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试探
阿嘉莎盯着警告弹窗。
弹窗丝毫没有自动撤回的意思。
刚刚靠着奴役手底下那一群工具人获得了一大笔许愿币进账, 阿嘉莎不相信自己竟然会因为余额不足无法添加区区一个地点。
她现在甚至完全可以挪用公司资金，去纽约布鲁克林当场买一家店，如果店铺价格和她离开之前没有什么大变化的话。
气势汹汹戳开警告弹窗的详情页面, 想看看自己到底差了多少。
然后她发现添加第一个地点就需要一千枚许愿币。
阿嘉莎：“……”
怎么不去抢！！
逐渐从气势汹汹瘪成一个放了气的小熊玩偶。
其实一千也算不上特别特别多，如果她从开业至今全部存起来, 应该差不多也有这个数字了，但问题是。
花得也很快。
阿嘉莎忽然明白了。
这个套路可太熟悉了, 这个app一定是那种，表面上看着是个免费游戏，但其实玩家下载后会发现里面怎么干什么都要代币。游戏内物价通货膨胀工资通货紧缩, 逼得玩家只能要么爆肝要么氪金。
她倒是有点想氪金，但这个破app也不提供这种渠道。
没办法，只能肝了。
自己肝是绝对不可能的。当老板的好处就是，阿嘉莎现在可以随时一个电话, 叫来一车工具人去给她挣翻倍许愿币。
想想她之前对哥谭当地市政糟糕工作结果的吐槽, 大概就能猜到当地居民都会有什么样的愿望。
但转念一想, “愿望”的判定是指当下内心所想的事情，这也是为什么她可以通过语言引导让别人说出一个她有所准备的愿望。虽然市民们肯定对市容不满, 但未必就是他们当下正在想的事情。
万一她让打手们去干了一天志愿者, 结果一分都收不到, 怎么办？
阿嘉莎再次从气势汹汹瘪成一个放了气的小熊气球。
只能让咸鱼了整整一个月的女巫重操旧业了。
可恶。
虽然说已经下定决心要好好工作，但脑海里依然不由自主开始回想起之前乱花出去的许愿币。
什么[普通口红], 什么[打人圣女果], 什么[人类语言翻译器]……
呜呜呜, 好多许愿币啊。
再想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最后全部流向了别人, 并通过赠送进度变成了一堆根本没有用的[普通物品]。
阿嘉莎更伤心了。
圣诞活动卡池真的有概率up吗？
……
缺钱使人暴躁, 工作使人痛苦。
阿嘉莎因为缺许愿币而无法购买稀有道具的暴躁甚至体现在了洛伦佐身上, 导致手下员工最近看他的眼神越发恭敬。
她不明所以，反思了自己近期的所作所为，觉得也没有很恐怖吧？
她又不是会在手下面具里装炸弹的黑面具，除了最开始几天清理了一些人，明明对待员工最近很温和很贴心。甚至会为了许愿币，主动询问手下有没有什么想要完成的愿望。尤其是在翻倍条例出现之后，更是以揣测手下想法作为一种乐趣，经常给他们准备惊喜。
转念一想，也许不是因为恐惧，说不定只是单纯没有见过这么贴心的老板，被洛伦佐的人格魅力折服呢。
开分店的事情毕竟没有期限，努力了几天之后，阿嘉莎决定顺其自然。而且现在有其他情况。
红头罩消失了。
自从雨夜对峙之后，阿嘉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除了红头罩自己的手下外，阿嘉莎也许是所有人中第一个发现他不见的。晚上变成南奈尔去安全屋蹲他，但一直等到睡着又睡醒了两次都没有看见人。问了普契尼，答案也是一样。
没问到红头罩的去向，倒是问出来一些别的信息。最近哥谭的恶人们对阿卡姆谈之色变，根据坊间传闻，前几天小丑诡异地短暂消失了一下，等再回到牢房里的时候，断了几根肋骨，胸前多了一片奇怪的瘀痕。
密切监视的专家们进行会诊，一致认为这像是被什么东西踩了一样，但是这片淤伤和在哥谭游荡的任何动物脚印都对不上，倒是有点像大象。
于是流言逐渐开始变得奇怪起来，现在论坛上的风向已经从“阿卡姆是不是闹鬼”进行到了辩论阿卡姆的鬼到底是什么鬼的环节，根本没有人在意消失的红头罩。
