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六 造化弄人?最后一击
终于，在外面下注结束的时候，三人结束了对白墨的拷问。
“先放过你……这事还没完。”舒清璃拽着白墨出去，准备解石。
“我都已经老实交代了……你还要怎样……”白墨翻了个白眼，“别的我也不知道了，总不可能让我编点什么故事说给你们听吧。”
“我相信你的潜力是很大的。”舒清璃一副笑眯眯的样子，“起码你的精神系实在太神奇了不是吗？肯定有很多好说的和值得听的。”
“饶了我吧黎哥……”白墨就差抱头求饶了，连对眼前这个人的称呼都换了。
舒清璃显然捕捉到了那两个字，不过却没说什么，只是揉揉白墨的头顶。“先把这档子事了结了再说……呐，你的那块荷花图是十号，可以准备了解石了。”
白墨撇撇嘴，在不知情众人惊讶诧异的眼神中登上高台，站到那块石桌毛料的边上。
没一会，各位解石高手也各就各位，易瑾易瑜和舒清璃也做好了准备。
白墨并没有直接画线下刀子，而是一上来就慢慢磨。反正她不求快，只求稳，也不急着把这块稀世之宝解出来。压轴的总要放在最后才够震撼不是？尤其在别人都沾沾自喜以为他们要赢了的时候，来最后也是最强的一击，看着那些人的嘴脸由洋洋得意变成不敢置信和绝望，那种感觉是最爽的了——白墨承认，她有点坏心眼。
再说了，在注意黑虎帮动静的情况下，白墨必须保证自己解石的时候刀子不会不留神的歪一歪，要是不小心把里面那块极品翡翠给弄坏了，那就是她的罪过了。
“那个小女孩是谁啊？还没成年吧？”
“是呀……这么嫩，应该不会解石的吧？”
“是不是没人肯帮杨青山解石，只能叫个小女孩上来了……”
“就是不知道这小女孩会不会手抖着切伤自己的手啊……”
“可是那个小女孩旁边的男人都好帅……”
“哎呀，空有脸面没有本事可不行，难道长得好看还能当饭吃？这种人一看就是二世祖，只会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说不定连解石机都没摸过呢，觉得好玩就上来了……”
“不会吧，那么帅的人……”
“怎么不会？你看他们眉眼间那种养尊处优，明显是绣花枕头嘛……”
白墨听着台下众人议论的话题从对杨青山的嘲笑变成看她的热闹再到对着舒清璃三人犯花痴然后激起一些年少轻狂之人自以为是的点评，不由暗暗摇头。
赌石也是对心性的一种考验，不到最后一刻不能放松，要一直警惕，不能咋咋呼呼，不能心存过多杂念，要不然这些都会影响判断的精准。
赌石犹如看人，不能因为第一眼看到的映象就评判毛料里面是否有翡翠，就像不能凭借第一印象判定一个人的品性如何，因为哪怕第一印象再有参考价值，那都是片面的。
而那些人一上来就只注意到了舒清璃三人俊美绝伦的外表——洗髓之后的三人自是比以前更加帅气潇洒，而且还有白墨这个面目不清的小家伙的陪衬，那三只简直就成了全场女性目光中的焦点了，这样的万众瞩目自然会激起别的男性的愤慨和不满，于是在偏见之下，他们就更加不可能看到这三只的厉害之处了。
明明这三人一个比一个有本事，现在的人怎么就这么白目呢……
白墨默默为那些说几人坏话说的最响亮的几人默哀了一下。她可是注意到了，舒清璃方才往说的最响的那个人那边瞟了一眼，脸上的表情是这笑面狐经常用的似笑非笑，但是那笑容是没有温度的，让白墨这个在这家伙手上栽过的人知道他在打小算盘。
怎么说呢……虽然舒清璃刚才的表情并不凶狠，但是白墨就是知道，有人要倒霉了。
白墨微微勾了勾唇角，把手放到自己面前的石桌上。
万众瞩目的当众解石大会，马上就开始了。
众人都不由得敛声屏息，紧紧的盯着他们看好的毛料。
一时间，全场只剩下压抑的呼吸声，以及解石机微微有些嘈杂的噪音。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白墨还在不紧不慢的给石桌磨皮的时候，第一块翡翠已经现世。
“不错，阳绿的玻璃种。”
“嗯，成色好，水头足，就算不是顶尖，应当也能占个名次。”
接着，是第二块。
“老坑玻璃种呢，真是不错。”
