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天地循环往复始
顶上苍内，羲和坐在上首，下面是他的孩子，整整九个，洳者恭敬地站在羲和旁边，俯视着陶黎，扶栩一直在她身侧一动不动，和她一起迎接审视的目光。
“小丫头，现在你可以说说你的想法了吧。”羲和挑眉，对于这个小丫头，她本来只是当作一个普通晚辈看待的，但是煜儿的心境变化的已经如此明显，不能再让事态这样发展下去，扶桑树在的状况她和族中的一些老人是有目共睹的，她们都没有办法，这个小丫头能嚣张如此？
“神母，恕我斗胆想问您几个问题。”陶黎对上鞠了一躬，目光坦诚，眼睛看着坐在上首的羲和。
“说！”
“这几年温源水中的力量是否日益减弱？”
“大胆！”洳者咬牙，温源的事一直是羲和心中的一块疙瘩，虽然他知道这现在已经成为族中人尽皆知的事实，但如此明目张胆的提出，她还是第一个。
“无妨！”羲和抬手制止了洳者想要训斥的话，身体微微前倾，“小丫头，你知道这件事并没有什么稀奇的，对吗？”羲和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站在她旁边的扶栩，意有所指。
“是，陶黎觉得也没有瞒神母的必要，陶黎自从来了以后自己就一直在研究扶桑树和温源的水，想解开其中的秘密。”陶黎斜跨一步，挡住了扶栩，也许，她会连累她……
“小丫头，胆子挺大呀，放眼我族中人上没有一个人敢说可以解开这几年扶桑树和温源之间的秘密，你一个小丫头来了不过几日，口出如此妄言……”羲和冷笑一声打断了陶黎的话，这丫头看来也有些心机，研究扶桑树和温源不说，还勾搭上了桑格的孙女和洳者，早让煜儿看清楚她的真面目也好。
“神母，陶黎并非口说无凭，也并非有意要研究扶桑树，只是碰巧感受到温源的水和我以前在一次阴差阳错下得到的水的感受相似，这才起了研究之意……”陶黎明显感到羲和说话的语气有些不对，连忙解释道。
“哼，我族的水向来不会外传，你之前又怎么可能感受得到？”
“陶黎也正是知道温源的水不可能外传，所以才感觉有些奇怪，想找出原因所在，阴差阳错之下，似乎也明白了其中的一些关联，所以才想来找神母道清缘由，希望神母能听我一言。”陶黎说的情真意切，洳者皱眉，温源是自己带她去的，当时她好像确实有提到过这水的感觉，似乎以前感受过，难不成……
“好，我就听你讲一讲到底是怎么回事！”羲和靠在椅背上，示意陶黎说出她的想法。
“在外界的传说，温源是神母和金乌沐浴的地方，虽然和现实有些差异，但大致内容还是差不多的，所以我就只能从以前的传说找入手点。”羲和点点头，并不否认陶黎所说的这些观点，还有些认同，这小丫头还挺聪明的。
“有上古传说这样讲，东南海之外，甘水之间，有羲和之国，有女子名曰羲和，方日浴于甘渊。有谷曰温源谷。汤谷上有扶木，一曰方至，一曰方出，皆载于乌……这些应该意味着温源很早以前的大体面貌。”
“呵，都过了这么久了，没想到人间还是喜欢流传那些他们不知道的东西，不过这大部分都是真的，你说的也没错，这确实是这里的大体面貌。”羲和轻笑一声，看着陶黎，等待着她的下文。
“跟我曾碰巧听说过，几百年前温源的水净化金乌只需要几个时辰，而现在神母每日从温源载上来的却是两位，现在需要整整一夜才能将金乌从人世间受到的尘缘中洗脱，这是不是意味着温源的力量减弱了？”
众人沉默，只有陶黎清亮的声音在屋内回响，显得愈发自信，煜看着那位姐姐对着母上说话，不畏不惧，掷地有声，又想起自己，不由握紧了拳头。
“神母慷慨，允许我在这里随意走动，每日我跟着这里人们的步伐，晨沐光，午祝福，晚宵禁，这一切都井井有条，我在祝福的时候感受到扶桑树的力量波动和温源的力量波动十分协调，二者相互呼应，力量也逐渐增强……”陶黎看向洳者，她并不确定祝福这件事神母知不知道，但看羲和目前的表情，似乎是心中有数，但却具体不明。
“祝福？”羲和转眼看了看洳者，又看了看下首的几个孩子，众人皆是一副躲闪的表情，自己猜的果然没错，原来除了自己都知道了……“洳者，待会儿由你详细讲给我那到底是什么”羲和给洳者传音，心里有些许不平衡。
“小丫头，继续说。”