出于对南奈尔的定点投喂者的关心，阿嘉莎让手下盯紧红头罩帮的动向，但呈给洛伦佐的汇报中，除了一些打手间无伤大雅的小摩擦，红头罩的势力最近安静到了一种离奇的地步。
安静是指，虽然日常运营和手下们的活动一如既往，但没有再进行什么大动作。
这和红头罩刚刚出现那段时间展现出的攻击性极强的进取心相比，非常令人生疑。
……也许红头罩已经在他老父亲的苦口婆心劝说之下，放弃了从零开始积攒势力暗杀老爹的奇思妙想？
阿嘉莎翻着手下呈上来的报告，感觉隔壁那块势力简直就像放在猫猫鼻子前面的罐头，真的很想趁着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直接吞并。
但是，看起来是放弃了□□事业的红头罩也许不会怎么样洛伦佐，黑面具可就不一定了。
东区本来就是他的势力下辖范围，刚刚整合完成，就被红头罩和洛伦佐分别中途截胡。洛伦佐倒还好，很快表达了合作意愿，暂时缺人手的黑面具勉强也就接受他，自信地认为这也算是自己一部分编外势力。
但如果洛伦佐现在就直接吞并掉红头罩撕下来的地盘，这个靠黑面具的自信才维持住的微妙平衡就会被打破，她倒也没有立刻和黑面具完全撕破脸的想法。
而红头罩的势力仍然保持着一定程度的忠心，手下人心虽然逐渐浮躁，但也丝毫没有胆敢叛变出去自立门户的意思。
毕竟是一个敢对着黑面具轰火箭筒的狠人，没人想试试红头罩收集所有背叛者的头需要花多长时间。
万一他其实是假借消失暗中观察，在考察手下的人呢？
在此期间，黑面具倒是抓住机会，找上洛伦佐，雇佣他当炮灰和背锅侠去清理红头罩的门户。
阿嘉莎不想答应。
能清理掉一个竞争对手固然不错，但黑面具必不可能让洛伦佐留着收缴上来的地盘和人手，肯定会回收来给自己回血。
而且经历过被人突然斩断销售链，黑面具极有可能会派一个得力心腹去接管洛伦佐费大力气给他要回来的地盘。
直接和黑面具的势力当邻居，阿嘉莎并不想知道黑面具可以在选择吞并洛伦佐之前忍几天。
何况，知道红头罩算是守序阵营之后，恶人阵营的阿嘉莎诡异地提高了对他的容忍度。这相当于是知道了他的目的，甚至知道他是一个行为有底线的人，这两点认知让阿嘉莎对这个邻居放心了不少。
有个可控性强的邻居挺好的，谁知道换了黑面具的人会是什么妖魔鬼怪呢。
她虽然是扯了一大堆“人手不够”、“工期太满”之类的理由，但很确信黑面具肯定已经对洛伦佐不满意。
很快，其他帮派也注意到红头罩最近不怎么出现，开始试探性去戳他的地盘，今天以“哎呀对不起新来的临时工手下不认识路”为由去侵占一点，明天又说“地图是不是画错了我怎么觉得这里像是我的地方呢”。
全被洛伦佐给拦回去了。
小帮派他一拳一个顺便扩招人手，中层帮派稍微给了一些警告。这些来试探的人中不乏背靠其他大老板的势力，阿嘉莎甚至见到了据说是法尔科内旗下的人，对方在略有试探后，邀请洛伦佐去某家法尔科内名下的俱乐部一起谈生意。
阿嘉莎：“……”
看洛伦佐木着一张脸没有反应，对方直接开始暗示他俱乐部的性质。
就是因为很清楚到底是什么性质，才不知道应该让洛伦佐做什么反应比较合适。
什么谈生意，在这种场所能谈吗，不过是想看看能不能捏住洛伦佐的一些把柄而已。
而且她生理性抗拒去法尔科内的地盘。
反正不是法尔科内直系成员亲口邀请，对方也只是随便问问，这种邀约直接拒绝掉也不会有什么。
总之，东区最近局势逐渐紧张，每个人都在观察局势。
阿嘉莎也在观望，再怎么说红头罩也是个知道底细的对手，相对于其他没有底线的人来说，当邻居更能让她放心。
不过，如果他真的就此脱离黑恶势力行列。
那当然是自己吞掉啊，她连黑面具都敢拒绝，怎么会便宜这些中小势力。
……
乔万尼之前是红发帮的成员之一，在加入红发帮之前又曾经为许多其他帮派服务过。
在洛伦佐突如其来夺取七星花街控制权之后，除了见风使舵外一无所长的乔万尼毫不迟疑，立刻倒向新的老板。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名字体现了意大利特色让老板觉得亲切，总之没过多久，在某次完成企鹅人的委托之后，他就莫名其妙被新老板调走，去了市场部。
