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鳄鱼和晚宴
“我们是坏人啊, ”哈莉理所当然地说，“蝙蝠侠是我们的敌人，要了解自己的敌人。”
阿嘉莎张张嘴, 迟疑片刻, 无数困惑涌上心头, 组织语言失败。
……是这种了解吗？
她根据哈莉流利报上的答案满分通过答题，顺利进入论坛真正的主页。
虽然哈莉已经提前提醒过她，论坛的交易板块分类下信息良莠不齐，有一些“不太安全”，“不太符合道德准则”。
……但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啊？阿嘉莎逐渐后仰, 试图让眼睛和屏幕保持安全距离。
如果论坛有屏蔽词，那除了一些组成句子必要的介词外恐怕全都是星号。与这些一般人梦游都想不出的东西相比，暗杀单子和其他非法物品交易帖都显得无比正常。
阿嘉莎觉得自己对哥谭的了解显然还是太肤浅了。
“我觉得报纸的招聘板块非常适合我。”她冷静地说。
……
然而很快阿嘉莎就习惯了时不时刷到的诡异言论，能够选择性无视一些过于具有画面感的措辞。
“你知道市长先生的头售价只有五十万美元吗？”
她翻着各类暗杀清单, 时不时在里面看到一些熟悉的名字，一边对他们的价码评头论足。阿嘉莎越想越觉得这种工作对自己而言简直是无比简单, 想想看，只要单主一个愿望，保证比死〇笔记还灵验。
一句话，让市长“抱头”痛哭。
唯一的问题是……
“一般来说交易双方是不会见面的, 钱会直接打进你的账户里。”哈莉夹着电话, 涂起指甲油，天知道她是怎么把指甲油带进阿卡姆的。“你觉得什么颜色和红色更配？”
“黑红, 黑红绝配。”阿嘉莎给出自己的意见, “那我完了。”
都怪m先生和他的物业管理委员会, 阿嘉莎的所有银行账户信息都登记在债主那里, 一旦有任何进账就会被按比例打给各个债主。
虽然她本人其实没有什么花销, 但这种打白工的感觉太不爽了！她可以自己选择把所有钱都还给科波特，但是阿嘉莎很讨厌别人强制她只能有一个选项。
“我也完了，”哈莉看了一眼指甲油，“我好像只带了蓝色没有带黑色。而且，你许愿可以线上吗？”
“请。”
“那我想要一瓶黑色的，”哈莉眯起眼睛研究着标签，突然道，“咦，它好像就是黑色的。”
“……那是因为我打了个响指，不然你现在就会发现自己带来了一瓶普蓝。”阿嘉莎看了一眼app，显示订单已完成，收到了[哈莉·奎茵的问卷答案]。
【[哈莉·奎茵的问卷答案]：一份满分的答案，显示了她对于蝙蝠侠的了解！这是蝙蝠侠的地下粉丝论坛吗？】
“还有一个问题。”哈莉狂甩手指试图速干，“我知道你肯定要靠许愿完成，那匿名对你来说就没什么用了。”
所有人都披着匿名马甲，只有阿嘉莎一个人因为超能力太明显而在裸/奔，很容易拉到更多仇恨。
一些像指甲油这样的小问题还好，阿嘉莎完全可以像之前表演街头魔术那样，通过语言诱导别人无知无觉地说出自己的要求。但涉及金额较大的单子背后往往是一些警惕性更强的大人物，这种单子接多了很容易被发现不对劲。
阿嘉莎猛然觉得前途一片死路，哀嚎一声躺倒在柜台上，差点把头发卷进水泥搅拌机里。
“都怪黑面具啊啊啊啊！”她生无可恋，“而且我现在没有家了啊啊啊！他们还在铺水管，屋顶的那种防火瓦现在都没有货，我每天睡在敞篷房子里好冷啊！！”
