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笼中困兽
该死的,在这个男人面前,就是怎么也冷静不下来!
“我没有生气,”她忍了忍自己的情绪,但这句话一出口,就连她自己也觉得很没有说服力,才紧跟着又添了一句,“看我生气,丞相很满意?”
他轻笑,长长的睫毛垂落下来,遮盖住了他的明眸,“只是看着你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倘若招惹了不该招惹的,徒徒丢了性命,那岂不是一件很可惜的事了?”
不该招惹的……柒音身子僵了僵,只是尚未来得及说话,忽的便觉颈部一凉。
她脱声惊呼,却看到是他已放肆的轻轻扯开了绣着银丝彩绣的衣领,薄而温暖的唇瓣已落到了她线条柔和优美的美人骨上。
“你放开我!”陡然清醒了过来,她一抬手,用力一把推开了他的身子。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她彻底失了冷静,抬手拢起了衣领,怒视着他。
墨清微微后退了一些,看着她恼怒的模样,凤眸却只是愈发的眯起,染着妖宛而邪魅的神色。
能让这个女人彻底失了冷静,果然最好的方式,就是轻薄。
他唇角染笑,“你既可以用自己的身子去诱惑别的男人,委身于我,岂不是更好?也何必要去管你那个太子殿下,做了我的女人……”
“你休想!”柒音脱口,淡淡的红晕已浸染了开来,染透了她白嫩如玉的肤色。
他,到底在信口胡扯些什么!
“休想?我告诉你,这世上的事,只有我想不想要,而没有能不能要的……”修长的指尖抬起,轻轻顺着衣领一抚,将她方才推开自己时弄皱的衣领抚平。
“你也应该知道,如今在夏国,你的那个太子殿下也早已是笼中困兽,纵然你有千万般的计划,也未必来得及救他……”
那一句“笼中困兽”竟是陡然让心头扫过一抹凉意,柒音敛起双眸,“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不该是……”
他不是曾经还用自己的命去换了昔临的命么,怎么现在说起了这些,他却竟然是一副全然不在乎的模样。
难不成,他回了璃国来,根本也就是想要将那边的一切,全体抛下么。
她忽感呼吸一窒,粉拳愈发握紧,“你想尽一切办法离间王爷和殿下的关系,然后取而代之,但是你现在,却要过河拆桥?”
墨清骨节修长的手正在肩头,轻轻一捋,便将垂落在肩上的那一头银白色的长发顺到了肩后,他雪狐般妖魅的双瞳抬起,看着柒音的时候,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便淡淡浮现。
“我从未借着任何人的相助而渡河,又何来‘拆桥’一说?柒音姑娘的这句指责,未免也不负责任了些。”
那一瞬间,借着透过窗子照进来的淡淡光芒,柒音只觉得面前的这个男人愈发的妖冶,让人纵然是恨,却也不知从何恨起。
“更何况当日替你的太子殿下解了‘七步断肠’的人,可也是我呢……”
她下意识的咬住了下唇,的确,那日分明知道昔临中的是“七步断肠”,却怎奈就算自己想要救他,他们的血竟也是无法相溶。
那半个时辰里她的煎熬和疼痛,直到墨清出现,随着那个清瘦的大夫一同前来,她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大夫熟练的替他们二人换血,竟是惊愕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也正是从那日之后,不过短短几日,再见到了他的时候,那一头乌黑的长发却已然变成了这般泛着淡淡光泽的纯白。
见她再度沉默,墨清便再度靠近了她,明眸微微眯起,“其实你也早该明白,像我这样的人,从来都是不可信的……”
“为了得到我想要的,什么样的代价,我也都会去试一试的……”
视线里,他再度靠近,宽袖之中的手跟着便是要微微抬起,像是要再度触向她的面颊。
柒音一咬下唇,陡然一抬手甩开了他的手,而后侧身从他可以触及的范围之中躲了出来。
“我早该想到这些的……”
话音方才落下,一道扎眼的银白色光芒陡然闪过了视线里,跟着划过两人的中间,带着一阵微乱的风声。
细看之时,柒音的手中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柄长剑,此时正不偏不倚的定在了墨清的心窝之处。
一时无声,柒音只是眯起双眸,看着方才自己的剑落下来,他耳畔被风微微振起的发丝,还有他分毫不见动摇的面容。
她很庆幸当年的宣德帝显然很谨慎,即便是在这样小小的凉阁里,也都藏着剑,哪怕是杀手前来的时候,也可以用来防身,而也正是这样,现在才给了她可以用的武器。
墨清狭长的凤眸略略一抬,看着她微红的小脸,像是喝醉了酒一般,薄唇愈发勾起了笑意,只是好像对自己面前的这把剑,选择了视而不见。
“我真的会杀了你!”柒音一反手,那剑芒便已触上了他的衣,险些就要刺破。
只是他却万分笃定,“你不会。”
“我会!”
