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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卫风


桑清和回桑林门后,向桑界禀告了从江镇陈家除妖一事和蒲州镇疫病一事。过了几日。陈家又命人多送了些酬金到桑林门中,并且,陈老爷还亲自写信感谢桑林门替他家除了妖邪;蒲州镇安济坊也托人送来了好些个治病疗伤的丹药和草药,以便感谢桑林门协助除疫病之事。

        桑界向来喜爱桑清和,见他两庄事情都般的妥当,不免高兴,赏赐了桑清和好些个东西。

        桑清和得了表扬和赏赐,便下帖邀请各位师弟今日酉时同去添香坊中饮酒听曲。

        添香坊中老鸨见此次宴请的是桑林门中的大弟子,便识趣的将坊中最雅致的秋菊雅间预留给了桑清和。酉时已到,此番乃是桑大师兄请客,众位弟子自是重视,均身穿锦衣玉跑赴宴。唯独魁念仍旧穿着自雷泽中带出来的粗麻布衣袍。

        桑清和自知魁念并未有意为之,乃是因为他实在是太穷了。他瞧了魁念一眼,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暗自思忖道,“就算是穿的破旧,也是掩盖不了阿念师弟的风姿。”

        这秋菊雅间同上次海修志的迎春雅间类似,都是前方设有供妓子弹琴说唱的高层,中间过道用于跳舞,左右两侧为席位。此次为桑清和宴请,他便坐在了左侧第一个席位,其下为海修志,对面第一和第二分别为裴策凌与傅南风。魁念因年龄到,被安排在左侧席位下方,靠近门口的地方。

        他甚是喜欢这个位置,这个位置远离人群,更远离海修志。虽说他是为了向裴策凌表明自己同裴策凌只是各取所需,就像是他为了海修志的银两一样,所以故作与海修志亲近。但魁念一见到那海修志便泛恶心,若不是因他的身份是瀚海门之子,恐怕魁念早已想把他同安子一样鞭笞绞杀掉了。

        桑清和做东,话题免不了便会围着桑林门和他来进行。众弟子在陈家已见识过他的伸手,此刻更是想了解一下桑林门中所谓的绝学“玄乌剑术”。

        傅南风欲将“玄乌剑术”的奥秘更多的记载在自己的书中,这样的话,自己的书便能大卖了。他起身,双手端起酒杯奉上,“桑师兄。之前我也总是传言听闻这桑林门的‘玄乌剑术’玄妙,却都未曾亲眼见过。此次有幸跟着桑师兄去陈家除妖,亲眼所见桑师兄的的剑运,才知道师弟此前所修行的剑法同‘玄乌剑术”想必,当真是不值一提啊。我先敬桑师兄一杯。”

        众人闻言,都想起那日在陈宅井口桑清和那剑闪现出的白影,都连连赞叹。裴策凌心道,“南风这个马屁精,心都不在练剑上。不知此刻心里又打什么小算盘呢。”

        桑清和闻言,起身,拿起酒杯迎面朝着傅南风还礼,“傅师弟,太客气了。如今大家同在桑林门中修行。各位日后好生修炼,待大考结束,如有幸被桑林门三大长老择了去,还愁没有‘玄乌剑术’修行嘛?”

        众人点头,附和。“是了是了。我等必定好生修行。”

        海修志眼见上风被傅南风占了去,忙起身,对众人说道,“此次陈宅除妖和蒲州镇疫病,全靠桑师兄修行了得、安排妥当。我提议大家同敬桑师兄一杯。”

        众弟子起身附和,“多谢桑师兄。”

        海修志饮了酒,冲门口候着魏子招了招手,魏子便走了出去,“今夜,为着各位尽兴,我委托父亲专门接来了我们瀚海门的舞妓,一会还请桑师兄和各位师兄弟品鉴啊。”说完,双手击掌,从雅间外徐徐走来几位几位女子。

        这些女子都面戴薄纱,身着红色短衫和短裤,露着肚皮,肚皮上画着各式各样的花纹,腰部坠着铃铛,随着舞蹈舞动而叮当作响,当真是一颦一笑、一舞一动皆是风情。

        众人都是第一次见着穿着如此风情的舞女,眼睛盯着那舞妓的腰身,如痴如醉。人群中有人大喊道,“多亏了桑师兄和海师兄,我等才有这等眼福啊。”

        “的确的确啊。海师兄在那瀚海门便是日日夜夜此舞吗?当真是好福气啊。”

        海修志得了意,“日日夜夜可还了解。我这身子骨能受得了吗?”

        众人皆是一阵阵哄笑。

        裴策凌看着这些个女子,想的却是那夜的魁念餍足的神色,岂不是比眼前这些个女子还要风情十倍百倍。若是日后在魁念的腰间也别上这么个铃铛,不知道他会不会愿意?

        他抬眼望向门口,见门口的魁念正在低头吃那道烧鸡。真是又美又可爱。

        傅南风附过身来,他对这些个女子也不在意,一心只想着探究“玄乌剑术”的奥秘。“裴二公子,你知不知道桑林门为何被称为最适宜修行的地方?”

        裴策凌抬眼,喝了杯中的酒水,“难道不是你自封的?”