“阿卡姆挺暖和的。”哈莉说，“正好我需要一个不烦人的室友。”
……还是算了，阿嘉莎短期内没有去阿卡姆度假的打算。
“如果出去工作，我需要找比较安全的场所，”她说，“能让自己一直在公众视线里，不会突然被一辆逆行泥头车撞到还没有目击证人什么的。”
和哈莉又聊了一会儿，直到狱警终于忍无可忍，阿嘉莎才挂了电话。她刷着论坛，觉得自己可以接一点无伤大雅的小单子，同时参加一些线下安全且工资结现金的兼职，互不冲突。
[求助]谁能把我的戒指拿回来？
标题正常到令人难以置信，在一众打码关键词中格外出众，看起来十分符合阿嘉莎的期待，她点进去。
“别问我怎么扔的，也别问我怎么知道在哪的。反正是在河里捞了半天找不到，发现戒指掉在鳄鱼那里。总之需要有人帮我拿回来！[戒指的图片jepg]”
她从后台匿名私聊帖主，诱导对方重复一遍自己的诉求并不难，尽管没人看着，阿嘉莎仍然很有仪式感地打了个响指。
她看了一眼app显示的倒计时，心下了然，老神在在地打字：“半个小时。”
大概三十多分钟后，她收到了反馈。
“找到戒指了，订单我先取消了哦！”对面解释，“最近天天下雨，我家下水道总是往外面渗水。刚刚戒指恰好从浴缸的下水口喷出来了！”
阿嘉莎：“……”
是因为我满足了你的愿望啊，不然难道戒指会自己长腿从杀手鳄嘴里跑出来，一路逆流而上吗？
她只好无奈地收下对方的一小点灵魂。
初战失败，阿嘉莎反思了自己的运营模式，在不明确表示自己能够实现愿望的情况下，靠“看似意外”的方式完成订单确实很难让人相信这些巧合其实是人为的。
暗杀单子就不会有这种问题！反正只要目标没了就行，根本不会有人在意死亡射手到底是用什么口径的枪弄死对方，同理，单主们肯定也不会在意阿嘉莎到底用什么方法完成任务。
啊啊好气！谁让“愿望女巫阿嘉莎·格林”这个马甲最近风头有点紧，想做点什么都只能把谨慎放在第一位。阿嘉莎发誓自己一定要假公济私从委托中找到机会把黑面具干掉。
不过说起来，翻了这么久论坛，竟然没看到有想要黑面具脑袋的，以他的烦人程度肯定不至于只有阿嘉莎一个仇人。
她机械地翻着论坛上的交易帖，忽然产生了一个想法。从[我的商铺]app中，她可以获取实体物品，但如今除了用图纸做出来的[坚硬的门]，其它都损坏在爆炸中。如果她把app中获取的神奇物品高价卖掉，收取现金……
尤其最近有圣诞节活动，开放了许愿币商店。阿嘉莎攒了差不多两百枚许愿币没有地方用，正好可以从中兑换特殊商品，倒卖换成现金。如果有更好用的道具，她说不定还能自己留下。毕竟送五个客户礼物才能抽一次箱子，就箱子那个掉率，还不如直接卖了比较划算。
然而令阿嘉莎大失所望，里面的东西稀奇古怪，看起来都卖不上什么好价格。许愿币商店每七十二小时刷新一次，货架上同时会有十种商品，每个售价十枚许愿币。
显然是不能够全部都要了。阿嘉莎算了一下，从活动开始到圣诞节当天一共有五十四天，商店会刷新十八次，而且根据规则，货物更新完全随机。阿嘉莎也不能保证后面还会不会出现更有用的东西，所以她最好在开始的时候只买性价比最高的商品，以备日后。
