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夜风柒梓涵斛口
“来来来,就在里面。”老人领着一位背着药箱的人走进屋,陶黎面白如纸躺在床上,云凉在一旁深深地皱着眉,瞟见来了大夫,赶紧稍稍后退,让大夫能看到陶黎的状况。
那大夫走到陶黎旁边,先生看了一眼陶黎的脸,讶异道:“你们给这姑娘吃了什么?怎么成了这个样子?”那大夫转过身想要开口说一说他们,就看到那老人的眼睛正看着他,就什么也没说出口,看到退在一旁的云凉问,“你是她什么人?”
云凉开口道:“她是我妹妹。”又连忙问,“她现在怎么样了?”
那大夫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大声呵斥道:“你妹子都成这样了,你怎么现在才来找我!这么瘦弱的一个小姑娘,不说再晚一点会发生什么,到现在为止她受了多少罪你这当大哥的怎么就看不见呢!”那大夫说得豪毫不留情,陶黎听得模模糊糊地,费力地抬眼,看到云凉一脸认真地看着大夫,态度极为诚恳,想到是因为自己挨说,心中更是愧疚,费力地张口,“大夫,不是……大哥的原因。”
陶黎的声音很低,那大夫又正好说到了慷慨激昂处,声音更是嘹亮,所以陶黎的声音完全被盖了过去,没有起到丝毫作用,最后还是那老人看不下去了,阻拦了那位打算继续和云凉谈谈人生理想的大夫,“既然人都这样了,你还是先治治她吧!”
老人的声音也不亮,但那人的嘴却终于闭上了,连忙转过身打开药箱,为陶黎诊治,耳根子终于清静下来,陶黎也自是松了一口气,跑了一下午肚子,早就精疲力尽,陶黎再也不想管其他的事情了,干脆放松身心呼吸慢慢平稳起来,任由那大夫忙前忙后。
“大夫,怎么样?我妹妹没事吧?”云凉看那大夫起身,连忙凑了过去问,那大夫好像看白痴一样看了他一眼,拉着他出去,房间中只剩熟睡的陶黎。
来到院中,大夫才放开了,正经地说:“你妹子的身体现在很虚弱,她恐怕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导致胀气严重,恐怕是得调养几日才行,这几天你一定要注意你妹子的饮食,我待会给你开个方子,可不能再病上加病了!”
云凉点点头,之后又目送那大夫离开才又回到房子里,陶黎已经熟睡,整整折腾了一个下午,他才几趟就觉得难受,更何况她一个小姑娘呢?看着陶黎依旧惨白的脸色,云凉愈发的想不明白,为什么你们总是情愿委屈自己,牺牲自己,对待外人却又一片真心呢?陶黎是,玄左是,她也是……
云凉眸色有些黯淡,却又转瞬即逝,这么多年了,何必呢?他的身上散发着淡粉色的光芒,笼罩着他,也照在陶黎的脸上,原本稍稍僵硬的面部稍有缓和,睡得更沉了些。
云凉左右想想,还是放心不下陶黎,就靠在床边眯着,想着陶黎下午叫的一声声大哥寻思着,反正他也不是很需要睡觉,就先委屈委屈守在这个妹子身边一晚好了。
院子祥和安静,桃花飘飘摇摇,开了又谢,谢了又开,那棵种在中央覆盖极广的桃树下,一位老者笔直地站在那里,任桃花飘在他的肩上头发上,几盏茶的功夫,还是幽幽叹了一口气:“公子,莫要勉强啊……”
说罢,老人就转身,颤颤巍巍地离开,树下的石桌上放着两匹布,分毫未动,一直放在哪里,被盖上了一层厚厚的桃花。
次日一早,陶黎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就看到靠坐在身旁的云凉,慢慢撑起身,坐起来打量着云凉的脸,他的脸色倒是不错,对云凉来说,昨日那几次就全当排毒了,现在倒是神清气爽。
刚刚掀开被子想要出去走一走,云凉就睁开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开口问:“你要去哪?”
“出去走走。”
“不行!”云凉说得很决绝,根本没有思考,又把被子盖了回去,站直身体俯视着陶黎,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说:“大夫说了,你现在身体虚弱,要好好休息。”
陶黎刚想开口提醒他自己也是大夫,却想起了云凉昨晚被一个大夫说得连头都抬不起来了,就噤声了,乖乖地躺下,待云凉也又坐了下来才开口道:“等过一会儿再出去可以不?”
云凉瞪着她,陶黎讪讪开口:“总……总不能真的让我白受了这罪吧?”
