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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司机


陶稚昕不由得感叹,现在有钱人对于司机的标准都这么高了吗?

        自以为偷瞄没人发现,但实际上余光的炙热都已经影响到徐至言开车了。

        终于没忍住,他问出了刚刚的疑惑:“你是徐老爷子的朋友?”

        朋友?陶稚昕斟酌着这个词,她和徐爷爷应该怎么都算不上朋友吧。

        陶稚昕回答道:“徐爷爷和我奶奶是好朋友。”

        徐至言点头,原来爷爷所说的朋友是她奶奶,那这就解释得通了。

        陶稚昕忽然想起了她的那个所谓的结婚对象,虽说这件事好像是无稽之谈,但是她还是想了解一下。

        陶稚昕扭过头看向徐至言,思索再三后问道:“我想问一下,你有见过徐爷爷的孙子吗?”

        徐至言听到这话也扭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里透出一丝疑惑,但很快又看向了前方。

        徐至言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见过,长得还不错。”

        “比你好看?”

        “不相上下。”

        陶稚昕满意的点点头:“和你不相上下的话,那证明确实不错。”

        虽然这话说的很小声,但还是被徐至言全数听进去了。没人会不喜欢夸奖,徐至言也不例外。

        “那你这次去徐老爷子的家是为了去看看他孙子?”

        陶稚昕把头扭了回去,头侧靠在了椅背上,望着窗外。

        “不是。”陶稚昕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去那是干什么,“只是普通吃个饭而已。”

        既然她不想说,徐至言也没有继续问。

        很快,车开到了一栋别墅前。管家从一侧将镂花铁门打开,车行驶入内时,管家还鞠了下身子。

        放眼望去,别墅一共有四层。外表欧式的风格尽显雍容华贵,高高的栅栏盘绕着荆棘玫瑰,灯光打在花骨上更显妖艳迷人。院子旁有一个长方形的游泳池,一侧还摆放着俩张沙发椅。月光洒在水面,波光粼粼。鹅卵石铺成的小路延至大门的石阶出,暗红浮雕的大门半开着,从侧可以看见里面奢华的水晶吊灯垂挂在顶部。

        一时之间,陶稚昕不禁看呆了。这别墅就算让她从战国便开始打工,都不知道能不能买得起。

        “走吧。”

        徐至言走在前面带路,陶稚昕紧张的跟在后面。踩上几个石阶步入到了房子内部,徐爷爷就坐在对着门口的沙发上。

        徐至言一米八几的大高个把陶稚昕挡的严严实实,她歪着头,朝徐老爷子那非常快速的甜甜的叫了声:“徐爷爷好。”

        徐爷爷这才看见被挡住了的陶稚昕,欢喜的连忙站起身,像看见了自己的亲孙女一般。

        徐老爷子走上前,挽着陶稚昕的手带到了沙发处:“哎呦你可来了,爷爷在这门口看呀看呀,就是不见你。是不是这小子去接你迟到啦,我可得好好骂骂他。”

        陶稚昕担心男人会因此被扣钱,她连忙解释道:“没有没有,他很准时的爷爷。因为是下班高峰期的缘故,路上有点堵车,所以就来晚了。”

        看着陶稚昕这么护着自己的孙子,他高兴的大笑了几声。随即又好像要说什么悄悄话一样,小声问道:“怎么样,我的孙子长得还不错吧!”

        “你孙子?!”那刚刚他还大言不惭的说什么不相上下!

        听到这个震惊的“悄悄话”,她实在无法控制住自己的音量。

        徐老爷子看着如此震惊的陶稚昕,不解的问道:“咦?你不知道他是我孙子吗?”

        坐在俩人对面的当事人唇角微勾,接话道:“她估计以为我是司机。”

        被戳穿想法的陶稚昕,羞得不敢抬头。自己居然傻乎乎的把人家错认为司机,真的是极其尴尬。

        明白事情缘由的徐老爷子摆摆手,让陶稚昕不用觉得尴尬。开玩笑的说道:“他去接你本就充当的是司机的角色,再说了,给美女当回司机又无妨。”

        徐至言没有搭话,他慵懒的靠在沙发上,修长的手指随意搭在一旁。凤眸微眯注视着眼前的女人。

        这会他才认真看清她的模样,白皙的脸颊上透着淡淡的粉晕,一双杏眼乌黑清澈,五官精致而柔和。清瘦的肩膀,显得脖颈格外修长。及腰的羊毛卷配上她身穿这件娃娃领的连衣裙,倒衬托得十分可爱。

        徐至言内心评价着,长得不错,但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徐老爷子抬头看了眼墙上挂着的大摆钟,对俩人说道:“先吃饭吧,我们边吃边聊。”

        三人依次入座,饭桌上摆着六菜一汤。色香诱人的食物,无一不透露着是出自大厨的手。

        徐老爷子先是夹了块肉放在了陶稚昕的碗里,接着说道:“昕昕啊,多吃点。你太瘦了,多吃点肉,补充营养。”

        “谢谢爷爷。”

        “你奶奶的葬礼定在什么时候?”

