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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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说好了，明天早上你来我店里，我把那十套《红楼梦》小型张全都给你留着，价格就按我们刚才说的那样……好，好，就这样，谢谢！”
挂断电话后，廖晨星喜滋滋地将手机放到客厅的茶几上，从沙发里站起身来，准备进厨房为自己下一碗鸡蛋面吃。
现在已经晚上19点40分了，但她还有没吃晚饭，刚才她从店里回来后，本想先简单吃点东西，不料接到一个老主顾的电话，对方问她店里有没有去年发行的《红楼梦》小型张邮票，她说还剩有十套，这位老主顾听了大喜过望，当即要求她全部给他留着，他明天一早就去她店里拿邮票。因为要得多，那套邮票价格又不菲，每套票面价值五百元，因此希望她能适当优惠一点。两人在电话里讨价还价了好半天，最后谈定以每套四百八十五元的价格成交。
“我正愁那十套小型张邮票卖不出去，想不到运气来了，挡都挡不做，居然有人主动问上门来，而且十套全都买下了！”她对坐在沙发里正看电视的父亲说道。
“哦，哦。”老父亲应付似地看了女儿一眼，又端起茶几上的茶盅喝茶水。
廖晨星的父亲廖高度今年已经八十高龄，务了一辈子农，总算熬出了头，老有所养，被家境殷实的女儿女婿从乡下接进城来，每天除了看电视外，几乎什么活都不用干。虽然女儿家里做邮票生意有很多年了，但老人家却对邮票毫无兴趣，加之近年年纪太大，耳朵有点背，所以女儿女婿从不跟他讲生意上的事情。今天因为无意间解决了一批积压的存货，廖晨星想与人分享自己的喜悦之情，所以明知父亲不懂邮票，她还是对父亲说起了生意上的事情。
其实对于那些存货，只要有人愿买，每套三百元她都能接受，如今谈成每套四百八十五元，她当然喜出望外。
“唉，有好多事情，都是逼出来的！我以前也对邮票一窍不通，都是潘鑫琅一个人在管，现在被逼得自己学做邮票生意了！”她似自言自语，又似对父亲说道。
廖晨星以前虽然并没有打理邮票生意，但对于丈夫潘鑫琅的生意情况，也并非全然不知。她知道丈夫潘鑫琅除了经营邮品生意外，还暗中倒卖古玩文物之类的东西。尽管知道这些是违法买卖，但听丈夫说有不少同行都在或明或暗地倒卖文物，也就听之任之了。
她本以为自己一辈子不会亲手去做这种生意，不料天意弄人，丈夫忽然因为一场意外事故离开了人世，所以她只得处理掉自己在家里小打小闹弄的副食店里的存货，继承了丈夫的邮票生意。
廖高度耳朵背，没有听见女儿的话，放下茶盅后，又将视线投向电视。
廖晨星轻叹一声，也没有了对牛弹琴的兴致，走进厨房去下面条。
刚要打火，忽然门外响起砰砰两声敲门声。
“哪个？”
没人答应，却又轻轻敲了两下门。
廖晨星皱了皱眉，纳闷地走出厨房，去开了大门。
来人原来是今天早晨到她店里，跟她莫明其妙吵了几句的那两个男女！
她顿了一下，才一脸敌意地问道：“你们来做啥子？”
施计努力挤出一丝笑容：“你放心，我们不是来找麻烦的，我们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要跟你谈！”
“有啥子重要事情？我们根本不认识，有什么好讲的？神经病！”廖晨星不客气地要关门拒客。却被施计用手挡住了门。
“你们两个到底要干啥子？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你们走不走？不走我就打电话报警了！”
“大姐你不要激动，我们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要请教你！”简洁小声说道。
见早上还跟自己吵嘴的简洁突然变得这样客气，廖晨星也有点不好拒人于千里之外了，冷冷问道：“到底有什么事情，说吧。”
简洁施计对视一眼，简洁说道：“大姐，你不是说两个月前，有两个妹儿在你的邮票店里偷了一张老照片，其中一个妹儿的男朋友还跟你丈夫打了一场架吗？我就实话对你说吧：我就是那个跟你丈夫打过架的年轻人的姐姐。”
“哦！”廖晨星这才明白对方何以对自己怀有敌意。“那你们现在来我家里，是想要……？”
“大姐放心，我们不是来闹事的，我知道：你的丈夫在和我弟弟吵架后的第二天，也就是六月三十号，被一辆装满煤的大卡车压死了，对吧？”
廖晨星不置可否地看着对方。
“你可能不知道，其实我的弟弟，在你丈夫死去二十天后，即七月二十日晚上也死去了！”
廖晨星惊奇地瞪大眼睛，虽然还没弄明白对方的来意，但心里的敌意已减轻了几分。
简洁轻叹口气，接道：“还有，在我弟弟出事之前，那两个跟你丈夫吵过架的妹儿，也都死了！”
