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七章 将错就错孝醉婚
媚无颜望着南宫若远去的背影,不觉凄然一笑:
“王爷何苦这般挖苦我!这南宫妹子,端的是个不错的良家妇女!最主要,生得比我美!”
凤羽轻叹一声,缓步回身:
“在我看来,美丑不在颜面,而在内心!”
媚无颜闻声,愈发笑得勉强:
“谢了!虽然这句安慰,毫无药效!南宫若美艳温柔,好比黄金;而我媚无颜,丑陋嚣张,仿若烂泥,这个不争的事实,我媚无颜心知肚明!”
凤羽含笑抬眸:
“我素来看不上阆邪轩,觉得他心性不端,事事处处霸道蛮横,从骨子里令我厌恶透顶。但有一点,我不得不承认,他有你这样的影子佳人,委实证明了一点,那就是他识人断物,端的有几分功力!”
媚无颜寂然一笑,无奈的扬手把阿墨偷来的药,扔给了凤羽:
“那又如何?王爷到底还是不能免俗,终究有一天会把整个心都放在那耀目的美艳上!你不用再费心思安慰我,我早就认命了!能活到今天,对着老天,除了感激,没有一丝一毫的抱怨!你若当真想要帮我,那就看看这药,究竟是不是能续了我这烂泥的命!”
凤羽开葫而嗅,须臾颔首释然,一边缓步朝着媚无颜走去,一边幽幽道:
“若儿虽美艳如耀目黄金,你确实也在容颜上输了她几分,但你要知道,再美艳的黄金,都改变不了自身的价值,而你,虽若厚泥,却是藏种其间,只待阳光雨露,便能破土而生,不日便可修成,直上云霄的良木苍天!”
媚无颜闻声一愣,须臾双眸不禁泛起微红,第一次,受宠若惊的不安踱步:
“你……你真的这么想?!”
凤羽微微一笑,径直把药放在媚无颜的掌中:
“我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阆邪轩怎么想!依我看来,这就是他为何执意娶你过府的真正理由!只是你要明白,即便如此,他都不是因爱而娶,他,只是想利用你而已!”
媚无颜别过头,倔强的不让眼泪流出眼眶,口中依旧是一番固执的嚣张:
“哈,我就知道!我媚无颜生就不同凡响!只不过时运不济,没有遇到伯乐而已!今日听你这番言语,当真茅塞顿开!既是如此,那我媚无颜还有什么好怕的!总有一天,这睿王府的女人,哪怕再多个千千万万,还不都得以我媚无颜马首是瞻!”
凤羽叹声她的固执:
“算了!你执意如此,我也不便多言!至于这药,没有问题!确实能解你身上的西戎剧毒!”
媚无颜闻声回首,也不瞬目,径直将手中解药,一饮而尽,须臾,凝眉缓缓骂道:
“妈的,老娘怎么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中的毒?!还有是谁,这么有本事,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让我毫无防备的中了圈套?!”
凤羽幽幽道:
“此毒名唤鹫香,源自西戎。施毒之人常染毒在物,随后再想方设法诱人近物,待得那毒气袅袅,沁鼻而入,中毒之人便在不知不觉中染毒而发。而且,此鹫香剧毒,只对女子有效!只是这鹫香,毒发速度甚慢,所以想来,你中毒时日,应该不浅!”
媚无颜沉吟思量,须臾跺脚而骂:
“奶奶的,是邚青柳!那日绰云宫生危,单威他们两人一大早拿了块锦帕敲门,说是皇帝要杀王爷!当时我还纳闷,邚青柳怎么会突发好心,及时向我们透漏消息,现在想想,这个贱人,原来是想毒死我!”
凤羽缓缓摇头:
“鹫香之毒,易解难施,必得心思审慎之人,方可驾驭!那邚青柳虽看上去目中无人,但委实不是个心机之人!依我看,真正下毒害你的,恐怕另有其人!邚青柳,想来也是在不知不觉中,做了替罪羔羊!”
“管他是谁!最好龟缩了脑袋,藏得严严实实,若是一不小心被姑奶奶我抓到,看我媚无颜,不扒皮抽筋,要了她的狗命!”
媚无颜恨然言罢,下一刻却径直转了声调,无比爱抚的轻轻摸着阿墨的头,呵呵笑道:
“不愧是猩王的儿子,才跟了神医几天,便学会了偷药救主!哈哈,好样的,阿墨!”
阿墨闻声,乖巧的将脑袋在媚无颜颈间,一番温柔的磨蹭,一如那贪念母亲怀抱的婴孩。
凤羽轻笑转身,“媚夫人,该起轿了!”
……
待得媚无颜的花轿,在一片吹吹打打声中,悠然远去,适才两人立足而谈之处,赫然飘过两只牵纱而来的伏翼飞鼠。
刻意热闹的喧嚣,恰到好处的掩饰了它们的声声鸣叫,紫莹的面容上,却在一霎时生出几分阴险的笑意……
双炮齐鸣,锣鼓喧天。
睿王府门口,一阵热闹非凡的炮竹声后,两顶艳丽的花轿,一前一后,相继落在了门口。
“时辰已到,有请睿王爷亲自迎娶两位夫人,进府拜堂!”
