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进展
猫猫阿嘉莎看着红头罩。
红头罩也看着小橘猫。
在这僵持不下的时刻, 阿嘉莎脑海中浮现了无数普契尼关于任务对象的描述。
“喜欢说话，经常蹲在猫旁边一说就是一下午。”
好像确实，她送出去的[打人圣女果]只用了一次就秃了。
“品位糟糕。”
没错, 正常人谁会戴一个红枣成精一般的头罩啊？
……打扰了, 你们哥谭好像也没几个正常人。
“情绪不稳定, 有时候说着说着就会哭。”
“心软收留流浪猫。”
“甚至拜托猫女照顾普契尼，导致他最近骗了双份粮体重直追二十五磅。”
阿嘉莎审视红头罩, 猫脸上因困惑显出呆滞。
……哪一点符合眼前这个家伙了？
和红头罩多次互殴产生的条件反射, 让猫猫阿嘉莎在他向自己靠近时，不自觉弓背后跳，低低哈气警告。
人类六英尺的身高投下阴影，将橘猫阿嘉莎整个笼罩在其中。
猫的运动能力再强, 局限于体型, 也肯定打不过人类。她现在也就十二磅，红头罩看起来有她的二十倍体重。
猫猫耳朵背到脑后，努力和自己想要立刻逃走的猫科本能搏斗，矮下肩膀, 尾巴缠住前爪。
昏暗的光线中, 瞳孔放大, 圆溜溜的猫眼写满弱小无助。
阿嘉莎！不要跑！往好处想想！
红头罩肯定不知道自己其实就等于洛伦佐，而且谁会对一只猫有心理防备呢！
那当然是诈骗猫罐头, 套取机密信息, 看准时机仙猫跳, 消失在茫茫猫海之中。
如此想着, 逃跑的本能才舒缓下来, 炸得十分蓬松的猫尾慢慢捋顺。
她还未真正放松下来, 就突然身体一轻。
阿嘉莎：“……？！！！”
“好孩子。”
一双覆盖着战术手套的手托着她的腋下, 将橘猫整只拎了起来。
柔软的脊椎延展成长长长长的一条，还不适应猫咪身体的发力方式，阿嘉莎无助地保持着旱地拔葱的姿势。
“你好轻，”红头罩掂了掂手里的猫，“你知道普契尼去哪了吗？”
普契尼！我就说放鸽子去约会肯定会被发现的吧！
猫猫刚刚弹起来的耳朵又背向后方，试图引体向上失败，两只后爪惊慌地在空中乱抓。
被反关节抱住，阿嘉莎难以挣扎，不熟练地用尾巴盖住肚皮。
突然多出来一个身体部位，感觉太奇怪了。
“是个女孩。”
红头罩问她，不过更像是在自言自语：“你有名字吗？”
这是一种很可怕的体验。
阿嘉莎眼神发直。
尽管知道绝大部分人类在面对毛绒绒生物时，都会不由自主转换语气。有的会抬高声调，有的会使用宝宝口吻。
虽然红头罩倒也没有这么夸张，甚至声音输出还经过了头罩的电子音处理。
但是。
一个前几天还在和她拳拳到肉大火力对射狂放垃圾话的人。
突然用一种很难以形容的口吻对着一只橘猫自言自语。
实在是。
太可怕了。
隔着手套和猫猫柔软的毛发，阿嘉莎也能感觉到对方手掌的温度，僵硬得不敢动作。
尽管对方动作无比温柔，甚至让被迫伸直的猫爪子搭在自己肩上。但阿嘉莎本能记得是同一双手把洛伦佐砸进墙里抠都抠不出来，还让她大出血给据点换了新的落地玻璃。
因此整个猫被他捏在手里的时候，呈现一种直视蛇怪后陷入石化的状态。
总，总不至于把小猫咪也嵌进墙里吧？
也许是察觉到橘猫浑身上下努力表达的抗拒，他半蹲下身，把猫猫阿嘉莎放到地上。
明明能跃下几米的高度，但红头罩好像是怕猫会一时不察受伤一样，等她四肢都触地才松手。
“叫你南奈尔怎么样？”
猫猫阿嘉莎正在努力躲避红头罩想给她顺毛的手，闻言慢了半拍，猝不及防被人类成功偷袭，摸到了耳朵中间的位置。
后颈一软，要不是她凭借最后的骨气，就又要开始发出那种摩托车发动机一样的呼噜声了。
南奈尔？
原来普契尼的名字也是你取的吗？