不能靠街头魔术短时间内大量获取五星好评，阿嘉莎就假设直到活动结束自己还能再获得两百枚。即使是这样，平均下来每次刷新也只能买两样东西，对往年每季更新衣柜都会选择全部打包的阿嘉莎而言简直是一种折磨。因为不擅长选择所以全部都要，完全没问题呢。
不过幸好，也不是每个商品都让人有购买欲。
尽管已经十分熟悉app每周宝箱经常抽风开出来一些奇怪的普通物品，但商店里的东西真的让阿嘉莎深深怀疑app运营方的进货渠道到底是什么神奇的地方。
【[很滑的香蕉皮]：踩上后，有50的概率摔倒，25的概率后空翻后完美落地，25的概率骑行香蕉皮向前滑行一千米。】
看起来很有意思，但真的会有人想要这种东西作为礼物吗？
她挨个点进查看商品详情，除了神奇的香蕉皮外，甚至还有普通的口红。
不是特工电影中那种伪装成化妆品的小型武器，也不是毒藤女爱用的毒素口红。
就是普通的砖红色号无牌口红，超市购买同款价格在十刀以内，完全不能让阿嘉莎依靠倒卖赚钱。
阿嘉莎面无表情地往后面看。
唯一看起来比较有用的是[凝胶炸弹]。
【[凝胶炸弹]：吃起来像跳跳糖的小东西，爆炸后会释放非牛顿流体凝胶，能够封住任何尺寸的洞口。什么？你担心环保问题？这种凝胶在三个月后会自然融化，环保无害哦！】
虽然暂时想不到能有什么用处，但万一碰到了需要紧急封住进出口的情况，说不定会非常有用。
买下[凝胶炸弹]后，阿嘉莎划出app，犹豫片刻，最后还是没忍住，又返回界面购买了[很滑的香蕉皮]。
可恶，抽卡人永远无法拒绝任何需要概率的东西。
为了防止自己再控制不住剁手，阿嘉莎毅然决然退出后台，给哥谭市自来水公司和慈善总会分别发去了求职申请。
……
第二天，报名参加下水道清淤作业的阿嘉莎准时出现在上西区的下水道口，出于安全起见，她甚至揣上了昨天买的两个小玩意。
今天的工作是携带定位设备去实地探查淤堵的部位，所有临时工被分成两人一组，自来水总公司给他们发了标配生化防护服和头戴式探照灯。
阿嘉莎在换衣间研究了一下面罩，里面装有活性炭吸附异味，可以过滤大部分下水道难闻的气味。
她摸摸薄如蝉翼的防护服，很好奇这东西到底是在哪生产的，除了防水以外真的有用吗？
她出来时，队友已经领过两人的定位装置和地图，在下水道口等她。分配给阿嘉莎的队友是个看起来非常自闭的年轻男人，棕色额发半长遮住大部分瘦削的脸，即使透过防护服模糊的透明面罩，也能看出他的神情无比忧郁。
“希望我们能快点完成任务。”阿嘉莎若无其事地搭话。
对方嘴唇嗫喏，含混不清地从喉咙后半段挤出来两个字。
“……希望。”
勉强也算是愿望吧，阿嘉莎垂下的左手悄悄打了个响指。
队友显然不适应和陌生人说话，阿嘉莎已经预感到今天的工作环境会非常枯燥，不过沉默的人也有好处，至少不会越危险的时候话越密集吧？
他们顺着梯子爬下，手拿下水道地图，沿着自己被分配到的支线前进。
呃，好臭。即使经过活性炭过滤，依然难闻扑鼻。哪怕只用嘴呼吸，若有若无的混合型气味仍会见缝插针钻进鼻子里。阿嘉莎嫌恶地皱皱眉，差点吐在防护服里。队友反应倒不太明显，只是原本就苍白的脸颊看起来更白了。
……已经想走了。
哥谭常年阴雨连绵，逢雨季更是经常水漫金山，历任市政府显然对如何排水有着不同的意见，因此在多次扩建改造后，这座城市的下水系统非常发达。
