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和男主掰头!
江月歌不知道为什么黎辰舟会来。
自从说服了自己接受“帅气的李公子”原来就是当今圣上黎辰舟之后,江月歌就十分看得开了——
这个世界里,男主现在的行为完全不受自己笔杆子的控制。
所以江月歌无法用之前的记忆判断现在黎辰舟的行为逻辑。所以哪怕黎辰舟这会儿忽然过来要请江月歌吃饭她都不会觉得意外。
不过当然不会请自己吃饭的就是了。
按理说,他这会儿应该想掐死自己才对。
毕竟没有谁能够客观冷静地和编自己段子的人面对面坐在一起聊天,毫无内心障碍地言笑晏晏。
黎辰舟进来的时候,江月歌还假模假式地要起来行礼。
好在黎辰舟还算有点良心,大手一挥免去了她的礼:“你有伤在身,免礼吧。”
然后非常自然地坐在桌边。
“谢圣上体恤。”
江月歌笑了笑。
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黎辰舟和黎玥云这兄妹俩进屋后直接坐下来的动作非常自然——
显得这里好像是他家一样。
噢对,宫里本来就是他家。
那没事了。:)
黎辰舟听不到江月歌的内心独白,坐下之后就开门见山道:“听闻近日你和公主走得很近。”
莫非觉得我是坏孩子,所以不想让妹妹跟我玩?
江月歌脑中忽然冒出“给你五百万,离开我儿子”的梗,不禁喜出望外——
要是黎辰舟真能给自己一大笔钱,让她离开黎玥云,那她还真想试试远走高飞。
这样自己就不用再管江执宋忠他们的这些破事儿了。
啧啧,想想就爽。
没等江月歌回答,黎辰舟又道:
“其实我也听说了,书坊的生意好转,你功不可没。”
没有五百万,江月歌很失望。
不过作为跟男主对戏的女配,江月歌还是很敬业地表演出此时该有的谦虚:
“圣上过誉了,只是民女家中有人从事过书坊生意,所以略懂此道。”
黎辰舟勉力维持着脸上八风不动的淡定表情,忍着没有戳穿她——
“略懂此道”的意思就是写朕的话本子拉动书坊生意?
黎辰舟选择略过这个问题,继续道:
“不瞒江小姐,经营丹青坊、并在明年期满后盈利七千两——这是朕和公主之间的赌约。
事关重大,还请江小姐不要再在经营书坊上为公主出谋划策。
否则对朕而言,实在是有失公平,朕也不好兑现当初应允的诺言。“
好么,就是你自己现在想反悔赖账,但又怕被公主打击报复,所以想把锅甩到我头上是吧。
江月歌在心中掂量了一下——
一个是男主,一个是公主。
而自己只是一个“首辅大人之女”。
对比下来,好像……自己谁都惹不起。
命运这个磨人的小妖精,怎么这么喜欢给人出“二选一,选哪边都是死,只是死法不一样”的难题。
仔细掂量了一会儿,江月歌选了个比较折中的说辞:
“圣上不必忧心,其实民女在经营书坊上只是有些投机取巧的小聪明——
那些方法只是能在很短的时间里应应急,想长久经营并盈利七千两,其实是不太可能的。”
黎辰舟感觉她在忽悠自己,但他没有证据:
“江小姐不必谦虚,前些日子我看了书坊的经营账单,经你改良之后的书坊确实多赚了许多银子,也确实不是一笔小数目。”
江月歌感觉黎辰舟有点不好糊弄,但还是硬着头皮编下去:
“不瞒您说,前些日子书坊的生意突然好起来,都是因为那个话本……”
黎辰舟正要再问是哪个话本,忽见江月歌双颊绯红,眼神躲闪——
瞬间就明白了是哪个“话本”。
江月歌趁机补充道:
“圣上放心,既然那些话本已经被您买了,以后书坊就不会再卖,顾客不多,生意也不多,您也就不必再担心和公主的赌约了。”
黎辰舟仔细想了会儿——
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而且,依民女所见,”
江月歌觉得现在是时候自己掌握话语主动权了,便开了口:
“圣上和公主的关系不睦已久,眼下将有缓和之势。
而书坊生意在公主心中又十分重要,所以劝您此时最好别对公主的书坊生意横加阻拦……否则依公主的脾气,定是要和您闹得十分不愉快的。”
用最诚恳的语气,戳最狠的心窝子!
