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男人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
川上纱耶香拍了拍裙子，坐在了他对面。
在川上纱耶香坐下之后，对面的男人转向她的方向，虽然根本看不到她的眼睛，但川上纱耶香却能感觉到，他的视线是落在手上的纸上的。
男人专注的对着手上的档案，“哦？三年之内转学五次？之前是在北海道上高中吗，为什么突然转学到东京？”
川上纱耶香将背靠在椅背上，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你之前也造成过很多次这样的事故吧。”对面的男人终于放下了档案，弹了弹纸页，“看起来不是什么好学生哦，三年转学五次小姐。”
川上纱耶香依旧没有说话。
她的坐姿笔直，双手放松的落在膝盖上，漆黑的笔直长发落在两肩，神色放松，眼睛平直的看向前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却绝不紧绷。
看起来和“坏学生”完全不搭边。
对面的男人饶有兴趣的注视了她半天，才开口，“五条悟。”
是在做自我介绍。
“嗯，我听过你的名字。”
川上纱耶香明白，这样的情况，绝不要多说。
“哦，居然知道我吗？”五条悟意味不明的轻轻“唔”了一声，“那么，按照惯例，我要问你一些问题了。”
“你对于自己的能力知道多少……”
他话刚说了一半，突然转了话锋，“……这样的问题是不是过于老套了？我们更加坦诚一点，开门见山吧。”
五条悟突然站了起来，川上纱耶香这才发现他十分高，站直身体之后，落下的影子几乎将她整个覆盖，压迫感十分强。
他拉着椅子，将椅子转了个方向，几乎贴着川上纱耶香的腿放了下来，跨坐在椅子上，将胳膊支撑在椅背上，眼罩遮住了他的眼睛，也遮盖住了大半张脸。
他的唇角上扬，即使遮盖住了半张脸，也遮盖不住兴味盎然的笑意。
“你之前是不是也经常碰到这样的事情，今天这不是第一次了吧？”他将下巴搁在手臂上，“之前都是谁帮你处理的？”
一上来就问这种问题吗？
川上纱耶香拿不准他问这个问题的目的，没有回答。
“你都是像今天这样处理的吗？你的能力……我看看，是精神相关？”他的视线又落在了档案上，嘴角没有放下过，“你有想过可能会造成的影响吗？”
“什么影响？”川上纱耶香问，“能有什么影响？”
“哇，带刺的口气啊。”五条悟直了直身体，“从档案上看，你的能力很可怕啊，你有想过随意使用能力的后果吗？”
“能有什么后果？”川上纱耶香开始有些不耐烦了。
之前她也曾经遇到过无数次这样的麻烦，也曾经接受过不少次来自咒术界的调查，但是从来没有哪一个人，像五条悟这家伙这样，会问这么多奇奇怪怪的问题，“我只使用了不到一秒而已，而且，那里根本就没有别人。”
她早就听说过五条悟，只是从没有亲自见过，今天见到他，才确信传言一点都没有错。
这个家伙，是真的很惹人讨厌，从感觉上就让人很讨厌。
如果不是先遇到真人，这家伙大概就要荣升她讨厌的人员第一名了。
“如果有人呢？按照这个上面记录的……你的能力，即使只是使用一秒不到，也会对人类的精神造成不可回溯的影响吧？”
五条悟就像是察觉不到她的厌烦，满面微笑的追问她，“如果当时在你没有注意到的角落，恰好有人在场呢？有想过吗？”
川上纱耶香的眉头缓缓收紧，一言不发的盯着五条悟。
“我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假设，事实就是那里根本就没有人，不是吗？而且如果昨晚你们就能把那个家伙解决掉，我今天就没有必要使用能力了。”
她漆黑的眼睛缓缓眯起，“明明这是你们的事情吧。”
“让一个咒灵来不断纠缠一个普通人，我向你们求助了，可是结果呢，这家伙今天又出现在我的面前了，我只是为了自保，让他不要再继续纠缠我而已，我有什么错？”
川上纱耶香的声音渐渐变高，五条悟只静静的听着，一句话都没有说。
他撑着下巴，上扬的嘴角一直没有落下。
“你把自己归于‘普通人’内吗？”等到川上纱耶香说完，他才开口。
川上纱耶香一下停了下来，她能感受到，五条悟眼罩后的目光，此刻正紧紧的锁定在在她的脸上，但她无法控制自己的神色，一下子攥紧裙边，“哈？”
“川上纱耶香，你觉得，你属于普通人吗？”
五条悟平静的重复了一遍。
很好，这家伙的讨厌程度，已经可以和真人比肩了，轻而易举的用一句话点燃了她的怒火。
最近这几天，来自真人的骚扰，已经让她的精神紧绷，陷入一点就燃的情绪怪圈中，现在好不容易摆脱真人，却又来了一个和真人差不多讨厌的家伙，句句话都在戳她的雷点。
她花了大力气才让自己不当场翻脸。
偏偏，这个家伙又补上了一句。
“可以对我使用你的能力吗？”
“……”川上纱耶香骤然抬起眼，五条悟正笑容满面的注视着她，缓缓的掀起眼罩。
眼罩下的苍蓝色眼睛渐渐显现，在昏暗的房间中，摇晃的蜡烛在纯白的睫毛，以及苍蓝的眼珠上留下摇晃的烛影。
“我对你的能力很好奇。”
他苍蓝色的眼睛锁定在她的脸上，“这样的能力，我还是第一次遇到。”
“可以对我使用一次吗？”他紧紧的盯着她，一字一句的缓慢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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