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收你为徒
“身后藏了什么？”蓝凤猛地上前一步。
溶月心口一紧，无助的看向千诺。
看到蓝凤为难孙女儿，千诺急得不行，想要上前解围，却被身旁的桃夭拦了下来。
不明所以的望着桃夭，千诺低喝声问：“桃夭上仙这是何意，我驯鹿一族自认循规蹈矩，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三界，对不起上神的事儿。”
桃夭懒懒地扫了千诺一眼，“难怪三族会落魄至此，如此的不思进取，想不落魄都难。”
“你——”千诺被说的没脸，没等理论，就被身旁的半云所组织。
千诺没有听懂，半云却听了个明白。他乐呵呵地望着桃夭，激动的两边肩膀乱颤。他就说嘛，清澜上神费尽心思的把他们弄来镜湖，又是跳湖，又是帮忙提升功力，没有点用意就奇怪了。
一双眼望着桃夭，那眼底灼热的温度，差点把桃夭给点着。老狐狸，桃夭暗骂一句，兀自转过身去，不在搭理千诺。
“半云老哥，你拦着我是何意？”
“妹子，听老哥一言，这啊，不是什么坏事。”
千诺不想多费口舌，只想赶快给孙女儿解围。要不说人心都是自私的，敢情被蓝凤等人为难的不是他们的亲人。千诺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他们三族的关系坚不可摧，他们也不至于见死不救。
一看千诺的脸色，半云就知道她又想偏了。几千年的交情，彼此什么性情秉性都一清二楚，她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爱钻牛角尖。
“妹子。”半云伸手拉了拉千诺，同时给一头雾水的祖巫使了个眼色，“桃夭上仙这是看上了溶月，放心吧，不会为难她的。”
“看上溶月了。”千诺不解。
瞧见千诺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半云可急了，可是说话又不敢太大声，只能很铁不成钢的瞪了她一眼，继续耐心的给她解答，“这你都不知道，什么意思你没瞧出来？一定是看上了溶月的天赋，起了惜才的那份心。”
千诺惊呆，瞬间有一种被金元宝砸中的幸福感。桃夭上仙看上了他们溶月，起了惜才之心。那是不是，是不是会收溶月到弟子。要知道，有一位上仙当师尊，这在苍莽大陆是件多么荣耀的事儿。
她咧着嘴，不确定地看着半云，“半云老哥，你，你没错吧？”
这运气也太好了吧，哈哈，她家溶月终于出人头顶了。千诺差点乐疯，半长不短的指甲陷入了他那好不容易长出肉的胳膊里。疼的半云直吸气。
“妹子，别激动，别激动。”
半云那‘凄惨’的样子终于引起了千诺的注意，尴尬地咧了咧嘴，千诺赶紧把手收了回来。
“对不住老哥，你看，我这太……”
“理解，理解。”半云指了指前方仍旧被蓝凤刁难不停的溶月，白了旁边幸灾乐祸看戏的祖巫一眼，“瞧见没，蓝凤上仙嘴边的笑，那是掩都掩不住啊，肯定对咱家溶月很满意。”
嗯，咱家？
为孙女儿高兴的千诺没有注意，可一脸看戏的祖巫却听了个真切。微微地挑了挑眉，祖巫看向满脸与有荣焉的半云，什么意思，没听说雪狼一族要跟驯鹿一族联姻啊，难道是私下相看的，没有对外公布。
对于驯鹿一族的那个小丫头溶月，祖巫也惦记了许久，可他孙儿的那个性子实在过于跳脱，跟那个小丫头不合适。没想到，却被雪狼一族捡了个现成的。祖巫摸了摸丝丝钝痛的胸口，狠狠地白了半云一眼。
半云莫名其妙被瞪，也没多想，拉着千诺继续指指点点地议论着。
蓝凤的个性很尖锐，说话做事干净利落，不喜欢拖泥带水。看到溶月半天不回话，蓝凤干脆自己上手，过去把她背后拎着的大鱼拽了出来。
“这什么，哪儿来的？”
“镜湖里捕的。”溶月据实已告。
不错，小姑娘很诚实。看戏的桃夭眼底闪过意外，欣慰地点了点头。
就这一点头，千诺差点没蹦起来。有戏，有戏了，半云果然没有说错，他们家溶月一定是入了桃夭上仙的眼。
诶……他们家溶月。
千诺忽然反应了过来，狐疑的望着半云，想要把他看穿。她怎么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家溶月变成了他们家溶月呢。半云这是什么意思，对她孙女儿有什么想法不成。
