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 说客(二)
毛仁贵面无表情,默不作声,继续用眼睛扫了一下下面的群僚和武将。
下面的都知道,这是要他们发言,无论对错,毛仁贵都不会责怪,可要是谁一声不吭,可能马上就要滚蛋。
“大帅,学生以为如果要选择合作对象,当然选择太子,皇上已经老了,今后的天下当然是太子的,现在太子有求于我,过了这个村,就没有那个店,机不可失呀。”
一个幕僚慢条斯理的说道。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现在皇上在集中精力对付太子,所谓的应梦贤臣,还有什么天书法典都是针对太子,还没有时间和精力来管我们,这正是我们发展的大好时机,太子有求于我,正好和他讨价还价。”
下面一个毛仁贵得力的武将,前将军马有魁也兴奋地说道。
“虽然皇上现在没有精力顾及我们,可太子已经派人来了,我们还是看看太子怎么说,再作下一步的打算。”
另一个幕僚提醒道。
“是呀,皇上虽然还没有顾及我们,可太子派人来了,而且还是兵部侍郎陈彪,他本来就是大帅的部下,这样皇上就不可能不知道,我们会不会引火烧身,打破我们现在的宁静呀。”
又一个幕僚也接着不无忧虑地说道。
“大帅,末将以为,目前只是因爲北胡的大兵压境,皇上才无法腾出手来对付太子,因爲皇上知道,内乱一起,大陈王朝的天下可能就要被外夷所吞,这也是我们整个华夏子孙不愿看到的,如果支持太子,内乱一起,我们可能要承担千古骂名。”
右将军尉迟浩站起来说道。
“是呀,我们还是坐山观虎斗,比较稳妥。”
尉迟浩旁边的一个将军周彤也附和道。
大家七嘴八舌,莫衷一是,有支持与太子合作的,有满足现状的,有不支持和太子合作的。
当然,没有谁会提出重新归顺皇上,因爲谁都知道毛仁贵早就想划疆自治,自立为王。
下面的争论终于停下来了。
毛仁贵再一次看了看所有的手下,缓缓地说道:“各位先生和将军们都说的很好,本帅受益匪浅,目前的形势确实是错综复杂,可是你们有几个人知道本帅的心思?本帅现在这样苦苦的支撑,也是为了你们能够封妻荫子啊。”
学究们现在说话直来直去,毛仁贵这个武夫反而是文绉绉了,他又要为自己的决策找充分的理由。
“我们不甘心偏于一隅,我们为什么不能和大陈王朝分庭抗衡,上天给了我们这样好的机会,我们为什么要错过?我知道我的四儿家发去京城是凶多吉少,可我还是让他去了,一来是要一个三甲试探一下太子的反应,投石问路。二来是万一如果谁扣留他在京城为人质,错误的以为我会投鼠忌器,也好让他们作出错误的判断。
我已经作出了这么大的牺牲,你们还有什么理由不和我齐心协力、共创辉煌?诸位都知道,皇上是不可能同意我们划疆而治的,只是他现在还没有能力管我们,所以太子是我们唯一的合作伙伴,当然,我不会随随便便地帮助他获得皇位,他是要付出代价的,我知道,太子是没有选择余地的,他不是登上皇位,就是一无所有。”
毛仁贵停了下来,又看了看下面的反应,显然大家都在洗耳恭听,等着毛仁贵作出决策。
“所以我决定和太子合作,帮助他取得皇位,即使会有内乱也在所不惜,从来就是一将功成万骨枯,历史从来就是胜利者的历史,胜者王侯败者寇,谁会怕留下千古骂名?如果谁不听号令,再要乱我军心者,定斩不饶。”
毛仁贵突然眼睛放出了凶光。
陈彪总算是来到了昆明,虽然是前途未卜,可是也只好硬着头皮闯啦。
毛仁贵不是在总督府而是在帅帐接待了陈彪。
“末将拜见大帅。”
陈彪还是以将军的身份拜见毛仁贵。
“哎呀呀,陈大人,本帅不敢当了,你现在是朝廷的兵部侍郎了,不是我以前帐下的左将军了,以后有事还需要陈大人多多关照呀。”
毛仁贵笑呵呵地赶忙下来还礼。
“大帅知道,末将是奉太子之命前来拜见大帅的,并不是朝廷大臣的身份。”
陈彪知道不要跟他打哈哈,干脆单刀直入。
“哦?陈大人不是朝廷的特使,太子派你来有何贵干?”
毛仁贵故作大吃一惊的说道。
“这里有太子的密信,请大帅过目。”
说着,陈彪上前把书信呈上。
毛仁贵看罢书信,把信往帅案上一拍,面无表情地说道:“陈大人,难道太子有不轨之心么?”
陈彪一惊,因爲信里根本没有谈及不轨之事,显然毛仁贵是想诈自己,陈彪用眼睛看了看下面的两旁站着的将军们,没有说话。
“你放心,下面都是我的亲信,有话但讲无妨。”毛仁贵用眼睛盯着陈彪说道。
“大帅,纵观天下大势,未来必定群雄并起。大帅雄踞西南,韬光隐晦,就是为了有朝一日,一鸣惊人,末将本次前来,不为太子,而是为了大帅的千秋伟业。”
陈彪同样用眼睛看着毛仁贵不慌不忙地说道。
“哦?你是太子派来的特使,不是为了太子做说客而来,而是为我,此话怎讲?”
出乎意料之外,毛仁贵没有想到陈彪会讲出这样的话来,就急忙问道。
“大帅,自古男儿要干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无非是两种结果,成者王侯败者寇,大帅您要选择哪一种?”陈彪问道。
“当然选择王侯,这还用问吗?”
毛仁贵不假思索地说道。
“好,现在就让末将来分析一下大帅的处境。大帅地处在西南边陲,虽不是弹丸之地,可并不富庶,与江南、江北广大的鱼米之乡那是有天壤之别,况且云贵处在两广、川、湘的包围之中,这是说明大帅至少没有地利。
大帅现在虽然是一个封疆大吏,可毕竟是大陈王朝的一个臣子,如果以下犯上,人神共愤,这样大帅将会失去人和。
现在唯一给大帅的支撑点是天时,目前大陈江山看似内忧外患,风雨飘摇,但是大帅您要知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太子是大陈江山的最合适的继承人,太子现在是占有天时、地利、人和,如果你要与太子争锋,难道不是自取灭亡吗?”
陈彪知道,就目前的情况,如果按原定计划求毛仁贵合作,毛仁贵一定会漫天要价,很难达到预期的目的。
只要打掉毛仁贵的锐气,晓以利害,才能让毛仁贵清醒一些,可这样做也有很大的危险。
果然毛仁贵一拍帅案:“本帅什么时候说过要造反?你竟敢前来污蔑本帅,即使你是太子的人,难道就认为本帅不敢杀你吗?来呀,把他拖出去砍了。”
说着,气冲冲地一脚蹬翻帅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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