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超选
孟凝歌这觉睡的委实是有些长，等到她睁眼醒来，外边的天早已黑了，而她意识清醒之际，随之而来的是剧烈的头痛，孟凝歌揉了揉太阳穴，嘀咕道：“我的酒量已经这么差了吗？才八坛酒就让我醉的不省人事了，嘶，诶，是我自己走回来的吗？”
孟凝歌环顾四周，发现这里是律音殿她所居住的偏殿，身上的衣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她觉得屋里有些闷，便起身下榻去开窗，一开窗，就看到了沈嗣音的脸，把孟凝歌吓了一跳：“你要吓死我是吗？”
沈嗣音像是在窗外站了很久，看到孟凝歌这一惊一乍的样子，他先是抬眸愣了几秒，然后反应过来，动了动唇：“抱歉。”
孟凝歌双手撑着窗台，认真的看着沈嗣音：“你怎么了？干嘛不进来，现在应该已经宵禁了吧？你怎么还在天璇宫？”
沈嗣音摇摇头，没有说话，他将一个小药瓶放到孟凝歌手上，就转身离开。
“慢着。”见沈嗣音不理自己，孟凝歌一心急，翻墙而出，拉住了沈嗣音的手，“你干嘛突然就走？”
“……”
“是不是沈子衿为难你了，我去找他。”
见孟凝歌要去兴师问罪，沈嗣音拉住了她，摇摇头：“不干大公子的事，我来这里只是想给你送醒酒药。”
孟凝歌问：“那你为什么不进来，非要等在窗外，是否我不开窗，你就要一直等下去？”
沈嗣音只是摇头：“我其实是想让侍女给你拿进去的。”
孟凝歌被沈嗣音弄的没脾气了，她敲了敲自己的额头，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榆木脑袋。”
沈嗣音突然环住孟凝歌，把头靠在她肩上：“阿淮，你怀疑过我吗？我想听你讲真话。”
孟凝歌沉默了一会儿，道：“……说实话，怀疑过，我之前不知道你接近我什么心思，所以防过你一段时间，但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你是值得我信任的，我愿意相信你。”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瞒着你一些事，你会怎么样？”
孟凝歌摸了摸沈嗣音的头：“每个人都有秘密，这没什么错，就看你瞒着我的事是什么了，话说你不会真瞒着我什么事情了吧？”
沈嗣音咳嗽一声：“……有吧？”
“嗯？”
沈嗣音举起双指发誓：“等到了合适的时机，我会告诉你的，如果不告诉你我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谁要你这种盼自己早点死的誓言？”
沈嗣音说：“你现在不怕大公子发现咱俩了？”
“婚嫁自由，他管不着我，我打算一个人去趟古胤府，你帮我把昀光造出来吧。”
“好，但你小心，我听说今天下午朝会的时候，崔大人有提过恶灵侵扰古胤府的事，大公子要亲自去一趟，你最好还是在他之前先溜走。”
“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不过还是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
“你交代的事情我自会好好完成。”沈嗣音说，“阿淮，我这次过来，其实还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若有一天，大公子强行拆散我们，你会怎么做？”
“……这取决于他因为什么拆散我们。”
沈嗣音松开孟凝歌：“你会因为什么放弃我？”
孟凝歌说：“使命和责任。如果有一天，你成了选择之一，我只能选择将你埋藏在心里。因为我姓孟，迟早有一天要回到家族，那个时候我就不仅仅是阿淮，还是淮渊的臣子。”
“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孟凝歌在心里苦笑一声，谈何容易？如果退不了婚，她还是会嫁给沈子衿，届时孟家与沈家将会捆绑的更紧，她之前和小白说不想和沈子衿有牵扯，只不过是自欺欺人，怎么可能没有牵扯？
她都选择了沈子衿了，未来还会和他有小汲，和沈嗣音的这段情注定只能葬送在统一大业中。
“如果有一天，真的有这种事情发生，你把我忘了，免得徒增烦恼。”
沈嗣音认真的承诺道：“那我要和你说，不会有这种事发生，而且……”
他顿了顿，继续道：“虽然你贪吃又爱偷懒，但你在我心里很重要，我不会忘了你。”
“……我哪里贪吃了？”
“为了一个鸡腿，差点就把我和凌涣打成猪头，你不是贪吃是什么？”
“难道不是你抠吗？三个人，你就买了一个鸡腿，你让另外两个人吃什么，鸡骨头？”
“钱不够啊，谁让你那天生意惨淡，连买肉的钱都没有了。”
“……我不管，反正就不是我贪吃。”
“你说的都对，孟姜先生。”
……
……
两人在偏殿吵吵闹闹，没有注意到暗处有一个人静静的偷窥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律音殿正殿书房，沈子衿此刻正在小憩，门打开的一刹那，他也睁开了眼睛，看着来人：“偷听可不是一个好习惯。”
来人是沈眠，此刻他顾不得其他，怒气冲冲的说：“你到底知不知道沈嗣音的事情？再不作为，小嫂子就真的被拐跑了，你真的想断子绝孙吗？”
