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六章 坤福乾祸伤震元
“乾坤玉锁不可能是她的,她是谁,我再清楚不过!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凤凰疯魔一般的高声狂语,雪儿恨然扭头,愤声反驳道:
“你连自己是谁,都弄不清楚,有什么资格来污蔑我家夫人!”
“你放肆!本宫当然知道自己是谁,本宫乃是东楚璃珮公主,是堂堂正正的皇门尊贵,可就是这个贱人,还有她那该死的父亲,把本宫劫持到了南川,从此过上了寄人篱下的不堪生活!”
凤凰一腔怒然抬手指向凤羽:“凤羽,你骗得过太后,骗得过圣上,却骗不过我!就算没有占星谶言,本宫也能认出你!”
景太后无声上前,冷冷瞪着凤凰训斥道:
“璃珮公主,如今你贵为我南川贵妃,出言自该谨慎,如此咆哮朝堂,哀家岂能轻饶了你?!”
凤凰猛然跪地,一把抓住景太后的衣衫,声声急切道:
“太后娘娘一世英名,如今切不可因为凤羽的一招苦肉计,便被她迷惑!她既是铁了心要报凤府的灭门之仇,势必会不惜一切代价,不择手段的实施她的复仇阴谋!所以,莫说将那素未谋面的君忘尘,挫骨扬灰,就是换左凤麟,如今的她都会刻意伪装出一副事不关己的心狠手辣!太后娘娘,您千万不要被她迷惑啊!”
景太后拂袖甩开凤凰的纠缠,径直挪步移身,到了一脸凝重的凤羽身侧。
“卿蕊夫人,哀家无能,没能管教好自己的媳妇,使得她如此这般,出言污蔑,夫人若能海涵,哀家定然感激在怀!”
景太后冷声言语之中,满是试探,凤羽前思后想,终是瞬目一笑,微微抬起头,大义凛然道:
“太后娘娘言重!蕊儿那有什么资格,怪罪这等南川皇贵!”
“既如此,那就请卿蕊夫人,滴血验亲!”景太后含笑威声,步步紧逼。
“恭敬不如从命!”凤羽波澜不惊,笑得云淡风轻。
“不行!”阆邪轩怒然而吼,一把将连弩再次对准了景太后:“本王说过,我阆邪轩的女人,不能有一丝一毫的伤害!谁要动她,先杀了本王再说!”
“睿王爷言之有理!”
景太后疾声接续,使得阆邪轩在一瞬间惊愣无语,心中却是一番惊骇:
她要干什么!
“不管是卿蕊夫人,还是南川圣女,都可称得上不赀之躯,睿王爷就算不说,哀家也要护佑她的安然!”
景太后不怒而威,却在下一刻微微垂手,不慌不忙的摘下了凤凰发上的一只金簪,转身含笑递向凤羽:
“凰贵妃出言唐突,这只金簪,就算是哀家做主,权当是凰贵妃给夫人的赔罪之礼!夫人可一定得收下!”
凤羽早已会意她的心机,旋即莞尔一笑:
“谢过太后!”
一掌握住那金簪的尖锐,景太后正要运力刺破她的指腹,忽听得身侧的岛主陡然间疾呼一声:
“睿王爷不可!”
话音刚落,但见岛主已然飞步上前,一掌握住了阆邪轩的手腕,径直冲着阆邪轩手中的连弩,伸手夺去。
“锅铲子,滚开!”
阆邪轩扬臂撑住岛主的进攻,握紧连弩的手臂,却在一瞬间被岛主斗转手腕,挺立牵拉。
“在下断然不许睿王爷坏了我心上人,滴血验身的好事!”
岛主刻意为之的张狂,在一瞬间阆邪轩恍悟,下一刻索性眉头,以假乱真的喊道:
“你在敢说一句心上人,本王活剐了你!”
一边说着,一边却佯作慌张的举着连弩,一番左右摇摆。不过须臾,连弩便在两人看似恶斗的一番牵拉推扯之中,径直指向了稳坐龙椅的阆渊。
阆渊霎时面生惊惧,景太后也在一瞬间白了脸色,原本意欲运力的掌指,不得不声声滞顿。
凤羽将左手食指指腹,抵在那金簪的尖锐上,眼见得景太后暗暗咬牙,意欲收掌而退,凤羽顿时抬起右手,一把按住景太后的手,下一刻,微微一笑,朗朗道:
“太后娘娘慈悲,今日蕊儿也有一事相求!还请太后娘娘务必应允!”
