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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生长伴 10


  阮清走到宁天歌面前,双手搭在她的肩头,面含微笑,“若是殿下看到了,恐怕眼睛都要直了。”

  她亦微笑,将她轻轻拥住,“阮清,谢谢你。”

  “我什么都没做,说什么谢字。”阮清责怪,却反手将她抱紧。

  “这一声谢,我早就想说了,就怕说了显得生分。不管怎样,有些事我会永远记得。”

  阮清眼睛一酸,连忙狠狠一闭眼将那泛上来的水汽眨去,笑着将她推开,“看看你,不就是嫁个人么,酸死我了。”

  “就酸这么一回,以后你想酸都没有了。”宁天歌哪里看不出她眼中的湿意,只装不知。

  “娘娘,已经过了卯时,该动身了。”嬷嬷提醒。

  她点点头,夫人们立即提起她身后逶迤的裙摆,阮清走在她身边,嬷嬷打开房门,一百名宫女早已在外面盛装等候,在她们出来之时,接过夫人们手中的裙摆,尾随在宁天歌身后往府外行去。

  一路红毯,府中所有管事与下人以及陈言等人都已在两边静候,不知站了多久。

  此时见她出来,宁伯首先红了眼眶,又强自忍着,欣然地笑看着她。

  其他人亦然。

  走廊那一头,身着紫红色锦袍的宁桓望着她的方向侧身而立。

  “父亲。”她走过去,未及说话,却见宁桓撩袍就要下跪。

  她一把将他托起,并出手将他定住,这才提起前摆缓缓跪下。

  “歌儿,使不得!”情急之下,一声歌儿脱口而出,替代了原先要唤的娘娘,想出手相扶,怎奈身子动弹不得。

  嬷嬷们与宫女们也变了脸色,哪有皇后跪臣民之理!

  想去扶,这几日已深知她的脾气,知道她决定的事情无人能改,只得跟着一同跪下。

  府内所有下人亦齐齐跪地。

  “父亲,不管身份如何改变,父亲始终是我的父亲,这一点,永远不会变!”宁天歌肃然道,“父亲养育教导之恩大于天,当得起这一跪。从今往后,还望父亲保重身体,我会时常回府看望父亲,同享天伦。”

  说罢,便端端正正地磕了三个头,才站起身来,解开了宁桓的穴道。

  宁桓早已热泪盈眶,只点头说好。

  “娘娘。”嬷嬷屏着呼吸小声提醒。

  刚才那一跪三磕头将她们吓得三魂丢了七魄,怕再生枝节,赶紧出门才是上策。

  宁天歌步下台阶,回眸看了一眼这个熟悉的府院,举步,坐入凤辇。

  厨房里,刚吃了活鸡填饱了肚子的四喜恋恋不舍地扔下嘴边的鸡头,将时辰掐算得刚刚好,嗖地一下跑出来,跟着钻了进去。

  “起”随着一声洪亮雄厚的嗓音,凤辇起,喜乐鸣,禁卫军开道。

  队容整肃,仪仗盛大。

  京都盛况空前。

  登基大典,帝后大婚,立后大典,没有哪一朝会将这三大盛事于同一日举行,新帝对此却似乎理所应当。

  九道宫门大开,皇宫依旧庄重肃穆。

  过九门,凤辇驻,锦帘掀起,宁天歌扶着嬷嬷的手步下凤辇,抬眸望向前方的金殿。

  大道通途,脚下明艳的地毯一直绵延至玉阶,玉阶顶端,一抹明黄身影临风而立。

  左右两边立即有高品阶的宫女过来相扶,她轻说一声“不必”,双手轻扣身前,朝着那玉阶的方向一步步行去,步子平稳,姿态雍容。

  微微昂首,随着距离的相近,玉阶上的那人越发的清晰。

  明灿龙袍,发冠高束,截然不同于以往的优雅随性,此刻站在那高处,终显出他睥睨天下之势。

  他此时站在那高处俯视着她,珠玉容颜微微带笑,看着她一步步向他走近。

  大道很长,玉阶很高,两人对视的眸光却很短。

  她唇角微扬,陪伴她走过这漫长一生的男人,就是他了。

  周围的一切都静了,天地间仿佛只有他与她两个人,他不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她也不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他们不过是最为平凡的夫妻,走着人生中最为重要的那一步。

