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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蛇发女妖


韩柠十分清楚地知道这个箱子事关重大。如果她没有骗他的话,如果里面真的是神谕的解码信息的话,那么对特局来说,它就会被评定为最高级别的秘密,到时候他肯定没有权限再知道更多的信息。

        此时此刻,韩柠的心里十分矛盾。衷心与正义让他屈服,向上级主动交出箱子;私心与理性则告诉他,不能交出它,因为他很有可能借此找到神明,破解他的神谕,为自己的父母报仇。

        我该怎么做?

        特局此次没有正面介入其中,考虑众多。敌人是狡猾的,要想彻底地查清楚,那么绝对不能打草惊蛇。显然,韩柠中途的强势参与,打乱了特局原本的静默计划。韩柠因此受到停职处分。

        他甚至都算不清这是他第几次受到处分了,他苦涩地想到。可他依然固执地认为自己没有错,只是在履行自己的职责而已。

        我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杀人,他辩解道。每次也都是这句话。

        对此,我们不得不说一句,韩柠的想法绝对没有错,但却囿于自我的小天地,而忽略掉其他诸多长远的因素。唐·柯里昂在知道自己的大儿子被刺杀后,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复仇,而是和其余黑手党家族谈判协商。正如副局长在会议上责骂他:“你履行的是一位公民的职责,见义勇为,没错,在这上面,你非常的合格乃至优秀。但你却违背了一名特工的基本素养,舍弃了自己角色的担当,为此,我不得不责怪你,你表现得十分糟糕,让人很失望。你虽然满腔正义,却极度盲目自负。”

        上级痛心疾首的样子他并不领情,反而觉得那是一名政客面具上的做作。因为他们总在用一个又一个的谎言来诓骗无知的观众。韩柠目不斜视,不在意众人的眼光。那一次他无意中发现的真相狠狠地剜了他的心,那种疼痛甚至比影子杀手的匕首刺进胸膛所带来的更加痛彻心扉。他们在会议室讨论的不是深谋远虑的计划决策,而是在思考如何编织一个绝佳的谎言来欺瞒自己的部下。

        李科长望着他离开会议室的背影,心里酸涩难当。韩柠这种性格的人是绝不可能成为领袖的,当队长是因为他的实力的确很强,可很多事情不单单只看实力的。你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明白过来啊,你倔强的样子像一个青春期叛逆的少年,一意孤行地行走在自认为的路上。

        他在纠结中考虑了约莫一周的时间,中间还应管荣的要求去学校看望她。每天在荒芜中度日,让他深感罪恶,灰色的记忆里是鲜血、是腥味、是哭嚎。坟头的青草又长了几寸高?

        在洗完澡后,他用手抹开镜面上的水雾,对着镜子反反复复地查看左胸口上的那道伤疤,伸出手指缓慢而有节奏地摩挲它,顿觉一阵隐痛从皮层下传来。韩柠皱了皱眉头,双眼直勾勾地正视着镜子里的那双黑眼睛。

        拿起手机,他给自己的好朋友关舒钧打去电话。没人接听。十有八九又在参加什么饭局。待会儿他会回电的。

        在将近十一点的时候,他的电话响了起来,吵醒了在沙发上睡着的韩柠。电视仍在无趣地播放中,那头传来吐字不清的声音。这家伙又喝了不少的酒吧。

        “喂,柠哥啊,你打电话干嘛呀?”

        “舒钧,我想要白里菱的联系方式。”他直接了当地说。一旦作下决定,迅即变得急躁起来。

        “你要她的联系方式干嘛呀?”听语气,他醉得不轻,“哦——你喜欢她是吗?嘿嘿嘿,我可以把你介绍给她哟。”

        “你现在在哪儿呢?”他问。

        “我在车上呢。”

        “你那边几个人啊?”他留了个心眼,怕被有心人猜出他的意图。

        “哎,就我一个,唔,还有我的经纪人,给我当司机呢。”韩柠见过关舒钧经纪人几次,以他的观察看不出什么异样来。“呃——我到酒店了。待会儿再聊啊,老哥,放心,我会帮你的,嘿嘿。”