景太后怒然发出一声冷笑:“夫人这是在要挟哀家?!”
“蕊儿不敢!不过一件慈悲事,太后娘娘当真不愿,给蕊儿一个机会?”
“佛祖虽慈悲,但却也教人明理循矩,如若不然,佛法之中,何来地狱阿鼻!”
景太后言语虽然含糊,心意却已然明了:
放了你,绝不可能!
凤羽心领神会,微微一笑:“蕊儿若是有罪,甘愿受罚!无论刀山油锅,听凭太后娘娘处置!可佛法再怎么博大精深,终究绕不过‘真善美’的精髓。还请太后娘娘宽宏,切莫将这场杀戮,波及到无辜之人!”
景太后转眸凝眉,须臾瞬目威声:
“夫人好福气,有如此忠仆义婢!哀家今日权且做一回小人,向夫人讨了这婢子,但不知夫人,愿是不愿!”
凤羽心中释然,旋即含笑躬身:“蕊儿替雪儿,谢太后垂青!”
言罢,猛然运力,径直将指腹生生撞上那一尖凌锐,口中却依然是波澜不惊的刻意高声:
“蕊儿谢太后娘娘赐钗!”
伴随着指腹之处的锥心疼痛,滴滴鲜红顷刻间映目而出。
“你……”
阆邪轩心惊而呼,岛主也在一瞬间锁眉成山。
“蕊儿大喜过望,一不小心刺破了指腹,让太后和圣上见笑了!”凤羽坦言归罪自身,却不见阆邪轩的双眸霎时生出柔柔的心痛。
“雪儿,还不快快把你家主人的乾坤玉锁,物归原主!”
景太后冷声一语,威然命令道,雪儿急忙捧着那乾坤玉锁,快步走向了凤羽。
阆邪轩双眸霎时生出一片决绝的杀意,旋即愈发用力,紧紧操控着那连弩,径直对准了阆渊的前胸。
璃洛察言观色,早已将一切尽收眼底,此刻眼见得岛主和阆邪轩携手控制着那连弩,对准了阆渊,旋即重咳一声,陡然间双膝跪地,高举着匣子,对着阆渊叩请道:
“求请圣上,一定不要为难蕊儿!璃洛再次谢过!”
口中虽是一番恳请,那高举的匣子,却随着他刻意装出的病态,一番摇摆。
岛主凝眉生愤,心中暗暗冷声道:“璃洛好心机!不偏不倚用匣子挡住了连弩!怕是须臾,便是短箭要不了阆渊的命,阆渊也会死在璃手中那一方,看似护驾而举的匣子上!”
阆邪轩一心想着须臾验身之后,凤羽如何保命,此刻掌握连弩的手心,早已在不知不觉间冷汗淋淋,但越是担心,便愈发笃定了一个信念:
“放心!纵然冒天下之大不讳,阆邪轩也一定要与你生死与共!”
凤凰疾步上前,一把推开雪儿,用满布仇欲的阴狠双眸,径直盯着面前的乾坤玉锁。
凤羽屏息凝视,缓缓抬手,将染血的指腹,悄然停在了鱼目上方。
一时间,众人屏息,雅雀无声。
啪……
啪……
两声微乎其微,却听起来有那么清晰的滴血声,在一瞬间传入众人的耳朵。
阆邪轩咬牙闭目,在那双鱼盘旋周转的一瞬间,怒然扣紧了连弩的扳手。
岛主挑眉反手,一把攥紧凌睿王的手腕,压低声音制止道:
“王爷,莫不是太心急了!”
阆邪轩恨然瞪目,“她若有丝毫闪失,本王要提着你的脑袋,为她祭奠!”
两人言语之际,却见得乾坤玉锁上,刚刚滴在鱼目周遭的鲜血,一瞬间顺势而下,径直朝着鱼鳞处滑了下去。
凤羽的心一沉,凤凰却在顷刻间再次发出一声狂喜的大笑:
“凤羽,你的死期到了!”
