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对峙断尾翼之泽
“小桃，我错了，我怕你生气才一直没敢告诉你，我……我发誓，我是真的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你怎么可能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抱了一只九尾狐的幼崽出来还什么感觉也没有？”陶黎激动了，音调明显变高了，为什么这货老是能弄出一些奇怪的东西出来？
“小桃……小桃，你……你别激动，我和你仔细说。”
玄左想要把那只九尾狐幼崽放下来，奈何那只幼崽死命地扒住他的衣服，这么拽也拽不下来，嘴里还发出呜呜的叫声，让人心疼不已。
无奈玄左只能抱着那只小兽给陶黎讲起了这凭空出现的九尾狐。
“咱们不是在水下面见到赤鱬了吗？我想去看，可是被你拦住了，后来你就又给我指了一条面对咱们的赤鱬，这次我看清了，你又给我说赤鱬的往事，我……我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然后一直想你说的话和那些事情，然后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感觉自己怀里有动静，就低头一看，看到了一双水漉漉的黑色大眼睛，那眼睛就像你的眼睛一样，透亮鲜活，温柔明媚……”
就像陷入回忆无法自拔一样，玄左双目迷离，就那样看着陶黎的眼睛……神游了。
“玄左！”陶黎忍无可忍，大叫了一声，玄左和怀中幼兽似乎受到了不小的惊吓，打了一个机灵，但陶黎明显看到了那怀中的幼崽抖动了两下，这个小家伙能听懂他们说话，而且还笑？
似乎意识到了情况不太对，玄左赶忙说：“接着……额接着就……”连着说了好几个接着，他也并没有想起接着发生了什么，但眼睛却再也不敢看挑眉望着他的陶黎了，殊不知自玄左神游后，陶黎就一直盯着在他怀里准备搭窝建巢的九尾狐幼崽，一眼都没有看他。
“接着，你就这样默默地为我们领了一条恐怕是青丘山上最近，最安全，最少人知道的水路来到翼之泽，帮我们用最快的速度离开青丘山，再接着……他就醒了，怀里还抱了一只可怜兮兮的九尾狐幼崽，对吗？”
不知在和谁说话的玄左头脑混乱地胡乱点了点头，看了一眼陶黎的表情，又很迅速地摇了摇头，待稍微回想了一下陶黎说的话后，又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陶黎扶额无奈道：“这也不能怪你，我也有错……”
咬牙切齿地看着那只当壁虎的九尾狐说了一句：“你给我下来！”
九尾狐没动，陶黎又说了一遍，九尾狐终于转过脑袋，水汪汪的大眼睛确实招人喜欢，但绝对不会让堂堂四大神兽失了分寸！除非……
果不其然，层层迷离的醉意从那双宝石般的眼睛中绽放开来，让人神往，让人沉醉，让人仿佛看到了最为动容的美好画面，可……这对陶黎没用。
验证了自己的猜想，陶黎一把将扒在玄左怀里的九尾狐幼崽拽了下来丢到地上。
“我告诉你，不是所有的兽都能像小阮那样会装无辜还装得跟真的一样，你不行，这套对我没用！”
九尾狐见陶黎不为所动，直接蔫蔫地趴在地上，嘴里呜呜地叫了起来，可怜兮兮地望向了玄左，奈何玄左也不吃这一套，当初在水中，若不是他触景生情，分了心思，又怎会中了媚术？
这只九尾狐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眼睛滴溜一转，身形渐渐改变，一位身姿窈窕，身着翠色衣衫的女子狼狈地趴在地上，头上三千青丝散落在地上，抬起头，那是张和陶黎一模一样的脸，露出的眼睛异常楚楚动人，那魅气，那气质无不散发着浓浓的诱惑，眼中再次绽放出层层叠叠的蛊惑，双眸含情地望向玄左，朱唇轻启：“玄左……”
然后……玄左就又着道了。
陶黎看着眼神涣散的玄左目瞪口呆，趴在地上的“陶黎”挑衅地看了她一样，然后施施然起身，莲步轻移，走到玄左的边上，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另一只手挽着他的胳膊，异常亲昵，但陶黎看着一个张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的女子挽着双目涣散却不时笑出声的玄左，只感觉自己好像被天雷劈了。
“如何？现在没辙了吧。”化作陶黎模样的九尾狐对着她挑衅道。
既然她现在只是一心玩媚术，代表现在的实力并不能打得过她俩，一定更不想鱼死网破，所以她还是占优势的。
“呵，你就算把他迷了心翘又如何？到底想干什么？说说吧！”
九尾狐依旧搭着玄左，另一只手放开胳膊，移到他的脸上，顺着那俊美的线条渐渐勾勒他的五官。
“没什么，只不过是想和你们搭个伴，看看世界，路上无聊，也好互相照应。”