一声高喝响起,凌睿王已然醉步蹒跚,从王府内,踉跄而出。
“睿王爷到,两位新娘请下……骄……”
睿王府上了年纪的总管,一声通传还未说完,便不由的变了声调,瞪目而望。
只见,那醉步蹒跚的阆邪轩,此刻一身素白着身,一眼望去,竟如身着丧服,好不刺眼。
一霎时,锣鼓无声,众人哑然。
悬挂在睿王府门匾旁的长长鞭身上,独自悬空的唯一一枚鞭炮,在阆邪轩踉跄而出的一瞬间,受惊似的发出最后一声轰然,随即,整个睿王府便再次陷入鸦雀无声的一派死寂。
“哈!睿王叔当真是别出心裁!孝服迎亲,素稿拜堂!有趣,当真有趣!看来,本郡主果然不虚此行!”
珂玉翻身下马,径直握鞭上前,虚伪的拱手道:
“睿王叔,大喜啊!”
凌睿王佯作奋力的睁开惺忪的醉眼,旋即甚是厌恶的猛然抬手,一把将珂玉拨弄到一侧:
“你个碍事的单跺峰,滚一边去!等本王娶了两位夫人,再跟你算账!”
珂玉被的一掌震得踉跄而退,正要怒然高声,戎奴却瞅准了时机,急忙上前,一把扶住珂玉,谄媚的低声劝道:
“郡主千岁莫气!这凌睿王一贯如此!让郡主受惊了!”
珂玉正愁没地方撒气,一见戎奴的奴颜媚骨,顿时瞪目甩鞭,一把将戎奴掀翻在地。
戎奴敢怒不敢言,众人也在一霎时屏息凝视。
凌睿王却在一瞬间,哈哈大笑,半是清醒,半是迷醉的拉长声音道:
“好戏,好戏!这戏,本王爱看!”
凤羽顿足立在南宫若的花轿旁,一身素青的她,在一片红艳之中,看上去如鹤立鸡群般,惹人瞩目。
连罄抱着皇子,偷偷挑开轿帘,待见得那阆邪轩一身素稿,仿若着孝,一时间凝眉生郁,不觉低声道:
“这睿王爷也太过分了!怎么能在大婚之日,着素白迎亲!”
南宫若听得真切,一时间生泪含唇,自不做声。
媚无颜伸手挑帘,待见得眼前的一方肃穆,径自挑眉,发出一声喝彩般的口哨。
阆邪轩提坛而饮,待得汩汩烈酒泼身而下,旋即威声一句,质问道:
“鼓乐怎么停了?都给本王闹起来!本王这就去把我的心上人,娶回家!”
众人闻声,急忙捡起乐器,一番慌乱的鸣奏。
阆邪轩甩裂酒坛,径直晃着身躯,朝着两顶花轿,蹒跚而去。
珂玉收鞭冷笑:“我倒要看看,这凌睿王究竟会先把那个的轿帘掀起来!”
凤羽见得阆邪轩一身酒气的晃荡而来,登时凝眉生厌。
“既然都是本王的女人,那本王先把那个抱回去好呢?!”
阆邪轩醉步跌撞,在两顶花轿之间,一番踉跄。
凤羽正要转身退步,却不料凌睿王早已飞足踢起一枚石子,径直打在了凤羽的定身穴上。
凤羽惊眸顿足,还没来得及回过神,整个人却依然凌空而起,下一刻径直被一身酒气的阆邪轩抱在了怀里。
“还是这位夫人,最懂本王的心思,连这婚服,都穿得跟本王是如出一辙!”
阆邪轩朗声大笑,丝毫不顾众人的惊愕,和怀中凤羽的怒目而视,不由分说的抱起了凤羽,转身踏步,便朝着睿王府内走去。
淳天见状,急忙上前:“王爷,使不得……”
阆邪轩凝眉生怒,醉醺醺的喊道:
“珂玉娃娃?你怎么来了!今日本王叔大婚,既然来了,那就进去喝他个痛快!”
言罢,绕过淳天,不由分说晃进了府门。
“王爷……”
淳天还要追步而拦,却不料身侧的珂玉早已飞鞭缠上他的双手,幸灾乐祸的言道:
“怎么,还看不明白?睿王爷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言罢,冷哼一声,收鞭入府:
“把本郡主给睿王爷的贺礼,带上来!”
一众西戎武侍,闻声垂首,径直跟在珂玉身后,大摇大摆的进了府门。
南宫若听得轿外,一片唏嘘,还未来得及向连罄询问什么,只觉眼前一亮,下一刻,轿帘顿时被一身红妆的媚无颜,给生生掀开:
“南宫妹子,王府的大门,我们姐妹俩怕是,只能自己走着进去了!”
南宫若闻声凝眉,须臾柔声而答:
“如此,恭请姐姐先行!若儿随后就到!”
媚无颜苦笑一声:
“难得南宫妹子如此这般循规蹈矩!你既敬我一尺,我便还敬你一丈!今儿个这王府的大门,我媚无颜甘愿,随在南宫妹子身后,敬你先跨!”
南宫若伸手握住媚无颜递来的手掌,径直下了轿,旋即覆面诚声,对着媚无颜道:
“既如此,你我姐妹,携手共进,从此以后,不管外人如何言语,但凡一日在府,你我姐妹,便不分高下贵贱,自此平起平坐,不知姐姐意下如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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