之前写这本书的时候,代小鸽就给男主塑造了一个“妹控”的形象,和狠戾暴君形成鲜明的反差萌。
虽然有相当一部分读者不买账,但大部分读者还是磕得很香的。于是这个设定就被一直保留了。
只是江月歌看黎玥云天天照狠了坑她哥,实在不好判断他们的兄妹感情——
不知道这个设定现在还好不好用。
出乎江月歌意料的是,黎辰舟沉默了片刻,居然点头了:
“所言有理。此举确实有些不妥。”
居然真的有用!
江月歌都不知道说啥好了。
一说到二人的兄妹关系,黎辰舟就彻底把经营书坊这事儿抛却脑后:
“既然江小姐对我二人关系了解到如此地步,那想必和公主也是感情匪浅了?”
江月歌其实也不知道怎么界定自己和公主的关系。
说好吧,其实也没经历过生死考验,也没有血缘关系,仔细掰扯也就那么回事儿。
说不好吧,其实俩人也互相帮忙,也常常互相拌嘴,而且江月歌确实很喜欢公主这个人。
但是眼下,面对黎辰舟的试探,江月歌似乎只剩下一个答案:
“还……可以吧。”
很好。
黎辰舟把这句话自动理解成了“我们关系好得很呢”,然后继续道:
“既然如此,可否请江小姐帮个小忙?”
其实现在黎辰舟只要别让自己拒绝给丹青坊帮忙,别让自己得罪黎玥云,他说什么江月歌应该都不会拒绝的……
应该。
看江月歌顺从地点了点头,黎辰舟顺理成章地提出要求:
“朕想时刻留意公主在丹青坊的动向,你和公主又关系最近,所以朕想通过你时刻了解公主——
当然,这也是为了早日让我们的关系恢复如初,你也是为公主好,别太有心理压力。”
没必要,真的。
江月歌无法理解——
公主身边那些训练有素的伙计,包括阿福阿满,不都应该是圣上安插在公主身边的眼线吗?
这种一听就是暗卫的事儿……怎么会轮到自己?
看江月歌不太明白,黎辰舟解释道:
“是这样,公主自从和朕关系闹僵后,就把朕原来安排的眼线都换掉了。
现在她身边的人,都是她精心挑选过保留下的人,虽然会时常汇报公主的动向,只是可信度不高。
所以,朕就想到了你。”
江月歌为之绝倒。
“可是圣上,您想过没有,”
江月歌仔细想了想,斟酌着自己的话:
“其实您不用这么费劲心思地安排眼线,如果您真的这么做了,其实您不会更了解公主,也不会跟她离得更近。
相反,如果被她发现了您利用她身边的亲近之人做这样的事,那您和她的关系……或许会离得更远。”
黎辰舟觉得自己被拒绝,面露不悦之色:
“你是在威胁我?”
刚刚是,现在可真不是。
江月歌抿了抿唇,缓缓道:
“或许您应该比我更了解,‘控制欲’和‘适当关心’的区别吧?”
黎辰舟没有回答,屋内陷入了令人尴尬的沉默。
良久,黎辰舟终于起了身:
“朕还有事,先走一步,今日叨扰了。”
终于送走了定时炸弹,江月歌难掩喜悦:
“没事没事,您随便叨扰,既然圣上公务在身那就不留您了,恭送圣上!”
黎辰舟黑着脸出了门。
回去的路上,黎辰舟咬牙切齿:“还真小看了那江家小姐。”
本来黎辰舟其实就是要安排江月歌成为黎玥云身边的眼线。
但是怕江月歌碍于情谊不肯答应,所以黎辰舟一开始打算先提出“不再给丹青坊出谋划策”的无理要求。
只要江月歌不答应,那自己就能顺理成章地提出第二个要求——“成为黎玥云身边的眼线”。
二者择其轻,怎么看江月歌都会选择后者。
只是没想到——
这小姑娘居然完全不入套,还反把自己教育了一通!
黎辰舟觉得自己以往实在是太小看她了。
周万福在一旁气忿地补充道:
“就是!谁能想到呢,没想到她看起来端庄文静,口齿居然那样伶俐!连圣上都、都……”
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周万福戛然而止。
黎辰舟吃了瘪,正愁没地方泄火,这会儿周万福自己主动撞枪口上了:
“连朕都什么?”
周万福知道自己恐怕是临死期了,还打算做最后的挣扎:
“也不是说圣上您口齿不如她伶俐,奴才只是想说,她实在是想法独特,不按常理出牌,让人难以捉摸……”
黎辰舟阴着脸,嘴角扯出微笑,看起来更令人惊悚:
“那你的意思就是说——朕想法陈旧,套路古板,很容易被人看出心思?”
周万福都快哭了:“圣上!奴才知错了,请您责罚!”
黎辰舟笑得温柔:
“既然你这么会说话,那就奖励你杖责二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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