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死去的白月光突然开始攻击我（十五）
次年春天的时候，林玉珠和白山终于举办了婚礼。
程之秋已经能够不用别人搀扶独立行走，只是步履缓慢，不能进行奔跑和跳跃这样的大幅度动作。
却已经是足够了，婚礼在一处酒店的草坪举办，户外婚礼最缺不了的就是鲜花了，程之秋提前到达场地见花团锦簇，还以为自己误入了一个小型花园。
婚礼上林玉珠幸福的和白山相拥，穿着一身白色的婚纱，柔情似水。
赵司明在他耳边轻声问：“这是你向往的场景吗？”
程之秋并没有转身看他，他只是一脸笑意的看着台上的佳偶：“美好的东西总是令人向往的。”
他装作没看赵司明眼神变得阴暗的样子，他已经有些急于求成了。
赵司明头上的进度值一直停在95的位置停滞不前，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很久了，程之秋表面虽然淡定但内心却实在焦虑。
接住捧花的是林玉珠的一个大学挚友，有相恋多年的男友，接住捧花的那一刻，男友便单膝跪下，林玉珠看着好朋友惊喜的表情乐开了花。
程之秋了然一笑，实在浪漫。
林玉珠换了一身酒红色的敬酒服出来，程之秋和姐姐姐夫敬了一圈酒后就悄悄溜到酒店一角的隐秘花丛，树木掩映下有一架白色的秋千。
他闲来无事坐在上面，慢慢悠悠的荡起了秋千。
“你这小舅子倒是做的轻松，自己一个人跑到这里偷懒来了。”
许久不见的祁城从旁边走出来，程之秋抬头看他，见他眉眼间多了几分颓废之气。
程之秋语气如平常问候他：“好久不见了，怎么都不常见你。”
祁城走到他身后，轻轻推着他的后背，秋千不高不低的摆动着。
“以后或许都不常见了，我准备要出国了。”
程之秋未曾想过事情这样发展，他惊讶道：“怎么这么突然？”
“并不突然，不然你觉得我这段时间在忙些什么？”
“可以问一下原因吗？”程之秋看不见他的模样，只是听见他的声音低沉。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总觉得一切都变了。”
“身边的人和事，都和以前不一样了，冥冥之中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力量催促着我离开这里。”
程之秋在心里默默替他回答：那是系统的力量。
“总之，我要走了。”
祁城和他告别，他问：“林玉书，我可以再抱一下你吗？”
程之秋起身，隔着秋千轻轻和他抱了下，祁城眯着眼看天空，天还是那样的蓝，身边的人却不一样了。
他没有再多说一句话，默默走开了。
一个月后的某一天，程之秋在赵司明那里听到了祁城出国的消息，他刚刚练完一支曲子，看着眼含笑意的赵司明不由问道：“司明，你很开心。”
赵司明笑：“是的，祁家的产业迁往国外，事业更上一层楼，你也应该为他感到高兴。”
程之秋看到赵司明旁边的进度值终于突破瓶颈爬到了100的数字，他怔怔道：“是的，我也应该高兴。”
但赵司明却不能再回答他了，虽然他还坐在程之秋的旁边一脸笑意的看着程之秋，但是一动也不动，被风吹起的蓝色窗帘停在半空。
“这个世界已经被定格了。”007出现在程之秋的面前，向他宣告这个世界的结束。
“本次世界之子情感值任务已完成，现在进入世界情感提取模式，任务者是否选择立即脱离世界。”
程之秋转过头，收回对赵司明的注视。
“是。”
他听见自己毫无眷恋回答道。
“现在开始脱离世界，世界已进入冻结模式，任务者可安全脱离世界。”
程之秋回到了精神空间，用他自己的样子，这是第二次，第一次还是在他刚刚被007捕捉到的时候。
他躺在沙发上，看着光屏上显示的“世界情感提取中”的巨大字样。
一个巨大的绿色边框电池图案，从顶部正在注入红色的情感力量，仿若一条细小的涓流。
程之秋就静静的看着那情感力量将电池渐渐注满，临到快要结束的时候，电池却突然爆裂开。
空间内也发出刺耳的警报声，程之秋连忙站起来捂住耳朵难受的皱着眉，他连忙问道：“007，发生什么事情了。”
如果说之前007的声音虽然是机械电子音，但起码还有一丝情感波动，那么此时出现的声音却是十分的冰冷：
“情感力量提取失败，世界之子情感值全部清除，世界10023即刻进行销毁。”
“销毁？”
程之秋突然对这个词充满了陌生，他不可置信道：“为什么要销毁？赵司明的情感值怎么会全部清除了。”
“程先生，很早之前我就跟您说过：欲速则不达。您在这次攻略任务中我已经提示过您了，任务失败是必然的结果。”
“更何况，我方也情感值的清除并不想清除情感值，只是系统在提取情感力量的过程中发现，世界之子的情感力量并不纯粹。”
“给您打个比喻，世界情感力量相当于你们平时所呼吸的空气，世界之子的情感值则相当于你们空气中的氧气，氧气在正常空气中的含量约21左右，世界情感值在世界情感力量中的占比则应该在50左右。”
“而赵司明的情感值含量仅占10，远远达不到我们所需要的纯度。”
“换而言之，因为您并没有真正代入角色，赵司明感受到您的欺骗，对您的感情产生质疑，故而也没有真正交托真心。”
程之秋木然的听着007的话，他深呼出一口气道：“可你们也不一定要把这个世界销毁。”
这次换成007惊讶了：“程先生，是您说过的，这只是一个虚假的世界，这样一个世界没有就没有，您有何必不在乎。”
程之秋讷讷不再言语，他知道这些世界是假的，可那边的人是真的，林玉珠对他的好也是真的。
还有赵司明，他是真真正正想和他做朋友的。
他不是铁石心肠，怎么会能对他们的消失做到无动于衷，更何况归根结底，造成这一切的人都是他。
他陷入了久久的沉默，又一次坐回了沙发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007才听见他问道：“下一个世界什么时候开启。”
“您准备好了？”
程之秋点头不语，之前是他一意孤行，只把这任务当做一场游戏，才造成任务失败的结局，更何况失败还是因为他的演技问题。
这更让他不能忍受，他决定下一个世界定不要像这个世界一样敷衍了事，不就是演吗，他演就是的了。
007只道：“之前说好做五个任务，第一个任务失败了就当给您练手，下个任务开始了才算第一个。”
程之秋点点头，007又不怀好意道：“鉴于您这次的失败，作为惩罚，强制您在后面的五个任务中走爱情攻略路线。”
程之秋抿着唇反问道：“你们是不是早就盼着这一刻？”
007幸灾乐祸道：“反正您也不是直男，而且每个世界的世界之子也长得不差，您也不吃亏。”
程之秋觉得他这话说的没错，左右不过是演戏，他上辈子演了那么多的戏，也不是没和圈内人谈过。
“您放心，在您每次做任务前，我们都会对您本身的记忆进行剥离，任务结束后就对您在任务中产生的情感也进行抽离。”
“您所担心的入戏影响到自己情绪的情况是绝对不会发生的。”
“也算是我们公司给您送的一个小福利。”
这是程之秋意识昏迷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迷糊之间还在想：这福利倒是好，免去他诸多困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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