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相见何如不见时
“哈哈，臭小子不错嘛！这么快就看出来我这阵法的弱点了。”濛点点头，思量着如何改进阵法，“你倒是说说，这阵法有什么改进的地方？”濛走到玄左身边，一把拍着他的肩膀问。
“这个阵法变化太过死板，只知道一味的往前冲，稍加变化，可以增强后方的防御。”玄左思量了一会儿开口道。
“废话！”濛轻拍了一下玄左的后脑勺说道：“老子要是知道该怎么变化的话，还用得着这样想啊！”这个臭小子，竟然敢说他的阵法死板？他倒要看看他是如何改进的阵法的。
玄左抽抽嘴角，难不成想不出变化的阵法怪他喽？
……
慕云缭绕，夕阳残照。
夜鸟投林，暗香浮动。
“黎儿，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去杻阳山？”付搂着陶黎，坐在树顶看醉人的夜空。
“我和玄左打算在这里先呆几日，玄左他现在还没有回来，估计是和濛叔聊的尽兴了。”陶黎想起二他们二人的相处模式，也不免咧开嘴。
“是啊，确实是很尽兴啊！……”付远远看着，神识早就铺了过去，看着一片狼藉的地面，她忽然觉得基山能保存到现在真是一个奇迹……
第二日一早，陶黎就看见玄左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再看他的打扮吓了一跳，“玄左，你这是……”陶黎指了指挂在玄左身上的布条，讶然道。
“这没什么，就是估计在打的时候衣服被划破了。”玄左挠了挠后脑勺，不在意道：“你呢？昨天和付姨聊的开心吗？”如果不是濛现在醉心于实验他的新阵法，他恐怕都跑不出来。
“嗯，我……”陶黎张着嘴，后面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就听见远方忽然传来一声雷鸣般的吼叫，“臭小子，你死哪儿去了？快给我回来！”
“噗嗤！”陶黎捂着嘴笑道，“赶快去吧，待会儿濛叔要跑过来找你了。”
玄左捂着额头，一脸头疼的样子，又回过头看看陶黎才点了点头，都研究一晚上了，不能消停一会儿啊……
日子就这样过着，玄左总趁濛不注意就跑过来找陶黎聊聊天，而他的衣服也不知道被破坏了几身，陶黎总想到她以前在杻阳山时，也被刮破了好几身衣服，还有……小阮。
日子总是悄然离去，玄左天天和濛切磋，帮他改进阵法，陶黎和付聊天，陶黎也知道了很多她族中的事情……
“老家伙！”不见其人，先闻其声，定是濛无疑了，“老家伙，想不想看看我新研制出来的阵法？”
付想也没想道：“不想！”
“你……你！”濛被呛得说不出话来，付又接道：“黎儿他们今天就要走了，你不送送才在这里让我去看什么破阵法？”
“啊？那臭小子今天就要走了？”濛有些转不过弯儿来，皱眉道：“那臭小子怎么没和我说呀！”
付叹了一口气，幽幽说道：“你整日忙着你那个阵法，他估计也没机会和你说吧！”
……
“娘，濛叔！”陶黎向着走过来的付和濛招招手，玄左站在旁边，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濛走了过去，捶了一下玄左的胸口道：“臭小子，走的时候也不和我说一下，怎么，是怕我把你打的落花流水？”
玄左揉了揉胸口嘀咕道：“你那阵法还有一半是我设计的呢……”
“怎么，不服气咱在打一场！”濛眼中射着精光，目光灼灼的看着玄左，陶黎站在一旁笑了笑说道，“濛叔，不能再打了，再打他就快没有衣服穿了。”
濛似乎懂了什么的样子，点点头，又拿余光瞟了一眼玄左，怪笑出声：“你小子看不出来，还挺正人君子的。”
付撇了一眼濛，将手中的一件衣服递给陶黎，“这件衣服有奇效，是我尚鸟一族的宝贝，你把这个拿上，说不定会有点用处。”
“奇效？”陶黎接过来，用手摸了摸，手感柔软顺滑，绝对是上好的料子，用神识探索却惊呆了，她完全感应不到这件衣服的存在！
陶黎抬起头，看着面目慈祥的付，想要推还给她：“娘，这个我不能收，这太贵重了。”
付板下脸来，压低声线道：“我说能收就能收，你是我的女儿，还有什么不贵重不贵重之分？”
“可……”陶黎还想推脱，却被濛一把拦住，“小丫头呀！这个东西确实是好宝贝，可是对她们来说却也没什么用，你就收下吧！不要辜负了你娘的一片苦心。”
陶黎咬着下唇，看着手中大红色的衣袍，轻轻的点了点头。
“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们快启程吧！”付催促道，但面目依旧是那样笑意盈盈，陶黎却在她的眼中看到了不舍。
“嗯，娘再见，濛叔再见！”