“发达”不仅仅指下水功能良好，也意味着在从城市建立至今的几百年中，无数次修建和重新规划使得哥谭的下水道如迷宫一般错综复杂，甚至因此诞生了不少有关的恐怖都市传说。
然而阿嘉莎是纽约人，在这个地下管道同样发达的城市生活过很多年，心里清楚这些“都市传说”大部分都是常驻下水道的帮派们弄出的动静。
作为全美民风最彪悍城市没有之一，哥谭的都市传说也比较高级。纽约的下水道只有变异的宠物鳄鱼，但哥谭有货真价实的杀手鳄，真的会吃人还进过阿卡姆的那种。
上西区的这段下水道宽阔，两侧有供检修人员通过的狭窄平台。但随着行进深入，污水的水位越发高涨，逐渐淹没了水泥路面。到最后，阿嘉莎和队友被迫淌着几乎淤泥状的高密度污水前进。
一些稀奇古怪的生活用具半埋在水中，除了破损的衣物、塑料包装袋，阿嘉莎甚至看见了面包机和半个电视。
……真是海纳百川的下水道。
阿嘉莎屡次试图和队友搭话，但对方过于腼腆，交流意愿非常微弱，几次之后阿嘉莎选择闭嘴。至少不说话的时候能少呼吸一点废气。
越往前行进，下水道越发幽深安静。头顶探照灯照得水面如黄绿油漆般浑浊，行走间带动的水波仿佛杂乱线条般投射在四壁上，无规则交互晃动，让人看着头晕。
稍远处的地方，一条水波逆向推开，很快消减在两个临时工行走间的动静里。
“……水是不是在动？”
阿嘉莎屏息，轻轻拉住队友。队友被她这句话吓得手足无措，两人僵硬地等了一会儿，然而四周只有偶尔的水滴声，在封闭管道中几经投射折叠，听起来模糊不清。
也许只是看错了，可能只是个老鼠什么的。阿嘉莎被自己的想象恶心得打了个寒颤，在这种环境里，一只普通老鼠说不定能进化变异成水陆两栖飞天大老鼠，百毒不侵的那种。
然而水面下又传来些许动静，这回显然队友也注意到了。他吓得浑身僵住，差点撞在阿嘉莎身上。
“水……下面有东西。”队友磕巴道，略微往她身后缩了缩。
阿嘉莎大着胆子四下张望，头顶探照灯晃过这条水路的尽头。
不远处，圆形金属栅栏拦截了前行的方向，栅栏背后的阴影中，杂乱无章地堆积着大量废弃品。水面上沉浮着无数形单影只的衣物和鞋子，四壁布满令人毛骨悚然的抓痕和深色污渍，浓郁的腐臭与起始段单纯的污水味截然不同。
听说兔子能从捕食者残留的痕迹中辨认出死去同伴的气味，也许这种本能其实刻于所有哺乳动物的基因最深处。
阿嘉莎瞳孔微缩，分不清此时的反胃感究竟是被恶心到还是危险的预警。
“跑！”
两人不约而同逆向狂奔，与此同时，一个巨大的黑影猛然顶开水面。
阿嘉莎被脚下坚硬的长条形异物绊倒，左肩胛狠狠擦上墙壁，她未做任何停顿，向上提起累赘的防护服继续奔跑。
“肉……血……”
水波破开的声音如影随形，杀手鳄低沉的咕噜声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
“快许愿！”狂奔中，阿嘉莎的声音一断一断的，“许愿我们能逃脱之类的！”
现在她算是明白为什么堂堂市政府运营的自来水总公司竟然沦落到要找临时工来进行年度清淤作业了，原来哥谭的临时工还真是一次性的工人啊。看来杀手鳄平时的伙食很不错，光清淤人员就不知道吃了多少。
队友跑得气喘吁吁，含混不清地说话，阿嘉莎抓住这个机会，脑海中闪过无数要如何逃脱的方法。也许会有一个真正的超能力者掀开窖井盖从天而降，也许……也许杀手鳄突发恶疾……
