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 石头白骨精

　　

　　相视傻笑……不，相视间电闪雷鸣的两人齐齐向着顾晟看去。

　　“哥哥们，当我什么都没说。”顾晟举起双手。

　　“忙你的去。”白墨把顾晟推出去，对默默将视线移到她身上的两人道，“你们继续。”

　　被姐弟俩这么一打岔，舒清璃和白奕也没了继续针锋相对的兴致，各自收回了视线。在舒清璃把舒清琅也推出去之后，两人抱着胳膊，等着看戏。

　　——虽然也不是什么大戏，但是闲暇的时候看看，也是很能消磨时光的。

　　话说回来，要是这年头还有人纠结于什么影视作品文学作品的深度问题的话，这场面倒是很可以用来做一些什么纪实文学的来源。也只有在这种乱糟糟的年代，在这种人命珍贵又不值什么的时代，人性才会显得特别高尚或者堕落，可叹又可悲。

　　之前扑在小孩身上哭的女人已经回过神来，似乎也想清楚了现在是怎样敌强我弱的实力差距，也不撒泼胡闹了，只是道：“末世前，市长对大家还都算照顾吧？就看在这点情分上，你们也该让市长的遗孀——也就是我——活下去吧？”

　　“市长遗孀？”顾晟一脸莫名。啊，想起来了，姐夫刚才还提到这市长没什么作为呢。

　　围观群众默默点头，证实了这之前还疯女人一样的人的身份。

　　“不过，那是前市长了。在末世降临的最开始，前市长就变成了丧尸，咬死了他身边的秘书之后，还咬死了他自己的情人——对了，这个孩子就是前市长与他情人的孩子，前市长夫人没有生育。”有知情人小声的向顾晟爆料，“那个……我能拿一包吃的吗？”

　　顾晟看了那站出来的女人一眼，“你怎么知道？”还是说女人的天性就是八卦？

　　那女人瑟缩了一下，见顾晟并不是他表现出的那么强硬不近人情，便收起了那副胆怯的腔调，理了理思路，慢慢的开始讲故事。“说起来，前市长的情人还是我的远房表姨……本来我那表姨才是前市长的元配，他们两人算是青梅竹马的关系，而且早有婚约。但是后来因为种种原因，前市长走上了仕途，表姨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儿无法给他提供仕途便利，所以前市长娶了这个女人。但是这个女人脾气很大，前市长和她相处不来，所以连孩子也没有。”

　　顾晟掏了掏耳朵。其实吧，他不怎么喜欢听故事。

　　“前市长与她结婚五年后，终于和我表姨有了孩子，就是陈宇。”那女人看了眼蜷缩在地上的小孩，眼中有些怜悯。“我表姨很爱这个孩子，但这女人却偏要把孩子带在自己身边，实际上她根本不会带孩子，更不会教孩子，只会欺负他，然后十多年下来，养成了陈宇乖张狠戾的性子，弄得前市长不喜欢他，也没有别人喜欢他。再加上陈宇身份的关系，还有那女人刻意的打压，他也没有朋友，一直都很孤单。”

　　舒清琅也掏了掏耳朵。其实，他也不喜欢听故事……他喜欢直接听关于结论的报告。

　　“陈宇十三岁的时候，也就是两年前，表姨车祸去世。其实我们家对于表姨的去世一直都有所怀疑，但因为她是市长夫人，所以什么都不敢说，也什么都不敢问。当然，也没有想到要深究。”女人的故事说完了，又提了一句，“我能拿到一包吃的吗？”

　　“拿吧。”对故事的长度还算满意的舒清琅点了点头。

　　那爆料的女人赶紧拿了一包泡面退下去了，淹没在人群中。

　　“等等，这小孩……十五岁了？”顾晟慢了一拍反应过来，很有些惊异的挑起眉，上下打量了那不过七八岁男孩儿身量的孩子一眼，“喂，刚才那人说的是真话吗？”

　　“不是。”对听到的故事给了一个差评的白墨插言。

　　顾晟默默的看过去。

　　“不要这样看我，因为我也是刚才才发现的。”白墨饶有兴致的挑起眉。

　　“发现什么？”舒清璃问出了顾晟的心声。

　　“在你们说到这个孩子年龄的时候，我看了下他的骨龄。”白墨慢慢站起来，一只手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刘海。“知道这个孩子骨头的年龄是多少吗？”

　　“多少？”白奕还是头一回听到白墨如此凉薄的声音，不由心下警惕。

　　“三千——六百——二十五。”

　　“五”字才落下，原本蜷缩在地上的孩子已经不见了。

　　白奕与舒清璃在心生警戒的时候抬头，只听到清脆的“叮咚”一声，然后便看见乌油油的两柄刀刃交叠在一起，唰唰唰的往外放着阴毒的寒气。

　　白墨云淡风轻的用阿瑟隔开那小孩手里的刀刃，“你果然——不是人。”

