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心欠欠
下午上完了课，除了乔思思以外他们都还有晚自习。
乔思思整理了书包，打算回家。
有一件事一直萦绕在心间，迟迟放心不下。乔思思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才是，她心事重重的走出教室，在走廊上的时候跟人撞了一下。
“大白天的，没长眼睛？”
乔思思被撞得鼻子都疼了，她难过的捂住了鼻子。
沈唯的态度也不好：“嗤，撞一撞就这样？你们女生可真柔弱。”
乔思思的皱起小眉头，沈唯的肉不知道是什么做的，简直硬邦邦的，和她完全不一样：“我才不柔弱，是你太硬了。”
这话女孩子说可不好，好几个路过的男生面露猥琐的表情。沈唯的目光微微闪烁，又狠狠的敲了一下乔思思的脑袋：“什么叫我硬，别乱说话！”
这表情一看就是想歪了。
乔思思不觉得自己乱说了什么话，她此刻是蒙圈的：“嗯？”
窗户外是雨后夕阳，有暮色的浓厚，也有雨后的小清新。两者混杂在一起，更有一番精致。
橙色染在她的脸上，晚霞和乔思思也成为了一种风景。
沈唯一时之间看入了神，心也不由的乱了。
乔思思低着头，涨红了脸：“沈唯，今天你说得对，我从来都没去医院看过沈钰哥……”
沈唯忽然清醒了过来，静静的听着：“然后呢？”
“我会找个时间，去医院看看沈钰哥的。”
沈唯微怔，他那次说的只是气话，没想到乔思思竟然真的会去看他哥哥。
“你想清楚了？”
乔思思狠狠点头：“嗯！”
沈唯和乔思思擦肩而过，丢下了一句话：“随你。”
说出这句话之后，乔思思的心觉得松快了，她的嘴角一直缀着一抹笑容，就连脚步都轻了不少。
仿佛电影的慢镜头，就连脚步声听起来都是缓慢的。
两人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去，沈唯停下脚步，忽然回眸了一眼。
乔思思已经走得很远了。
他会回头，她却不会。
沈唯的时间变得缓慢，可她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飞快的奔跑起来。
这一刻，酸酸涩涩，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
乔思思从校门口出去的时候，一直都在笑着。
周围的人看了她好几眼，从来不知道那个严肃死板的乔思思也会笑得这么开心。
苏致背靠在学校门口的墙壁上，她单手背着书包，高大又俊美的模样惹得路过的女生偷看他好几眼。只是谁也不敢去搭讪，苏致独自一人的时候太孤傲。
看到乔思思的身影，苏致眼睛一亮，搜的一下凑了过去。
“回家吗？一起啊！”
乔思思几乎被这个好像摇着尾巴的家伙吓了一跳，她说的话都结巴了：“苏，苏致？你怎么在这里？”
“等你呀！”
乔思思睁大了眼：“可是你不该和大家一起上晚自习的吗？”
苏致问：“你不是也不上晚自习吗？”
“我是妈妈给我写了申请条，我不用上晚自习的。”
苏致知道乔思思的个性太小老干部了，因此也不敢跟她说自己是逃课出来的。幸亏他的脑子转得快，对乔思思说：“我也是啊！你看我什么时候上过晚自习了？”
乔思思回想了一下，的确没有，也就没再纠结这个问题。
乔思思想起中午打赌的事情：“苏致，那本文言文是你之前背过的吗？”
“没。”
“那你怎么十几分钟就能背了？”这种东西，乔思思起码得看好久才行。
“我爷爷喜欢这些古风古韵的东西，所以我小时候看了不少古文书。”
原来如此。
乔思思了然的点了点头。
苏致笑着凑近了她，眼里就差没写几个大字——求表扬了。
“我不仅看了很多古文书，还有英文原文，日本古典小说。”
乔思思被自己的脑补给逗笑，或许就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她比之前开朗了不少。
“真厉害！”
苏致被夸得心满意足，就像乔思思以前看过的蠢二哈一样。
不过……她是见过苏致又狠又凶的模样的，苏致即使表现得再无害，那也仅仅只是伪装的外壳而已。
“你喜欢看什么小说？”
苏致敏锐的问：“你对小说感兴趣吗？”
乔思思脸红了，飞快的点了一下头。
路长长，相约一起回家。乔思思走在他的身边，两人的身影一前一后。