雪儿的脸,在一瞬间煞白,双眸之中刹那间布满了不可置信的怀疑:
“不,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
言罢,抢步上前,不顾凤凰的拖拽,一把抱住那乾坤玉锁,哀声道:
“玉锁啊,玉锁,你看清楚了,夫人,夫人她就在眼前啊!”
景太后冷笑一声,缓步而退,旋即威声命令道:
“来人,把这个冒充圣女的北辽下作,拖出去,乱棍打死!”
凤凰得势猖狂:“母后,这样好不够!若能悬尸示众,才可以儆效尤!”
景太后寒眸一转,漫不经心道:“准!”
禁卫军听令上前,一把按住凤羽的胳膊。
阆邪轩怒然威声:“那就有劳圣上贤侄,先走一步,为本王的爱妃探探路!”
言罢,勾指运力,顿然发出一阵箭雨。
却不料,与此同时,雪儿却陡然间发出一声惊呼:
“滴血回流,滴血回流了!太后,圣上,滴血回流入鱼目了!”
一声欣喜响起,数条短箭却也在顷刻间朝着阆渊射去。
“糟糕!”
岛主暗叫一声不妙,旋即飞转衣袍,径直打乱了那箭雨的方向。
衣袍散力而扰,数支短箭顷刻间纷纷落地。只是,阆邪轩和岛主的一颗心尚未落定,便听得前方陡然传来璃洛的一声惊呼:
“圣上小心!”
一语方歇,璃洛已然提足飞身,径直抱着匣子,飞向了阆渊。
“啊……”
两声痛呼在璃洛坠地护驾的一瞬间,惊声响起。
“渊儿……”
景太后惊呼上前,眼见得阆渊的心头赫然插着一只短箭,一时间急怒攻心,一个踉跄歪坐在地。
璃洛忍痛拔出左侧臂膀之上的短箭,有气无力的抬头朝着阆邪轩,冷冷道:
“看来,睿王爷,当真是要……造反……!”
此言一出,一众禁卫军早已闻声仗剑,齐刷刷将阆邪轩和岛主围了起来。
阆邪轩正要愤声辩驳,却听得雪儿再次发出一声欣喜异常的高呼:
“融合了,融合了,双鱼融入那玉盘了,夫人是夫人,夫人当真是夫人啊……”
凤羽心头萦绕着万千疑虑,此刻再见得岛主被禁卫军围困,一时间心乱如麻。
凤凰惊愣怒狂,一把夺过那乾坤玉锁,不由分说在地面上一番狠狠捶打:
“不可能!绝对是巧合!跟我一样,是巧合!快分离,分离!”
岛主顾不上心中疑惑,正要飞步起身,去看那阆渊的伤势,却不料刚一挪步,肩颈之上,便陡然架起了数把锋刃。
凤羽心忧,正要举步上前,岛主却沉眸凝眉,微微摇头,旋即转眸将眸光投向了那已然乱作一团的龙椅处。
凤羽凝眉颔首,旋即快步挪身,径直走向阆渊。
凤凰一番捶打未果,不由得大失所望的颓然坐地。雪儿哭着抱起那乾坤玉锁,口口声声欣喜道:
“我就知道,夫人就是夫人!”
景太后看得真切,旋即一把抓住凤羽的手,半是命令半是哀求道:
“卿蕊也好,圣女也罢,只要你能救渊儿,从此以后,哀家再不与你为难!”
凤羽叹声握紧景太后的手:
“太后娘娘,切莫伤心!蕊儿定当全力以赴!”
言罢,跪地叩首,对着一脸愤怒的阆渊,朗声道:
“圣上息怒!待蕊儿为圣上把脉医治!”
言罢,不由分说,伸手便要上前,却不料阆渊愤声一语,径直拦下了凤羽,旋即举着一双暗眸,径直对准了匍匐在自己脚下的璃洛,冷冷道:
“楚璃候,眼下圣女身世已明,你可以将匣子交给朕了吧!”
“璃洛敬奉圣上!”
阆渊面无血色的微微一笑,对着景太后道:
“那就有劳母后,为天下人,揭开这匣子的秘密!如此,朕就算有何不测,也可以安然瞑目了!”
景太后垂泪开匣,待见得那匣中之物,却霎时间惊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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