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故人殇

十二年后，太子承偲的及冠礼上，定西王亲自给太子加冠，及冠礼当日新皇登基，靖都候的儿子因同靖都候长年在南面抵御外敌，立下赫赫战功被调回中都做护国将军镇守中都，靖都后因年迈也回了城解甲归田。杨严被派去镇守南面，同年腊月年关时，秦霄接替南语墨的位置，又是下着大雪的日子，秦霄今日要出发去西关，这一去便永不无再见之日，南语墨和他各牵着一匹马出城，两人骑马在雪地中慢行，秦霄勒住马看向身旁已经半头白发的南语墨

        “将军真的想好了吗？”

        南语墨抬手接住一片洁白的雪花“她走的那天也是这样的漫天大雪，听说鲛人消散会变成水雾藏在云朵里，等到下雪的时候会重新回到大地归于湖海，这么多片雪花，不知哪一片是她…”

        秦霄听着红了眼眶，他心里的人也死在了这大雪纷飞的日子里，那场宫变结束，摄政王被擒，百姓还不明所以，后来听说摄政王囚禁太后挟持太子，还和北国勾结，天下只觉得定西王所作所为是在替天行道，最终羽景容被问斩百姓齐欢，大快人心，天下人都忍不住赞叹一句“定西王英明”，只是可惜了安和公主，当日定西王被困皇城，她和亲之日亲自领兵重返中都，牺牲在了这场宫变里，众人叹息，后有安和公主就是鲛女的流言传出，百姓心里更是敬佩，天降神女乃是救羽国百姓于水火，大家心里感恩，后来羽国内便有了一座神女庙受百姓供奉，香火不断，鲛女医官的传说在世间流传，不知会不会有一天会被遗忘…

        但宫变当日所有见过南羽落鲛人的人永远不会忘，他们不会忘记那日出现在宫墙下的那位女子，一身红色嫁衣骑着白马踏雪而来，手持弯弓犹如天降的女战神，剜心取珠幻化出鲛身的那一瞬间更是令人刻骨铭心，永生难忘…

        后人在原来的传说上续写“传闻鲛女消散时会化成水汽凝结在云朵里，待到雨雪天会落回大地然后重归于江川湖海，那是一抹执念，待千年后会重修鲛身回归世间…”

        不论真假南语墨信了，他这些年带着她留下记忆活了快二十年，今日太子登基，他终于替好友（羽景辰）完成了遗愿，羽老也已经不在了，他在南羽落走后的那一年也跟着去了，走得无声无息。没有人需要南语墨守护了，他想要守的人都不在了，他要去寻她了。

        后来有人说，在东湖之上，有一老者日日守在一条船上，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到后来有一天老人突然不见了，湖心只飘荡着一条小船…

        北国王宫，庄生北自那日宫变后被大左使带回北国，终日郁郁，每每午夜梦回时，都是南羽落剜心取珠的那一幕，那日奋不顾身剜心取珠的样子成了庄生北的梦魇，他夜夜惊醒。后有宫人传话说吴掌宫有喜了，他不做理会，随意安排到一处偏僻的宫殿中？他是记得那一夜的，当时他醒来发现时就把这女人打发去了奴役所，不曾想她怀孕了，后来产下一名女婴，这孩子是他的。

        他本无心理会，可那孩子五岁时因为贪玩闯进了永央宫，庄生北无意间看到她，在看到她亮如星辰的眸子那一刻，他神情恍惚，这眼睛真是像极了南羽落…

        吴掌宫后来得了个妃子的头衔，只是挂了虚名，却从来不受国主待见，倒是她的女儿后来被赐名念落格外受她父主的疼爱，旁人不知其缘由，吴掌宫是知道的，连她的女儿都被用来纪念那人，她过得太过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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