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公交停停走走,人潮晃晃悠悠,夭夭看着楚南和那个女生一起下了车,颓丧地想着自己还是没能和他说上一句话。
没多久,她也到站了,费力挤下公交的时候发现身后还站着辰宿。
对方站在公交站台的雨棚底下伸手,看着雨丝落进掌心,唇畔含着浅笑,喃喃道:“晴日见微雨,是为什么呢?”
夭夭撑着伞走进雨幕,回头:“你去哪儿?我送你一程?”
他扬着头向前方点了点:“那个小区,要麻烦你送我到楼下了。”
夭夭顺着目光看去:“还真巧,我也住那儿,一起走吧。”
屋内,窗台上站了一群飞鸟在叽喳乱叫。它们双翅沾了微雨,湿漉漉地往下滴着水,在窗台积了圈小小的积水。
桌前,一老一小正双手托着头,互相瞪视。
土地的白胡须随着呼吸一扬一落,他鼓着腮瞪着对面的夭夭,憋了很久才开口:“夭夭仙子啊,你怎么又擅使仙力啊,逆天势会给自己惹麻烦的。那行云布雨的游龙抱怨了半天说要去告御状呢。”
“我这是学那西湖畔的白素贞,她一条蛇妖都逆得,我怎么逆不得?”
“所以她被压在雷峰塔下了啊,哎呀呀这状告上去可怎么办才好,仙子啊仙子,你怎么一点不急,快想想办法吧。”
夭夭撅嘴长呼了口气,吹得额头刘海翻飞,想了想便挥手建了个传音阵。
虚空中浮现了一位蓝衣俊秀的公子正垂着眸在烹茶听雨。
公子抬头,一开折扇遮了半边俊秀的脸庞,眼含笑意:“找我何事啊?”
“我刚为创造与小主人的偶遇机会下了场雨,那行云布雨的游龙说我逆天势,要去告御状呢。”
“哦?那是得告一状,不然晴日落雨的罪责可不得他来背。”
“容与!”
容与挥扇,挑了挑眉,笑说:“知道了,放心吧,我一会儿把他灌醉,说是他醉酒自己布的雨。”
“那这罪责?”
“只能让莲花去卖个乖,莲花,你去么?”
远远地传来女声:“我有名字,我叫泽芝!”
泽芝是瑶池里的一只莲花仙,最受王母宠爱,由她去求一求,这落了场微雨的罪也不算罪,只要游龙自己不觉得被抢了饭碗就好。
那边泽芝捧着一壶琼浆走近,对着浮在虚空的夭夭打了个招呼:“夭夭,没事,有罪容与背。”说完对着容与露出森然笑容,“快去找游龙,还搁这儿品茶呢。”
他挑起眼帘,慵懒地看着泽芝:“微雨蒙蒙,烹茶煮酒,岂非神生一大乐事?且让我再偷浮生半日闲吧。”
泽芝敲了敲桌子:“别让我说第二遍。”
他只得认命起身,接过泽芝手中的琼浆:“那你在这儿等一等我,不过半日,游龙必醉倒这琼浆之下。”
泽芝点点头:“我先去趟瑶池。”
过了几日,夭夭和土地讨论,要不搬到楚南家隔壁,创造个青梅竹马的机会。
她见楚南与那个少女因是邻居,总一同上下学,想着这条路上是否能加自己一个。
土地还说青梅竹马已经晚了,但若做邻居,日日相见也是缘分。
两人一拍即合,随即联系了地财神,希望这位铁公鸡能够给他们安顿个新住处。
地财神闻言脸色阴沉,他端坐金融市场顶端,看着财富源源不断流入账下,却偏偏养了个一毛不拔的个性。他可不想再花钱给她搞一栋小别墅住,故而严词拒绝了他们的请求,表示一切都应该凭自己的实力。
另一边传来一道清朗男声:“老东西,你和那貔貅愈发相像了,只进不出啊你。”
地财神脸黑了一瞬,咬牙切齿道:“容与!我看你是皮痒。”
“平星河才是大事,哪有空闲让她慢慢接近?损不了你几个钱,搁这儿抠搜的,你拎得清轻重么。”
两人平白吵了半日,地财神才黑着脸去给他们办搬家手续。
容与笑眯眯地凑近虚空中的水镜:“夭夭,我爹那老东西抠搜得很,你得骂两句他才能醒。”
夭夭抿唇笑得开心:“遍知仙君向来严谨细心,多些顾虑也正常。”
“所以,我帮你解决了搬家的事,你是不是得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本和莲花说好的,我去灌醉那游龙,她去哄完王母就等我回来,现在人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听她说南极仙翁办了个清谈会,她被王母携去听经了。”
“那可真是太惨了,只能让我去救她于水火了。”
周末,夭夭计划了多日,准备再制造一场偶遇的机会,但在那之前,她想打扮成楚南喜欢的风格,要先去商场挑选些服饰。
下楼的时候,她便遇上了出门的辰宿。
两人打了个招呼,辰宿独立绿树之下,碎碎的阳光落在脸上,一手插着兜随意地问着:“这是去哪儿?”
