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流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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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时节，山间的虫鸣鸟叫不绝于耳，一阵风吹过，竹林里的沙沙声响起，路边的花草微微耷拉着枝叶，好似在诉说这酷夏的炎热，南羽落正在和羽老告别
“爷爷，我和哥哥要先走一步，爹娘的事还没查清楚。”
羽老拍了拍她的手“好孩子，南阳王夫妻二人知道你如此有心，定会欣慰的，万事小心些”
羽老说罢神色紧了紧转向南语墨“如今落儿是你唯一的亲人了，你们要互相照顾，我这把老骨头大半截都入土了，恐怕照顾不了她了”
南羽落听了连忙哄着说道
“爷爷健壮如昔，看起来一点也不老，以后还要长长久久陪着我，看着我成亲生子的”
羽老被她哄得像个孩子一样哈哈大笑起来，拍了拍南羽落的后背“好好好，爷爷等着。”
兄妹二人跟羽老告了别便骑马离开，院子旁边的一棵树后，一个黑色背影蒙着面，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
晌午时，兄妹两人到了城门口，门口的守将一下就认出了南语墨，抱拳道
“将军”
南语墨对他微微颔首便进了城，马匹到城中放慢了速度，不知道是不是南羽落的错觉，总觉得百姓们看着他（她）们的眼光有些奇怪，南羽落皱眉不解的看了那些人，几个窃窃私语的百姓眼神躲闪，马上别过头去，南羽落纳闷极了。南语墨感觉到怀里人的不安，眸色沉下去。贴在她耳边“不用理会”
很快，回到府里，秦霄和锦离早已在那等候，南语墨把南羽落抱下马，锦离激动的迎上来，试探的看了一眼南羽落的眼睛，只见她一双星眸微闪，对上锦离的视线“锦离”
锦离看南羽落眸光凝聚，面上一喜“小姐，你的眼睛好了！”
南羽落点了点头，秦霄在一旁看着也高兴，南语墨上前对秦霄问道“查得如何”，秦霄敛了敛神色“有眉目”
南语墨看着还在高兴主仆二人“落儿，先回房注意”
南羽落闻言欠身行了礼，和锦离回房了。
静沉阁内
“如何，查到些什么”南语墨看着秦霄沉声问道
“将军，王爷和王妃遇刺那日，黑衣人所用的弓箭皆是出自北国皇室护卫营，但那日末将留意到这些弓箭都像是刚刚打造的，箭头过于锋锐”秦霄说着递上一支箭，南语墨接过，用指腹磨砂着箭头处，回想起之前去北国接南羽落时，当时在北国皇宫的校场内看到那些士兵用的箭，和手上这支虽极为相似，但拆开就会发现北国箭头的螺旋座里的罗纹和别国都不一样，南语墨旋开箭头，看着上面螺纹，果然…
再说北国这边，庄生北连着几日都在忙于水患之事，一直过了一个月，才解决了这件事，他坐在书房内看向窗外，今日的黄昏似乎来得更早一些，天边的红霞残阳浸染着整片天空，如同熊熊燃烧的烈火，映得整个永央宫的宫墙都艳丽了几分，艳得像心里那人的红唇，想到南羽落，他的唇角无声无息的爬上了一抹柔柔的笑意。让前来送膳的吴掌宫看得有些呆住…
吴掌宫苦笑“不过都是可怜人，人一旦起了执念，便是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心中所想，若是求而不得，便成了痴心妄想，可即便如此，也如同飞蛾扑火一般，明知前面是万丈深渊，也要纵身跃下去”
思及此，吴掌宫眸色黯了黯…
南羽落眼疾好了之后，便时常进宫，因为皇后身体不适，需要调养，南羽落便成这金华宫的常客。已经满一岁的太子承偲现在都开始学走路了，这孩子和南羽落总是格外的亲近，每次南羽落一来，便张开双手扑过来，小小的人儿，抱住南羽落的的腿，嘴里只念着“抱”，南羽落对这样软乎乎的奶娃娃一点抵抗力都没有，稀罕得不行，皇后看着笑道
“这孩子，平日也没见去喊谁抱过，唯独对你。”
南羽落闻言心里更是柔软，看着怀里的承偲，这孩子同他母亲一样，肌肤白皙通透，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让人看了真是喜爱的紧，这也算是自己亲手救活的孩子了。
南羽落看着这天真无邪的奶娃娃，突然有些惆怅起来，看着怀里还什么都不懂的小人儿，终有一日他是要坐上那最高处之人，可历来皇室权谋争斗，就没人能躲过，他虽是羽景辰唯一的皇嗣，但各个皇室宗亲可不会安于现状，朝堂内外已经开始暗流涌动…