防护服内空气稀薄，她跑得缺氧，肺泡几乎要在剧烈的气体交换中膨胀至破裂。队友也好不到哪里，每一步膝盖都向下跌，看起来随时都会昏过去。两样道具就抓在她手中，但双方移动速度都太快，她不能保证自己一定可以扔准。
头顶灯在颠簸中剧烈晃动，前路一明一暗交替间，检修通道和水路的边际几乎模糊在一起。队友脚下一偏差点掉进污水中淹死，阿嘉莎拉了他一下，仓促间脚踝被深埋水中的锋利废弃物挂到，撕下一长条伤口。
不陌生的疼痛让她眼前一黑，她的伤势只有在店里才能恢复，如果死在下水道……她会在这里躺到什么时候？下次清淤？
来吃自来水公司特供版自助下午茶的杀手鳄突然腹部一阵剧痛，速度不由慢了下来。他如同真正两栖动物般的鳄鱼皮无比坚硬，因此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真正的疼痛。而这感觉来自内部，让他想起一些还是人类时的体验。
消化道翻涌，胃与肠道的平滑肌不受控地猛烈收缩，引起疼痛和反胃。
好像……吃坏了东西……呕……
从昨天开始，杀手鳄就觉得不太对劲。他剔牙的时候被一通污水临头而下，尽管本人就居住在下水道中，但废水喝进嘴里的感觉实在不太好。也许是昨天喝到的污水有问题，或者吃的加餐不够新鲜……
队友再次双膝一软，被废弃吹风机绊倒，跪在了泥水中。
阿嘉莎没兴趣观赏鳄鱼进食，扭头大吼：“说你希望逃脱！”
队友的恐惧写满全身，背影抖得像贴着筋膜枪。杀手鳄逼近，他眼睛闭上，对着鳄鱼双手一挥。
一瞬间，阿嘉莎以为自己吸入有害气体过多，产生了幻觉。
无数如同巨大m&m豆的彩色发光斑点从队友身体中奔流而出，悬浮在空中，向杀手鳄飞去。在五彩斑斓的光芒下，下水道长满霉斑的四壁如同彩绘玻璃般梦幻又诡异。
这些仿佛六岁小孩生日派对装饰物的波点源源不断撞击在杀手鳄身上，他直面强力光照，两栖动物的双眼覆盖上保护性白膜，一时间竟然无法冲破撞击力再前行。
阿嘉莎看到那些撞击到四壁上的波点切割损坏着下水道的水泥壁板和防水层，但撞在杀手鳄身上的却连皮肤浅层都切不开。
……这家伙是有多硬啊。
她趁着这个机会抛出[凝胶炸弹]，无数细小丸状炸弹在触碰到杀手鳄的牙齿后爆开，果冻凝胶瞬间密封住了他的嘴，让杀手鳄只能保持吻部大张的样子。
因为返祖变异，他拥有与鳄鱼相当的恐怖咬合力，但同时负责张嘴的肌肉也像鳄鱼一样薄弱。
杀手鳄突然被糊了一嘴果冻，茫然地试图张嘴把凝胶撑破，但那果冻状的东西只是轻微晃了晃。他又试图闭嘴，咬碎这些凝胶。
然而他不知道，凝胶是非牛顿流体，具有剪切增稠特性，受力越大越接近固态性质。
他的利齿崩掉了一个尖尖。
杀手鳄：“……”
这辈子从来没有在吃饭的时候这么无语过。
被激怒的杀手鳄向阿嘉莎扑来，哪怕被封住嘴没有牙齿作为武器，鳄鱼的速度与力量也非普通人类可以比拟。锋利的尖爪兜头而下，那是可以将一个人撕成两半的力度。
阿嘉莎眼神一凝，利用悬殊的身高差异迅速矮身滑到杀手鳄背后，在他转身时往他的脚下及时送上一块香蕉皮。
脚底传来奇怪的触觉，返祖的动物直觉让他有种不妙的预感。
杀手鳄的运气显然比万年铁非阿嘉莎好，他抽中了25的几率，如火箭助推器一般被香蕉皮驮着向前冲，撞破金属栅栏也没有停下。
低沉的嚎叫渐行渐远，一路冲进金属栅栏后的淤堵里。
