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卧底的第六天
降谷零和松田阵平最终没有打起来。
倒不是他们有心无力,只是食堂实在不是打架的好地方,抢饭的警校生自成战场,枪林弹雨中哪怕琴酒来了都要安安分分当个良民。
“既然如此,不如用小由衣一决胜负。”萩原研二看热闹不嫌事大,提议道。
徒弟不争气,多半是师父教的不好。
上辈子杀猪下辈子教书,杀猪匠人降谷师傅和松田师傅将以小猪崽由衣的肥瘦决出谁才是警校第一养猪人。
浅早由衣:没有人考虑猪的想法吗?
说好的一三五你教,二四六他教,周末让她休息呢?
酒厂牛马到警校也是牛马命吗?
浅早由衣被左右为男地提溜到了训练室。
萩原研二是松田阵平的参谋,帮幼驯染送完考卷饭没吃两口又被拉来当壮丁的诸伏景光是降谷零的参谋。
“我们还需要一个公平的、端水的、刚正不阿的裁判。”
路过的伊达航稀里糊涂上了贼船。
五个人高马大的警校生投下的阴影笼罩住浅早由衣,她感觉自己的卧底寿命在燃烧。
“放心吧小由衣。”萩原研二安慰不知为何坐立不安神色心虚的女孩子,“我们有五个人呢,肯定能让你顺利毕业。”
萩原研二终有一天要为自己立下的flag付出代价。
此刻的他尚不知晓未来五神带一坑的艰辛,心怀希望,心有梦想。
五对一豪华私人补习小课程正式开课。
学生:浅早由衣
教具:浅早由衣
绷带浪费装置:浅早由衣
对不起,她不是故意跟某人抢人设的,是氧化的腐朽世界害了她。
警校生打人真的好痛!
《薄荷酒呈大哥日志》
【x月x日,晴,我开始练习格斗了。大哥,我要向你证明,当初你放弃我的决定是多么错误,组织失去了它的第二位top killer都是你的过错。】
【x月x日,雨,东京的雨是我哭出来的泪。对不起大哥,是我口出狂言。好苦啊,卧底真的好苦啊。】
【x月x日,多云转阴,大哥,我还活着。】
【x月x日,雷阵雨,大哥,我有一句遗言不知当讲不当讲:以后对卧底好点儿吧,不容易,真的很不容易!】
【x月x日,太阳雨,大哥麻烦你告诉伏特加,我之前偷偷用年终奖给自己买了一块坟,烦劳他每年给我烧点纸钱。】
【x月x日,小雨转晴,雨停了天晴了我又行了,教擒拿术的教官头一次上课的时候没给我跪下。】
浅早由衣停下打字的手,点击发送,收信人:琴酒。
即使是卧底也要每天写工作日志,形式主义的作风究竟是谁带到了酒厂?
是你(指向fbi),是你(指向cia),还是你你你(指向公安)?
“我的进步定能让大哥刮目相看。”浅早由衣很有自信。
她的level早已不是过去的等级,从琴酒一拳能把她打死变成了三拳才能打个半死。
浅早由衣:请称呼我浅早三拳。
骄傲地背手走来走去jpg
教官都夸她:“很有进步浅早同学,继续努力,总有一天你能注销你的医务室年卡vip。”
浅早由衣高兴地说:“谢谢,谢谢教官的肯定。”
不远处,降谷零隐忍地闭了闭眼。
“zero,你已经尽力了。”诸伏景光安慰地拍拍好友的肩膀。
虽然有五个人带浅早由衣,但降谷零毕竟是第一个拥有名分的男人,更真情实感些。
“只希望她毕业之后不要提我们的名字。”松田阵平叹气,“我都没有踏足教育界,已经在教育界名声扫地了。”
这段时间以来,五人呕心沥血地教学,降谷零和松田阵平之间的矛盾在浅早·孺子不可教也·由衣的作用下烟消云散,他们于吐槽和崩溃中建立起深厚的友谊,只差去找关公拜个把子。
浅早由衣积极报名:“需要我cos关公吗?不要工资,桃子让我吃就行。”
五人:没有桃子,只有peach,蹲你的马步去。
生活对卧底反复捶打,竟让卧底更加q弹。——薄荷酒
打架与被打的关系让友谊迅速升温,浅早由衣从入学时孤身一人的卧底变成了身边围绕五个强壮警校生的卧底plus。
浅早由衣:离被捕入狱又近了一步呢。(擦汗jpg)
她这四面楚歌的一生。
“有进步就是好事。”萩原研二拍了拍手,示意大家看向他,“小由衣辛苦了,我们也辛苦了,今天晚上要不要出去庆祝一下?”
没有人反对萩原研二的话,他们确实辛苦,特别是降谷零,这段时间心累的次数比他过往的人生加起来还要多。
“什么什么,要去团建吗?”浅早由衣竖起耳朵,支棱起来。
在场六个人,只有她是货真价实的社畜,被职场文化浸染多年,拥有丰富的团建经验。
酒厂团建内容还蛮丰富的,除了查卧底、抓卧底、审卧底、杀卧底之外,还有半山腰狙击、直升机扫射东京塔、引爆潜水艇等一系列热门项目。
浅早由衣:酒厂人吃得超好,警校生也吃的这么好吗?
期待地搓搓手jpg
“结果只是普通的吃饭而已。”
浅早由衣一边从降谷零碗里偷他的玉子烧吃,一边小声抱怨:“我想要更刺激的团建。”
降谷零:“你是指去超市买牙膏遇上抢劫犯,还是开车一脚油门冲过断桥?”