陶黎不为所动，眉毛微挑，轻笑出声：“看看世界，路上无聊？你确定如果你跟着路上还会无聊？”
“呵呵，小妹妹，姐姐这不是在和你谈谈吗？”
“以你现在的实力，不说他，你有资格和我谈吗？”
听了这话，九尾狐的眼睛终于正正地看着她，陶黎还在继续说：“恐怕最开始的时候，你维持原型的原因恐怕不是想要用外表博取我们的同情心，而是那种状态是你保存法力的最好状态吧……”
九尾狐歪着脑袋，嘴角依旧含笑，像是在认真思考着陶黎刚才说的话。
“而就在刚才，你还连续动用了四次蛊惑媚术，最后一次甚至不惜为了成功化作人形，现在的你不仅仅是强弩之末，而且还在透支着体力来和我谈条件，对吧？”
九尾狐低垂眼睑，却依旧绽开笑容问：“妹妹你怎会如此肯定？”
陶黎也绽开笑容：“不为什么，你只要知道你的魅惑术对我无效就好了，其他的，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呢？”
又是一阵沉默，她这回恐怕是把九尾狐强攻这条路堵死了，就看接下来这位能提供给她什么了。
“呼……小姑娘，你很聪明，直说吧，我其实最讨厌的就是那些弯弯肠子了。”九尾狐妩媚一笑，松开了玄左对着陶黎说：“能把我带出青丘山，我就已经很感谢你们了，但还是希望你能帮帮我，九尾一族向来对有恩之人投以桃李。若是今日出手援助，他日必不相忘。”
陶黎看着她，她看着陶黎，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就这样静静地对视，气氛异常诡异。
“好，先说说你为什么需要我帮你？九尾狐一族的恩情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领的，更何况堂堂九尾狐一族好歹也算是一方神兽了，却要我这样一个外人帮忙……说不过去啊。”陶黎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走近了一步又补充道：“还有，请你换一个姿态和我说可以吗？要知道我这样看上去更像是在自言自语，万一觉得是假的，连我也中了媚术，接下来可就不好谈了。”
九尾狐没有废话，一个闪身，化作了一个娇小可人的女子，抬起头望着陶黎说：“现在可以了吗？”
陶黎一愣，点了点头，她实在想不到化形的九尾狐不应该都是天姿国色，妖娆动人的吗？
“不瞒你说，我已经被驱逐出境，散去法力，一日之内离开青丘就是我的唯一活路，此后，我便与九尾一族再无瓜葛了，所以，为了活下去我只能找你帮我，……而报酬，你想要什么？”
陶黎思量着她的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好，为了验证你的决心，我告诉你我想要什么。”
一阵风吹过，带起地面上的枯草和灰尘，翼之泽平静的水面被掀起波浪，三人衣袍被吹得鼓起，陶黎的青丝随风而起，抬头看了一眼犹有轮廓的青丘山，双目澄明透亮，带着毋庸置疑的气势：“我要狐中贵族的象征，同样，也是九尾一族身份和法力的代表，我要你的尾巴！”
水鸟飞起，带起一串水花，岸上的两人对峙着。
九尾狐看着陶黎，眼中闪烁着不定的神色：“你知不知道和九尾一族光明正大的要尾巴意味着什么吗？”
陶黎歪着脑袋想了一下，自己应该没说漏啊，便道：“代表什么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啊？反正你已经被驱逐了，还在乎那些吗？”
九尾狐愣了愣，双眸低垂轻声道：“……也是，那好，我现在就给你。”
说罢，身后露出九条纯白的尾巴，见她真的打算将他们齐齐割下，陶黎喊到：“我只要一条！”
九尾狐转过头，眼中带着疑惑，“没错，我要一条就够了，那么多对我来说也没用。”
九尾狐眼睛闪了闪，嘴角勾出一条奇异的弧度“只要一条也好办。”
说罢，尾部的光泽大盛，陶黎本以为会有一条尾巴开始黯淡，好尽可能保留法力和生命，谁知那些光亮竟然齐齐地涌向最中间的那条，霎时间那条尾巴变得光彩夺目，同时九尾狐的脸色也慢慢变得惨白，最后直接化作本体，尾巴脱落，九尾狐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样瘫软在地上。
陶黎没想到一条尾巴会弄得那个嚣张的九尾狐完全变蔫了，走到它的近前蹲下问：“为什么你会这么虚弱？”
九尾狐气若游丝道：“你不用管那么多，我已经给你了，希望你能遵守约定，我实在……是太累了……”
陶黎看着已经陷入昏迷的九尾狐，内心百味陈杂，同时又松了一口气，自己的后背早已被汗水浸湿了，吊着的心也终于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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