云凉黑着脸,看了一会儿一脸无辜的陶黎,才点了点头。
在这个村子里住的这段时间,陶黎倒是对这个村子的大体情况摸了个大概,村民与世无争相亲相爱,没有一个人对外面有好奇心,也没有一个人觉得这里有什么不好的地方,这反而让陶黎伤透了脑筋,都说苍蝇不定无缝的蛋,她这只苍蝇只能看着蛋无处下嘴明明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明明已经死皮赖脸地待了近月余,可仍找不到缝子可以钻。
又是平常的一天,陶黎在院子里伸懒腰,那老人又过来“看望她”,陶黎立马虚弱,脚步虚浮无力,颤颤巍巍走到凳子旁坐下,和那老人攀谈起来。
陶黎笑眯眯地说:“老伯伯,您……又来看我了。”
那老人也不恼陶黎住了多久,就是单纯地来聊聊天解解闷,云凉从屋中出来,好整以暇地靠在门边看陶黎和那老人继续套近乎。
“老伯伯,您缺些什么尽管和我说,不要客气。”陶黎摆出了一副客套的样子,那老人却又提起了那两匹布,让陶黎快些收回去,要不然就只能放在那里蒙尘了,陶黎拐了个弯说,“那是他们的荣幸,能在这么美的地方蒙尘也是一种福分,他们估计巴不得一直在那桌子上放着。”
两人相谈甚欢的时候,老人腰间挂着的一串铃铛响了起来,“叮铃铃”地响起来甚是悦耳,他的手拂过铃铛,声音依旧,只不过更亮了些,那老人站了起来,对陶黎说,“今日便如此吧!”说完走出院子,朝着村门走去。
陶黎起身送他,村门外桃花重叠处,看到了数个人影,浩浩荡荡朝着这边走了过来,微微挑眉,就款款立在门边,看着这出戏码的上演。
那群人走进了,陶黎也认出了一个人,身上穿的布料好了不少,脸色也红润了不少,看来是过了一段时间的好日子,再看后面的那些人,无不是来势汹汹,有的人嫌麻烦,将横长出来的桃枝砍掉,开得正盛的桃花被踩在脚下,碾碎了一地花瓣,云凉走过来站到陶黎的身边,看到了这幅场景,眼神微凉开口问道:“他们是谁?”
“咱们进来时遇见过他,不记得了?”陶黎挑了挑下巴,指向那个渔夫的方向,那渔夫现在是满脸喜气,谄媚地朝着为首的那个人点头哈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云凉不屑地哼了一声:“不过是一个凡人,我记他做什么。”说完就冷冷地盯着那个渔夫,现在恐怕云凉是完全记住那个人了。
陶黎笑笑没有回答,又向那为首的人看过去,那人戴了一手的金戒指,手里拿着一个看起来极其贵重的烟斗,仰着头挺着肚子,一脸地主样子。
老人拱了拱手,开口问道:“可是渴了来讨个桃子吃?”
那人趾高气扬地问:“你管着这个村子?”
老人没有答话,只是问:“可是渴了来讨个桃子吃?”
那人见老人答非所问也没有搭理他,带着身后的那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走进了村子。
陶黎皱皱眉,想要回屋,谁知那地主竟然一眼看见了她,眼睛刷的一亮,快步走了过来,直接进了院子,陶黎住的那间屋子本来就是离村口最近的,原本那老人是不想让陶黎干涉太多村子里的事情才把她安排在这里的,现在却让她对于村子里的事先知道,也是巧了。
“站住!”那地主走进来,喊了一声。
陶黎转过身,轻蹙着眉问:“有事吗?”
水蓝色的裙袍在一片粉红中尤为显眼,地主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陶黎,不停地咂嘴,“没想到这么偏僻的村子里,还有这么绝代的美人。”他一步步朝着陶黎走过去,陶黎歪着脑袋看着他倒也不躲,眼看那胖乎乎的肥手就要搭上陶黎的脸,一根树枝截住了他,死死地卡着他的手,分毫也前进不了,那地主顺着那根还开着桃花的树枝看去,就看到云凉轻蔑的眼神。
“怎么?想动我妹妹,也不掂量掂量自己。”云凉倒是还有分寸,没有展露法术,那地主收回手,又转眼看向云凉,眼神极为古怪,半晌才回过神来,拍着手大笑,“如此绝世,都是我的!哈哈哈!”
陶黎听到这里整个人都不好了,不光她,外面的那群打手也面色僵硬,只有那老人依旧没什么变化,云凉皱着眉似乎没有听懂那地主说了什么,地主笑完,反手抓住了那根树枝,抬起树枝凑到自己的嘴边,自以为风流地亲了那桃花一口,还朝着云凉挤了挤眼,云凉本来就聪明,就算对那方面的事情再不了解现在也应该明白地差不多了。
于是,陶黎就看见云凉的表情瞬间凝固,然后快速地崩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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