“倘若会,你便就不会在这里了,”看着她嘴硬的模样,他愈发笑的邪气,“你知道倘若我一死,后果会是什么。”
柒音只觉心陡然一沉。是的,他现在还不可以死。且不说他身上究竟有着多少的秘密,单是他现在和夏皇,和昔临的关系,万一他在这里出了事,只怕这璃夏两国,也就免不了会是一场纷争了。
而在夏国之内,那早已蠢蠢欲动的四皇子根本也是在等待着时机,此番若是给了他一个借口,那夏国,哪里还能有半天太平的日子。
这么想着,她只是愈发的懊恼,她真是巴不得想一剑刺死了这个男人,可不管怎么样,她不能这么做。
“我知道你现在定然是恨透了我,只不过这样,也没有关系,”墨清懒懒的微笑,明眸定在她的身上,“那样也无妨,反正我也笃定,今日的事,你决计不会说出去半个字。”
这男人,还真是字字句句都能点破了她的心思。
柒音咬了咬牙,还想要说什么,却忽的听见外面已隐隐约约的飘来了小宫女讲话的声音。
他薄薄的唇瓣一扬,那一抹邪魅的笑意紧跟着飘然落去,而他的身子也随之转过,像是就要这么离开了。
“你站住!”柒音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只是手中的长剑忽的从旁一闪,眼前他的身影飘然的从一旁凉阁的窗户飞离而去的时候,心,也竟是突然微微一紧。
柒音本想去追,然而一步跟了过去,才忽的发现,眼前竟是有一缕银白色的长发,正飘然的坠落而来。
她一抬手握住了那一缕微凉的发丝。在掌心的触感,是那么的柔软,如若最上乘的绸缎。
掌心向上,她借着外面并不明亮的光看着掌心里的这一缕白发。
这便是方才,从他的发间削落下来的么……
夜幕,悄无声息的降临了下来,将整座城都笼罩在了一片无声的寂静中。
月色并不明亮。甚至隐隐显得有些迷离,仿佛月中刚刚才过,这月已开始残缺不全。
龙泽宫,烛光依然明亮,将屋里的几个人影投射在了雪白色的墙面上。
墨澜安静的靠在软座里,白皙修长的十指交叠在一起,置放在衣襟上,两条胳膊懒懒的搭着椅子的扶手,整个人看起来都透着一股子慵懒的意味。
只是那双海蓝色的眼睛,却是那么通透而明亮,甚至都让人觉得像是要迷失在其中,再也无法挣脱了分毫。
书桌之前,叶尧正在说话,淡淡的光影一样照在他透白的面容之上,勾勒出他清晰的面容。说话的时候,他的语速也始终这么不紧不慢,从容不迫。
“臣以为,谈肖将军这次,是决计了不会听从王爷的意思,更何况前些时候若美人尚受过公主的责骂,大抵对这件事,也应该是不会提出什么反对的意见……”
“王爷看,要不要臣马上安排一下,尽早去查清了谈肖将军手上的驻兵?”
墨澜抬了抬长长的睫,薄薄的唇瓣却只是一扬,“大人觉得,这样可合适?”
“自然是于理不合,只是……”叶尧顿了顿,才继续说下去,“臣总以为,这谈肖将军手上的兵权尚找不到理由收回,此次如若不能小心处理,也只怕会打草惊蛇,到时候的免不了又是一场风波。”
“风波……”他像是细细的品了这两个字,明眸愈发眯起,“你觉得,他既想要把本王拉下水的,现在缺的是什么?”
“这个……缺的怕是一个时机。”
“没错。”视线一抬,像是落到了他的身上,又像是只看着两人中间的桌面上,那淡淡摇曳着的烛光影子。
“兵家之人,最忌讳的便是敌暗我明,谈肖将军既然行军多年,自然不会不懂这个道理,而现在,本王几次三番将他偷袭的计划挡了回去,以他的脾气,多少也是毛毛躁躁,沉不住气的……”
想起了这几日接二连三遇到的事,叶尧忍不住便是微微一蹙眉,这个摄政王,好像一点儿都不在意似的。
分明那个谈肖针对的是尚薇,他这么扯进来,却好像也是一副自然而然的模样。
“臣知道王爷有自己的打算,但是毕竟此事尚与公主相关,臣只怕公主的脾气……”他并未说完这句话,但其中的意思,彼此却已经都是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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