        紧接着,电话便被挂断了。他无奈地放下手机,想着,如果让他那几千万的粉丝听到小鲜肉关舒钧有这么猥琐的一面后,不知道还会不会再继续喜欢他了。

        等着等着,他就睡着了。第二天十点多,关舒钧才把她的联系方式给了他,还嬉皮笑脸地给他出谋划策呢。

        韩柠这次并没有对自己的这位好朋友说出他的真实意图,一是怕引起特局情报科的注意,关舒钧进军娱乐圈后不久,有次他向他诉苦时就暗示并非自己的意愿,只要稍微有脑子的人都能猜出答案来,所以他的身边肯定有特局的人;二是觉得这是自己的私事,犯不着和他讲,也害怕将他拉下水,毕竟瞒着如此重要的消息不上报,可是一条很严重的违规行为。他的前途正一片光明。再有,其中涉及到的危险性也很大。他只需要在他的领域里展现本领就行了。

        可对于自己为何没有告诫他关于白里菱的事儿,他自己也不清楚。他有种隐隐的感觉,白里菱绝对属于最致命的那类人,像一位可怕的蛇发女妖。可能他不知道会更好一点,韩柠如此说服自己。

        他刚拿到她的联系方式,就迫不及待地打了过去,心里稍显紧张,就像一个正处于十七八岁的男孩给自己爱慕已久的女孩打电话的那种感觉,忐忑不安。如果她拒绝我怎么办?他不由得担心起来。

        “哼,狠心的薄情郎,你终于舍得给奴家打电话了吗?”

        对面一按下接听键,他就听到一声娇嗔,他被里面的话弄得愣住了。

        “怎么,不说话了。现在连奴家的声音也开始讨厌了吗?”她带着些许委屈说道,但里面更多的是毫不掩饰的讥讽。

        “你是白里菱吗?”他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

        “当然是奴家我了。前几日还在卧榻之侧叫人家小白白,今天就绷着脸装客气直呼我名字了。太让奴家伤心了,嘤嘤嘤……”

        “你知道我是谁吗?”他现在还是有点懵逼,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奴家怎能不知呢?公子乃韩氏家族的大少爷,那日曾宠幸过妾身,施予妾身诸多恩泽。”

        当他意识到对方是在耍玩他时,他顿时冒起火来,陡然加重语气道:“别和我阴阳怪气地说话,正经点。”

        “韩少爷怎么对奴家如此凶巴巴的呢,妾身有哪里做得不对吗?”

        白里菱幽怨自怜的话并没有让他心软意动,相反,他额头上布满黑线。他咬牙切齿地说:“好好说话!”

        “哟,难道韩队长不喜欢奴家娇滴滴的声音吗?他们可是喜欢得很呐,嘻嘻……”

        “真够恶心的。”韩柠极其厌恶地回答。

        “那尊敬的韩队长找恶心的我有何贵干呐?”又是一句讽刺。

        “我们能当面聊聊吗?”他语气生硬地说道。刚才白里菱刻意整出的那一段对白,倒是让他放松了不少,立刻恢复了本性。

        “你想约我啊?”她故作大惊小怪。

        “不是,只是见见面,聊一聊。”

        “那可不行,我可是很忙的,你知道的。”

        韩柠知道对方在故意耍弄他,他本想狠狠地怼她一句,但终是忍了下来。“你知道我的目的。”他深呼吸一口气后说。

        “你有什么目的啊?你一个大男人想要约一个女孩子出去,有什么坏心眼吗?莫非你想……”

        “别磨磨唧唧东拉西扯的。你可真让人感到厌烦。你平时背的台词还不嫌多吗?还在这儿跟我演呢。”

        “可你想约人家就得拿出点诚意出来才行嘛。”她腔调里饱含委屈,“人家好歹是个女孩子呀,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你也知道,我是不能随便露面的。”

        他压下怒火。心下里承认她说得没错,尤其是当她作为一个电灯泡的时候,更是能轻轻松松地招惹来一些飞蛾。的确不能随便露面,是我太唐突了,他自责,但他没道歉。“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找你吧。”

        “这样不好吧?让别人看到了会引起误会的。你很清楚他们的那张嘴和那双手。”

        我才不想管那些呢,他想大吼出来。“那怎么才能见到你?”他显得颇为的不耐烦。

        “嗯……那好吧,既然你这么想见我的话,我也该大度点,算是给粉丝的一点小福利啦。我来看看我的日程安排……”过了一会儿,她接着说道:“这样吧,今晚十一半你来找我吧,待会儿我把地址发给你。”

        “好。”说完,他就准备挂电话。

        “哎,等等——”

        “什么事儿?”