阿嘉莎听着身后咣咣铛铛杂物坍塌和淤塞疏通后水流的声音，和队友趁着机会往出口狂奔而去。他们迅速爬上金属梯后就瘫倒在沥青路面上，防护服带上来的污水渗透进地面里。
“所以……”阿嘉莎喘着气，疲惫也无法阻止好奇，“你刚刚扔的是什么？m&m豆？”
“波……波……”队友的身体素质显然更差，被自己的气息噎到说不出话来，“波点。”
“那是一种超能力吗？”阿嘉莎支起头。
队友没有回答的欲望，像死鱼一样瘫在湿淋淋的路面上。
好累。
阿嘉莎彻底放松，听见自来水公司的工作人员念叨什么“怎么上来了”之类的，日光在磨花的防护服面罩上晕开，她眼前一片空白。
下个月的水费就不交了吧，阿嘉莎冷漠地想着，反正她也不喝。
还好自来水公司提供消毒空间，阿嘉莎足足洗了两个小时澡才彻底去除身上的下水道味，后肩和脚踝的伤口在污水中浸泡时间太长，已经红肿滚烫。
好市民阿嘉莎思考了一下，在公司评分网站rate my pany上找到“哥谭市自来水总公司”，打了一分差评。
“不推荐，不过如果你想去找杀手鳄拿回丢失的戒指的话，可以试试。”
她看了一眼总评分，好家伙，比自己店铺在大〇点评上的分数还低。
自来水公司值得。
为了防止在下水道发生手机进水之类的惨案，阿嘉莎没有带手机出门。她回家后，第一时间收到了[特殊人物]任务完成的消息。
【任务更新：特殊人物就是有特殊之处的人物。请在本周前再找到一个特殊人物吧！】
【进度：100】
她懵了。
这是指的谁啊？m&m豆队友还是杀手鳄？但无论哪个和布鲁斯·韦恩都找不到任何共同点吧？？
一个扔发光巧克力豆的自闭系男子，一个口味特殊的鳄鱼，一个英俊的哥谭市首富。
有任何哪怕相似的地方吗？
所以“特殊”到底是什么意思啊？？阿嘉莎没想到这个任务完成之后，她对此的困惑反而更深了。
只能寄希望于下周二的慈善晚宴，从韦恩身上着手，看看能不能发掘出一些新的信息。
与此同时，【漫长的圣诞节】活动页面也有了更新。
【你送给[杀手鳄]礼物[很滑的香蕉皮]，杀手鳄不喜欢，但礼貌的他还是收下了。】
【你送给[杀手鳄]礼物[凝胶炸弹]，杀手鳄非常不喜欢，但礼貌的他还是收下了，说，“谢谢杀手鳄”。】
【礼物赠送进度：2/5】
【提示：许愿币商店中的物品虽然特殊，但不适用于所有标记客户，请仔细思考后再送出礼物吧！】
谁要仔细思考啊！
既然这样强买强卖也能算送礼物……
那她是不是可以找哈莉偷渡一些礼物进超级反派最密集的阿卡姆，然后挨个牢房投放，直接无上限刷赠送进度？
或者无限单刷杀手鳄，蹲在他的下水道窖井盖往下投递礼物，反正也没法拒收。
阿嘉莎在沉思中露出搞事的笑容。
慈善晚宴举办地的地址在钻石区，阿嘉莎此前在纽约参加过很多次类似活动，每次最操心的部分就是妆造和裙子。不能撞衫，不喜欢撞色系，最高记录曾经一套造型花了她这次重建店铺的钱。
阿嘉莎好恨，她当时怎么就没有先见之明，买点金条之类的东西挖个坑埋在地里，这样日后逃亡的时候不就有钱可以花了吗！哪至于像现在这样为了区区两百美元去下水道和杀手鳄搏斗。
相比之下，慈善晚宴给服务人员的薪酬就高得多，而且看起来更为安全。一个晚上一千美元，工作只是端端酒水，撤撤盘子上上菜，听从吩咐。