因住一个小区,她总是会与对方在公交站台偶遇,上下学也一路同行。
她笑说自己要去逛逛街,辰宿表示自己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一起转一转。
他便陪着她试遍了服装店。
反正刷的是财神的卡,夭夭兴奋地换着各型各色的衣服。
红裙夺目,白裙飘逸,奶黄色的上衣衬得她娇俏可人,水蓝色的衬衫显得她温婉乖巧。
她扯着身上的短裙有些不太自在,想着人间的裙裾怎么这么紧绷又短小。
笔直雪白的大腿走动间有着强烈的视觉冲击力,吸引了店里大半的目光。
辰宿顺手给她丢了件外套遮着大腿:“换条长裙吧。”
最后华灯初上,他挂着几十个袋子陪她回去,不禁叹息:“你这可真是夸张。”
哪有少女不爱衣裙,她初来人间,便爱上了这里缤纷多彩的服装设计。
她笑得开心:“辰宿你说,楚南会喜欢哪种风格呢?”
对方望着身侧繁华璀璨的霓虹:“我想,应该是简单素雅的那种吧,你那条白色长裙就比较素雅。”
“非常感谢。”
“你挑这些衣服不会是为了他吧?”
“那倒不是,你不觉得华服令人心喜么?”
“说的也是。”
回去后,她收起了那些杂乱的衣服,特意将白裙挂起,想着等搬去楚南隔壁,便要穿着这白裙与他来一场浪漫邂逅。
只是在课堂上,她总是如听天书,准确地说不如天书。毕竟真正的天书她尚能读懂,这数学的画符,英语的字母组合在一起,她便如坠云雾,一片迷茫。
她看着一些人下课去找楚南询问问题,自己只能捧着空白的书页发呆,再这样下去可不行。她想抓住每一个相处的机会。
回家后她便闹着要土地想办法让她学会课堂的那些课程。
土地想了想,要不给你请个家教老师一对一辅导吧。
很快老师便来报道,给她上完一节课后就愤然离去。
土地连忙拉住对方询问原因,老师愤愤地说:“你耍我呢?哪有高二的学生要从小学英语数学开始教的?给多少钱我都干不来这差事。”
过了几日,那老师又回来笑眯眯地给她补习了,因为财神揉着头十分无奈地说:“那就加钱,我不信了,还真有钱买不来的东西。”
直到搬去了楚南隔壁,她还在和五六年级数学奋战。
不过她聪慧,老师教了一遍便能记得,老师才放下心来,想着:“不过是给她上一遍课而已。”
她近来打听楚南的行动轨迹,知晓对方周末会去补习班,每当黄昏时分便会携着落日的光,穿过小区内的蜿蜒□□,回到家中。
她坐在桌前,托着头在本子上记录着对方的喜好习惯,足腕轻点,十分惬意自得。
抬头对着瘫在沙发上看喜剧片的土地说:“土地,要不我也去他那个补习班吧。”
“这已经有一个家教老师了,你也没时间去补习班,去了你也跟不上啊。”
“我觉得我学得挺快,再过一段时间就能跟上了。”
“越往后越难,你当然觉得现在学得挺快。”
夭夭撅着嘴,心想那等我学会了这些课程之后再去吧。
她根据看过的那些言情故事,计划了一段绝美的邂逅。
趁着周末,她换上那条素雅的衣裙,对着镜子摆弄着发型,要自然又精致。摆弄了很久,她才满意。唇畔含着笑容,窗外灿烂阳光也因此失色。
禽鸟啾叽,落在窗台处看着她。窗台便挤了一群毛绒绒的肥啾。
她转头看着它们:“去帮我看看楚南是不是快回来了。”
它们便一齐振翅而去。
她捧着一本文学名著,在楼下□□徘徊,仰头对着面前高大的桃树喃喃:“一会儿还要麻烦您多落些花瓣。”
她刚施法助桃树修炼,桃树便开满了一树灼灼桃花,如云霞绚烂。
她低着头假装在树下阅读,几只幽蓝色的蝴蝶在她身边飞舞,双翅在夕阳下闪烁着细碎的钻石般的光点。
刚刚飞出去的一群飞鸟又成群结队地落在桃树枝头,飘了些花瓣随风而去。
飞鸟们叽喳叫着:“仙子仙子,那人快到了。”
夭夭指尖微光闪动,清风拂面,纷纷扬扬的桃花如雪乱,空气中流动着桃花的幽香,粉色的花瓣在她身侧轻舞飞扬。
黄昏的天色下,满天泛起破碎蓬乱的云彩,落日橘红色的霞光染得她洁白的裙边泛着温柔的玫瑰红。
茫茫落花中她抬头,对面那人面容温润如玉,有些水色的光泽,他披着落霞的辉光,踏着一地落花向她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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