“是啊是啊，今年的赌石大会还真是卧虎藏龙啊。”
第三块，是后来放上来的二号，福禄寿。
“居然是玻璃种的福禄寿！”
一时间，台下纷纷喧哗起来，不少人都认为夺魁的非二号莫属。
因为第三块解出来的就是福禄寿，所以全场的气氛很快就变得热烈，不过也因为是福禄寿，所以一些低一等的翡翠再解出来的时候台下的人就没有那么激动了。
在全部十八块毛料解到第八块的时候，白墨还在慢慢转动磨轮，把石桌的棱角磨掉。
边上舒清璃三人动作也很慢很磨叽。白墨只瞥了他们一样就发现了他们的心不在焉，显然也是想在最后来个最重一击。而什么样的打击最重？那必须是从云端掉到泥里。什么样的场面最震撼？那毫无异议的就是顶级翡翠和稀世翡翠同时出现的时候。
此时，几乎已经没有人在注意他们三人的美色了。
毕竟来参与赌石大会的人都是好色者，对他们来说，人美玉更美，美人总还有欣赏的时间，但每块翡翠解石的机会也就那么一次而已。
白墨把目光移向一号到六号毛料。二号已经解出来了，是福禄寿。五号的福禄寿喜被舒清璃弄碎了不用放在心上，那还有一号，三号，四号和六号。
四号很快也露了面，一块普通的玻璃种。白墨把目光挪向一号三号和六号。
本来只是随意的看看，但是还真的被白墨给看出了问题。
按理说，这种大庭广众之下作弊应该是一件十分不可思议的事情，但是黑虎帮的人偏偏就是做到了。白墨都不得不佩服他们。
现在那解石大师手下的一号和三号并不是之前放在台子上让人下注的一号和三号。
虽然下刀切掉了一些零碎的部分，但是白墨还是看出来了，因为里面的能量波动不一样——自然，识别系统的标价也不一样。
舒清璃设想的比福禄寿喜更加极品的翡翠没有，只有两块还算可以的翡翠。
原本的一号，白墨记得只是一块普通的蓝翡，但是现在却变成了一块老坑玻璃种的黄翡。而原本的三号，似乎只是一块小小的老坑玻璃种，现在却换成了一块玻璃种的黄绿双彩。
大概是趁着众人都在听主持致辞或者都在看帅哥的时候偷换的毛料，居然到现在一个人都没有发现——也说不定是发现了也不敢说。
白墨微微勾了勾嘴角。她可不准备对这两块毛料使用暴力。毕竟有一块翡翠从里面裂开了可以说是意外，多了一两块就不好说了。
而且，毁掉一块翡翠也不一定非要弄坏它。白墨眼中闪过锐光，小心翼翼的把混了精神力的异能向着那块黄翡内部探了出去。
与此同时，易瑾眼中闪过异光，朝着舒清璃轻轻点了点头。
舒清璃眼中露出了只有易瑾和易瑜才看得懂的笑意。
解决完黄翡，然后是黄绿双彩。白墨突然想换一种玩法，便坏心的叫狸狸从空间里挖了一块和那双彩大小形状都符合的普通石头，填进了她用精神力掏出那块翡翠之后里面留出的空缺。至于形状和大小，识别系统都已经把数据摆出来了，根本用不着白墨操心。
按照白墨的想法，她是做不到把好好一块翡翠弄碎这样野蛮粗暴的事情的，所以她顶多就是用精神力制造一个屏障，让别人看不到那块黄翡的真面目而已。
另外，因为赢家可以得到场中所有解出来的翡翠，也就是说现在那些解出来或者正在解的翡翠到最后都会是自己手里的东西，所以白墨就更不可能对自己的东西下手破坏了。
不能破坏，但是提前支取还是可以的，毕竟迟早是自己的东西。于是那块黄绿双彩就被白墨用精神力神不知鬼不觉的提前掏走了，从它的毛料里。
就连正在那毛料上动刀子的解石师傅都不知道那一秒发生了什么，只有感觉到白墨精神力波动的易瑾知道白墨在那一瞬间做了些什么。
不过，那精神力波动也只是两三秒钟，很快，白墨就收回心思好好解石了。
第十块毛料又是一块福禄寿，现场的气氛已经将近沸腾。
已经第十块了啊……也就是说，离那块支离破碎的福禄寿喜已经不远了。
果然，在众人的赞叹声中，一声足以撼动人心的哀嚎从五号的摊位上传来。
众人寻声望去，就见为五号毛料解石的那人，整个人都在不住的颤抖，眼中仿佛噙着巨大的悲痛和惋惜。连声音都断断续续，“这……这真是……造化弄人啊！”
众人循声向五号毛料的切面处看去，这才发现那切面竟成红绿黄紫四色，竟是世人最为追捧的富贵四色，福禄寿喜。
那四种颜色整整齐齐的排列，光滑剔透，一看就是玻璃种，又是四色翡翠，堪称极品。