乔万尼对于市场这个词都毫无概念，摸不着头脑地去了他们战损风据点的另一间办公室。
洛伦佐介绍，“以后你就是市场部的人了。”
乔万尼看着什么都没有的办公室，再想想老板说的是个部门，迟疑地问，“……其他人呢？”
洛伦佐眉头微皱，显然不喜欢他多话：“什么别人？只有你。”
看着能坐二十个人的办公室，一瞬间，乔万尼好像悟了。
结合新老板之前的行事风格，他似乎明白了。一定这里以前的人都因为干不好工作，被老板发配哥谭港喂鱼去了，而老板正是借此警告自己！
于是不由得神情严肃，再三保证自己一定可以完成老板的任务。
洛伦佐看着他突如其来的干劲，感到非常欣慰，决定满足手下想要大量工作的愿望。
很快乔万尼就体会到新老板的用心良苦，在接受了大量工作的洗礼之后，他认为。
老板一定是觉得打手可替代性太高，想要给他一个学习新技能的机会，避免结构性失业。
勉强从东区烂得离谱的公立高中毕业，让当地教育局完成义务教育指标后，他就再也没有碰过和学习有关的东西。步入社会成为多家社畜后才感觉后悔，毕竟学习不好就不好了，但打手的任务指标完不成只能去喂鱼，
不由得热泪盈眶，虽然日渐秃头但在所不惜。
很快他周围就被其他不幸的同事充满，随着帮派势力蒸蒸日上，每个人都沉浸在完不成业务就会被喂鱼的内卷氛围中。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各方势力蠢蠢欲动，试探到老板面前来了，最近洛伦佐似乎心情不佳，经常阴沉沉盯着人看。
乔万尼惊恐地戳戳同事，假装若无其事地目视前方，小声问。
“是我的错觉吗，还是老板在盯着我？”
最开始他以为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工作，但逐渐发现老板似乎看每一个人都是这种气压极低、极有穿透性的目光，非常恐怖。
但这种畏惧在某次问话后达到了巅峰。
乔万尼偶然听到老板突然叫住一个同事，问他。
“你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吗？”
这话乔万尼可太熟悉了，那些大老板们处理人之前都是这么说的。
显然被叫住的人也清楚这一点，瞬间冷汗直流。
顶着老板冷淡且毫无情绪的目光，被叫住的手下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很快心理就崩溃了。
“……我，我我没有别的要求，能不能只让我死就行……”
洛伦佐皱眉，乔万尼知道这一定是老板不耐烦的前兆：“能不能说点不那么抽象的。”
偶然路过的乔万尼现在很后悔，他没想到这个同事犯得事情这么大，老板甚至没有同意这种要求。
显然那个被叫住的人也是这么想的。
“对不起老板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都是他们威胁我我真的只跟黑面具透露过一次消息而且真的只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阿嘉莎：？
原本只是想刷刷许愿币，没想到能揪出来一个黑面具的线人。
但好像也没有开翻译器，为什么对方一开口就是大实话呢？
对方全线崩盘，已经从泄露信息忏悔到上班摸鱼。
乔万尼看到，洛伦佐眼神幽深地落在对方身上，什么反应都没有，好像对此早已知情，似乎正在等他吐露更多的信息。
其实阿嘉莎只是觉得，这个人用了她的洗发水，还没有压榨回本，好像直接拉去改善哥谭湾生态环境有点亏，正在思考还有没有什么别的使用方式。
……
很快，关于老板有读心术的说法在帮派里流传开来。
这几天阿嘉莎碰见了好几个找她自首，坦白自己其实是多家社畜，请求宽大处理的。
阿嘉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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