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姥姥和姥姥
隔了一天的清早，贺辰提着两条大鲤鱼送到姥姥家。
姥姥笑盈盈地接过鱼，“柱子下河捞鱼了呀！”
贺辰一脸温和地说：”嗯呢，雨下得大，水库的大鱼都被冲出来了。大伙都抓了好多。孙爷爷爱吃，我就给他送两条。”
“没吃饭吧！今儿早我做了糖饼，留家里吃个早饭吧！马上就好，你坐门口等会儿。”姥姥笑盈盈地拽着柱子在门口的凳子上坐下。
“好,我就爱吃您烙的糖饼，孙奶奶你去忙吧！我在院子坐会儿。”说完就在墙根下的小板凳上坐下。
姥姥路过门口拍了下坐在墙根下看书的李香香，“香驴子，你陪柱子唠会嗑，我烙饼去了。”说完就进屋忙活了。
李香香翻了一页书，低着头闷声说：“贺先生，您最近出现的有点频呀！”
贺辰笑笑，“正常频率，如果你不在，我来得更频。”
“切我才不信呢。”李香香一脸鄙夷。
这时遛弯的大黄狗回来了，径直走到贺辰面前坐下，将头搭在他的鞋子上，嘴里时不时发出“呜呜呀呀”的声音。
贺辰撸着狗毛，淡淡地说：“我姥姥和你姥姥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我姥姥嫁给我姥爷就离开孙家沟了。前些年我姥姥病了就说要回孙家沟住，我就跟着回来住了很长时间。经常陪着姥姥过来找孙奶奶聊天。”
“这样呀！那你姥姥呢？离开孙家沟了吗？”
贺辰撸狗的手顿了下，眼神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忧伤，“前年过世了。”
李香香微微点头，“哦原来是这样呀。“侧目看着他，有一丝怜悯，”那你为什么还留在孙家沟？”
“她半夜突发心梗，没有人在身边，孙奶奶早上去找她发现的。但是已经晚了。当时我研究生刚毕业，正在一家金融公司上班，工作非常忙。我每天晚上都会跟她打电话，但是就那晚没打”
他的声音一贯的清冽低沉，李香香依旧听出了他内心的破碎，抬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两下，“别难过，我姥姥就是你姥姥。”
贺辰侧头看向她，四目相对，他扯嘴轻笑，“你是在可怜我吗？”
她咧嘴一笑，灿烂如花，“怎么会？你这么强，我怎么会可怜你！你不要多想。”
贺辰的心头一颤，将视线移开，扫了眼下她的书，手指在一道题上，“这题做错了。选b。”
李香香脑子一秒短路，看着题目，满脑子问号。
“不信你翻答案看看。”他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李香香快速地找到答案，居然真的选b。
“你什么表情？你嫌弃我笨吗？想笑就笑嘛！憋着干什么？”
“我没有笑你”
李香香抬手推搡了他一下，“你没有，你没有那我推你你别笑呀！”
贺辰把头转到一边不看她，“真没笑你，你别推我了”
“李香香，你干嘛呢？你怎么又欺负柱子，你怎么老打他”姥姥路过没门，没好气地教育她。
李香香忿忿地反驳：“我欺负他？我老打他？姥姥，您该戴眼镜了！您这是被他乖巧的外表欺骗了！”
姥姥睨了李香香一眼，赌气地说：“被柱子骗我也乐意！都这么大人了，还跟小孩子一样，进屋吃饭吧！”然后看向柱子换了一副和风细雨表情，“柱子，一会儿多吃点儿哈~我做得多，走的时候在带回去点儿。”
贺辰一脸小人得志得样子，“还是孙奶奶最疼我了！”
李香香一副没眼看的表情！这男人有毒！
正吃着饭，贺辰突然说：“我还有些之前考研的复习资料，你可以跟我回家拿下，除了专业课的内容，我都可以帮你。”
“你可不要说大话哦毕业好几年还能辅导我吗？”
“我研究生是a大数学系毕业的。”