眼珠子一转，千诺不动声色地道：“溶月这是有大造化啊，没想到，一场逃亡，她竟然入了桃夭上仙的眼。真是祖宗有灵，我族荣耀啊。”
半云跟着得意，“怎么样，我就说桃夭上仙是在考验咱们家溶月吧。咱家溶月天赋那么好，果然，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啊。”说完，半云就等着千诺符合。
等了好一会儿，本该出言符合的千诺一直没有反应，就是身旁的祖巫都没有丝毫的反应。
不对，反常，太反常了。
半云心里直犯嘀咕，转过头，对上了千诺那双没有一丝波澜的眼，还有祖巫幸灾乐祸的脸。
嚯——
半云吓得倒退一步，什么情况，他说错什么了不成。
说没说错的祖巫不清楚，可是跟千诺多年的交情，祖巫心里对谁都明白，半云这回是踢到了铁板，碰到了她的逆鳞啊。祖巫爱莫能助的转过头，强压下心里的好奇，走到了一旁。
“那个，咳咳，你别误会，老哥我没有别的意思。”
“……”
千诺不语，只一双眼睛淡淡地望着半云。
半云心虚的躲闪着千诺的目光，心里止不住的骂儿子。臭小子，要不是为了给你找个媳妇儿，劳资至于这样低声下气的，活了几千年了，这一回可算是把老脸给丢尽了。
“千诺你别多想，我就是，就是想让溶月给我当儿媳妇。”半云一咬牙，干脆把老底儿抖了出来。
“儿媳妇儿？”千诺诧异的挑眉。
半云愣住，看到千诺脸上闪过的不自在，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哎呦我天，这个大妹子，她不会是以为他对溶月那丫头有兴趣吧。这个老太婆她也真敢想，他半云就算在不要脸，也做不出欺男霸女的事儿啊。
索性话也说开了，半云心里也敞亮了。毫无忌讳的看了祖巫一眼，抬手把他召唤了过来。
“来来来，正好今天咱们三个老东西都在，我就把我的意思说说吧。”
“老哥你说，若是……”
千诺没有明说，可半云却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点点头，诚恳的看着千诺，“如真是你们看着长大的，这些年，咱们三族是什么情况，我想不用老哥我说，你们也都清楚。”望了千诺一眼，看到她跟祖巫点头，半云继续道：“如真母亲早逝，我虽然又当爹有当娘的把他养大，可教养终归是差了一些。他的天分不高，可却胜在肯吃苦，性子敦厚，不争不抢。儿子什么样，按说溶月丫头这样优秀，如真是不该痴心妄想。可他却偏偏看上了她，为了她，硬是推掉了几门亲。”
说到如真被推掉的那几门亲事，千诺眼底闪过一丝不自在。她没好意思跟半云说，其中有一桩婚事，就是因为她的私心作祟才被绞合黄的。因为那个时候，她也想把溶月嫁给如真，只不过辈分不同，她一直犹疑不定而已。
今天半云这番诚恳的话，算是把千诺积压了许久的心结给打开了。
“看老哥说的话，如真那孩子我看着也很满意。这样，等上仙这边结束，我去问问溶月丫头的意思。若是两个孩子都有意思，咱们就选个日子把事情给办了。”
“成，我看行，你们两族要是能够结亲，也算是给我解决了一桩心事。”祖巫笑着拍板，恨不得直接替溶月答应下来。雪狼一族的后代子嗣很少，主要是他们不乐意跟其他种族通婚啊，如今如真能够看上溶月那个丫头，也算是祖先有灵了。
半云也高兴，要不是顾忌姑娘家脸皮薄，他都恨不得直接昭告天下。
“成成成，咱们听听溶月的意见，总要配个花好圆月嘛。”
千诺乐呵呵的点了点头，跟半云、祖巫一起把目光再次投向了被蓝凤‘刁难’的溶月。只听蓝凤道：“小丫头，恭喜你通过考核。”
“考核？”溶月直接懵了。
蓝凤朝桃夭抛了个媚眼，无声的问：这个好苗子，你是自己留下，还是让给我啊。我可是凤凰的近亲，血统都高人一等。
桃夭挑了挑眉，无视蓝凤的挑衅，径直走到溶月面前道：“拜我为师，你愿意否？”
老天，说了说了，终于说了。
千诺激动的差点蹦起来，要不是场合不对，她早就冲出去了。
溶月犹豫不定，频频往千诺等人的方向张望。她没有想过拜师，至少，目前没有想过。
她不想，可千诺想。这么好的机会，溶月要是敢放弃，千诺就敢直接把她从族里赶出去。拼命的冲她使眼色，千诺的眼神仿佛在说：答应，快答应啊！
答应拜师，拜这个桃夭现在为师。溶月皱了皱眉，眼底的无辜让人无法忽视。
她不愿意，桃夭看出来了。既然对方不愿意，桃夭也不想勉强，师徒之间总要讲究一个缘分的，强扭的瓜总是不甜的。