        “人家的清白名誉你可不要无故玷污了哦!”她羞怯地说。

        韩柠直接挂断了电话。

        “唉——真是个粗鲁的男人,一点都不懂得绅士风度。不过,是个好人呢。”她的嘴角勾起一丝笑来,然后对着镜子说道,“小刘啊,你说怎么样才能成功地吸引住一个男人呢?”

        小刘在她脸上仔仔细细地涂粉施黛,嬉笑了两声,说:“用你的这张脸就行。”

        “是吗?”她开始认真地审视起镜子里的自己来。

        “嗯。最好再加个微笑哟。”

        她很自然地露出个笑容来。

        晚上十一点钟,韩柠带着那口箱子去找白里菱。他大胆地没有携带武器,没人敢轻易袭杀特局的特工,如果他有脑子的话。

        他打不开箱子,也不敢贸然打开,免得发生意外。

        白里菱下榻的住处是市内一家十分有名的酒店。他按响了门铃。过了约半分钟,门从里面被打开了。

        “你怎么来早了?我才刚刚准备好。”

        他看了看时间,十一点二十八。早了两分钟。

        “进来吧。”

        韩柠进去后习惯性地打量了一遍奢华的装饰布置,而后才注意到已经蜷缩在沙发上的白里菱。她正举着一杯红酒在喝,姿势优雅极了。只不过穿着一件纯白的长袍丝质睡袍,显得十分地惹人眼目。

        “喝吗?”她举起杯子示意。

        他盯着她的眼睛,并没有回答。桌子上只有一瓶打开的红酒,并没有第二只杯子。

        “这间房一晚上的费用就是你一个月工资的好几倍。”她轻声笑道,像个女王似的昂起头回视他。

        韩柠对她的话不屑一词。她也不是个真正的女王,没有那种发自骨子里的傲慢,不像黄希夷,她的气质可以影响到所有见到她的人,无论男女。白里菱仅是光鲜亮丽,像只行走在地面上的孔雀。不,可能野鸡更适合她,经常偷偷地躲藏在草丛里,被路过的人畜惊飞而起。

        他在她对面坐下。视线不由自主地从女人那张精致的脸庞滑到她性感的胸口,再到她曲放着的雪白的大腿上,最后又回到她的脸上。

        “好看吗?”她眉眼含笑地问,并充满诱惑性地稍微撩开大腿上的下摆。

        “把你知道的信息都告诉我吧。”他把箱子放在身旁。

        “韩队长习惯了命令人。”她呷了一口殷红的酒。“要我告诉你可以啊,”她对他狡黠地一笑,“把你衣服脱了,和我做一次爱。”

        韩柠愣了两秒钟,旋即勃然大怒。“你怎么这么放荡不堪!竟然提出这样无理的要求来。”

        “中国千千万万的男人求之而不得的机会,而你的表现却如触之逆鳞般的夸张。”她伸出舌头舔舐嘴角的红酒,偏着头说,“既然韩队长老是觉得我很放荡,那么我很想知道如此正经的你会不会和一个放荡的女人上床呢?你的身体会不会违背你的理智而有正常反应呢?”她下拉视线,接着调整了一下坐姿,双腿之间正好可以被坐在对面的韩柠看见。她表现出一副如饥似渴的模样,充满诱惑地迷离起一双眼睛,微微前倾身体,轻启粉唇:“你会有反应吗?你会答应我的要求吗?你会温柔地亲吻我、抚摸我的肌肤吗?韩柠队长。”

        猝不及防之下,他下意识地瞟了一眼。搭配上此时此刻暧昧之极的氛围,耳根里响着女人软软的柔情蜜语以及嗅着她身上散发出的甜淡的香水味,他很正常地有了生理反应,但他赶忙将脸扭到一边去,脸上腾起两朵红晕,惊慌地动了动双脚。“我不会和你做那么无耻的事情的。”他字正腔圆地拒绝。

        “那种事情怎么就无耻了呢?”

