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怎么炸毛了？
“太顺利了。”不过寥寥几分钟后，卫兵拿着记录本子在旁听室汇报，脸上挂着一言难尽的表情，“这大概是近期抓捕的犯人犯妖中配合度最高的的一个了，只是……”
凌封易挑眉追问:“只是什么，有话就直说，别吞吞吐吐的。”
“是！”卫兵连忙接着往下说道:“这些犯人犯妖的证词表面上看着毫无关联，但仔细看下来，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犯罪行为都是临时起意，并非早有预谋，而事发地段都是在平民区的四个方位附近。”
顾晞怔愣片刻，抓着自己尾巴玩尖儿上的铃铛:“所以……真的不是巧合啊。”
一般来说，光凭几份证词推测得出的结论太牵强，根本不能成为凭据，但关键的一点在于，平民区的位置位于a区的大后方，相当于a区的正后门，而四方位正好是整个安全区防范最薄弱的地方。
反常全都发生在这种地段，实在叫人不得不多想，事关安全区的安全，不容忽视。
当然顾晞作为一个才来了一个月的懵懂小妖怪，对这些事并不知晓，他只是在刚才卫兵审讯的时候，对这两位执行官说出了自己的发现。
——那只蝙蝠妖身上，有那种特殊的腐朽的气息。
沈居看他一副忧愁的小老头模样，眸底含笑，十分自然地从他手中接过那条纯白毛茸茸的尾巴，活像是自己的私有物般肆意搓扁捏圆，或是小扫帚似的扫自己手掌心。
顾晞从最初的茫然转变为错愕，再到现在的羞赧和幽怨，整张脸都憋得通红，最后忍无可忍，恼羞成怒在桌下不轻不重踢了一脚这个不着调的执行官的小腿。
“不许玩我尾巴！”
沈居漫不经心看他一眼：“5万晶币。”
“……”
就算是签了合同也不带这么欺负妖的！
一旁的凌封易狐疑看着他俩：“什么5万晶币？”
“……”一提到那张卖身契顾晞底气就散了一大半，又不敢真反抗，只能略有些郁闷地抱着尾巴嘟囔一句，“都炸毛了。”
沈居眉毛轻挑，最终还是没敢把妖欺负得太过分，不过把尾巴物归原主之前，拨弄了下那个铃铛，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笑意：“小气鬼。”
全程凌封易看这俩人的眼神仿佛是发现了新大陆，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下巴。
他怎么越看越觉得这俩人……哦不对，这一人一妖不太对劲？
而且沈居这不懂人情的木头到底是从哪儿拐的这么一个小崽子，看着软软糯糯的像甜糕，一出手就是随随便便抓了只凶残吸血的蝙蝠妖，还把妖吓成那样。
这哪是什么年糕，外白内黑的，活脱脱一芝麻馅儿汤圆啊！
处理完后续事务离开监狱局，大约已经是十点多接近十一点，别说快递总局，就连妖怪大楼都已经关门了。
顾晞咽下最后半根小鱼，幽幽叹了口气。
今天唯一值得高兴的事大概就是吃了整整一碟酥脆的小炸鱼了。
两人是并肩而行，沈居余光偶然往身旁一瞥，愣了一瞬：“你耳朵和尾巴呢？”
此时的顾晞俨然已经是正常少年的模样，抬眸看了他一眼，捂着屁股小声辩驳：“收起来了，不给摸。”
沈居本来也就是随口一问，看他那样似乎还真把自己当臭流氓了，不禁哑然失笑。
然而两人回到别墅时，一个严肃的问题出现了。
顾晞磨磨蹭蹭跟着上了二楼，等沈居都抬脚进卧室了，才慌忙拦下他：“那……我今晚睡哪儿啊。”
沈居解下腰带扣脱了军服外套，抽空回头看他一眼：“我这就一个房间，其他屋子没来得及收拾，当然，你要是不介意也可以睡这个。”
说着他弯腰从门后拿出一个东西递过去。
那是一个圆形的短绒小窝，款式看着像是猫窝，大概一个风扇壳那么大，刚好够容纳一只成年大猫，而且得是蜷缩着身体的那种。
看着就憋屈。
沈居适时“好心”解释：“之前给那只加菲准备的，还是新的。”
顾晞沉默良久，有些忿忿不平：“我在妖怪大楼的房间都是睡床的！”
说好的待遇丰厚呢，老爹说的没错，人类就是说的比唱的好听！
沈居似为难地皱眉思考了一番，半晌才勉为其难地说：“算了，你先和我凑合一晚，明天客房收拾出来再搬过去，这样如何？”
“……”
众所周知，猫妖夜间休息大多都是变回本体的，这样能够最大程度保证休息质量，也能保持天性的警觉和灵敏，而且这对于他们来说更加舒适。
夜半三更，顾晞睡得迷迷糊糊的，半梦半醒间觉得好像有只手在给他挠痒痒，他梦呓两句，翻了个身，这次被摸的地方换成了尾巴。
第二天醒来还处于懵圈状态时，他以为自己昨晚是做梦了，偶然低头，发现自己尾巴的毛杂乱不堪，全都逆方向竖着，像一个棒槌。
“怎么炸毛了。”
至少正常睡是不可能睡出这种造型的，而且他还从床尾移到了床头。
……他梦游了……？
正当陷入深深地自我怀疑中时，沈居衣着整齐的出现在卧室门口，顺着他视线聚集的方向看去，一顿，随机飞快移开目光，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
“过来吃早餐。”
听到吃的，顾晞很快将这个未解之谜抛之脑后，伸了个懒腰，砰的变成人形，身上穿的还是昨天那身衣服。
少年脸上还带着惺忪的困倦，头顶翘起的的呆毛都散发着慵懒风，乖乖地下床穿鞋。
“沈先生，我昨晚有吵到你吗？”
沈居下楼梯的步子差点一脚踩空，好在很快稳住：“……怎么这么问？”
顾晞跟在身后，垂着脑袋挠挠头，有些疑惑：“我好像梦游了，以前都不这样的。”
“没有。”男人说完停顿了一会儿，又若无其事补充道，“不过半夜确实听到些许动静，可能是你第一次留宿还不习惯，认床。”
“这样吗？”顾晞茫然了，但很快便自责地道歉，“对不起。”
沈居不动声色缓缓呼出口气：“……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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