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为推剧情太操心
“你的头够我皇兄砍的么？”
江月歌摆摆手：“哎呀，只要我们换个名字，架空背景，谁又能看出来这就是当今圣上黎辰舟呢，而且咱们也不是做什么坏事，只是以他为原型写几个本子……你觉得呢？”
黎玥云面色沉重：“不合适吧，这可是我皇兄诶……”
江月歌笑容微微，循循善诱道：“只要你愿意提供素材，等书成之后，我保证你这书坊能再多赚这个数。”
说着，伸手到黎玥云袖中，在她掌心里缓缓写出预计的营业额。
“成交！”
黎玥云攥紧手心，答应得干脆利落。
只要银子给到位，有钱能使磨推鬼。
江月歌处理完书坊的事儿，心里还挂念着男女主的剧情线，见时机成熟，便顺水推舟地对黎玥云道：
“我帮了你这么大一忙，你能不能也帮我一忙？”
黎玥云点点头：
“那是自然，你说帮什么，只要我能做到，就一定尽力而为——当然烧杀抢夺那种违法乱纪的不行哈。”
江月歌无奈：“老板娘，我在你心里究竟是什么形象？”
黎玥云笑嘻嘻：“开玩笑的啦，你快说吧！”
江月歌思索着，指尖无意识点着桌子：
“嗯……其实也不是很难，就是问一下圣上近几日的行踪，还有，圣上爱听哪些曲子？”
在原故事中，因为温如絮第一次入宫后思念家人，心中苦痛无处倾诉排解，只好找一僻静之地弹奏音乐诉说心事。
那声音宛若天籁，恰巧被出来散步的黎辰舟听到。
他循声赶至，正好碰见一袭粉衣罗裙，才华绝艳的娇俏女子正弹奏曲乐。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黎辰舟当时便对温如絮一见倾心，与之相谈，又发现此女子精通曲赋，性情又温和良善。
两人当时便一见如故，还相约次日再在此地相会……
这一来二去的，她的一颦一笑便深深留在他心里，成为二人美好爱情的开端。
虽然当时很多读者都吐槽这段情节略显俗套，但这种“一见钟情”式的开始，不更能彰显二人命运般的邂逅是天赐良缘嘛。
反观当下，二人面还没见，温如絮看向祁玉泽的眼神已经温情脉脉了。
再按这样的局势发展下去，黎辰舟就等着一个人跟河里扑腾的野鸭一见钟情去吧！
江月歌绝不能眼睁睁看着剧情劈叉却袖手旁观，她要主动出击！
然而黎玥云仿佛完全误会了江月歌的意思，嘴角疯狂上扬：
“哎呀呀，前几日给你提供和皇兄单独见面的机会时，你不是拒绝得斩钉截铁吗？这会儿又改变主意啦？”
江月歌：“……”
在第三章里第一次见老板娘的时候……她不是这样的吧？
不是的吧？
现在嘲讽技能全点满了是怎么肥四？！
玩笑归玩笑，黎玥云还是准备帮这个忙：
“这个倒也不难，晚些时候我回宫里找一趟万福，看能不能问出些什么有用的，等有消息了再联络你。”
江月歌有些疑惑：“万福？”
黎玥云沉思片刻，给周万福下了定义：
“这人是我皇兄身边的狗腿儿之一，话多嘴碎，像个操心的老妈子——不过对我皇兄倒是忠心耿耿。”
江月歌：“……”
忽然就很好奇黎玥云是怎么对别人介绍自己的呢。：）
等江月歌回到宫里的时候，天色已近傍晚。
江月歌走在路上，满脑子都在想着怎么完美还原一比一复刻男女主初见的那一幕。
地点已经记不清了，反正印象里就是宫里哪个僻静之地——
微风习习，溪水淙淙，有花开有草长，还有鸟儿轻轻唱。
最好再来点适宜的光线烘托一下氛围，女主的妆造也要到位。
江月歌低着头越想越入神，竟是前方有人迎面走了过来也没注意。
“哎？”
江月歌感觉自己视线一暗，似乎是额头被人用手按住了，而且自己和这人距离还极近——
视线被阻隔，但依稀看得出是一位身材高挑的男子，自己方才低头走路，兴许是没留神差点撞上人家。
而那男子似乎也是怕江月歌撞上自己，反应迅速地伸手按住了江月歌的额头，把她拦到自己前方保持距离。
我身上有病毒吗？
江月歌不知道是该先道歉还是先感谢亦或是直接开喷。
那男子似乎也察觉到此行为略有不妥，忙放下了手。江月歌也顺势后撤一步，一边揉着额头道歉，一边抬眼看向这人——
“小女方才无意冒犯，还请大人宽恕……”
等看清了来人，江月歌惊呼出声：
“李、李公子？”
黎辰舟正要出口责备，可被江月歌这一喊，才想起自己出门在外用的小号，一时觉得有趣，也不打算拆穿，于是装模作样道：
