运凡拉到沙发上坐着，“你觉得周博宇这人怎么样？”
舒运凡不是很理解，闻澍怎么突然想起关注周博宇来了，警惕地问道：“他怎么了？他找你？不对，周博宇不是这样的人，他要找也先找我。”
闻澍看他警惕的样子人忍俊不禁，“不是，我找他有事。你就说他靠不靠谱吧。”
“什么事？”舒运凡抬头一问。
“天大的好事。”闻澍笑了笑，“给他介绍个对象。”
舒运凡瞪得一个眼睛两个大，“你怎么先当上媒人了？”
“先？比你晚一步，”闻澍笑道。
舒运凡挠挠头，“周博宇很靠谱，人缘也一直都很好，家境听说也还可以，至少是小康以上吧。”他又问道，“你要介绍的人是谁？”
闻澍见他认真的模样，安抚道：“不用那么在意，一个朋友。”
“朋友？王璇？”舒运凡直接盲猜，猜完看了看闻澍的表情，八成是猜对了。他又说道，“所以咱们回到我的问题，你姐是什么情况？”
闻澍皱眉托下巴短暂地思考了一番，“她的情况也不算太复杂，小时候的可爱程度比我还要高，后来我妈去世之后，她就剪了头发，像个假小子似的，就一直保持到现在了。”
舒运凡对他拿自己作为可爱的参照物作比较的行为短暂地皱眉以示不满，又如若无睹地追问道：“性取向呢？假小子是t吗？”
闻澍摇了摇头，“我们平时联系不多，还真没说过。但……”
“但什么？”
“她的朋友圈有段时间有个女生的出镜率还是挺高的。”
舒运凡沉默了。他已经开始提前担忧邱泽这个傻小子经历人生第一个失恋之后该怎么办了。
“没事，”闻澍安慰他道，“我找个机会帮你问问。”他搂过舒运凡，抬了抬眉毛，说道：“走，去拿手链戴上。”
舒运凡敷衍道：“周末呢，带它干什么，又没人看。我爸都知道咱俩的事。”
“谁说没人看到？好好嗲周末，当然得出去一趟了。”闻澍先从沙发上站起来，拽着舒运凡的胳膊，强行把他从沙发上薅起来，“你头发长了，衣服也都这样的，太邋遢了，不符合我闻澍男朋友该有的气质，我要帮你打扮一番。”
舒运凡听到一半就开始躲，“我真受不了那些，就爱穿运动装。”
“运动装也能穿好啊，走吧，去我家借你一套衣服穿，然后咱们今天去宠物店。”
“宠物店？我不想养啊。”
“去体验一下，又没让你养着。”闻澍说着继续拉扯他。
舒运凡无奈道：“等下我拿你的手链。”说完回房间，在桌子和盒子里里翻找了一通，找到了在盒子底下的手链。
闻澍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抱着胳膊一副不愉快的表情，“你就这么乱扔？”
“没有，错了，”舒运凡立刻撇出了八字眉，连连道歉，“哥，帮我戴上。”
闻澍看着他的表情转怒为笑，“行。”说着捏着舒运凡的胳膊，给他把手链戴好了。舒运凡的胳膊比闻澍的要稍微粗一点，但手链的款式本就宽松，所以戴起来没什么问题。
但闻澍还是眼尖地发现了另一个问题，他捏着舒运凡的手说道：“你比我黑这么多？”
舒运凡立刻抽了手回去，“没那么夸张，我天天风吹日晒的，比你黑一点正常。”
闻澍好像找到了新大陆似的，捧着舒运凡的脸左看右看，“确实是黑一些，你看这里，都有雀斑了。”
舒运凡搓了搓他点的地方，“别胡说，我皮肤一直很好。”
闻澍皱着眉头想了想，“那我等会儿可要好好给你选一套衣服。不能太显黑。”
舒运凡见他没完没了了，抓着人到了穿衣镜面前，拉着闻澍在镜子里指着，“不就是正常肤色吗？能黑到哪去？就仗着你白，非要跟我比这个。你看看你白的都反光了。”
闻澍笑了，搂了他的脖子往外走，“开玩笑的，你这种肤色最合适了。”
舒运凡被他拉着一路往外走出了院子，掰开揽着他脖子的闻澍的胳膊，突然提道：“你有没有想过，咱俩在一起之后，谁应该是攻，谁应该是受？”
闻澍愣了愣，似乎觉得他明知故问，笑道：“当然我是攻你是受了。我看上的老婆还能有错？”
说完看着舒运凡眨了眨眼睛。
舒运凡半晌没吭声。
闻澍看着他，又问道：“你说对吧，老婆？”
“嗯……对。”舒运凡看着他诚挚的眼神，支支吾吾地点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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