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指环
昆吾门大殿内,裴夫人正同望舒在整理书籍。云旗御剑来到大殿前,跨步进了大殿。
“给夫人、少夫人道安。”云旗见到裴夫人与望舒,拱手作揖道。
望舒闻言,同裴夫人对视,两人皆是一怔。望舒抬手将云旗扶了起来
裴夫人上前,担忧的问道,“怎么?可是策凌出什么事了?”
云旗摇头,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递给望舒。“二爷只是让云旗送封信来。”
望舒接了信,见信封上写的是,“要事。速回。裴策凌。”望舒看着信封上歪七扭八的字体,笑出了声,持着信封,对裴夫人笑道,“母亲,你看策凌,越发的正经了。少时同正则入学堂,为了不写字,总是找各种理由作托词。现在竟然正儿八经的写了封信让云旗御剑送回来。想来这信中必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同父亲和母亲商议。”
裴夫人看着望舒莞尔。“云旗,你定是一早便从桑林门出发了。先去休息用饭。有事再叫你。”
“是。夫人。”云旗作揖离了大殿,回到房间休息。
望舒拿着信,递给裴夫人,“母亲。是等父亲回来再看嘛?”
裴夫人未接,俯身看着望舒,试探性的笑盈盈说道,“望舒不想看吗?”
望舒莞尔。“想。”
裴夫人:“那还等什么?赶紧拆了看看,不知道他又在搞什么鬼?”
“是,母亲。”望舒得了令,早已迫不及待,三下五除二的将信封拆开,拿出里面的信纸,抚平。
两人凑在一起,一边嬉笑,一边看信,只见信中,横七竖八的写着:“父亲、母亲:见字如面。阿凌自二月北上桑林门,如今已有三月有余。孩儿曾想亲自回家道安,只因‘授经堂’中修行诸多;而且,孩儿尚有一人需照顾。故不能亲启前往,只能由云旗代行此事。……”
两人看到此处,皆是震惊。“望舒,这是何意?”
望舒摇头,“母亲,往下看看再说。”
“不知父亲、母亲可还记得在丹穴门时,孩儿曾寻的那名女子。母亲曾问我是否寻得时,孩儿扯谎称未寻得。其实,在丹穴门时,孩儿既已得知那名女子实为沈念,只是未曾告知父母。机缘巧合,阿念在昆吾山所伤,被我救回,又幸得了父亲的拜帖,同我共入桑林门。阿念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言念君子,温其如玉。孩儿自丹穴门初见他时,即已倾心。如今,孩儿已知晓阿念非我中原之人,乃是雷泽魔族中人。若是孩儿猜的不错,他在魔族中身份特殊,怕是与魔尊圣姑姑有所关联。孩儿自小便听父亲说,雷泽众人虽为魔族,但其同我们一样,只要心存善意,便与我们无异。阿念自出雷泽,从未主动害过人,唯有两次皆是因受人欺辱。我见他一人身负重担,便对他起了怜惜之意,他亦倾心于我。孩儿自知以往行事轻浮,此番还望父母能再让阿凌任性一次。孩儿对阿念如同爹爹对娘亲,大哥对嫂嫂那般,定要不离不弃、生死相随。孩儿知道我昆吾门向来有‘结环’之说,若父母恩准,便将属于孩儿与阿念的指环交由云旗带回;若是父母不许,孩子自当亲自来取。恭叩金安,裴策凌,灯下。”
两人看完,相视一笑。
裴夫人从望舒手中接过信件,从头到尾又看了一遍,抬眼看着望舒,“一月前,阿凌曾向我们传音,说自己中意一人,只是此人同我们身份不同,问我们的意思。我们当时并未在意,不曾想这个人竟是沈念。”
望舒点头,笑道,“怕是阿凌学的那几句古诗全用在夸奖沈公子了。”
裴夫人闻言,笑道,“是啊。不过阿凌说的倒是名副其实啊。沈念在此养伤的那半个月。我瞧着他的模样,也是很喜爱。长的嘛,的确是一副潇洒美少年。难怪入了阿凌的眼。”
两人复又看了一遍裴策凌的信,难得裴策凌如此认真,两人是越看越想笑。
裴安练完剑术,从外面走近大殿,还未进门,就听到了妻子与望舒笑呵呵的声音。便大声询问,“夫人,笑什么呢?隔得老远就听到了。”一旁的仙侍替裴安褪去外袍,接过他手中的剑,退了下去。
望舒见裴安过来,上前几步,施礼道,“给父亲道安。”
裴安随手一抬,说道,“望舒啊。你还怀着身子,以后这些礼便免了吧。”
望舒起身,笑道,“是,父亲。阿凌来信了,刚才我正与母亲看信呢。”
“来信?”裴安闻言,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瞪眼疑惑道,“他还肯写信?有事来个传音符便好了。用得着写信嘛?”
裴夫人闻言,急行两步,来到裴安面前,伸手拉着他坐在桌前。望舒见状,从仙侍手中迎过茶水,端了过来,“父亲,先用茶。”
裴安饮了茶,见裴夫人仍难掩笑意,又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望舒,竟同裴夫人一般。他放下茶杯,自顾从裴夫人手中抢过信件。“让我看看这混小子又写了什么好笑的?”
裴夫人与望舒在旁,瞧着看信的裴安,只见他脸上一会阴一会晴,一会皱眉,一会又叹气,实在是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神色。
裴安看完,将信件用力的怕在桌上,看着裴夫人,“夫人,裴策凌这是何意?这……这个沈念又是怎么回事?”