玄左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儿，那个始终蓄着大胡子的男人是一个真正的硬汉，看着站在山上了越来越远的二人，玄左也高声说道：“再见，付姨，再见……爹！”
付看着眼中隐有雾气的濛，开口问道：“怎么不见你给你儿子送点什么告别礼？”
“哼！”濛不屑道，“最好的礼物，这几日我已经送给他了。”却又在心里又悄悄补充道：没想到这小子送给我的礼物更让我惊喜呀。
基山之上，烟尘漫天而起，庞大的猼訑群在山上疾驰着，那才是真正的勇往直前，所向披靡。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情到深处自然痴，谁人应允旦暮迟？
杻阳山——
“小桃，你……怎么了？”玄左一脸担忧的看着陶黎，自从来了杻阳山，她整个人变得小心翼翼。
“呵……”陶黎苦笑道：“我想见小阮，可我又怕见到他……”
玄左了然点点头，在他的印象中小阮是一个喜欢和他“争宠”的坏家伙，那现在想来，估计是他想多了，看着陶黎小心翼翼的散发出神识搜寻附近，玄左不免感到有些心疼，当初要走的时候，为了把小阮留下来，他们必须撒一个谎，现在……
“小桃，那我们就先去潭底吧！”玄左实在不忍看陶黎继续这样小心翼翼下去，开口道。
“好。”陶黎点点头，事实上比起见不到小阮，她更想见到他，至少还可以知道他是不是还好好的在生活着。
二人行至水潭，这里依旧是波光倩影，风景如画，玄左悄悄攥住陶黎的手说：“你水下不是很习惯，就让我来带着你吧！”
“嗯……”陶黎只是点了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正当二人准备下水时，一阵长鸣忽然从天际传来，其音如谣，渺渺潇潇……
陶黎惊喜的回过头，看着小阮从天而降，终于笑了。
小阮冲到陶黎怀里，一口咬住她的衣服，不肯抬起头来，陶黎摸了摸小阮的脑袋，柔声道：“小阮真是好样的……”
小阮终于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泪光，快要两年了，他找了她快整整两年，他听她的话，不让其他的人找到他，可他却也没有找到过她，他准备要放弃了，可还是憋着一股劲儿在他们曾居住的那个小木屋附近，在那片松柏林附近，在水潭的附近不停转悠，还好他没有放弃，他又找到她了。
“小阮，怎么样？你是不是又有更多本领了？”陶黎摸了摸小阮的脑袋，两年过去他并没有长大多少，好像曾经在杻阳山的时光都是在前不久发生的。
“嗷～”小阮支楞起脑袋，围着陶黎转圈圈，亲热的凑着她的裙角，也许是因为小阮不懂事，他并没有怪她。
玄左看着陶黎展开的笑颜勾起唇角，小桃果然笑着更好看啊。
“既然如此，那我们今天就在外边待上一天吧！明天再下去也不迟。”玄左开口说道，他看得出陶黎也很想念小阮，反正事情也不着急，迟一点也没什么关系。
“好！”陶黎又揉了揉小阮亮红色的鬃毛说道，“小阮，我们玩一天怎么样？”
“嗷！”小阮立马蹦了起来，精神奕奕地看着陶黎。
他们一起去找已经废旧的木屋，一起捉迷藏，一起在天空翱翔，也许在他人眼里看来，这是很幼稚的事情，但陶黎却是发自内心的喜悦。
夜幕来临，三人躺在地上看星星，玄左忽然问道：“小桃……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陶黎拿着几只果子，正在逗小阮，想了想回答道：“当然记得了，你当时突然出现在门口，真的把我吓了一跳，我还以为自己死定了！”
玄左认真的看了一眼陶黎，点点头没有说话，陶黎感觉有些奇怪，但也没太在意，就继续逗小阮。
长夜如绸，黑暗中，看不见自己，看不见未来。
“好了小阮，你接下来去自己玩儿吧，我们还有些事情要处理。”经过昨天一天，陶黎倒想开了，很多事情不是她所能操控的，她不能一直把小阮带在她的身边，所以就放手吧！
小阮蹭了蹭她的手，依依不舍的目光看得陶黎心都要化了，陶黎反手摸了摸小阮，弯下腰在他的耳边轻轻说了句：“再见……”
二人走到潭水边，玄左拉起陶黎坠入水中，和刚刚复苏的大地一样，潭水刚刚解封不久，冰凉刺骨，但那双握着她的手温暖有力，看着前面高大的身影，陶黎不禁暗想，什么时候她感觉玄左变了呢？变得不在莽撞，变得懂得分寸，原来他们认识已经两年了，两年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一瞬，但这两年过得平淡而又充实，她也许明白了那些留恋人间的地仙的心情。
摇动的水波中，玄左拉着陶黎愈潜愈深，身后的通道也被悄然吞噬，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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