廖晨星惊得啊了一声，呆了半晌，才开口问道：“这……怎么这么……巧？！”
简洁道：“你千万不要当我们是疯子，以为我们在说疯话，这些事情都是真的！我们今天来找你，就是想谈谈这件事情，实话跟你讲，你丈夫的死，可能不是一场意外事故，而是……而是……”
施计见简洁一时不知如何表达才好，接过话头说道：“大姐，这中间有很多秘密，不是三言两语讲得清楚的，你能不能让我们进屋说话？放心，我们不是来找事的，我们只是想要解开其中的一些未知之秘。你的丈夫也是受害者，我想你也不想让你丈夫死得不明不白吧？”
简洁也道：“还有，我们两个，以及你，凡是接触过那张照片的人，都有可能会死去！请你让我们进屋说话，我们现在已经坐到一条船上了，有好多情况，你还完全不知道，我们觉得有必要让你也知道。”
廖晨星虽然听得有点云里雾里，但也看出两人神色很郑重，不似无事生非，终于放下了最后的敌意和警惕，说道：“那请进屋说话吧。”
简洁施计两人进屋后，见客厅里还有一个老人，简洁小声对廖晨星说道：“老人家是你的父亲吧？我们在这儿交谈会不会有点不方便？”
廖晨星说道：“我们进里面谈话吧。”
两人冲老人礼节性地点了点头，随廖晨星进了里面的书房。
书房里除了一张电脑桌和一把椅子外，没有别的家俱。廖晨星本待去客厅找两把椅子给客人坐，但两人都说不用麻烦了，廖晨星也没多客气，于是三个人就站在书房里说话。
施计从西服口袋里拿出自己写的那张“备忘录”，说道：“大姐你先看看上面的内容，我们再谈话。”
廖晨星诧疑地看完纸上的内容后，施计和简洁才将这两个月里发生的那些既恐怖又诡异的事情对她详细讲了一遍。
廖晨星听完后，呆了好半晌，才终于相信了他们的话。想到简洁的弟弟和曾素雅、金薇两个女孩，以及自己的丈夫都因同一张照片而死去，当初发生的一点小小口角自然不再放在心上了。
微微犹豫了一下，她也对施计简洁讲了一些他们不知道的情况，金薇和曾素雅两人之所以会偷走那张照片原来事出有因：
两人在跟邮票老板潘鑫琅发生口角之前，其实已经付了双方谈妥的六十元照片费，但接下来因为她们摸了一张珍贵的小型张邮票，而又拒绝买下这个小型张，因此潘鑫琅从她们手里将照片夺下。金薇和曾素雅不甘示弱，要求潘鑫琅退还六十元钱，潘鑫琅说除非她们买下小型张，否则六十元钱就作为赔偿费没收了，两个女孩非常生气，金薇当即拿出手机，向其男朋友简单求救。
简单到后，两个男人立即大打出手，结果简单鼻子被打出了血，幸而几名围观者上前将双方劝开，才让简单没有吃更大的亏。
两个女孩可能是气愤简单吃了亏，也可能是不甘心六十元钱被白白没收，竟趁场面混乱之机，将那张相片偷入包里了。至于这个女孩是金薇还是曾素雅，因为已经死无对证，已经不得而知了。
廖晨星讲出这些细节后，为示歉意，当场拿出六十元钱要退还给简洁。简洁心里也颇为感慨，心想：“要是金薇她们不趁乱拿走那张照片，好多悲剧就不会发生了！”一来觉得六十元钱不是大事，二来因为此事双方都有过错，因此不肯收下。
廖晨星见她并非虚情假意，也不多纠缠这点小节，将钱重新放回自己的钱包里。
简洁对她讲了自己今天在公交车上听见那个女孩打电话的事后，说道：“我们也是因为听了那个女人的电话，才抱着一线希望来找你，如果你没有什么不方便的话，希望你能……”
“没问题。”廖晨星当即回到卧室，拿来丈夫生前用过、如今归她所有的手机，并将里面保存的客户号码一一调出来让两人查看。
因为她刚接手邮品生意，对于这些客户大半都不认识，因此三人就将上面保存的所有客户号码都拔打一遍，将其中一些有人接听、并证实是机主本人的号码排除掉后，最后只有五个号码没有打通。
施计简洁将这五个有嫌疑的号码用笔记下来后，便告辞了。
在接下来的两天里，两人又想方设法地联系这五个号码的主人，其中四个终于都打通了，最后只剩下了一个号码，因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两人难于判断机主是否就是他们要调查的那个可能是盗墓者的人。
简洁担心白白浪费时间，对施计说：“时间很紧迫，根据我们的分析，不管那个将照片卖给潘鑫琅的人是否是个盗墓者，总之他已死亡的可能性很大，如果这个一直关机的手机的主人正是我们要找的人，等他接听电话显然是在浪费时间，我有一个高中同学，现在移动公司上班，我们干脆去找她帮忙，看能不能查到这个人的身份证信息。”
施计同意此议，于是两人立即去找到那位同学，结果运气不错，在那位同学的帮助下，他们终于查明该号码的主人名叫姜图，是湖北省花山镇XX乡XX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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