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我的烙印
冯楚醒过来的时候，谢林洋早就走了。外面天光大亮，冯楚想起来正事儿，赶紧摸过手机，打开时居然还是昨晚的页面，脸一下子热得发烧。
合同签的很顺利。冯楚心虚自己昨晚挂了电话，一直躲着亚飞。结果会间休息的时候被亚飞拽住，目光灼灼地打量了一番。
冯楚被盯得不好意思，打岔道：“师兄，你喝点水。”
亚飞没理，问：“你昨晚干什么去了？”
“没……没什么。”
冯楚低头要溜，亚飞拉住他，点点脖子，说：“遮好点。”
冯楚的脸登时就红了，一溜烟跑进卫生间，看见领口下露出的红痕，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跨年这天，课题组的人一起吃饭。王老师姗姗来迟，冯楚跟着亚飞下去接，没想到王老师身后还跟着钟黎。
钟黎一身休闲装，比平时更加年轻，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看见冯楚，钟黎眨眨眼，说：“小冯，好久不见。”
冯楚一头雾水。大家都落座以后，王老师介绍道：“这是我以前的学生，你们的师兄，也是今年合作单位的总经理，钟黎。”
大家纷纷鼓掌。王老师看向冯楚，说：“冯楚知道吧？”
冯楚一愣，钟黎笑意盈盈地看过来，说：“我没告诉他。”
“你呀，就知道欺负师弟”，王老师说，“这家伙鬼精着呢，以前他带的师弟师妹没有一个不来跟我告状的。”
钟黎被揭了老底，不好意思地扭过脸，正对上冯楚的目光，无奈地笑笑。
平时他们跨年也不吃饭，这次大概是为了给项目庆功，话题大部分围绕项目的规划聊。冯楚自然是重要角色，不得不打起精神应付着，几番下来喝了不少。
等其他学生轮流来敬酒的时候，冯楚终于得空出去透了口气。一看表，马上十二点了，突然想起来谢林洋，正要打电话过去，谢林洋先打过来了。
冯楚飞快地接起来，就听见那边气喘吁吁的声音：“冯老师，我回来了。”
冯楚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你在哪？”
“刚到宿舍，我回学校了。”谢林洋的声音难掩兴奋，“我们宿舍没人，你来陪我吗？”
冯楚胸中仿佛胀起了一个气球，他比任何时候都想要见到谢林洋。正好饭局散了，钟黎说送他的时候，他也没推辞，坐上了车。
冯楚靠在椅背上，没一会儿就昏昏欲睡，隐约感觉脖子痒痒的，睁开眼，看见钟黎近在咫尺的脸。
“钟总？”
冯楚吓得一哆嗦，一摸脖子，扣子解了两颗，顿时酒醒了一半。
钟黎被他的反应逗笑了，坐正身子解释道：“你别误会，我就是想看看这条项链适不适合你。”
钟黎张开手，指间吊着一条银项链。
“我想送你个礼物，这几个月你也辛苦了。这是公司小姑娘挑的，可能觉得和你的气质般配。”
冯楚松了口气，连连说：“这太贵重了。”
“不算贵重，当我瞒你这么久赔罪的。”钟黎笑笑，“最开始资金出了点问题，我也没太顾得上这边，害的你一个学生东奔西跑，现在这个项目的前景比我想的要大的多，董事会也很欣赏，多亏你了。”
冯楚还要再说什么，钟黎继续劝道：“戴着吧，别让老黄看见我礼物送不出去，很没面子的。”
老黄是司机，配合地笑了笑，也跟着劝了一句。冯楚只好勉强答应，道了谢。
到学校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冯楚一路飞奔过去，刚一进门就被谢林洋抱住。
这是他第一次来谢林洋宿舍。屋里暖气很足，谢林洋穿了一件单薄的圆领衫，门廊的灯光在他身上投下阴影，描摹着肌肉的形状。
冯楚浑身松软地埋在谢林洋怀里，后背因为喘息一起一伏。缓了一会儿，他喃喃地问：“没迟到吧？”
“没有，冯老师，刚刚好。”
谢林洋低低地说着，抬起他的下巴吻了上去。
薄荷牙膏的味道撞进口腔，冯楚头晕目眩，不自觉地回应着。酒意开始灼烧，挑弄得他格外热烈。
“喝醉了？”谢林洋捧着他的脸，温柔地抚弄了两下。
冯楚被说得不好意思，埋在他肩头。
谢林洋亲了亲他的头发，伸手去解他的扣子，刚解了两颗，手指突然一顿。
“冯老师。”谢林洋的手指扣在冯楚的脖子上，探询的眼光看着他：“你什么时候换的项链？”
冯楚脑子一蒙，下意识地摸到脖子上。刚刚太着急，他都忘记脖子上还带着钟黎送的这条。
脸上的慌乱被尽数捕捉，谢林洋的手指紧了紧，冯楚几乎喘不上气。
“谁送的？”
“公司。”冯楚挣扎着说。
谢林洋看了他两秒，猛地松了手，冯楚剧烈地咳嗽着。
“你不喜欢我送你的那条吗？”
“喜欢，我一直戴着。”冯楚揉揉脖子，缓了缓，解释道：“今天他们让我试试这条，我戴上就忘了摘。”
“你忘性真大。”谢林洋嘲讽道。
冯楚看出来他生气了，默默摘了项链放在桌上。
外面响起了烟花的声音。十二点了，新的一年终于是他们一起迎接的。这本来是个期待已久的时刻，但两个人都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冯楚小声说：“林洋，你很重要。”
谢林洋回过神。他已经盯着冯楚脖子上青黑色的斑块出神了很久。冯楚总是这么脆，稍微一碰就有痕迹。
他眨了眨干涩的眼睛，吻在那块痕迹上，深深地吮吸着，冯楚疼得抽了口气，忍住没动。
谢林洋抬起头，满意地端详着。
斑块更加黑紫，在白净的皮肤上显得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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