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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她刚刚开口,荆珩就已明白她说的是谁,略加思索后他说道:“不可用。”

  “可她是对我唯一忠心的人。”

  “那又怎样”荆珩丝毫不在乎她的感吴祈萱揭穿道:“她忠心的是你?还是你的母亲?你一个小姑娘家,又有什么值得她忠心的东西?”

  他一条一条的罗列了出来:“你是有恩于她还是将她的卖身契握在手里又或者是你位高权重她离了你再没有攀高枝的地方?”

  吴祈萱摇了摇头,荆珩罗列出来的这几点,她一个也没有。

  “那她效忠的对象就不是你。”这不是一眼就能看清楚的事情?他不明白这个小姑娘怎么就为了件小事,怎么就变得这么沮丧。

  “可是她效忠的是我的母亲,我母亲永远都不会对我不好的。”

  这就是荆珩无法理解的了,在他看来,没有一个人会永远的对你好,包括亲生父母,但是这样也不妨碍的他接着怼吴祈萱:“你要是自己都这么认定这句话,你就不会来这里问我这个问题了。”

  吴祈萱不说话了,脑袋低低的,直接要埋入自己的膝盖当中,再没了刚才逗弄荆珩的那股神气劲。倒让荆珩有些不习惯:“暂不说这一条,她不听你话,背后另有主子这件事情,你们是不是阖府上下都知道?”

  吴祈萱好像明白了什么,但是总感觉面前糊了一层窗户纸,她就算是怎么想,也绕不过那一层窗户纸去,只能等着面前人接着讲。

  谁知她小脑袋一抬起来,荆珩却闭了嘴,用手指了指他还没有被包扎的伤口。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吴祈萱连忙小碎步挪了上去,好在用细布堵上眼鼻,血腥味不说全部隔绝的在外头吧,也已经让她好受了许多。

  将金疮药将他的伤口埋起来,才又将细布叠了一个方块压在那堆金疮药上头,接下来的步骤却让她为了难,按理说应该缠起来的,可是怎么缠?

  纵然是细带够长,也没有缠在衣服上的道理吧,若是这样绕着缠,腿上还好,那肋骨处的伤口又应该怎么办?

  缠不紧先不说,可是要绕过这个人的背部……

  吴祈萱的想法那可是十分的有前瞻性:“我要不去熬点浆糊将细带粘在你的皮肤上怎么样?”

  “你试试?”这话真的是从后槽牙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的,他刚才是流血过多懵了还是怎样,竟然觉得这个小姑娘可怜。

  “这不是开个玩笑么。”吴祈萱摆了摆手,一脸的真诚:“我来给你缠。”说着,用了刺绣的手法,先将一根细带从他的身下通过去,然后两边各系着一个小圈,她这才将剩下的细带从那两个小圈里面来回绕着,每绕一次都在另一边的圈上系了一个牢固的结,又重复了许多遍这个动作,将他连衣服带着伤口都绷的紧实的很,除非用剪,撕也撕不开。

  “这下行了吧。”吴祈萱擦了擦额头上的细珠子,刚才忙着缠细带的时候并不觉得,这一下子忙完了才感觉浑身上下都闷热的很,尤其是遮着鼻子的细带,呼出去的气都将它浸湿了。

  想着这会子包扎的这么紧,血腥味应该透不出来了,这才将鼻尖细带和罩着眼睫的细带解开,拿在手心里头。

  就这么一会会的时间,已经在她的脸上卡出了四道红印子,看着我见犹怜。

  “挺热的是吧。”除了荆珩,他一手枕着头,用看傻子的眼神将吴祈萱上下打量了一圈:“那你有没有想过,大夏天的你缠这么紧干嘛?”

  如果不是他天潢贵胃没有学过那个词的话,他定会口不择言的加上一句“捂蛆呢?”