南奈尔是莫扎特的姐姐玛利亚·莫扎特的小名，她本人也是一名极有天赋、极为出色的作曲家，只可惜作品全部佚散，没能保存下来。
阿嘉莎原本以为给一只猫命名普契尼可能是猫女的意思，毕竟她是出名的爱好珠宝与艺术品，鉴赏能力很高，会因为喜欢某个歌剧选段就给猫取一个作曲家的名字，也很正常。
但现在看来……没想到红头罩好像还挺有文化的样子？
第一次被顺着毛摸头，初次当猫的阿嘉莎晕晕乎乎，只想跟着本能往地上一栽。
不！冷静！这是敌人的圈套！
阿嘉莎！怎么能轻易落入陷阱！
她要窃取红头罩的机密，让洛伦佐入驻……迎娶……走上人生巅峰！
她还要弄明白红头罩的[潜在客户]标记到底是怎么回事，让本体赚多多的许愿币，再拿着许愿币回来继续坑红头罩！
她要让红头罩心甘情愿把自己带回家，奉上猫猫按摩和罐头山罐头海，主动把所有秘密送到自己眼前！
要，怎么做呢？
猫猫阿嘉莎艰难地做出了一个违背本体的决定。
她往地上一栽，露出了覆盖着白色浅绒的猫肚子，开始碰瓷。
肚皮正中间被揉了一下，阿嘉莎睁眼，没等来人类被毛绒绒降智光环影响欣喜若狂地感恩猫的临幸并把她请回家，却看到红头罩转身走了。
都是橘猫，你就这么喜欢普契尼吗？
猫猫震怒，她迅速收拾起融化成一团的四肢，紧紧跟在红头罩后面，一起顺着安全梯而上。
红头罩这次没有用抓钩枪作弊，阿嘉莎倒是发现自己现在可以一次跃上多个阶梯，很快超过人类跑到了尽头，蹲在顶层睥睨地看着他。
被曲起的指节轻轻敲了一下猫头，阿嘉莎还没转过情绪复杂的弯，就看到红头罩输入密码后进门，顺便挡住了自己蠢蠢欲动想要挤进去的爪子。
“等我一下。”
然后阿嘉莎看见红头罩拿着一袋鸡胸冻干出来，倒了一些在手上，递到自己面前。
有骨气的猫才不会……不会……好香。
此时嗅觉系统比作为人类时更为灵敏，更何况鸡胸肉对猫而言本身就是很有吸引力的零食。
现在压力来到阿嘉莎这边。
她看看冻干。
又看看红头罩光滑的头罩上自己被鱼眼变形的倒影。
然而要是吃的话，就约等于洛伦佐被自己的死对头投喂了，怎么想都很奇怪吧！
可恶好香。
……
被零食诱骗，阿嘉莎猫猫甚至晕乎乎地接受了“南奈尔”的新名字，做出了无数违背本体的决定。
吃都吃了，被摸摸头顶也没关系吧？
被摸摸头顶了，揉揉耳朵也可以吧？
耳朵也揉过了，被带回家……不行。
南奈尔勉为其难地吃完冻干后，立刻变了一副猫脸，东躲西闪不让摸。
是谁刚才不让她进门的？
猫非常记仇地把前爪搭在工具人膝上伸了个懒腰，直接跳下安全梯跑了。
一只猫的力量很难撞开店门，阿嘉莎临走前特意给二楼的窗户留了一条缝，足够自己钻进来。
姜黄猫矫健地踩着垃圾箱边缘上跳，前爪钩住窗台，跃入室内。
变为猫猫大小后，狭小的室内看起来也大了一圈。
她不由自主在墙角蹭了蹭脸颊，标记上自己的气味。
而后，阿嘉莎摘掉脸上的猫猫面具。
她僵住了。
眼神中的光彩逐渐抽离，并感觉自己的灵魂也在一点点离自己远去。
众所周知，猫是不会有错的。论点是，猫没有羞耻心，也不会让人看出来自己尴尬。
至于锅，那个是留给人类的。
所以南奈尔猫猫也选择了这么做。
在变回人类的一瞬间，尴尬的泄洪闸突然打开，把阿嘉莎浇了个猝不及防。
……听说猫的大脑只占体重09，而人大约在2。
所以她刚才是……相当于智商减半了对吗？
回忆了一番自己变猫后的所作所为，阿嘉莎崩溃地蹲下。
天啊。
别的马甲无所谓，但她绝对，绝对不会让人知道，那只猫是她变的！
她决定把这个面具和哈莉的二创同人本锁到一起，并在遗嘱中加上这个箱子要跟自己一起焚化绝对不许打开的条目。
也不必再变成猫去打探什么红头罩的机密了，最好把这个家伙也锁进箱子里一块埋了，怎么会每次遇见他都有新的尴尬啊！
