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第95章
吕力像是撞见了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昨夜,他在常老爷的院门口没守多久,便被章老爷带来的下人撵走,还说不用他守夜了,让他回家休息。
看似对他关怀,实则,对他防备着。
吕力不知他在担忧什么,翌日一上工,他又被常老爷叫了去。
常宁端坐在书房,抿了一口茶,极为威严道:“昨夜,你看见了什么?”
吕力老实巴交道:“是二公子和章公子。”
常宁眼神一凛,说道:“你看错了,不是他们。”
看错了?
吕力本来很确定,可稍微一多想,又犹豫起来。昨夜,常老爷的院门口无灯,他也只看了个大概,至于声音,虽说很像二公子,但那声高呵,任凭谁都能发出来。
莫非真不是他们?
吕力顺着常老爷的话道:“常老爷,可能是我看错了。”
常宁点点头,又道:“此事你可告诉了别人?”
吕力道:“回老爷,我谁也没说。”
常宁道:“那便好,记住,昨夜之事,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谁也不能说。”
吕力不疑有他,说道:“是。”
常宁找他不单只为此事,说道:“你可记得昨夜章家那下人,他带走了我一件锦盒,里面装有贵重之物,你去取回来吧。”
章家的那位下人,吕力倒是记得,态度蛮横,
吕力道:“常老爷,我昨夜也看了那人几眼,不知该如何找他?”
常宁道:“他在章家,不过我与章老爷说好,让他的人在西市边那条巷口等你,你可直接去那里找。”
吕力道:“那常老爷,我立刻便去。”
西市的巷口,距离常家不远,路人不算多也不算少。吕力到的时候,那里并没有人等着。
无人等他,他也不能离开,于是,他站着巷口,等章家那边来人。
半个时辰过去,仍然不见人影。
吕力怀疑自己是否搞错了地方,想去章家问问看时,终于,一人出现了。此人似乎是昨夜那位下人,吕力昨夜本来没怎么看清楚,这会儿在日头下,也只是觉得有些像。
对方先开口问道:“你是常家派来的?”
吕力道:“正是,请问这个大哥,你是否是来送锦盒?”
“锦盒?”对方愣了愣,随即道,“对,我是来送锦盒。不过没带在身上,在另外的地方,你跟我一起去取吧。”
吕力奇怪道:“可常老爷说,你带着锦盒在这里等我,为何还在别处?”
对方道:“是……是我忘记带在身上,你啰嗦那么多作甚,跟我去拿就是!”
那人带着吕力拐进巷子,绕了几条路,走了大概一炷香时间,在一处有尽头的无人巷子中挺了下来。
吕力道:“大哥,这里不像能放锦盒的地方,你是不是走错了?”
那人挽起袖子,一步步朝吕力靠近,口中哼道:“没走错,我就是要带你来这里。”
吕力直觉有危险,慢慢后退,困惑道:“大哥,你这是要做什么?”
那人道:“我这里没有什么劳什子的锦盒,是有人让我带你过来的。”
吕力背靠在墙上,已经无处可退,脑中百转千回,还是想不通现在这是什么情况。常老爷说锦盒中是贵重之物,会不会是此人想私吞,不肯交出来,想加害于他?
吕力警惕地看着他,问道:“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那人阴笑了一声,举起拳头,说道:“揍你一顿!”
说完,那人一把抓住吕力,对着胸口便是一拳。
吕力咳了一下,想挣脱他的手,可对方往他腹部踹了一脚,吕力吃痛,弯下腰,他又是一脚,踹到了吕力的头,吕力往后倒去,撞到了墙上。
“你……为何要打我?”
“谁让你倒霉,看到了不该看见的人,知道了不应该知道的事!”
那人拽住吕力的衣襟,把人提起来,拳头雨点般往胸口打去。
吕力受不住了,蹲下身,抱着头,喊道:“别打了,求你,别打了……”
章家的下人故意把吕力引到这个无人巷口,目的便是打他,吕力叫的凄惨,他始终不停手,一下一下,打得越发狠毒。
最后,吕力吐出一口鲜血,同时,对方使了全身的劲,踹中了他的头,顿时,吕力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常家,东院里住着一位头发发白的老者,这位老者脾气暴躁,跟常宁有的一拼。这位老者是常宁的贵客,常宁对他难得好脾气,被骂了,也不吭声,默默受着。
老者身体不好,老远便能听见他咳嗽,日夜不停。
这日,常家下人有些奇怪,东院明明只住了一人,可常老爷却让他们做了大概四人分量的饭菜送过去。
送也只能送到东院门口,常宁一人,将饭菜端了进去,还吩咐道,看着门,不准进去。
常宁的举止十分奇怪,但下人们不敢胡乱揣测。
常宁没有同老者一起用膳,放下饭菜,空着手出来,对下人道:“不用守在这里,都去忙吧。”
下人应承后,刚要退下,常宁又道:“家中那常年穿着灰衣,有点瘦的人是谁?”
