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苏语凝的眼见为实

寒江和牧云陆没有哪天不吵架，苏语凝都快看腻了。

        她端着脸盆去两人那屋时，寒江正冷着脸往外走，叫也叫不住。

        换作以前，她大概会关心一下，比如“你们俩怎么啦”，或者“你们又怎么了”。

        但现在……

        苏小姐在心里自问自答，又怎么了，还能怎么。

        苏语凝把巾帕浸在脸盆里，水汽蒸软了她的手。

        “殿下，寒江不在，您自己擦吧。”

        没有回应。

        苏语凝抬眼一瞧，牧云陆眉头蹙着，脸上红彤彤的。

        额头是烫的，陆殿下发烧了。

        寒江回来了，脚步轻飘飘地浮着。苏语凝给牧云陆换了张巾帕，端着脸盆往外走：“陆殿下烧得厉害，你瞧瞧是不是伤口崩了，我换盆水就……你喝酒了？”

        寒江没答话——影婆婆家的米酒后劲足，他不该逞能的。

        他听说牧云陆有什么不好，闷头往屋里走。

        眼前的一切像是浸在水里，走一步便晃上几下，牧云陆躺在席上，没有同往常那样眉目舒展。他恍惚听见什么“药凉”、“热”，眼见席边碗黑糊糊的汁水，便扶着什么走过去，一下子摔趴在牧云陆手边上。

        他撑起半个身子，摸到牧云陆冰凉的手，脑子里混混沌沌都是“病了喝药”。

        他莽撞地去够药碗，药汁洒了一些在手背上，他皱眉用唇碰了碰，药还剩一点余温。

        “喂，药凉了，你还不喝？”

        牧云陆不理他。这些王孙公子，气性还真大……

        “就为跟我斗气，命都不要了？”

        寒江困意沉重，只想快点弄好了睡觉去，便将药碗靠在牧云陆嘴边喊他喝药。牧云陆迷糊中仍存留一丝防范，寒江急了：“再闹我不客气了啊！”

        牧云陆不知困在什么样的梦魇中，满脸的隐忍委屈；寒江一时心软，好言好语相劝，可牧云陆哪里听得进去。

        “药凉了！”

        牧云陆还犟着。

        寒江气得将凉了的药一饮而尽，含在嘴里焐了会儿，制住牧云陆两手，倾身。

        唇与唇相贴，舌尖撬开牙关，带着体温的苦涩药汁差点儿没叫牧云陆窒息。

        苏语凝进屋时看见的就是这场面。

        等她缓过神来，寒江已经开始拉牧云陆的衣带。

        不不不，你等等！

        苏语凝慌忙端着水盆跑回了自己屋，进屋就关门。

        她脑子里全是刚才寒江压着牧云陆……快打住！苏语凝你冷静一点！

        苏小姐想，一定是什么地方误会了，许是隔得远看错了也没准。

        对对对，一定是看错了，没可能这么轻易让自己撞上如此不可说的皇家秘辛。

        她开了一道门缝往寒江他们屋里瞧——

        可了不得！刚才跑回来忘记了，他俩屋门还大开着！

        苏语凝朝四处望了望，眼见正当无人，这才跑去给寒江他们关屋门。

        她的心跳得砰砰响，脑子都混沌了，关门时大着胆子往屋里瞄了一眼。

        牧云陆的衣裳好好地穿着，寒江将换下的旧药帖包成一团扔在空碗里，端起碗正打算离开。

        可他刚站起身就又跌坐了回去——牧云陆不知何时拽住了他的衣袂。

        寒江在牧云陆身边呆呆坐着，醉眼盯着牧云陆的脸目不转睛。

        苏语凝瞪大双眼，屏住呼吸，心跳加速。

        寒江忽而一笑，伸手摸了摸牧云陆的脸，凑过去亲了下他的眉心。

        苏语凝立刻捂紧嘴巴，不让自己出声。

        牧云陆松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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