这还是她第一次以侍应生的身份出现在晚宴。为了让服务人员看起来更低调且不引起注意，主办方让他们所有人的统一着装是黑色西装背带裤。保险起见，以防在现场见到尴尬的熟人，阿嘉莎对自己的面部特征又做了一些化妆层面上的调整，至少不会让人第一眼就想起阿维多。
阿嘉莎本想联系哈莉，看看能不能刷一刷赠送进度，（毕竟买通狱警的花费实在有点超出预算，还是从内部打通关节比较好），然而她只有阿卡姆的座机号，哈莉又再也没主动给她打过电话，阿嘉莎只能暂时搁置计划。
还没等她实施刷成就计划，哥谭又发生了一些算不上震惊但绝对会引起恐慌的新闻。
感恩节将近，小丑跑了。
根据哈莉之前的描述，小丑的伤势放在一般人身上应该在第一时间就死了才对，哪怕是出血量都足够死两次了。然而也许是超级反派有特殊光环，哥谭犯罪王子某天从强效镇定剂中突然苏醒。
那双几乎只有疯狂和混乱的眼睛突然睁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挣脱开拘束衣和束缚带的层层禁锢。
尽管阿卡姆作为全美收容危险罪犯最多的精神病院，格外注意防范任何可能的危险，但医疗部门毕竟有很多可利用的道具。
总之，最终的结果是，在驻守阿卡姆的警卫队赶到之前，小丑就已经靠着输液瓶和静脉扎带，让那里变得仿佛一个大型艺术展览中心。
血在墙上汇成一个巨大且恐怖的笑脸，与无数化作字母的狂笑。
而他本人不见了。
阿嘉莎联系不上哈莉，但越狱的新闻中没有她的名字，可能还在度假。
小丑越狱的新闻短时间内引起了一些恐慌，但他的下落一直没有消息，也没有搞出什么大新闻，早就被锻炼得神经大条的哥谭市民们很快就把这件事情抛之脑后。
慈善晚宴请了哥谭几乎所有叫得上名字的名流豪富，安保等级很高，安全问题也不是阿嘉莎需要操心的事情。
她正正领结，和其他侍应生一起等待宴前致词结束。市长先生今天还有公务在身，结束演讲后和几个重要人物略微寒暄片刻，没有落座，就匆匆离去。
晚宴经验丰富的同事悄悄跟阿嘉莎传授秘籍，一晚上的站立对体能消耗非常大，端回后厨的食物可以在监控死角偷偷吃一点。但说实话……以阿嘉莎经历来看，这种晚会的餐点一般都非常难吃。
阿嘉莎更愿意回店里充电。
她最开始以为是主办方找得厨师团队不行，后来才发现他们是用这种方式让来宾把注意力从餐点上挪开，可以增大同桌与会人员交流的机会。甚至，某些人为了促成生意洽谈，会买通安排座位的工作人员，让自己有机会更多的交流。
不过用做餐后点心的奶油鲜虾派看起来非常精致，阿嘉莎有点想吃。
韦恩和往常一样来得很迟，看来他和阿嘉莎一样非常不耐烦长达近两个小时的开场演讲。他和提姆·德雷克入场时宴会已经开始，名流们在酒桌间走动攀谈，交换信息，计算着对方的利用价值。
在一众歪瓜裂枣的男性富豪和政客中，布鲁斯·韦恩和提姆·德雷克显得格外养眼。阿嘉莎一边保持着一副专业扑克脸到处收香槟空杯，一边偷瞄他们几眼洗洗眼睛。
韦恩在和某个议员及其夫人寒暄时，视线从阿嘉莎所在的角落扫过。
专业侍应生阿嘉莎刷地扭脸，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做。
她还记得上次订单出问题结果被韦恩刁难的事情！可恶，小心眼的首富，长得好看又怎么样。
幸好他的视线未做任何停顿，很快又回到了议员夫妇身上。……