  “我……我再给你松松。”吴祈萱说着连忙去解上面一层盖在上边的细带,用手解了解,果然解不开,只能用了剪刀一一剪开,最后只留下了薄薄的一层,只控制住中间的那个小方框不乱跑为止。

  “每日记得换药。”

  他得到面前人点头如捣蒜的回答之后,才觉得终于感觉能透气了,荆珩才接着上面的话题说道:“怪不得你们吴府从主子到奴才都是一脸没规矩的样,管理的好,有一个两个个例也罢,可以说是主子看中,你们这教不好的还这么整,就不怪他们有样学样了。”

  “今天这个背后是你母亲,明天那个背后就不定是哪个管家,哪个公子,哪个小姐。”他这话刚刚说出口,吴祈萱就呆愣住,听着他往下接着说:“那群下人最会干的事情就是有样学样,持续下去每个人背后都有关系,这人心不散才怪。”

  是啊,人心不散才怪,她还只当是祖母管理无方,才将府内上上下下的搞的人心散漫,从不认真干手中的活计,只知道投机取巧。

  却不曾想自己日后嫁了人,身边丫鬟婆子加上铺子里的足足有数十个,怎么几年不到,身边就连一个可用的人都没有了呢?

  如果她稍微会御下,也不会到了最后连弟弟的离去的消息都不曾得到,她小产,也就不会走漏了风声让弟弟知道。

  或许她的弟弟就不会死。

  吴祈萱但凡是想到前世一丁点的事情,她整个人就忍不住的颤抖起来,血液都化作了那日未曾融化的寒冰 ,硬生生的要刺破所有经脉的从内而外的那种疼。

  药石无医,非要用徐子川他们的血来祭奠,方可暖身。

  母亲上一辈子原先只浅浅的教了些她如何尊敬婆婆,如何管家的方法,想着时间还长,若是有什么事情大不了在回来细细的问她,又何曾想到徐子川不过月余就被调入京中,她们母女二人想要在联系,就只能的通过驿馆传信了。

  是故上下两辈子,吴祈萱还是第一次听人如此细致的给她讲解御下种种,她不由的听得认真。看荆珩见她面色奇怪,停住不讲了的时候,她不禁开口求到:“再多讲些。”

  虽然不知道刚才这个小姑娘想了些什么,大概也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每个人都有苦衷,只不过有的苦衷是他愿意细细听来,为他认真谋划,大部分的人的苦衷荆珩都是听了那就罢了,置之不理。

  可是今天的小姑娘,却略显可怜,不是属于她嗓音那种矫揉造作的磨破手指尖的一层皮都要哭个不停的那种可怜。

  而是深深掩藏在那一具身躯里面的,埋在血肉之下,藏在脏腑之中的一股绝望,却不知道他说了哪里,让面前这个小姑娘有感同身受之感。

  那无意间的透露给你的,她那种都已经对世间绝望的表情。

  她的这种表情,荆珩只在宫中见过,经历过种种绝望才造就出来的表情,这样的人在宫中比比皆是,自己的母妃贵为皇后,也不例外。

  金玉堆砌起来的人生,怎么想着也该富丽堂皇才是,为什么她故去的母妃也会那样?面前这个一看就是娇宠出来的小姑娘也会这样?

  他有心去劝,却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故而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

  “有眼力见,进退有度,处事稳妥。”他重复了一边刚才吴祈萱所说的优点,也是奇怪:“这不是一个奴才因该具备的么?怎么到你这里就成了优点?非她不可了?”

  “能用就用,用不了就退还给你娘。我长这么大,还真没见过主子为了一个奴才犯难的。纵然是除去她之后你没有趁手的奴才使,外头没有么?”

  “外头?”

  “这会闹灾荒,你随意出去外头看着顺眼的救上一个两个人,这救命之恩不就有了。若是聪明,不愁□□不成。”

  “找奴才家世清白的意思,就是他决不能忠于他人过,而不是他是不是流民,家中父母是不是贼寇。”

  他看着面前的小姑娘认真的看着自己,仔细的听着自己说的话,莫名的有了成就感,比在朝堂之上得了表扬还要高兴些。怪不得那么多人好为人师。有个人不因其他的外界原因只是单纯的喜欢听你讲话,接受你的观点,感觉真的很不错,不由又多说了两句:

  “用人,并不是不伶俐的就不用了,你要明白他们适合放在的地方,不会做人的,就让他看管财务,绝不私用;有眼力见但是油滑的,你就让他给你守铺子,只要你手里头有他的把柄;又或者是你府里头这些,也不是不能用。”

  “你何须还要故意找人去说你家要买米,直接寻几个不知情的婆子让他们去买,不用你吩咐,她们自然会将你府里头如何穷,如何不给他们吃饭,又是如何落魄给说出去的。”

  不知道吴祈萱将他的这番话掰开揉碎想了多久,过了好一会才缓缓的说道:“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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