一旁的苏致陷入了沉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乔思思的个子矮，苏致走一步，她就得走两步，所以走着走着，她就必须得小跑一段才能跟上。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乔思思腿上的伤口尚未好完，出了些汗水。
苏致才发现乔思思已经落后了，才暗骂自己粗心。
他以前交的都是些男性朋友，像乔思思这么软一只的，头一次！
“你走前面。”
“啊？”
“笨蛋，我跟你后面走，你就不用一直迁就我小跑了。”
他骂人的时候跟沈唯完全不同，就算这么说，乔思思也感受到了浓浓的关心。苏致的脚步渐渐缓了下去，他人高大，走在乔思思身后就像守着主人的大犬似的，随时警惕着周围。
“谢谢你。”
“什么？”
乔思思想了想：“很多事。”
某时某刻，或许感情总会这么猛然的滋长。乔思思丢下一颗种子，现今长出了枝蔓，深深扎根在苏致的心头。这一刻，苏致的心也变得温暖。
“该谢谢的人，是我。”
那天石少涛去找乔思思，他在电话里听到乔思思这么说，不知道有多高兴。
乔思思和苏致两人相视一笑，恬淡的时光，就这么流淌。
快要到分叉口了，苏致眼尖看到有书店：“等等我！”
乔思思还没问出口，苏致就已经走向商店了。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能呆呆的等在原地。
意外发生了，一个骑着自行车的人忽然失控：“快让开！”
乔思思来不及完全闪开，还是被撞到一下，但不严重。
这里是下坡路，前面的那个人还不知道怎么办。可乔思思闪得太猛，眼镜不知道掉在哪里去了。她满脸迷茫的四处找着，有些害怕。
苏致买了东西回来，却看到了一副难忘的画面。
被花香酿过的空气中，带着芳醇清甜的味道。
微风吹拂过发丝，也扬起她的素白裙角。
“……乔思思？”
乔思思顺着声音望去，对他露出浅浅微笑：“你刚刚去哪里了？”
此刻已是过了阳光最好的时候，日光那样薄，轻柔的洒向大地。伸手触碰的时候，不带温度只余微暖。乔思思就这么笑着，站在原地，她的眼睛格外好看，深茶色的瞳孔，朦胧得好像是蒙上了一层纱。
苏致的心渐渐跳得有些快了。
“你的眼镜怎么了？”
“刚刚被人撞了一下。”
“谁撞的？”
乔思思腼腆的说：“他应该不是故意的，怎么了？”
“没……没什么！”
乔思思看不清苏致的脸，只能露出几分无奈：“我们赶紧回去吧。”
苏致盯着乔思思的脸看了很久。
“苏致？”
听到乔思思叫他，苏致这才反应了过来，他的脸微红，没想到自己竟然看乔思思的脸看入了神。
她的皮肤可真白。
以前从未细细打量过她，今天苏致看得仔细，她的肌肤似雪，每一处都像玉一般莹润。
苏致勾起一个坏坏的笑容：“乔思思。”
“嗯？”
“你可以试试别带眼镜了。”
乔思思每天回家都要看书看到很晚，眼睛在上高一的时候就坏了。要是不带眼镜，她眼前的世界都是雾蒙蒙的一片：“我不带眼镜就看不到了。”
苏致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他沉默了一会儿，在附近帮乔思思找到了眼镜。
“给。”
她摸到他的手心，勾起苏致的心里痒痒的。
她手上的触感也很软，软到了他的心头。
等乔思思重新带上了眼镜，看到苏致手里拿着一个牛皮装的袋子。他将东西给了乔思思：“给你的。”
“什么东西？”乔思思没有这个习惯接受外人的礼物。
苏致盯着她：“打开看看。”
乔思思抱着那些东西，还觉得很重，里面是书，各式各样的小说。
她睁大了眼睛，里面的书封很漂亮，古朴，有质感。
要是送别的东西，乔思思一口就会拒绝，可苏致完全抓住了她的心头好。乔思思不舍极了，却只能忍痛的皱起小眉头：“无功不受禄。”
“谁说的，你以后多辅导我一下功课，这相当于谢礼啦。”苏致笑着露出了一口小白牙。
这都是套路，还好乔思思没有手机，不怎么上网。
乔思思把书抱在怀里蹭了蹭，满脸满足：“……你以后有什么不懂的，一定跟我说！我都教！”
苏致看到她这样的反应，也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小路长长，已近黄昏。
一同回家的路是那么短，一眨眼就过去了。
“苏致，我走啦。”乔思思朝着他挥手。
苏致把手插在口袋里，望着渐晚的天空，和她笑得灿烂的脸——
心欠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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