反正已经知道他的安全屋位置了，直接让洛伦佐拿火箭筒去轰不好玩吗？
至于[潜在客户]，不就是个潜在客户吗，她还有蝙蝠侠和韦恩，哪个不比大爷的红头罩更适合作为研究对象啊？
……
然而甚至没有过去一天，阿嘉莎又戴上了猫猫面具。
姜黄猫踩着窗沿下跳，往安全屋的位置跑去。
她思来想去思来想去，对红头罩那天不许她进房间的事情耿耿于怀。
而猫属于越不让她做什么，她对什么事情就越好奇。
南奈尔大发慈悲地决定，在一探究竟之前，还是先不必埋掉红头罩了。
每天跑到红头罩面前刷脸，似乎效果十分卓越。
期间碰到过一次普契尼，对方的猫脸上写着春风得意，看来是和上次的约会对象进展良好，甚至对阿嘉莎的售后服务感到无比满意。
阿嘉莎也很得意，南奈尔和红头罩进展也十分良好，已经快要进行到摘头罩的那一步了。
上次红头罩倒是和她一起坐在墙上聊天，主要内容是他负责叨叨，南奈尔负责睡觉。他甚至带了啤酒和鸡胸冻干出来，准备在墙头野餐。
阿嘉莎对这件事情好奇很久了，她一直认为蝙蝠侠等超级英雄露出下巴肯定是为了方便做一些需要用到嘴的事情，和黑面具手下的头罩拉链如出一辙。
像蜘蛛侠这种全包裹式制服，至少头套是布料，可以掀起来。她就见过蜘蛛侠一边吃热狗一边从窗户前面荡过去。
但是红头罩的头盔是硬的，包得严严实实，看起来也没有可以打开的接口。
而传闻中他又经常出入酒吧，洛伦佐甚至带人堵过他一回。
所以他到底要怎么喝酒呢？
南奈尔的猫脑壳里浮现出无数理论，包括他的头本身就是一个红色的头罩，就像黑面具的脸就是个黑面具，红骷髅的脸就是个红骷髅一样。
那他是不是会直接拿着啤酒罐子往接缝上一怼……
杰森一扭头，就看见南奈尔也不困了，一双蓝绿色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光，直勾勾盯着他的脸，一副认真钻研的样子。
杰森：“……”
太诡异了，有一种脱衣服的时候被人盯着看的感觉。
然而在这关系步入关键转折点的重大时刻，枪声和碎玻璃的声响在他们身后不远的街区爆发。红头罩放下要摘掉头盔的手，对南奈尔说了抱歉，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猫猫看了一眼尽职尽责的帮派老大红头罩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的那份鸡胸冻干，十分人性化地叹了一口气。
真是不容易，半夜还要加班。不像洛伦佐，最近手下因为脱发率太高，都快在论坛上改名成光头帮了。
南奈尔余光扫到了啤酒罐。
难以抑制的冲动再次出现在心中，她踌躇片刻。
就往前推一厘米，应该没事吧？怼……
杰森一扭头，就看见南奈尔也不困了，一双蓝绿色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光，直勾勾盯着他的脸，一副认真钻研的样子。
杰森：“……”
太诡异了，有一种脱衣服的时候被人盯着看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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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往前推一厘米，应该没事吧？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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