不要乌鸦嘴啊,他们团建出意外已经出得够多了。
“心诚则灵。”诸伏景光把自己碗里的玉子烧夹给浅早由衣,庄严地说,“我们一定能平安、健康、无所事事地度过今天。”
五个男生双手合十祈祷,浅早由衣一手筷子一手勺子,腮帮鼓鼓地咀嚼。
真酒不信鬼神,她不信她一个人没有祈祷就能引发卡密的逆反心理。
神说要有光,于是有了光。
神无处不在,神言出必行,神——
“神好叛逆。”浅早由衣提出质疑,“他是不是还在读高二,爱吃咖啡果冻,有一头靓丽的粉毛?”
降谷零:“眼下不管怎么看都是你的错吧。”
浅早由衣:“惹到我你算惹到棉花了,就算你蛮不讲理把电梯故障算作我的罪行,我也只能百口莫辩地将你原谅。”
她一边说,一边努力扒拉纹丝不动的电梯门。
浅早由衣浑身上下连指甲盖都在用力,无情的电梯门依然无情的紧闭,仿佛在无情嘲讽她:玩火的女人,这是你自己要的刺激团建,不满意?
浅早由衣不禁深思:意外究竟是怎样发生的呢?
事情要从她吃光了降谷零碗里的玉子烧,一块都没给他留说起。
作为今天庆功宴的主角,她没有被打,善良的降谷零还给了浅早由衣请他吃汉堡的机会。
浅早由衣:我的钱等于我的命,他分明是谋财又害命!
理亏的女孩子不情不愿哼哼唧唧地答应回校前请客给降谷零买超大份家庭装全家桶无敌宇宙大爆炸汉堡王。
“噗哈哈哈,你们两个去吧,我们就不享受超大份家庭装全家桶无敌宇宙大爆炸汉堡王的美味了。”
真正的好兄弟会留你一人受苦受难,幸灾乐祸的四人挥手目送浅早由衣和降谷零坐上电梯,电梯上行,二楼,三楼……
指示灯闪烁两下,突然熄屏。
伊达航:“啊这……”
诸伏景光:“该不会……”
萩原研二:“难道是……”
松田阵平:“真是的,都告诉她要和我们一起祈祷了!”
冤,浅早由衣,冤。
她只是想破除封建迷信而已,她有什么错?
电梯厢悬停在三楼与四楼之间,不稳地摇晃,激起剧烈的震荡感。
降谷零一只手扶稳浅早由衣,一只手撑住电梯厢壁。
“站不稳就抓住我。”他低声说。
浅早由衣手指握住降谷零结实的小臂,像掉入水中又被人捞起的小动物,牢牢挂在救命稻草上。
“虽然我很想说这只是普通的电梯故障,以此自我安慰。但以我在东京生活二十多年的经验来说,眼下绝对是要出警的场合。”
浅早由衣戳了戳金发青年手臂上的青筋,小声问:“降谷警官,你怎么看?”
“浅早警官。”降谷零一边观察电梯厢一边说,“这是你想要的刺激团建吗?”
“我们的思想要阳光积极一点。”浅早由衣乐观地说,“至少电梯里的灯还是亮的,也没有缺氧的危险。”
她话音刚落,电梯里的灯啪嗒一声熄了。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一道迟疑地声音响起:“是我的错觉吗?我有点呼吸困难……”
“好了可以了,不要再说了。”
降谷零一把捂住浅早由衣的嘴,打断乌鸦嘴大王的施法。
浅早由衣:唔唔唔!
都说缺氧了还捂嘴,谋杀犯竟在她身边!
掌心下的少女奋力挣扎,降谷零只当她在抗议,故意闹他。
他教了浅早由衣好几个月还不知道她吗?看着听话,其实坏心思多得很。
“老实点。”降谷零单手钳制住怀里的人,另一只手拿出手机,“果然没信号吗……嘶!”
金发青年浅浅吸了口气,手腕一转,屏幕亮起的微弱光芒照亮狭小的电梯厢。
雪白的灯光下,咬住降谷零掌心肉的黑发少女脸颊通红。
因缺氧而弥漫的水汽染湿她的眼尾,眼眸中明亮的薄荷绿被蒙上一层晶莹的水色。
浅早由衣牙齿叼住降谷零虎口的软肉,威胁地磨了磨牙。
这副小狗啃骨头的模样让降谷零怔了怔,终于意识到浅早由衣不是在闹他——她被他捂得快窒息了。
“抱歉。”降谷零连忙松手。
骤然得以呼吸新鲜空气的浅早由衣狠狠喘气,她忿忿地抓起降谷零的手,用力咬了一口。
“我三秒钟都不要理你了。”她宣布道。
浅早由衣说到做到,很有骨气地站到降谷零的对角线位置。
降谷零看了眼右手:掌心一圈牙印,虎口一圈牙印,拇指指根的牙印最清晰,真是一口整齐的好牙。
她上哪儿学的爱咬人的毛病?降谷零屈张手指,心想:小狗似的。
三秒过去了,爱咬人的生气小狗还没有消气,恐怕自己在心里给记仇时间续了时。
降谷零只好自己走到对角线去,弯下腰好声好气地道歉。
他知道浅早由衣期待什么,承诺道:等他们出去,他自己掏钱买超大份家庭装全家桶无敌宇宙大爆炸汉堡王,一口气吃完,保证连里头的生菜和酸黄瓜都吃得干干净净。
“这下能原谅我了吗?”
不出降谷零所料,浅早由衣一下就高兴了。
她坚定拍打胸脯,信誓旦旦:“我和你天下第一好。”
太棒啦,警校第一艰难吃巨无霸汉堡被噎住的名场面她要拍下来发到六人小群里!
这件事回头也要写到《薄荷酒呈大哥日志》中,浅早由衣已经打好草稿了。
【x月x日,晴,警校生把柄喜+1,待日后犯罪现场再见时,若我拿出这份黑历史,阁下又该如何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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