“正是在下，江小姐怎么也在这里？”
江月歌上下打量，见他一身衣袍虽是素色，可上面的面料和刺绣流纹却是连江府里也罕见的工艺，登时觉得此人必不简单：
“我是前来守砚阁修习的，应该会在宫里待上一阵子——不知李公子在宫中何处当差？”
黎辰舟面不改色心不跳地信口扯谎：
“承蒙圣上垂怜，李某只是在辅政处挂着个闲职，以此潦草度日罢了。”
原来是辅政处的大佬！
还挂着闲职、潦草度日……您可太谦虚了！
能进辅政处的只有两种人——第一种是江执这种两朝老臣，手握重权，让黎辰舟不得不盯紧了防备；第二种则是胸有谋略，能时刻给黎辰舟出奇谋划奇策的人，比如祁玉泽。
而眼前的“李公子”看起来年纪轻轻，很明显属于后者。
江月歌也记得原文中黎辰舟是很喜欢加班的，还特别喜欢随机拉个倒霉臣子陪他一起加班。
现在看来……李公子就是今天的“倒霉蛋”了。
想到这里，江月歌看向他的目光忽然多了一丝同情和怜悯。
虽然难得和美男相遇，也很想很想和他独处一会儿，但江月歌这会儿心中有事，只好先撤：
“方才无意冒犯，还请李公子大人有大量……小女有事在身，这便不多叨扰，先告辞了。”
黎辰舟闻言，风度翩翩地一侧身，让出半条路来：
“江小姐自便。”
江月歌走出很远后，周万福才赶过来。
见黎辰舟站在小路上望着自己的右手掌心发呆，周万福一路小跑：
“圣上，您怎么散步散到这儿来了，祁大人正在坤行殿等着您呢！”
黎辰舟如梦方醒般回过神来，对气喘吁吁的周万福略一点头，笑道：“走吧。”
他双手负在身后，攥紧了方才发呆时盯着看了很久的手掌，指尖在掌心摩挲，试图消散方才那女孩儿睫毛眨动时，停留在手心里痒痒的触感。
江月歌到了居所，一进门便看见萤萤正收拾着屋子。
见江月歌回来了，萤萤忙笑着迎上前来：
“小姐终于回来了，渴不渴？先喝些水吧，这会儿先别吃点心，过会儿就要用膳了。”
她这么一说，江月歌还真觉得渴了。
这会儿反正没外人，江月歌也顾不得淑女形象，端起萤萤倒好的茶咕咚咕咚一饮而尽，擦了擦嘴角，问道：
“托你办的事怎么样了？找到了吗？”
下午江月歌去丹青坊时本来想带上萤萤一起，但是想到自己要创造男女主单独相处的机会，必须要有个风景宜人、又无人打扰的“僻静之地”。于是江月歌自己去了丹青坊，让萤萤先去宫中四处看看，打探一番。
萤萤闻言，沮丧地摇了摇头：“下午小姐走后我就去了，但是宫中警戒森严，咱们能自由走动的地方实在不多，所以也没什么结果……”
好吧，意料之中了。
江月歌摆摆手：“没关系，这也不怪你，没找到就算了。”
现在就只能指望黎玥云那边能有点消息，比如“黎辰舟什么时候去哪里”诸如此类。
这样好在他的必经之路上，让温如絮在附近弹奏个什么曲子让他听见，再假装不经意让他知道温如絮的名字——
这样就算不能把他吸引来，只要能让他对温如絮的名字有点儿印象，也是极好的。
诶，儿子不争气，累死老母亲。
戌时，坤行殿。
黎辰舟和祁玉泽面色凝重地谈完徐慎的案子，又说到魏家。
黎辰舟叹了口气，神色间疲惫难掩：
“其实当初魏家算是给咱们开了条路，要不是魏家父子，咱们都很难查到徐慎，而且魏老先生还于我有恩……”
祁玉泽知道他想说什么，忙打断道：
“依臣所见，魏家翻案事关重大，且此案牵一发而动全身，如若再……”
“好了，”
黎辰舟知道祁玉泽肯定不会同意，也只好作罢：“朕都明白，那就先这样，等日后时机合适……朕再做打算。”
黎辰舟靠着椅背闭上双眼，左手捏着眉心，脑海中浮现出一年前黎玥云跪在地上哭着哀求自己放过魏恒的场景。
经过那件事之后，她就对自己变了一幅态度。还常常借着照看书坊的名义在外居住，很少再回宫了。
黎玥云以为是黎辰舟见死不救，不肯给魏家复审翻案的机会。
可她不知道的是，黎辰舟根本没得选择。
身为一国之君，他永远都只有一条路，一条沿途缀满牺牲和失去的漫漫长路。
而路的尽头，是万里山河无恙，四方百姓安康。
四境之地固若金汤，百年黎国福祚绵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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