  距离越近,微笑越深,她走上玉阶,每一步都在向他靠近,长长的袍裾铺展在身后,上面那只展翅的凤凰翱翔于天。

  他朝她伸出了手,掌心如玉,在阳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

  这只手,今后将手执朱笔,将天下都掌握在此,这一刻,却只是一个丈夫在迎接他的妻子,执子之手的那一握。

  她伸出右手,与他轻轻交握,他随即用力,将她紧握住,再也不放手。

  还有三步的距离,她稳稳走完,终于站在他身边,转身,共对天下。

  从此携手,风雨共担。

  玉阶下,及至整座皇宫,都是潮水般起伏的朝拜之声。

  雪团般的四喜一直蹲在玉阶下,抬着头好奇地打量着上面的男女,既感陌生又感新鲜,此时蹭蹭蹭地几个纵身跃至玉阶顶端,一个后挫力便要往宁天歌身上跳,被墨离一个淡淡的眼神给止住。

  缩了缩脖子,它识时务地坐在宁天歌脚边,眯起眼睛享受着这种只有帝后才有享有的跪拜。

  额头中间那一撮金毛在阳光下越发尊贵,彰显出王者之气。

  各国来使均站在一侧,跟随宁天歌进宫的众夫人激动得不时拿香帕抹眼角,有几个最为感性的已喜极而泣,不能自已。

  司徒景发出一声悠悠的叹息,长眸中似艳羡又似失落,语声很是怅惘,“真是一对璧人哪。”

  平阳王妃轻轻抱住他的胳膊,将头靠在他肩膀,“爷,我们会一直陪着你。”

  司徒景拍了拍她的手,没有说话。

  “这世上,确实只有安王与公主最般配。”郁瑾风一句感叹,引来司徒景十分不满的瞪眼。

  苏屿一贯的笑意温和,深深地望着宁天歌,此时她凤袍加身,与墨离并肩而立,气度更加淡定从容,眼眸沉静若海,淡淡一扫间,凌厉锋芒一闪而过,令人不敢直视。

  这样的女子,只有世间最优秀的男子才配得上。

  不可否认,他曾对她动过心,在她出现在密室救他出囹圄的那一晚,她已在他心中留下深深的痕迹。

  也不可否认,他曾一度想过对她表明心迹,请她留在桑月,但那些话终究未曾出口。

  只因他明白,他的天空不够广阔,无法令她展翅飞翔,也明白,她与他只止于友情,而他也珍惜这份最纯净的友情。

  头发花白的司礼官高声主持着大典仪式,苍老有力的声音回荡在宫城上空,他一生主持仪式无数,更是第三次主持皇帝登基大典,却是有生以来第一次主持这三大仪式合一的大典。

  任务繁重,却觉人生圆满。

  东陵帝以太上皇的身份端坐在高台上,向来冷厉的目光也经不住岁月的打磨,多了份柔和。

  也许,在一开始他就错了。

  错在自己多疑,错在不该听那钦天监一面之词,否则也不会生出后来那么多事端,兰妃或许也就不会死。

  未时三刻,礼毕。

  司礼官刚唱罢,西宛来使突然出列,举着一个沉朴的木匣高声说道:“西宛使臣吴迁奉君主之命向东陵皇后进献贺礼!”

  所有目光全都集中在他身上,确切地说,是集中在他手中的那个木匣上。

  如此一个小小的匣子,再贵重的贺礼,又能装多少?

  同时亦有不少人听出其中的不对劲之处,这西宛的使臣是不是说错了?说献贺礼也是献给皇帝才对,怎么是献给皇后?

  立即有太监上前接过,低着头快步跑上玉阶,将木匣高举过头顶呈至墨离跟前。

  墨离接过,却直接转交给了宁天歌。

  宁天歌打开盖子,匣子里静静地躺着一封信与一卷泛黄的用黄丝带系着的帛书。

  取出那封信,太监立即上前捧住匣子,她从信封中取出一张折叠整齐的信笺,细细阅读之下,竟一时默然。

  所有人都很好奇上面写了什么,更好奇西宛君主送了什么礼物。

  “简晏真是小气,竟只写了封信来表示诚意。”司徒景撇嘴。

  吴迁朗声说道:“小臣主上说,皇上与皇后大婚,他自当备下薄礼。主上与皇后乃在同州相识,相知,意义非凡,因此将同州城送给皇后娘娘作为贺礼,并将同州更名为宁州,今后归娘娘管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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