“在祝福的过程中，陶黎还发现一个地方与其俩相互相呼应，便是泥土。”
羲和皱眉，对陶黎说的话有些不明所以，“说的详细一些。”
“自古以来，修炼大都以吸收天地日月精华为主，可说得更准确一点，是外面修炼大都以吸收日月精华提升自身法力，而这个能力达到一定境界之后，则更多是以吸收天地灵气提升自己。比如我，天生法力不足，较好的方法就是吸收日月精华，但如果是扶桑树的话，反而应该吸收天地灵气，毕竟这里都可以称为太阳的巢穴了，故而此时日月精华不足以令扶桑树成长，此时天地灵气就尤为重要。”
羲和渐渐变得认真起来，点了点头：“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和你说的那些解决之策又是什么？”
“解决之策便是天地灵气，这里本就是天下福地，天地灵气浓郁不可否认，但问题是……”陶黎欲言又止，看见羲和示意她继续说，微微低头道：“天地循环，周而复始……”
陶黎再抬起头，果然看见羲和脸色不太好，顿了顿还是鼓起勇气说：“……之所以会有上古神话流传下来，也许就是因为之前这里是与外界相通的吧，这里与外界相通，形成一个整体，天地之气源源不断，这里日益昌盛，扶桑树的力量也不断增强，温源与其相辅相成，净化的力量自然强大，所以以前才没有出现这种情况吧……”陶黎不懂声色地观察周围人的表情，洳者欲言又止，羲和闭着眼睛手撑着头，面无表情，看不出什么，好像在思考，但是散发出的低气压却在告诉别人，她的心情很不好，十日皱着眉，似懂非懂，扶栩一直在后面拽着她的衣袖，似乎想给她勇气……
深吸一口气，陶黎继续道“出于某种原因，这里设下了结界，完全与外世隔绝，自成一方世界，日月精华日益增多，天地灵气日益减少，导致扶桑树无法顺利成长，温源的力量也就日益减弱，这应该就是为什么现在神母和金乌需要沐浴着么长时间的原因……”说出这些，陶黎长长舒了一口气。
“小丫头，你的意思不就是只要我敞开结界，那一切就顺应而解了，对吗？”羲和毫无温度的声音传来，陶黎听了打了一个寒战，抬起头，羲和正目光如冰的盯着她，情况似乎有点不对……
“是也不是！”陶黎开始就想到了，如果原因真的是这样，以羲和的能力不可能猜不到，如果猜到了却还一意孤行，那这之中一定有一些不能提及的原因，陶黎说到现在，之所以这么小心翼翼，就是怕戳到了那些事，没成想还真戳到了。
“既然如此，那你就把你的解决方法说出来，不要耍什么花言巧语！”羲和一拍桌子震怒道，下面的九子都吓了一跳，只有煜缓和下来之后担忧的看着陶黎，转过头看看羲和，神色忧伤。
“陶黎刚才说的这些都只是推测，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我就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陶黎迎难而上，坦诚的对上了羲和冰冷的目光。
“呵，小丫头，你不就是想从我口中知道这到底是不是真的吗？好，我现在明确的告诉你，这是真的，但倘若你拿不出一个真正能解决的方法，就别怪我不客气！”羲和冷笑，她打心里并不看的好这个丫头，看着她莫名的自信，冷言威胁。
陶黎沉默一会儿，淡淡的开口道：“我不过是好言相劝，想为自己的好朋友分忧，可如果我说的方法不管用，还要听凭您的处置，是不是有些不大公平？”
羲和眯眼，并没有多说什么，陶黎深吸一口气道：“这些情况并不是别人告诉我的，而是我自己猜测出来，与她们也并没有关系，所以神母若是担心这些的话，若是不成，陶黎可以发誓永不泄露，但若是成了，希望神母可以答应我一个愿望。”
就这样沉默了许久，羲和终于出声：“好，我可以答应你这个愿望，但如果不成，我也不会罚你什么，你也不需要发什么誓，只要待在这里，一直陪着煜儿就好。”
陶黎神色一紧，看了看一脸担忧的煜儿，又看了看身后的扶栩，转过头定定地望着羲和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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