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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穷


  这姑娘长得这么漂亮,也不知能不能养活的起,要是嫌弃她家林子,过不了几年在离婚了,那她老弟就太可怜了!苏玫皱眉,心里满是担忧。

  苏玫的担忧于晓媛不知道,要是知道,一定会竖起大拇指,夸赞她妈慧眼识人,见解独到。上辈子,老舅和老舅妈可不就是离婚了嘛,理由好像是什么不懂疼人,不解风情。不过,丁秀云瞧着是个精明的姑娘,怎么就办些糊涂事呢,她就不想想,她老舅要是什么都懂,怎么会如此的大费周折,花这么多的彩礼,过来这么个偏僻的小村庄里找媳妇儿。

  再者说,苏金林人虽憨傻,心眼却不坏,总比她后来找的那户人家强,跟她过的那几年,夫妻间虽然没有甜言蜜语,至少没有拳打脚踢,下班按时回去,一分私房都不攒,不论兜里有多少,全都攒起来,留着给她们娘俩买吃的,没有让她鼻青脸肿,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吃了这顿没有下顿的。

  丁秀云等了一会儿,也没见来人说话,以为是找错了人,冲苏红笑了笑,转身想要回屋。

  “秀云妹子,我们是春都城老苏家的。”

  “城来的,姓苏?”

  苏红点头。

  前年,媒人给介绍的那家就是春都城里的人,好像也是姓苏。不是说彩礼没有凑齐,怎么忽然就上了门。

  丁秀云上下打量着苏红,侧开身,“进来说话吧。”

  苏红冲苏玫挥手,转身跟了进去。

  房子不大,家具更是没有,一贫如洗的屋子,只有一张孤零零的床,一张脏兮兮满是黑油渍的桌子,几把破旧的椅子,墙角里则堆满了衣服,男的女的都有,不知道是洗过的还是待洗的。

  苏玫心里对这桩婚事产生了抵触,哪怕这姑娘张的跟朵花是的,她也不太乐意了。

  瞅瞅这屋儿里,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一看就不是过日子的人家。当姑娘的时候在父母身边怎么都好说,等结婚了也这样,日子真是没法过。

  丁秀云极为聪慧,看见苏玫脸色不对,连忙挑了块洗净的抹布,把仅有的两个板凳擦亮,搬到了苏玫的脚边。

  苏玫虽然反感,却没有拒绝,抱着于晓媛坐了下来。

  坐下就好……

  丁秀云长舒了一口气,脸上堆起笑,“姐姐坐会儿,我去烧水。”说完,没等苏玫阻止,出门到仓房里抱了一把柴火,进了厨房。

  于晓媛乖巧的倚在苏玫的怀里,小手攥着手帕,使劲的扇,眼睛好奇的打量着四周。穷,这家是真的穷啊,穷的家徒四壁,连只老鼠都没有……

  诶!

  等会儿……

  于晓媛眯了眯眼,两只白皙的小手遮住眼睛,用手背轻轻地揉了揉。

  草屋的棚顶覆着一层蚊虫,结满蜘蛛网的房梁上蹲着一只男鬼,身穿深蓝色的破旧长袍马褂,头带瓜皮小帽,皮肤惨白,瞧着似乎是清朝的百年老鬼,从他七窍流血的模样分析,应该是死于中毒。此时,他正贪婪地吸食着屋主的气运,看见于晓媛望他也不怕,诡异一笑,把头从脖子上摘下,从房梁上飘了下来。

  “小姑娘,要不要玩个游戏啊?”

  玩游戏,她最喜欢了……

  于晓媛甜甜一笑,“好啊,你要怎么玩?”

  老鬼一愣,“你不怕我?”