“既如此，我也不便勉强。回去吧，去把鱼煮掉，与你的族人分享。”说完，桃夭冲惊呆的千诺点了点头，拉着满脸不忿的蓝凤和淡然的青鸾转身离开。
溶月手中拎着从湖里捕上来的鱼，清风吹过，凉的她一哆嗦，回过神。她刚刚说了什么，拒绝了桃夭上仙的邀请，说她不愿意当她的徒弟。
溶月想笑，可是嘴角却向下，差点哭出声。
“阿奶——”
“你这个孩子，你到底怎么想的。桃夭上仙，那可是桃夭上仙，清澜上神的近侍啊。”
“阿奶，我是不是做错了？”溶月红着眼，手足无措的望着千诺。她只是害怕，害怕上仙会把她带走，若是那样，她的阿奶怎么办，她还没有尽孝，她不想跟阿奶分开。
半云这辈子硬是惯了，最看不得别人哭，尤其哭的人还是他未来的儿媳妇。他就更加不忍心了，拦在千诺前面，伸手接过溶月手里的鱼，“好了好了，孩子也知道错了，错了过就算了。”
算了，那可是桃夭上仙的徒弟啊。千诺心里憋着一口气，失望的看着溶月。这个孩子啊，被她宠的过于任性了，竟然把到手的机会给推了出去。
祖巫也觉得很可惜，不过拒绝的话已经说出了口，覆水难收，就算溶月现在追上去道歉，也仍旧于事无补。
“千诺，算了，只能说有缘无分吧。”
“对对对，师徒之间要讲求缘分的，兴许溶月跟桃夭没有那份缘分。”
他们两个这样一劝，千诺的心里才算好受。看着溶月那双因为捕鱼被冰的通红的小手，千诺心疼地直吸气。抹了抹眼角将要溢出来的泪，千诺握上溶月那双通红的手，一边哈着气，一边用力的搓揉。
“阿奶，我没事。”
“傻丫头，那水那么深，以后不要下去了。”
“嗯嗯嗯，我以后不下去了。”溶月点头，随后好像想起了什么，看向拎着大鱼的半云，“半云阿爷，上神同意我们下湖了嘛？”
这个傻丫头，她拎着大鱼回来，桃夭上仙都没说什么，上神那边也肯定没问题。
半云掂了掂手里的鱼，顿时笑眯了眼，“放心吧，上神定然是同意的。我们三族以后都不用饿肚子了，光是镜湖的鱼，就够我们吃上一辈子的了。不过，光是吃鱼未免有些单一，还要想想办法，弄些其他的吃食。”
溶月放心了，小脸上也终于露出了笑容。
搀着千诺进帐篷，溶月热情的招呼半云和祖巫，“两位阿爷，中饭留在这里吃吧，尝尝溶月的手艺。”
一听溶月要下厨，半云顿时乐了，拉着满脸为难的祖巫，坐在了大圆桌前，“好好好，阿爷今天就厚着脸皮留下来，尝尝我们溶月丫头的手艺。”
溶月笑了笑，拎着大鱼就往出走，剖膛，刮鳞，往鱼肚子里面塞香料，忙活的满头大汗，一抬头，望进了千诺那双含笑的眼里。
“阿奶，你怎么出来了。半云阿爷他们……”
“你半云阿爷又不是外人，不用在意那些繁文缛节。”
溶月听着感觉不对，可是却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只能跟着点头。
千诺转头望了望帐篷，低声道：“溶月，你对如真的印象如何？”
“如真，如真怎么了？”
“阿奶是问你，你对如真的印象如何？”
溶月添柴的手一顿，想了想道：“如真为人不错，心细如尘，嫁给他的那个人一定很幸福。”
千诺眼前一亮，觉得有门，赶紧趁热打铁，“你怎么想的？”
“我，我没想啊？”
臭丫头，怎么就那么不开窍啊。还是说，她心里还惦记魔主君临。千诺心里涌上不安，扯过溶月手里的柴，扳过她的身子，“你看着阿奶，看着我。”语气是从未有过的严厉。
“阿奶，你怎么了？”
“你告诉阿奶，你的心里是不是还在想着魔主君临，是不是！”
溶月愣住，瘦弱的身体开始发抖，双眼左顾右盼的，好像秘密被发现了一样。
千诺一手把溶月带大，从呱呱坠地到二八年华，她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神态，千诺都了如指掌。不用问，单就溶月刚刚那惊慌失措的表情，就证实了千诺的猜想。
那是清澜上神的男人，这个丫头她怎么敢，她会灰飞烟灭的啊。千诺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地，脑海中一片空白，只有溶月那左顾右盼，心虚不已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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