下人没听明白:“常老爷,你说的是哪位?”
常宁仔细想了想,道:“会识字的读书人。”
常家下人中,识字的读书人只有一位,下人道:“常老爷,你说的可是吕力?”
常宁道:“对,就是他。我让他去找章家的人拿一贵重锦盒,这都去了一个多时辰了,还未回来,不会见钱眼开,拿着跑了吧!你,带几个人去找找看,务必要把人给我找到。”
四个年轻力壮的下人一起出了常家,沿着常家到章家的道上,一路找过去,都走到章家门口了,吕力的人影也没看着。
他们问了章家的门子,门子道:“你们家的人?没有,没看到过。”
没有?
那吕力会去哪儿?
他们面面相觑,一人道:“这吕力好大的胆子,出去一趟敢去这么久,是不是想偷懒啊?”
“我猜也是,以前他就爱捧着一本书偷懒。”
“常老爷难得让他做一回事,他怕是不敢吧。”
“对了,常老爷不是说让他去拿的贵重锦盒,莫非锦盒中装了价值连城的物件,吕力当真拿着跑了?”
“管他跑没跑,先找到人再说!”
常老爷吩咐,必须要找到人,他们只好分开,四处寻去。
他们分开还没走多远,便听一阵嘈杂之音,街上有人喊道:“走啊,快去看,有人死了!”
死人有什么好看的,难道不吓人吗?
可一下人却禁不住好奇,跟随着人流往那边走。
另外的人看见了,跑去过喊住他:“你去作甚,还不快去找吕力,常老爷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迟了又要挨骂。”
“好像就在不远,我就去看一眼,不耽误事儿。”
想看的那人去了,其他三人迟疑了一刻,也跟去了。
这个热闹,不凑也罢,不过,死人难得见一回,虽然可怕,看看也能长长见识。
来到一条小巷,几人拨开人群,挤到最前面。
这一看,还真是不得了!
他们瞬间惊叫出声,指着满头鲜血的人喊道:“吕力!”
太守府内,和砺吃饱饭,瘫倒在太师椅上,晒着暖洋洋的太阳,昏昏欲睡。
所有人围着他,想嘘寒问暖,说点什么,可和砺完全不想搭理。
袁之弥打了个哈欠,躺在另一张太师椅上,侧过身,说道:“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吧,我们就这么睡一觉。”
同样赶路,袁之弥的脸色比和砺好不了多少,困乏至极,迫切地想要睡一会儿。
何茂道:“袁大人,你不回宫,又跑来作甚?”
袁之弥抬了抬眉,道:“我乐意,不成?”
何茂道:“那公务如何处理?”
袁之弥道:“让人送过来,正好,和砺在此,可以让他一起审阅。”
和砺翻了个身,不悦道:“此事我已交给了你。”
袁之弥道:“既然我来了,便少不了你的份。”
和砺道:“是你非要跟来,让你回去,你还不听。我们在这里最多能呆上两日,便要启程去凌阳了。”
袁之弥道:“两日就够了。”
和砺把头转向袁之弥,问道:“你当真呆两日便离开?”
“你这是盼着我离开吗?”袁之弥把脸皱成一团,作出伤心欲绝的样子,“太难过了,我特意过来陪你,你不领情不说,还嫌弃我……和砺,亏我把你视作心尖上的人,你竟然如何对我!”
和砺:“……”
袁之弥继续道:“自你离开皇宫后,我日思夜想,茶饭不思,人也变得憔悴不堪,我……”
说着说着,袁之弥的话无端中断,他张着嘴,无声地啊了好几声,指着自己嗓子,不明为何会突然发不了声来。
和砺、苏宇还有十七,倒是见识过这种情况,知道是何人所为。
和砺笑着对居榭道:“做得好,耳根清净了,能安生睡会儿了。”
要是能说话,袁之弥一定会怨妇状埋怨和砺,他变了。以前在宫中,说几句暧昧的话,他还会脸红,这才没出来多久,他就学会了联合外人来欺负他。
可袁之弥有口不能言,对着罪魁祸首呲牙咧嘴,恨不得把人拔下一层皮。
居榭看也不看他一眼,柔声对和砺道:“回房睡吧,外面有风,容易风寒。”
苏宇也赞同道:“厉公子,府上已经腾出空房,你回房休息吧。”
和砺对着阳光,闭着眼,像是在考虑。
一旁的何茂抱着胸,看得乐呵,甚至有种端杯茶看戏的冲动。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不合时宜的喊声由远及近传来——
“报……”
来的是巡街的官兵。
何茂问道:“何事?”
那官兵道:“报告何大人,西市的一条死巷中,出现了两具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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