望舒见状,怕裴安生气将信封撕掉,探身小心翼翼的将信件拿到自己手中。
裴夫人见裴安神色诡异,以手掩面,笑着说道。“自己的儿子,自己还不清楚嘛?他这是给咱们找了个儿媳妇呢。”
裴安仍然疑惑。
裴夫人抬手指了指坐在对面的望舒,“自然是同望舒一样咯。”
裴安不悦,用力拍了下桌子,“岂有此理,这怎么成呢。沈念……他可是个男人。”他磕磕巴巴的说完,转身便瞧着旁边的妻子,一副不可置信,却又无可奈何的神色。
裴夫人起身,给裴安斟了杯茶水,笑着缓声说道,“夫君息怒。我瞧着那沈念,很是亲近呢。是吧?望舒。”她放下茶水,瞧着对面的望舒,寻求外援。
望舒闻言,笑盈盈道,“是呢。父亲。”
她起身来到裴夫人身旁,将其扶下,复又回到座位,缓声说道,“望舒幸运。虽自幼失怙,但得了父亲与母亲的照顾和教引。又得了父亲和母亲的允,嫁与正则为妻,夫妻恩爱、朝夕相处。望舒感激父亲与母亲。阿凌虽在信中未言明阿念之前所说的身世是真是假。但,望舒瞧着,那阿念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呢。”
裴夫人听着,触景伤情,想起几个月未曾见面的裴策凌,眼圈泛红。
裴安转头,见着妻子难过,慌了神。“哎呀,夫人,何必难过?为夫也没说什么呀。那沈念虽为魔族中人,又如何?当年魔仙大战本就是桑林门同魔族的私事,与我昆吾门毫无干系。何况,一月前,阿凌曾传音询问过我们的意见。我现下的意见是同当时一样的呀。只要是阿凌喜爱的,便可呀。”
裴夫人闻言,脸色立马转阴为情。“夫君说话可算数哦。”
裴安点头,握着裴夫人的双手,“我答应你的事情,何曾变过。”转头看着望舒吩咐道,“望舒啊,阿凌在信中所说的‘指环’,就麻烦你同正则去办吧。指环准备好了,就立马交给云旗带回去。若是晚了,我还真怕他会亲自回来一趟啊。”
三人复又将裴策凌的书信读了又读,纷纷赞许道,“阿凌的文笔有所进益。”
戊时,裴正则贴在望舒肚皮上,欲听胎儿的响动。“啥?你说的是阿凌与沈念?那个……那个在咱家养伤的孩子?”听到望舒将今日阿凌书信中的内容,裴正则瞪大双眼,不可置信,起身抓着望舒的肩膀。
望舒点头轻笑,抬手握住裴正则抓着自己肩膀的手,郑重其事的回道,“正是之前在我们家养伤,后来陪同阿凌上桑林门的沈念。”
裴正则皱眉,仍旧一副不肯相信的模样,“可是……沈念是个男子……。”
望舒闻言,笑着抚摸着裴正则的头发,轻声说道,“情爱之事,发乎内心,无关男女。不是嘛,正则?”
裴正则颔首,说道,“说的对。是夫君狭隘了。不过,望舒,你再将阿凌信中的内容说与我听。”
望舒伸手刮了一下裴正则的鼻梁,柔声说道,“都讲三遍了。”
裴正则:“那就把今日父亲与母亲的意思再讲一遍。”
望舒莞尔,抚着自己的肚子。裴正则扶着她,起身在房间内踱步。“正则。父亲和母亲说要尽快做好指环,给阿凌送去呢。”
裴正则看着望舒,点头道,“嗯。我明日上午便去趟昆吾山找烛龙,寻一对指环。”他扶着望舒,抬手握住她的右手,看着两人无名指处的指环,思索片刻,“不行。我明日清晨便去,这样午时之前便能赶回来。戌时之前云旗便能将指环送到阿凌手中。”
望舒莞尔。
两人早早睡去,第二日天未亮,裴正则便赶往昆吾山。
这日戊时,裴策凌正在寝房院中练剑。魁念右肩膀的剑伤已好了大半,这会正坐在床上看书。
云旗御剑而下,正好落在院中。裴策凌见状,收了剑,急步走过去,“如何?云旗。”
云旗面色难掩笑意,拱手作揖道,“二爷。大顺。”伸手从衣袖中取出一个金色荷包,递给裴策凌。“给。二爷。这荷包是少夫人亲自绣的。里面的指环是大公子清晨亲去昆吾山上求来的。”
裴策凌接了那荷包,只见荷包上绣着的是龙凤呈祥,“嫂嫂有心了。”说着伸手解开荷包,倒出两枚赤金指环。指环上方刻有烛龙,底部分别刻着“策凌”与“阿念”的名字。“云旗。父亲和母亲可有说什么?”
云旗点头,佯装信步走了两步,佯装自己是裴安,扭头郑重其事的拍了几下裴策凌的肩膀,说道,“言出必行。”
裴策凌扭头,“言出必行?就这四个字嘛?”
云旗见状,冲裴策凌笑嘻嘻的说道,“二爷。裴门主的确是这样说的。不过夫人倒是叮嘱,等你和沈公子学成后,要你务必带着沈公子回昆吾门去。说是还要补个仪式才成。”
裴策凌颔首,笑道“辛苦了,云旗。快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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