“南医官，将军来了”一宫女来报，南羽落回过神，站起来把太子抱给皇后“皇后，那臣先告退了”
皇后点点头“去吧，定西王每次都要亲自来接你他才安心”
南羽落抿嘴笑了笑，皇后抱着承偲站在门口目送二人，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总觉得这定西王对着妹妹的疼爱有些超过兄妹之间的情谊，虽然平日里行为并无逾矩之处，但二人的眉目间总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皇后看向怀里的承偲，扯起嘴角笑了笑，安慰自己或许是自己多想了吧！
兄妹二人此时安静的坐在马车里，外面传来了茶楼里的说书声，南羽落知道这是到沁源楼了，纤细的手执起布幔，南语墨看到，脸上浮起一抹和风般温暖的笑，对的马夫道“停车”，南羽落回头好奇的看了看他，只见南语墨下了马车，对她伸出手“下来，带你去吃桃花酥酪。”
南羽落闻言看向对她伸手的南语墨，残阳微醺，洒落在他身上，眉目间满月清辉，长身玉立站在那，嘴角浮着淡淡的笑意，那一瞬天地光华都瞬间失了色。
南语墨看她愣在那“落儿”
南羽落星眸眨了眨，伸出手去，任由他牵着自己，店小二看到两人进来，上前招呼“二位客官里面请”
南语墨抬手道“不用，打包带走一份桃花酥。”
“再带一份枣泥糕”南羽落补了一句，二人相视一笑
“好咧，两位客官找个地方坐一下，一会儿做好了给您送过来”
南语墨颔首，拉着南羽落寻了一处僻静的位置，大堂内有一位白胡老先生正在说书
“今日说的是奇闻异录里的鲛人传，这世间一直有传闻，东湖深处有鲛人一族，常有鲛女现身，传说这鲛女乃是北国的神使，北国百姓虔诚供奉，祈求得到鲛女的护佑…”
“哎…这鲛女既在我们羽国的东湖，又为何是北国的神使？”有一茶客问道
南语墨端着茶水的手顿了顿，看了一眼南羽落，只见她正在低头把两个手的手指用力捏在一起，指腹有些泛白，南语墨伸出左手附在她的手上，南羽落抬眼对他眨了眨星眸温笑道“无事，这个故事我听过的。”
南语墨听了安心的继续喝茶，只听那白胡老先生继续道
“莫急，我与你们细细说来，这北国国主庄生北大家都知道吧，传闻性格孤僻，阴狠毒辣，且从不近女色，大家知道这是为何？”
众人摇头，白胡先生卖了个关子继续说道
“庄生北的母妃郑氏仗着母族在朝中手握重兵的势力，自小性子被养得嚣张跋扈，是个娇纵任性的主，她自小便喜欢炼毒，入宫后更是经常拿些小动物试毒，引得老国主颇为不悦，纵使她仙姿佚貌，老国主也不喜这炼毒的妃子，就去找别的妃子，这郑氏的性子哪里能忍，她开始让后宫的妃子试毒，如有不从者即刻绞杀，或者关到饲养毒虫的铁牢里，老国主见状只是更为心寒，可又不能废了她，后来就再也不去后宫，郑氏看着自己的丈夫与自己日渐疏远，便把主意打到了自己的儿子身上，也就是现在的北国主庄生北”
“这虎毒还不食子呢，这做母亲怎能生出这般心思”一食客喊道
白胡先生抬抬手“这正题来了，听闻这庄生北儿时也是凄惨，小小年纪被自己的母亲拿来试毒，然后再让宫里的医使救醒，如此反复终有一次栽了跟头，庄生北被试了一种奇毒，中毒之人如同僵木一般，不能言语，不能走动，只能睁些眼躺在病榻上，王宫里的医使们束手无策，这可把老国主急坏了，这可是他唯一的血脉了，看着儿子每日只能躺在榻上，他心痛不已，后有医使说起这个传闻，羽国东湖鲛女的鲛珠可解百毒，体内的血珠更是能让人起死回生，老国主是个好父亲，决定亲自为自己儿子寻求解药，便乔装成一渔夫来了羽国，日日守在东湖上垂钓，钓上来的鱼又全都放生，鲛女被他的诚心感动现了身，问他有何所求，老国主说明了自己的来意，鲛女感动于他的爱子之心，流下眼泪，这泪珠一落入水中就变成了鲛珠，鲛女从水中拾起鲛珠赠予了他，老国主跪拜叩首，千恩万谢，拿鲛珠回了北国给庄生北服下，还真是奇迹，这庄生北体内的毒全都解了，老国主心里感恩，便让人修建了鲛女神庙，受百姓供奉…”
南羽落想起庄生北忍不住叹了句“是个可怜人。”
“必有可恨之处”南语墨沉着声接了一句…
“哎，客官，您要的东西做…做好了”店小二将打包好的酥酪拿了过来，一抬头看到面色阴沉的南语墨忍不住结巴了一下，南羽落讪笑的伸手接过“给我吧”
两人起身离开，却没有听到白胡先生后面的话
“鲛女现身只为有缘人，近日有传言有人在东湖看到鲛女真身…”
众人惊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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