        提到奶奶,陶稚昕的眼神一下子黯淡了不少,举到嘴边的筷子也是一怔,又放了下来。

        “明天。”

        察觉到陶稚昕情绪不对,徐老爷子赶忙安慰道:“别难过昕昕,你奶奶只是脱离了病痛去了别的地方而已。你放心,徐爷爷会把你当作亲孙女对待,绝对不让你受一点委屈。”

        陶稚昕听着安慰的话,那熟悉的亲切感让她不由得想起了奶奶,泪水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乌黑的眼眸笼罩上了一层水雾,“啪嗒”一下,泪珠滚落下了脸庞。

        徐至言第一次直面女孩子哭,显得有些无措。他抽了几张纸巾叠在一起递给了陶稚昕,安慰的语句他也不知如何说,只好说道:“别哭了。”

        平淡的语气中透着一丝冰冷,倒让陶稚昕很快止住了眼泪。

        徐老爷子怒瞪了眼他那不争气的孙子,继续安慰道:“好了好了,我们不提这些伤心事了,先吃饭吧哈。”

        吃过饭后,徐老爷子把徐至言支开了,把陶稚昕单独带到了自己的书房。

        推开门,陶稚昕发现这书房里都挂满了徐爷爷和自己奶奶的照片。照片里,奶奶还是20几岁小姑娘的模样,脸上洋溢着青春的笑容。

        “徐爷爷,这”

        徐爷爷走上前,苍老的双手轻轻抚摸过相框。回忆一下子涌入脑海,青春时的模样仿佛就在昨日。

        “我和你奶奶是大学同窗,每天一起吃饭一起学习,我们非常要好。后来我们出来工作,又互相组建了家庭,我们把房子都买在了隔壁,就是为了能当一辈子的好朋友。但可惜的是,后来因为一些缘故,我们全家移民到了外国。然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有再见过你奶奶,十年前我回了国,去了之前的房子看看,但那早已被拆,我四处打听也没能知道你奶奶的下落。直到上个月,你奶奶托人写了封信给我,她说自己病重将不久于人世。这世上唯一牵挂的便是你,他知道你爸爸妈妈靠不住,她觉得亏欠了你,所以将你托付给了我。”

        陶稚昕看着定格着回忆的照片,也陷入了与奶奶的过往:“自从十几年前爸爸做生意失败,家里破产后,奶奶就一直郁郁寡欢。奶奶很疼我,我每次回去她都会给我买好吃的。她最喜欢坐在阳台前的摇椅上,喝着茶看着外面。给我讲她以前的故事”

        到此陶稚昕早已哽咽,爷爷的离去仿佛抽走了她身上的灵魂,让她不知家在何处。

        徐老爷子的眼眶也有些湿润,他拍了拍陶稚昕的肩膀:“好孩子你放心,你奶奶交代给我的遗愿我一定会办好的。”

        陶稚昕眨了眨眼睛,她想到了徐至言。接着说道:“但是、但是这对他不公平。”

        她想明白了,既然是奶奶的遗愿,那无论是什么,她都会去完成。什么情、爱,向来不属于她。但这件事对于那个人,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说到这徐老爷子却是一笑,“你放心,只要你答应这门婚事,我敢保证他不会推辞。”

        陶稚昕没再说什么,她木讷的点了点头。看着窗外的天色已晚,她对徐老爷子说道:“那徐爷爷我就先回去了,太晚的话我爸妈会担心的。”

        徐老爷子也没有做过多的挽留:“好,确实也很晚了,不要让你爸妈担心,那爷爷就派人送你回去。”

        “好。”

        陶稚昕心事重重的走出书房,在下楼梯时却刚好撞见了徐至言。徐至言一直往上,对于她并没有做过多的理会。

        “徐至言。”

        陶稚昕的声音叫住了他,他停下脚步回头看去。眼神没有任何波澜,只是淡淡的问道:“有什么事吗?”

        陶稚昕抬头看着眼前的男人,她似乎有很多东西想问他。但嘴巴张开了又闭上,良久她才问了句:“你有喜欢的人了吗?”

        这无厘头的一问,让徐至言误以为这又只是一个想攀高枝,妄图让自己喜欢上她的人罢了。

        随后徐至言往下走了几步,与陶稚昕的仅有一个台阶的距离。

        他将头低下半分,看着那双有丝惊慌的双眸。低沉得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冷若冰霜得眼睛更是感受不到丝毫温度:“我不喜欢你。”

        看着头也不回就离开了的男人,陶稚昕用力掐着扶手的手指终于放松了下来。她并不需要徐至言喜欢自己,她只希望他暂时还没有喜欢的人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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