布鲁斯原本不想出席这旬的慈善晚宴。
他要做的工作很多。哥谭新来了两个底细不明的外来者，一个抢走了半船军火后下落不明，另一个拥有未知的魔法系力量，都需要密切监视。
双面人和谜语人在越狱后还未找到，小丑又跑了。多年与这帮反派对战的经验，布鲁斯非常确信他们此时的安静只是在准备更大的“惊喜”。
显然，哥谭的犯罪王子并非浪得虚名。他同样擅长利用恐惧，擅长玩弄人心，对哥谭的地下世界渗透很深。各方面情报只能捕捉到一点微小且断断续续的踪迹，无法确认消失的三个恶棍到底想要做什么，而他们的计划之间是否有联系。
为了防止可能发生的大型袭击事件，布鲁斯连着几天都在忙于调查分析各种痕迹并加强防范，精神高度紧绷。
与之相比，慈善晚宴确实是可有可无的事情。
女巫倒是报名成了晚宴侍应生，但考虑到她还没有主动做过可以被归类进反派里的事，最多只是行事作风跳脱了一些。让提姆代表自己去参加其实就足够了。
遗憾的是，这一套说辞没能打动真正的一家之主阿福，管家靠一套叠好的晚礼服强行让布鲁斯老爷从蝙蝠电脑前挪动他尊贵的身体，和提姆一起出现在晚宴现场。
然而，在与某个议员寒暄时，他的耳麦中收到了来自gcpd的情报。
结束致词后就应该回到市政厅处理公务的市长，失踪了。
市长出行的黑色凯迪拉克停在gcpd门前，坐在驾驶位的司机两手撑开自己的嘴角，向上勾出一个骇人的大笑，眼珠凸出，身体早已僵硬。
而一个位于哥谭湾卸货码头的坐标地址，被刻在他的额头上。
这是典型的小丑作风。……
布鲁斯原本不想出席这旬的慈善晚宴。
他要做的工作很多。哥谭新来了两个底细不明的外来者，一个抢走了半船军火后下落不明，另一个拥有未知的魔法系力量，都需要密切监视。
双面人和谜语人在越狱后还未找到，小丑又跑了。多年与这帮反派对战的经验，布鲁斯非常确信他们此时的安静只是在准备更大的“惊喜”。
显然，哥谭的犯罪王子并非浪得虚名。他同样擅长利用恐惧，擅长玩弄人心，对哥谭的地下世界渗透很深。各方面情报只能捕捉到一点微小且断断续续的踪迹，无法确认消失的三个恶棍到底想要做什么，而他们的计划之间是否有联系。
为了防止可能发生的大型袭击事件，布鲁斯连着几天都在忙于调查分析各种痕迹并加强防范，精神高度紧绷。
与之相比，慈善晚宴确实是可有可无的事情。
女巫倒是报名成了晚宴侍应生，但考虑到她还没有主动做过可以被归类进反派里的事，最多只是行事作风跳脱了一些。让提姆代表自己去参加其实就足够了。
遗憾的是，这一套说辞没能打动真正的一家之主阿福，管家靠一套叠好的晚礼服强行让布鲁斯老爷从蝙蝠电脑前挪动他尊贵的身体，和提姆一起出现在晚宴现场。
然而，在与某个议员寒暄时，他的耳麦中收到了来自gcpd的情报。
结束致词后就应该回到市政厅处理公务的市长，失踪了。
市长出行的黑色凯迪拉克停在gcpd门前，坐在驾驶位的司机两手撑开自己的嘴角，向上勾出一个骇人的大笑，眼珠凸出，身体早已僵硬。
而一个位于哥谭湾卸货码头的坐标地址，被刻在他的额头上。
这是典型的小丑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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