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二探
一行人走出了屋子,殷梳还是无法理解万钺刚刚的决定。
“为什么他明明知道了万姐姐是被人冤枉的,结果却为了无法给世家一个交代,就要继续拘着自己的亲生女儿?”
殷莫辞也有些无奈:“万堡主身为世家之主,难免会受到一些牵绊,或许是为了顾全大局。”
殷梳跺了跺脚,赌气道:“行,既然他是个这么狠心的爹爹,那我们就不要再指望他了,我们自己一定可以查出凶手,把万姐姐救出来!”
“对不对?”她瞪大眼睛问殷莫辞,又用肩膀碰了碰须纵酒。
须纵酒一直低头沉思着,突然被殷梳点名,他先附和殷梳点了点头,然后又有些不确定地问殷莫辞道:“殷大哥,方才那个阿海说,命令他的那个人,声音十分特殊,让他觉得听不清楚,又觉得无法忤逆他的命令。这会不会是一种功法?我似乎在哪里见过这样的记载。”
殷莫辞双眼骤然放亮,他认同地点点头:“极有可能!”
殷梳樱唇微张,有些迟疑地问:“这听起来有些邪乎,真不是那个阿海瞎编的吗?天下还有这种功法?”
殷莫辞面上挂着柳暗花明的喜悦,他解释道:“的确有可能,须少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似乎也见过类似记载的典籍。”
“那还等什么,我们快回去找吧!”殷梳看起来仍是不太相信的样子,但总归是多了条思路,她抚掌催促道。
于是他们一起回到了盟主府,开始翻查典籍,夙兴夜寐了两日,但没能找到他们猜想的那种功法的记载。
“会不会是你们记错了,真的有这种功夫吗?”殷梳捧着书卷开始怀疑。
“不会。”须纵酒坚定,“我昨日专门去请教了我叔父,他也说似乎听说过这种功法,只是时间久远他也有些记不清了。”
“我们要不要再去请教一下万堡主?”殷莫辞提议道。
“不要不要!”殷梳立马摇头反对,“与其去问他,我们不如去万家堡藏书阁自己找找呢!起码藏书里面白纸黑字的,该是什么就是什么,也不会顾虑这个顾虑那个。”
她这个提议十分中肯,他们二人几乎就要被殷梳说动心了,但一想到藏书阁目前的情况,又皱起了眉头。
“万家堡藏书阁因为距离万四叔庭院太近,也已经被封锁了。”须纵酒开口,“如今我们再想要去藏书阁怕是万堡主也不会同意。”
殷梳嘁了一声,眼睛闪得发亮。
须纵酒看着她,明白她又动坏心思了。
果然,她压低了声音,有些兴奋地提议:“我们可以偷偷去啊,才不管他同不同意呢!”
“这怎么行……”须纵酒下意识就开口反对,但不知是不是受殷梳行事方式影响太久,他的语气并不怎么坚定,目色也有些松动。
“怎么不行!”殷梳轻瞪了他一眼,又期待地看向殷莫辞,“我们又不是没有偷偷去过藏书阁,一回生二回熟,这次我们一定会顺利的!”
殷莫辞自然也驳回不了她的提议,他眼神挣扎了两个回合就败下阵来,在即将点头之前,他要求说:“我们去夜探藏书阁,你还是留在这里等我们吧。”
“不要不要!”殷梳摇着他的手臂,有理有据地开口,“我们这次去藏书阁又不是和上次一样是要找什么暗道或者潜入万四叔院子,是为了查案又不是做什么坏事情。我们只是出于礼貌才要偷偷的不被万堡主发现,万一被他发现了,他那么顾全大局的人,肯定也不会为了这么点小事责罚我们的。”
她见须纵酒和殷莫辞都听得表情一愣一愣的,有些得意地摇着手指接着分析道:“再说了,晚上时间那么紧,你们两个人能翻多少本典籍,当然是要带上我,多一个人多一分力量嘛!”
她这一番歪理胡搅蛮缠下来,殷莫辞和须纵酒都听晕了,还没想清楚对不对劲,又听到殷梳又开口问。
“对了,说到暗道,我们找到摧心肝的踪迹了吗?”