沈子衿却一脸平静：“是我的逃不了。”
“可我看小嫂子明显就心悦沈嗣音，你要是强行介入，恐怕她会更排斥你。”沈眠道，“大哥，小嫂子人是不错，但也不一定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沈子衿淡淡道：“她心悦沈嗣音这不就够了？”
沈眠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天机不可泄露。”沈子衿却故作神秘的拍了拍沈眠的肩膀，“我两天后出发前往古胤府，天璇宫的庶务就交给你处理了，还有，好好招待那个异国王子。”
“……小嫂子怎么办？”
“这个就不用你管了，记住，她是你嫂子，是未来沈家家主夫人，也是汲儿的母亲。”
沈眠一脸匪夷所思：“……嫂子还没追到，你连孩子名字都想好了？”
沈子衿静静的说：“沈元汲，孩子的名字，他会是整个中原的帝王。”
沈眠有些头疼的扶额，他这个兄长，已经被他的小嫂子迷的神魂颠倒，人没追到，结果孩子名字都想好了。
还没等沈眠感慨完，沈子衿突然问：“你的剑法练的怎样了？”
沈眠只道：“待歌的剑法吗？大致的已经记熟了，只是这套剑法对灵核要求极高，我还需要一些时间适应。”
“慢慢来，这事并不急，待歌有灵，比一般的剑更加难以驾驭，你和他磨合的还好吧？”
“待歌非常忠心。”
“很好，此次去古胤府除灵，我还要去探探澜东的虚实，顺便去探望老朋友。”
“我会守住安临的稳定，只是叔公那里，你还需要自己去和他解释婚约的事情，他今天被你气的不轻。”
“知道。”
沈眠冷哼：“你要是真知道，就不会气的他老人家头发都快全白了，这次的朝会让他老人家得罪了孟时，得亏孟家站在你这边，不然……呵，等于自断双臂。”
沈子衿摸索着手上的指环，眼中有幽光闪过：“我没想到他会在朝会上提出这个，本来这次朝会主要是以降伏恶灵的理由收编叔父手上的势力。”
沈眠来回踱步，凝思道：“没了叔父的阻挠，我们的大业可以更好的进行，只是那个楚乌人，究竟是什么来历？我可从来没有在典籍上见到过这种怪物，连你也被它伤得不轻。”
沈子衿摇摇头：“我倒是没什么事，这怪物怕是和西方有关，旁敲侧击一下卡理斯吧。”
“你的意思，这是来自捷克利之地的怪物？”
沈子衿摸了摸下巴道：“我们有神官庇佑，人死后入司空界受地府判官审判，然后再入轮回，可这仅限于中原，那么西方呢？诸如西方强国捷克利，他们的子民死后又如何？必然也有一套与我们的体制相似的制度，有神官庇佑，死后也有阴间使者带走他们的灵魄，而他们的魔法就如同我们所拥有的初灵之本一般，在西方，魔法师的数量与修士一般无二，是稀有群体。”
“卡理斯……”沈眠重复了捷克利王子的名字，“这几日相处下来，我觉得他似乎非常相与我们打好关系。”
沈子衿轻笑一声：“当然，他是王储，也很有自己的野心，西方固有的国体不像我们这般将权力牢牢抓在手上，因而王族的政令不一定能完全下达下去，但凡有点脑子的王储，都会借着这次友好交流的机会学习衿北的治国之术，你告诉卡理斯，我们可以支持他，但交易需有十足的诚意，你懂我的意思。”
“自然。”
“安临，现在是衿北的帝都，在未来，会是整个中原的帝都。”
……
……
深夜，整个天璇宫都处于沉睡之中，唯有律音殿的书房还亮着灯。
本不该出现在此处的沈嗣音此刻正站在这儿，此刻的他像是失了神智，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儿。
沈子衿站在他的面前，琥珀色的眼眸中流动着光彩。
十七环绕在两人身边，眼中有一串代码闪过，嘴中还振振有词：“灵魄分离完毕，启用远程测控功能。”
沈子衿的身上流动着柔和的白色光芒，而此刻这些白色的光通过十七渐渐转移到沈嗣音身上，沈嗣音的眼睛逐渐变得有神，他微微动了动唇，开口发出了和沈子衿一样的声音：“我以为你不会想着我再去靠近阿淮。”
沈子衿刚被剥离出两魄，脸色不是太好，但他却道：“左右你是我，我不吃自己的醋。”
沈嗣音耸了耸肩，说：“狡辩，也不知是谁着急忙慌的在弟弟面前宣誓对阿淮的主权。”
“……”
沈嗣音随意的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完全没有一点世家公子的气质，沈嗣音身上的一魂两魄源自沈子衿身上，也是他最叛逆的人格，但同时也是最直白暖心的人格，只有这样的人格陪伴在孟凝歌身边，才不会让她起疑心。
沈嗣音说：“你为了让我有一个说的过去的名字，抹去了所有人对沈嗣音这个名字的记忆，殊不知，沈嗣音才是你真正的名，而子衿只不过是你的字。”
“名字只是一个代号，没过多的意义，你留在安临，帮我继续完成十大名剑。”
“阿淮交给我的事情，我自然会好好完成。”沈嗣音一脸坏笑的看着沈子衿，“怎么，要准备拿下她了？可别忘了，她不是好惹的。”
“你管好你自己就可以了。”
“怎么，不让说？每次陪在阿淮身边的，不都是你？就连亲吻一事，你都不让我占个便宜。”
“你没机会。”
“切，就怕她要是知道你的马甲，指不定怎么找你兴师问罪。”
“她不会。”
沈嗣音反问：“你就这么自信？”
“嗯，我有信心，这次，不会再重蹈覆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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