李香香呛了口汤，“大神，我错了。”
“人家柱子可厉害了。你多跟着学学，又聪明又懂事。”姥姥喝了口汤继续说，“你妈昨晚来电话了。”
李香香怯怯地问，“她说啥了？”
“她说，有本事你一辈子留在孙家沟别回家。”姥姥说完自己也憋不住笑了。
“不是，姥姥，你怎么也跟着落井下石呢？”她一脸委屈。
姥姥放下筷子，心平气和地说，“这事儿我凭良心觉得你妈做的没错。你妈那天都跟我说了，那个叫齐陆的小伙子很优秀呢！能看上你，还对你死心塌地的，你应该知足。你蹬鼻子上脸不知好歹了。”
“姥姥，你怎么也这么说呢！再说我跟他都分手一年了，我真不知道他是闹哪样？我看我还是一辈子留孙家沟吧！”李香香越说越沮丧，低头咬了口饼，味同嚼蜡。
姥姥一听这话，不淡定了，“一辈子留孙家沟，过两年那我死了你怎么办？真是让我操心呀！”
贺辰将碗里的汤一鼓气喝掉，笑呵呵地说，“孙奶奶，你长命百岁，哪里那么容易死，我还要一直吃您做的糖饼呢！我还要一碗汤。”
姥姥故作嗔怒地接过碗，睨了两人一眼，“你们两个呀！都是我的愁！一个一个都年轻力壮，都窝在这个山沟沟里，陪着我们这群老头老太太，能有什么出息？”她盛满汤递给贺辰，“你姥姥走之前还跟我说，让我给你物色个媳妇，俺俩都觉得乐语这孩子不错，你俩般配，我看这事儿我得赶紧跟玉荣媳妇张罗起来了。”
李香香眸眼一提，用胳膊肘碰了下他，“诶贺辰，以后你就是我妹夫，你得跟孙乐语叫我姐姐。”
贺辰瞪了她一眼，“李香香，你醒醒吧！想都不要想！”
姥姥一听，有点不乐意了，“柱子，俺家乐语可不是没人要呀！你可得好好待她呀！”
他不想忤逆老人，便顺着话说，“孙奶奶，我知道。我一定像对亲妹妹一样对她。”
“像亲妹妹可不行，得是媳妇。”李香香闷头补刀。
姥姥乐了，“对对对，是媳妇，是媳妇。”
李香香看了眼时间，“咦~你今天不用上班吗？”
“我连续上了三天三夜的班，今天黄所让我休息下。”贺辰淡淡地说。
姥姥一听就心疼了，“那吃完饭就赶紧回家休息吧！真是的，别累坏了身体。”
“没关系，我不累。昨天偏房房顶铺的那个塑料得揭开，一直盖着屋顶的木头会烂掉。等晾干了，我在过来把漏雨的地方补上。”
姥姥更加心疼了，“等下午我让你玉林叔过来整吧！你这孩子，吃完了就赶紧回家睡觉。身体得好好养着。”
贺辰扯了张纸擦了下嘴巴，“孙奶奶我吃完了，你们先吃，我先上房顶看看。”说完起身就出去了。
李香香见状，端起汤一口干了，“姥姥，我也吃完了，我去看看他。”
贺辰站在房顶巡视着，见李香香爬梯子上来，走过去伸手拉她一把，“你上来干嘛？”
李香香调皮地说：“我就是看看，好久没上房揭瓦了，我有点欠揍了。”她看了下周围，“要怎么弄？我帮你。”
贺辰情不自禁地笑了下，“把塑料布揭开扔下去就行。”
“哦，那我能干。你站着看着我干就行。”说话间李香香走到后面房檐边上，将塑料揭开，然后拽到前面的房檐，将塑料布对折叠好。
见贺辰要伸手帮忙，她立马制止，“我一个人就可以，你下去吧！三天三夜不休息，容易过劳死，我也不想看着你在我面前倒下。”
她见贺辰一动不动的看着她，继续说到，“你要是不放心，你就站那边看着我，就别弯腰下蹲什么的了，很危险的。”
贺辰点点头，“好,我不动站着看你弄。”说着站到一边去，“你到房檐边的时候小心点儿，别掉下去了。”
李香香拍拍胸脯得意地说：“你放心，上房揭瓦可是我的强项，别忘了我小名香驴子。”
他“噗嗤”一笑，俊朗的脸庞一扫往日的严肃，和煦的阳光围绕在他的周身，他曾经也是个阳光少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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