  于晓媛不答,眼眸自然的看向别处。

  怎么,难道是看不见他,那话不是在跟他说?老鬼愕然,在她面前飘来飘去,来回的试探。

  于晓媛乖巧的坐着,嘴角在老鬼看不到的地方弯下了一个弧度。母亲的胆子虽然大,她却不能有恃无恐的跟老鬼畅谈,如若被发现,轻则一顿招魂,重则全家出动,烧替身,跳大神,永无宁日。

  大铁锅烧水很快,就在老鬼不断试探于晓媛的时候,丁秀云端着两个缺口的大瓷碗,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天儿热,家里也没有什么好招待的,姐快喝点水,去去暑气。”

  满是油渍的桌面,配上粗糙的瓷碗,苏玫姐俩儿的喉咙里一阵瘙痒,快速别看眼。

  苏玫松开于晓媛,拉着丁秀云的手,让她坐到了她的身边,“秀云妹子,我是林子的二姐,这是林子的老妹,小红……”

  “小红妹子。”丁秀云的眼睛弯成月牙形,言语间很是亲热。

  丁秀云的自来熟令苏红很不适应,可想到今天过来的目的,把不适硬生生的压了下去。

  瞧着苏家姐妹都很和善,丁秀云也就没有了顾忌,话匣子一打开,畅所欲言的聊了起来。

  于晓媛离开苏玫身边,若无其事的围着桌子绕,一圈又一圈,绕的老鬼只晕。

  “臭丫头,敢耍老子……”老鬼变了脸色,青色的指甲暴涨,一阵风般冲了过来。

  于晓媛蹙了蹙眉,猛然转身,正面对上老鬼。

  啊……

  阴森而凄厉的叫声响起,老鬼被弹回房梁,死死的钉在了上面。

  “臭丫头,你做了什么?”

  “我不收你,你也莫要惹我,要是把我惹毛,姑奶奶就让你魂飞魄散,永不超生。”于晓媛小脸一寒,指尖的灵力打在老鬼的身上,那张惨白如纸地脸也更加的透明。

  老鬼一怔,猩红的眼看着下方,“我吸了这家的气运,你不阻止?”

  于晓媛嗤笑,“你吸的又不是我家的气运,我为什么要阻止?”说她自私也好,冷漠也罢,反正这位老舅妈家里的事,她是一点都不想沾染,实在是害怕被赖上,甩也甩不净。

  老鬼得了保证,更加肆无忌惮起来,虽不知丁家人跟他有什么过节,可她既然承诺了不插手,就绝对不会破坏自己的声誉。

  丁秀云为人长袖善舞,嘴皮子特别的溜,听到苏玫说婚事待缓,心里顿时着了急。她今年已经二十二了,在他们这样的穷山沟,这个年龄还不出嫁,一定会遭人非议,就连出门都会被人戳脊梁,兴许还会有人说她不好生养,身带恶疾呢。如今,媒人好不容易给她说了一户城里人,家里人口简单,进门就当家,更重要的是,她要的那些彩礼一样不差,要是过了这村,她还不得呕死啊!

  不行,这事今儿就得定下来,她决不允许出差。

  丁秀云眼珠子一转,专捡苏玫乐意听的说,没一会儿就把苏家姐妹给收拾的服服帖帖,成为了心里最佳弟媳妇(嫂子)人选。等于晓媛回神,苏玫正拉着丁秀云的手,死活都要请客吃饭。

  “二姐,实不相瞒,虽说中午已经过了,可这吃饭……”丁秀云咬了咬唇,目光投向院子里的竹竿,“二姐来时,我刚巧洗了唯一的一条裤子,若是想要出门,定要等它晾干,总不能赤裸着下身上街,如此的有伤风化!”

  苏玫:……

  苏红:……

  二十多岁的大姑娘,居然只有一条裤子,脏了就没得穿,出门还要等晾干,这日子让他们家过的,真的是绝了。

  丁秀云的这番话,不仅震慑了苏家姐妹儿,就连于晓媛也‘喔’起小嘴,默默的翻着白眼。

  穷,实在是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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