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太师府
温幼宜收回视线,拉着她的手重新坐回马车。
"锦书,送我回太师府吧。"
锦书坐在车头,闻言立即扯动缰绳,驱使马匹朝着太师府的方向而去。
而独孤翊则在进京那一刻,便被皇上蹲守在城门处的亲卫叫走,风尘仆仆的入了皇宫。
留下锦书将人安全送回太师府。
温幼宜裹着披风掀开车窗帘的一角,透过窗上的琉璃朝外看去。
却在即将落下之际,被拐角处的大红喜轿子吸引。
看位置以及迎亲队伍的排场,那该是张家的偏门。
可她却未曾收到张家大喜的讯息。
大红喜轿很快便失去踪迹,温幼宜将帘子落下收回视线,压住心底的疑惑。
"该是快到家了,也不知道父亲母亲有没有收到我们回来的消息。"
温元溪更是激动,恨不得一刻都不能等的窜入家中。
"一定会的,我们早早就传了消息的。"
马车缓缓停止,车外锦书问安的声音分外嘹亮。
温幼宜起身掀开车帘,快步走下马车,看着坐在软轿上的父亲眼眶一红。
上前径直跪到他的身前,"女儿见过父亲。"
温父看着两月多未见的女儿,却恍若很多年未见。
探出手想将人拉起,却在下一刻被她行礼时露出的手腕吸引。
那是一条有些狰狞的疤痕,从手背延伸至衣袖之中。
凸起的肉疤比周围的颜色要浅淡几分,却分外明显,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鼻头一酸,伸向她的手微微颤抖。
从兴阳传回来的信上也曾说过,她与晗儿九死一生才抵达老宅。
可信上的文字,远没有亲眼目睹来的震撼。
他的小女儿真是被那些个蠢货害惨了。
"快起来幺幺。"
"快起来给为父瞧瞧。"
"是。"温幼宜跪近几分,扫一眼,跟温母问安的温元溪,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落。
像是察觉到此番作为有些失礼,立即用帕子擦干眼泪,拎着裙子站起身。
"是女儿失态了,外面风大,咱们回府说。"
温母看着明显瘦了许多的两人,红着眼睛点头。
"对对对,咱们回府。"
"回府。"
温母一手拉着一个朝正门处摆放的火盆走去,柔柔的说着什么。
温父冲还站在一旁的锦书拱手,"锦书小哥,此番辛苦你将我家两个女娃送回来了。"
锦书憨憨一笑。"不辛苦不辛苦,用不了多久太师您跟我家主子就是一家人了。”
“既然两位小姐已经送到,属下就先回府安置了。"
温父点头,"等我家老大回来,定当登门拜访。"
"好说,好说。"锦书拱手后骑马远去。
温父被人抬回府内,踏过火盆的温幼宜坐在前厅的椅子上等他。
见他被抬入前厅,由管家扶着缓慢的走到主位坐下。
立即红着眼,仰着泪眼婆娑的眸子,期期艾艾的看着温父温母。
"父亲母亲可知若不是我同二哥因为逃命恰好夜里赶到兴阳,元溪可能就……就……"
话未说全,留三分。
留给他们自己猜想,比她直接告诉的效果更佳。
温元溪垂眸站在温母身侧,闻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管不顾的磕头。
"孙女险些就见不到祖父祖母了。"
骨瘦如柴的小姑娘伏在温母的膝头哭的肝肠寸断。
温母跟着红了眼眶,温父冷着脸将小女儿从地上扶起。
让尺墨扶着她坐下喝盏热茶暖暖身子。
"你身边的尺素呢?"
说到尺素,温幼宜泪水就像止不住的雨水,落得更加凶猛,甚至隐隐有崩溃之向。
颤抖的身子愣是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可见悲伤到极致。
尺墨一边轻拍小姐的背,一边哽咽道。"回老爷的话,尺素姐姐的船遭人袭击,如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脸色阴沉的温父与正安抚孙女的温母双双一僵,相视一眼,温父先一步开口。
"为父记得尺素的身手极好,会不会是她落难藏起来了。"
抽抽噎噎的温幼宜一顿,眼中的悲伤更甚,"不单单是他,子瑜留在我身边的暗卫也同样杳无音讯,即便藏起来,他们也会想办法联络我的。"
"父亲,那些人是要致温家于死地啊。"
"若不是我跟二哥抵达,祖母跟大伯压根就不知道您因云氏入狱的事。"
尺墨满眼心疼的看着自家小姐,跪在地上冲着主位上的温父叩头。
"求老爷为三小姐做主啊,若不是尺素同小姐替换了身份,那在船上被袭,如今下落不明的可就是小姐了。"
温父叹息一声,"刺杀之人可知是谁?"
温幼宜抬头,泪光闪烁,语气分外坚定。
"张家,暮瑶余孽,太后娘娘。"
其余几国派出来的杀手,还不能说,毕竟煊瑜楼从不透露买主信息。
她不能坏了牧沅谙的产业的声望。
温父微微点头,若有所思的敲动盏壁,"若是毁了张家,三皇子一党必定势弱,定会引起皇上猜忌。"
如今皇上正值壮年,朝中几方势力在他的操控之下,正是相互牵制的局面。
若是毁了张家,必定会打破朝局。
就好比重责了张家,贬国公府为伯府之后,立即便寻由头重责了温家。
将温家能流动的资产掏的一干二净。
因张家削爵而有意偏向太子的家族,自温家下狱后,再次回到之前的位置。
但若就这般忍气吞声,那也太过于窝囊。
既然要削弱一方,那就在抬起一方,重新平衡朝堂。
思绪转瞬即逝,温父冲定睛看她的温幼宜微微点头,"回去好生休整一番,你的嫁衣也该绣了。"
温幼宜了然,"女儿想去瞧瞧姨娘。"
"去吧。"
温幼宜走后,温母疼惜抚着孙女的手,温润的眼中藏着戾气。
"好心将元溪送去陪伴婆母,换来的便是我们险些失去元溪。老爷,我咽不下这口气。"
温父将茶盏落向桌面,看着瘦脱相的孙女,压制在眼底的火气险些喷涌而出。
"你以为我就咽的下,此番落狱,我的孩子因为那个云氏,一个个饱受磨难,更甚者险些丧命。"
"结果,母亲将云氏推出去就想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两房继续和和睦睦的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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