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自作孽
生日前一天，冯楚赶了回来。谢林洋给他在学校背后的山坡下搭了一个屋子，里面挂满了星星。半夜十二点带他过去。
“谢谢你。”
“你喜欢就好。”
风吹过，吊着的星星灯微微晃着。谢林洋从背后抱住他，吻着他的耳垂，低声说：“冯老师，你会一直跟我在一起，对吗？”
冯楚顿了顿，如实地说：“我不知道。”
谢林洋的手一紧，勒得冯楚肋骨疼。他挣了一下，说：“你松开……”
“我是第一个给你过生日的吗？”
“是。”
“陈亚飞呢？他没给你过？”
“什……”
“你跟陈亚飞一起去的c市。”谢林洋语调冰冷，手指攀上冯楚的下巴，轻轻挠着，“为什么不告诉我？”
冯楚皱皱眉，解释道：“本来没有……”
“你骗我。”谢林洋说：“你们一开始就是一起去的。”
冯楚照实说：“我怕你不高兴。”
“你爱我吗？”
冯楚没有说话，有那么一瞬间，他开始怀疑自己了。
谢林洋叹了口气，说：“你根本不喜欢我，对吗？”
“我抱你，亲你，上了你的时候，你都没有躲，但那只是你的空壳，对吗？”
谢林洋说着，拿出一根绳子，眨眼间捆住冯楚的手腕。
冯楚从头到脚一阵发凉，挣扎着说：“你要干什么？”
谢林洋没说话，把他推到柱子上，绳子灵活地绕了一圈，打了个死结。
冯楚大脑一片空白，他浑身颤抖，“谢林洋，你冷静一点。”
“冷静”，谢林洋无意识地重复着，从冯楚身后压上去，手伸进衣摆，柔和地抚摸着。
“我一想到你跟别人开房，我就没法冷静。”
“你们睡了没有？”
冯楚彻底疯了，“你胡说八道什么？”
谢林洋没有说话。手探的很深，每一处都是前所未有的敏感。冯楚挣扎到浑身无力，咬住嘴唇，紧闭着眼睛，克制自己不要发出声音。
“冯老师，我不想当好学生了。”
旷野中冷风阵阵，不远处高速路上有大车轰鸣而过的声音。冯楚咬破了自己的嘴唇，几乎晕厥过去。
“冷不冷？嗯？”谢林洋俯在他耳边，喷出的热气灼着他的耳道。
冯楚没回答。谢林洋伸手掰他的脸。
“冯老师，让我看着你。”
冯楚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呻吟，双腿一软，要滑下去。谢林洋提起他的肩膀按在柱子上。
“你真的特别好。”
刚入学的时候，冯楚听说山坡后面以前是一片坟地。
谢林洋带他来的时候，他甚至没有一点点戒备，满心想着这个男生又会给他什么意想不到的惊喜。
现在，他失神地看着沙地上的一簇杂草，觉得自己死在了今夜。
痛苦是双重的，比起身体，他的心更疼。他甚至以为自己有一点喜欢谢林洋了，甚至想要陪着他，治好他，结果从头到尾就像猴一样被耍。
他已经见过世间最恶的鬼。
冯楚的额头抵在柱子上，脑子里一片混沌，连谢林洋什么时候抽身的都不知道。
谢林洋帮他整好衣服，解开了绳子，平静地说：“我带你开间房。”
冯楚倚在柱子上，一阵冷风吹过，他颤抖了一下。
谢林洋“跟我走，你需要上点药。”
冯楚甩开他。谢林洋抓住他的胳膊，皱着眉看着他，“你这样子能去哪。”
“我这样子？”冯楚被气笑了，“我这样子是谁弄的？谢林洋，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个人？”
谢林洋不说话了。冯楚挣开他，没走两步就踉跄了一下，谢林洋过来扶住他。冯楚甩开，他再扶上。折腾了几次，冯楚彻底被逼疯了，抬手扇了一记耳光。
一声脆响，谢林洋懵了。
冯楚扇的是他自己。
“谢林洋，过去的一切都是我自己下贱，现在我求求你，离我远点。”
澡堂早就关门了。冯楚从水房打了壶热水，躲在厕所的淋浴间里。兑的水太热，身上很多伤口开始肿胀发热，一沾水就疼，他懒得出去倒凉水了，跪在地上看着白色的蒸汽一点一点上升。
所有的痛感逐渐回笼，身体似乎已经不听使唤。身下火辣辣的疼，手腕的皮肉磨破了，血肉里还留着麻绳的刺。
上药，上药。他脑海里反复想着这两个字，靠在淋浴房的瓷砖上，一下一下地撞着头。
他到底是怎么把自己作贱成今天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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