提起摧心肝,殷莫辞露出有些挫败的表情:“没有,这厮隐藏得太好,我们向来都搜不到他的踪迹。之前还以为万四叔能帮我们引出他,现在这条路也断了。”
殷梳目露可惜,不过片刻后她就又打起精神,安慰殷莫辞道:“没关系莫辞哥哥,等我们今晚上查到那个神秘人功法相关的事情,把这些事情捋清楚,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当夜,他们趁着习习晚风又到了万家堡藏书阁。因这一片都已经被万家堡封住禁止人随意进出,故而藏书馆内又没有人值守。
须纵酒和殷莫辞带着殷梳一路绕过了守卫,轻车熟路地进了藏书阁。他们默契地交换了眼神,便开始在书海里翻找了起来。
时间在他们全身心投入地翻找中不知不觉地流逝,殷梳放下手中的一卷书册,突然发觉这个书架十分眼熟。她抬头一看,见书架顶上的那个白玉匣子竟然不见了,她仰着头环视了一圈,都并未在附近再见到那个匣子。
在她斜后方那一排书架翻找的须纵酒注意到她的动静,顺着她的眼神往上看去,也发现了白玉匣的消失。他忙于翻找书卷暂时无暇顾及这个,便先把这一点默默记在了心里。
他又找到上次他看到的记载了丹谱的那本残卷,他犹豫再三,走到殷莫辞面前递给了他。
殷莫辞接过书卷认真地读了起来,很快便读到了有关丹谱的地方。
须纵酒站在他身侧,有意无意地观察着他的神情。待殷莫辞读到那一句“……平陵山遇袭,殷氏……”的时候,恰有一丝冷风钻入书阁中,吹得油灯一闪,殷莫辞的眼睛里也随着重新亮起来的油灯燃起了两团烈火。
殷莫辞急切地翻到下一页,同样发现后面的书页早已被人撕走了。
他双手僵直地捧着这本书册,脸上显现出长久的茫然。
良久他醒过神来,转头问沉默伫立在他身边的须纵酒:“须少侠从哪找到的这本典籍?后面的内容全部缺失了吗?还有别的有关记载吗?”
须纵酒默默看着他满目焦急的样子,似是不清楚当年之事,说不上是失望还是庆幸,他摇了摇头:“暂时只找到了这一本关于丹谱的记载,我们先把它带走吧。”
殷莫辞点了点头,将这本书揣入怀中。
他们正要继续各自翻找典籍,就听到殷梳那边发出一声轻的嘎吱声。他们连忙走了两步绕过书架,看到殷梳趴在地上,用力地从一个书柜底下掏出一本看起来是垫桌脚用的书册。
见他们都走了过来,殷梳吹了吹书扉上的灰,又伸手胡乱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朝他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看这底下怎么还压着本书,奇奇怪怪的,就想掏出来看看。”
说话间她又抖了抖这本书册,从书页间漏出不少旧尘来。她随意地翻开一看,咦了一声,又翻了几页,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这书写了什么?”须纵酒走了过去问她。
“好像是一本风物志,里面有一些人物杂记。”殷梳伸手在书页里点了点,和须纵酒介绍道,“这一章记载了古时候有一个叫甄伯的人,他是一个很有名望的武学大家。有一次武林中人一起剿灭了一个为非作歹的门派,收缴了这个门派的绝学武功,武林中人都觉得这个功法害人太多,理应摧毁。但是甄伯觉得武学本身不该有门户之见,他不忍心明珠蒙尘,便偷藏了那个功法,后来找了个机会将它宣扬了出去,并称这是某个世外高人传下来的功法,果然这个绝世武功就被武林中人所接受,还成就了不少锄奸扶弱的大侠。”
“也不知道这本风物志里记载的故事都是不是真事。”殷梳意犹未尽地合上书页,由衷地赞叹道,“这个甄伯真是不拘一格,超凡入圣,不愧为武学大家!”
须纵酒和殷莫辞都是读正统武林典籍出身,对这种剑走偏锋的故事他们也不知如何评论。须纵酒便没有接殷梳的话,而是温声说:“我叔父博览群书,时常读不舍手,我们常乐宗也有浩渺的藏书,也有很多风物志。日后若有机会,殷姑娘可以来骆丘做客。”
“好呀!”殷梳欢喜点头,她小心翼翼地将手里的书不舍地放回了书架,“我们还是先办正事吧!”
他们又仔细翻找了许久,也并未找到更多关于丹谱或其他相关之事的记载,收益甚少。不过这些年须纵酒和殷莫辞各自搜寻关于旧事记载也鲜有所获,也不觉太意外。
此事夜阑更深,窗外偶有蛙噪蝉鸣。既无收获,便准备离开藏书阁,改日再探。
就在此时,他们突然又听到了那熟悉的齿轮滚动声。
众人大惊,须纵酒忙收敛了气息,并顺手将身旁的殷梳拉了过来收拢在身后。
机关声落下,他们清晰地听到书柜被推开,又是一前一后两个脚步声落在了藏书阁内。
殷梳瞪大了眼睛,抬头用口型问须纵酒:“这万家堡的藏书阁里为什么这么多密道?”
须纵酒也始料未及,听声音辨方向,这又是一条他们之前不知的密道。
他和不远处的殷莫辞交换了一个警惕的眼神,又低头用手指抵着嘴唇,示意殷梳注意噤声。
“害,你说这都是什么事,我这把老骨头可已经很久没有这三更半夜的还不睡了。”
听到这个声音他们马上就辨认出,来人是万钧。
“三爷辛苦。”
跟在他身后的男人也开了口,这个声音恭敬温和,也极为熟悉,仔细想了想便认出是庞管事。
须纵酒和殷莫辞又对视了一眼,都有些犹豫。他们只是为了查案才夜入藏书阁,但若此刻继续隐在暗中偷听长辈交谈,那才是大大的无礼。他们正准备抬步出去向万钧坦诚错误,他的下一句话直接将他们钉在了原地。
“只希望那摧心肝没有骗我,不然老四岂不是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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