        傅南风撑开扇子,挥扇说道:“哎呀,是我封的不假。但却不是我杜撰,而是确有其事。”

        裴策凌来了兴致,俯身过去同傅南风耳语,“说来听听。”

        傅南风拿扇子挡着两人的脸,轻语说道,“那是因为这桑林门后山的森林中心有一颗参天而立的大桑树。这桑树乃是天地之精华所聚。传言,若在此桑树下双修,会事半功倍啊。”

        裴策凌记在心里,“你试过?”

        傅南风忙摇头,“我怎么可能试过。我若是试过便不是传言了。我就会将此记载挪到我那本《我在中原行走的这几百年》,而不是写在《仙门野史》一书中了。”说完,又补充道,“若日后裴二公子亲试觉得有用的话,定要告诉在下。在下好进行修改,说不定书能大卖啊。”

        一舞终罢,那些瀚海门来的女子并未离席,反而散去落在在众位弟子身旁,伺候他们饮酒喂食。众人见那些女子落座,原以为他们只能过过眼瘾,没成想竟然还能尝一下、摸一把,纷纷举起酒杯,向海修志致谢。

        裴策凌与傅南风无动于衷。海修志见两人仍旧拿扇子遮面,便为难道,“怎么?桑师兄宴请,裴二公子和傅公子竟还有比这更为要紧的事?”

        傅南风闻言,手晃着扇子,“自然是没有。”他起身信步走到桑清和桌前,替桑清和斟满酒杯,“刚才我与裴二公子正说着桑师兄的剑运就能如此厉害,想必门主的‘玄乌剑术’只能是用神乎其乎来形容了。”转身回到自己的落位。

        魁念闻言,放下筷子与酒杯,认真的听着。

        桑清和饮了口酒,他今日有些醉了,又因为众位师弟的夸奖,有些翩翩然,“师父的剑术自然是天下第一的。师父的‘玄乌剑术’已修成‘剑灵’。不过我至今还未见过师父用过此招。不知未来是否有机会能见到。”稍微有些遗憾的,将酒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人群中有一弟子开口问道,“桑门主如此厉害,不知道我们当中有谁能有幸拜其为师?”

        “是啊。若是能拜桑门主为师,授他教导,这修为肯定一日千里啊。”

        “的确如此啊。虽然桑林门三大长老修为也很厉害,但是比起桑门主还是有些距离的。”

        “对呀,那样的话,就能到桑林门第三结界中,不知道里面是何样啊。”

        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桑清和摆手,止住了众人的议论声,并连连叹气。“我家师父自那次与魔族瑶姬大战后,便不再收徒了。”

        “啊?那可太可惜了。”

        “可是听说桑门主只有三位弟子啊。”

        “是啊。可是为何我们只见了两位呢?”

        “好像的确如此。我们只见过桑师兄和不悔师姐。不知另一位师兄现下正在何方啊?”

        桑清和闻言,眼圈泛红,竟要哭出来,海修志连让旁边的妓子安慰。得了安慰的桑清和情绪平复了许多,环顾众人的眼色,缓声说道,“各位既入了‘授经堂’,便算是我桑林门的弟子了。此事告诉你们也无妨。只是希望各位日后若见到我师父,切莫在他面前提及,惹得他想起来伤心。”

        众人连连点头。

        桑清和擦拭掉眼角的泪,饮了一杯酒,“我师父共有三名弟子。我年长,唤为大师兄,年级稍后一些的便是桑不悔,桑师妹;我们还有一师弟,名唤桑卫风。”

        裴策凌闻言,见傅南风低着头,便探头去看,只见傅风楠手指如飞,正在他随身携带的符纸上奋笔疾书,裴策凌再探头,发现那符纸上记载的竟是桑清和的话。裴策凌心道,“这傅南风之家风还真是务实啊。知道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有弟子问道,“那这位桑师兄现下是不是常在桑林门第三层结界中。否则我们怎么一面也未曾遇到。”

        桑清和摇头,又饮了一杯酒,“我那小师弟失踪了。”

        众人惊诧。

        “失踪了?”

        “这桑林门的弟子还能失踪呢?”

        “是啊。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

        “还望桑师兄能解我众人之惑啊。”

        桑清和:“哎,我的小师弟是在那次与魔族瑶姬大战后失踪的。想来已经近百年了。”

        “那桑林门未曾去找到嘛?”

        桑清和闻言,又一口饮了一杯酒,“找过。刚失踪的时候便去找了。可是找了几十年都没有找到。后来,因为我师父要重振桑林门,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而且当面见过我小师弟的人基本都在那次大战中死去了。后来,便作罢了。”

        “哎呀,真是可怜。”

        “不会是死了吧。”

        海修志闻言,抚着桑清和的肩膀,“桑师兄不必感伤。我想那卫风师兄的身手一定了得。一般人肯定是伤不到他的。现下还未归来,恐怕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也说不准啊。”

        众人连连赞同,安慰道。“是啊,桑师兄。”

        桑清和抬眼望着众人,继续道,“不瞒各位。我那小师弟天赋极高。我用了近百年才修成剑运。我那师弟却只用了几十年便达到了剑运的境界。所以我师父最是疼爱他。”说着,复又哭了起来,“正是因为我小师弟失踪了,所以我师父便立下誓言不再收徒。所以并不是各位不够优秀。只是我师父也是伤心至极。”

        众人连连表示理解。“理解,理解。”“若是我最喜欢的弟子失踪了,我也不会再收徒弟的。”

        对面的傅南风面露难色,自言自语,“这一段我是应该放在正史中还是放在野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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