　　“彼此，彼此。”那小孩一咧嘴，嘴巴几乎开到了耳朵后面，露出里面森森的牙齿。

　　“抱歉，我是人呢。”白墨微笑，左手握着镰刀轻轻挥动，右手在瞬间凝聚起全身的精气精血，向着那在瞬间就肌肉萎缩骨骼扩张的怪物挥去。

　　“砰”的一声，地下室的一根柱子被一拳洞穿。

　　舒清璃哑然的看着白墨泛着淡淡白色光辉的右手，咽了咽口水。

　　“哈，你是人类？”那怪物似乎听到了什么笑话，“虽然看起来很像，但是人类是不可能拥有如此巨大力量的吧？虽然相较于我而言还是弱了点……”

　　“活了那么久，眼界也不见得有多广阔，相反还很容易自以为是。看来，活得久对你并不是什么好事。”白墨活动了一下手腕，将骨骼肌肉的活性和韧性扩展到最大。

　　本来很有趣的有奖竞答环节就这么被暴力的破坏掉，前一分钟还安分的坐在地上的人们纷纷惊叫着四处逃逸，还有不少趁乱想要从顾晟和舒清琅脚下顺走吃食。

　　“都保护好自己，别的不用管。”白墨慢慢将全身都活动开，“一会这里会塌掉，找时间上地面。阿青，哥，无牙，大黑，爸妈拜托你们照看了。”

　　“什么嘛，打架拆房子居然不等本王子长大？”无牙从白母怀里探出一个头，看了眼与白墨对峙着的怪物就缩回去了。“哎呀呀，这家伙长得真不好看……”

　　“看，又是一个——大补呢！”那怪物看了无牙一眼，整个人都兴奋起来。

　　“说真的，虎爷觉得你本身比较补。”大黑迈着猫步走到白墨脚边，看了眼黑漆漆的阿瑟，又看向肌肉又膨胀起来的怪物。“——虽然虎爷自己用不上。”

　　“我这边不缺人。”白墨一直盯着那怪物不敢放松。

　　“虎爷爪子痒。”大黑晃了晃身体，立刻从一只家猫变成了小牛犊的体型。

　　“一会会有不少炮灰蹿出来，你可以用它们磨爪子。”白墨目不斜视的一脚踢飞大黑。

　　大黑的身体在半空中飘荡的时候，居高临下的发现一些人神情不太对。

　　“啊，又是大补——真是天助我也！”目送着大黑飞出去的怪物“哧溜溜”的吸着口水，“有了你们三个送上门来的补贴，本尊很快就能突破七阶，获得真正的血肉之躯，哈哈哈！”

　　“切，修到现在还不是血肉之躯？资质太弱了吧？姐，它是个什么品种？”顾晟扶着白妈妈站在一边，嘴上却跃跃欲试的想要来掺一脚。

　　“石头精——或者说白骨精也可以，反正是金元素的能量体产生灵智修炼的精怪。”

　　“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但要是真的很厉害的话，为什么三千多年还修不到肉身？”舒清琅默默的提问，他貌似记得小墨嫂子说过这家伙的骨龄。

　　“呵呵呵，你们人类当然不懂……”石头精阴测测的笑着，身上的人皮剥落下来，露出一块块状似人类肌肉的器官。“人身难得啊……天地精气有限，我一块不能移动的石头哪能到处跑着找好地方修炼呢？更别说这幅僵硬的身躯难以运行精气，修炼更是难上数千倍。三千年……别说三千年了，就是三万年，修得小成的也没几个。”

　　“石头精便石头精，为何又是白骨精？”舒清璃其实很有点手痒，但白墨已经做好了安排，他就只能半步不离的看护在白父白母身边，干看着媳妇儿打怪。

　　“因为它身上的每一寸，都来自于骨山血海，是真正的末世生物，死海里的产物。”白墨左手手腕微动，用阿瑟划下了几个符号，然后赶着将阿瑟收起来。

　　“呵呵呵，居然连死海都知道，小姑娘了不得啊。”石头精看着白墨收起阿瑟，表情明显的放松了许多。“为什么收起它？就算你连它百分之一的实力也发挥不到，但拿着它也是一种保护……你不会自大到以为以你一人之力可以打败我吧？”

　　“当然——不。”白墨脚下一动，在她原来站立地点的水泥石块爆开来的时候，她已经站在了那石头精的面前，向着石头精不断膨胀的躯体挥出一拳。

　　“砰”的一声，响动在地下室久久回旋，一些身体弱的人直接被这一声震得摔倒在地。

　　顾晟心有余悸的往白墨那边看了一眼，只看到自家老姐帅气的上半身前倾出拳的姿势，而那所谓的石头精，已经被白墨生生打得陷阱了水泥钢筋浇筑的地基小半米。

　　“嘶……”舒清琅倒抽了口冷气，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再退了一步。

　　“——我只是想试试自己的气量有多大而已。”白墨立在那里，慢慢说完她没说的话。

　　“你！”石头精瞪大双眼，看着面色雪白的白墨，喷出一口黑色液体。

　　它的身后，地基上的裂缝迅速扩展开去，如冰块碎裂般蔓延开，在短短半分钟内，就将好好的地下车库埋葬在了大大小小的建筑垃圾中。

　　“这点伤，你应该死不了吧。”白墨收回手，“下面可就不是这么小打小闹的事情了——快点让我看看末世之门后面生物的实力吧，都要等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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