        “我是来问你事情的,不会和你做其他事情的。”他想赶紧转移开话题,缓解自己身体上的尴尬。

        “可你既然有求于我,就得付出相应的代价才行啊。”她呵呵一笑,换了另外一个坐姿。“而且在你们男人眼中,这非但不是代价,还是美事一桩呢。有哪个男人不想白吃?你就这么无动于衷吗?”

        “这又不是交易……”他讷讷低语。

        “这就是交易。”

        “可它不公平。”

        “是啊,吃亏的是我。”

        他不知怎么回答了,索性沉默以对。

        “噢——难道你还是个处男吗?”她抿起嘴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的脸笑,“而我不是第一次,所以你会觉得其实吃亏的是你,对吗?”

        韩柠从没考虑过这个问题,此时被人提及,不由得简短思考起来,惊觉自己确实接受不了丧失贞洁的另一半。他认为这是对婚姻最基本的忠诚,如果连这一点都做不到的话,还谈什么神圣的婚姻呢。

        “究竟是你的处子之身重要呢,还是你父母的血仇更重要呢?”她一本正经地劝告,却又是满眼的戏谑。

        “你怎么知道的?”他满脸惊骇地凝视着面前的这个女人。

        “大家都知道啊。”她撇撇嘴,耸耸肩。

        “不可能。”不可能大家都知道,虽然当年他父母的命案成为了当时的热门话题,但媒体并没有曝光他,特局与有关部门协商后介入调查,很快就将此事压了下来。这个女人能调查到他的背景,绝对不简单!

        “你是谁?”他立马沉下脸来,开始担忧起自己做下的决定,同时做好应付突发状况的准备。

        “我是你现在看见的一个女人呀。”她闪着一双无辜的眼睛。

        他仔细地审视着她的脸,仿佛要从其中看出些什么猫腻似的。

        “为什么韩队长会觉得我是一个放荡的女人呢?”她正视他的眼睛,显得严肃地问,好像要从他口里找出这个一直困扰着她的问题的答案。

        韩柠沉默了片刻。“因为大家都这么说。”这是实话。

        “所以你信了?”

        “我不得不信。”

        “是的,他们有让大众信服的本领,手段通天彻底。”韩柠的回答很妙。她叹了一口气,里面包含的情绪很繁杂。“这个由人组成的世界其实很不简单。”

        他没有开腔,仿佛默认了她的观点。

        “等我把这边的事情安排好,后天我们一起去见顾奚,计划一下……”

        “去见他干嘛?”

        “哈,幸好你还知道有他这么一个人。”她露出神秘的表情,“因为他和你一样对此很感兴趣。”

        其实这在他的意料之中,她是血色黄昏的杀手,自然会或多或少地与顾奚有着关联,如果没有出现这件事的话,他原本也打算去找那位爷爷口中的家长,但却缺少寻觅的途径——一个组织的头领自然隐藏得很深——总不可能通过特局的情报科去调查。

        “谢谢。”他轻声道谢,不经意间呼出一口浊气,起身准备离开。

        “不留下来吗?”

        “我只会和我喜欢的女孩儿做。”他破天荒地冲她一笑,“抱歉。”

        “我说的是箱子哦。”白里菱嘴角挂起一抹促狭的奸笑。

        他脸上霎时腾起羞红色,局促不安地晃了晃手里的箱子。

        “你拿着它没用,我找人试试,看能不能打开它。”她看他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很搞笑,“你要懂得合作,要知道很多事情都不能只靠你自己一个人做成的。”

        他再次注视了她一会儿,然后放下他手里的希望后走出房间,并带上门。

        “我怎么能这么坏呢?”她捏住细细的杯脚,一口喝完里面剩余的液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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