然而……那切面竟已碎成密密麻麻极不规则的网，不用再剖解下去也能知道这翡翠里面注定都是网裂，这块极品福禄寿喜已然成为废料。
这个时候，众人忽然觉得自己同那解石之人有了一种感同身受的感觉。
对于爱翡之人来说，有生之年，能够解出这么一块绝品翡翠，无疑是一种难得的福气，甚至是一种荣耀。可是，这人还没来得及品尝喜悦的滋味，就发现这翡翠竟是废料，一切美好都如云烟消散，那感觉就像是从天堂掉到了地狱，实在是让人难受。
黑虎帮的负责人脸色十分不好。他怎么也想不通，原本已经是胜券在握的事情，怎么会突然发生这样的变化，好好的毛料，外观一点损坏都没有，里面是怎么碎成那样的。
但纵使他心里恨极，亦是无可奈何。
解石的全过程是大家都盯着的，居然出现如此纰漏，也只能说是天意如此了。
好在……他还有两张王牌。
这负责人不知道的是，也许他偷换的毛料在别的地方算得上是王牌，但是这个赌石大会的现场，尤其在白墨等人眼里却什么都不算，他们手上的翡翠，随便一块解出来都可以完爆那什么老坑玻璃种的黄翡和黄绿双彩。
更何况，白墨抱着“把人往泥里打击”的原则，还把那两块不怎么样的翡翠给动了手脚。
所以，黑虎帮这次是真的输惨了。
在那负责人殷切的目光中，本该是一块极品翡翠的一号，解出来却是一块连芙蓉种都算不上的翡翠，顶多就是个头大了一点，连那成色都是浑浊的。
在众人的惋惜声中，那负责人眉头紧锁，又沉着脸去看三号。
那解石的师傅满头大汗。按照他的估计，这块毛料里面应该早就出绿了……可是偏偏他都磨了这么久了，偏偏一点翡翠的边角料都没看见。
“咱们这边可以开始了。”舒清璃看着那块被解石师傅切的七零八落的石头，对左右道。
左右，自然是易瑾和易瑜，还有他斜后方的白墨。
易瑾易瑜点点头，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至于白墨，她仍是不紧不慢的磨着手里的石料，似乎她不是在解石而是在抚摸花朵——其实也可以这么认为，因为这里面的翡翠不正是一副画着荷花的立体图么。
舒清璃把手里的五福临门磨的只剩最后一层的时候，黑虎帮的三号毛料已经被那解石师傅冬衣刀西一刀的切的只剩下了一摊碎屑。
白墨瞥了一眼易瑾易瑜手里已经露出角的帝王绿和血美人，也把荷花图磨了一个角出来，把里面的能量吸收殆尽，然后才慢慢的开始往边上磨。
“怎么会拿了一块石头上来呢？这回我可赌输了，第一肯定是那块福禄寿了。”
“我也输了啊……我赌的是那一块福禄寿喜呢，怎么就碎了……”
“那边不是还有六块吗？”
“哎，那能算什么……你没见那四个人解石解到现在什么都没有解出来吗？八成也都是石头了……幸亏我没有押那几块，要不然我可要赔的多了。”
肖青也有些不安了。虽然听说过易瑜响当当的名号，但是现在这形式，怎么看都不容乐观啊……他扯了扯陆郭成：“老陆啊，你就给我个准话，这几位小祖宗在干什么呢？”
“卖关子呢。”陆郭成眯着眼笑，“这叫最后一击，又狠又致命……你看，易少手里那一块不是有鲜红色露出来了吗……哎呀哎呀，那水头，那色泽，肯定是老坑玻璃种啊！”
肖青往那边一看，也叫了起来，“那易家大少爷手里的，可不就是帝王绿！那种气势，非老坑玻璃种的帝王绿不可啊！老陆你真神了，怎么就知道那几位实在卖关子呢！”
陆郭成笑得有些老奸巨猾的味道。“不是我神，是那几位神。我只不过知道易少和白小姐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而已……走，咱们近些去观察那极品翡翠。”
易瑾和易瑜看到往这边走来的两人，不由对视一眼，然后同时一笑，手上动作加快。
陆郭成和肖青走近的时候，他们干脆把手里解了一半的毛料交给两人。“那边还有两块毛料呢，我们根本解不过来……二位就帮我们搭把手，帮个忙？”
陆郭成和肖青对视一眼，眼中闪过惊喜。“这真的可以吗？”
“自然。”易瑾笑着点点头，自去搬了余下的一块翡翠换了一台解石机开动。
易瑜也笑着道：“这是二位在帮我们呢，哪来的什么可不可以的道理……我们正缺人手，二位送上门来，我们自然是要好好偷一偷懒的啦……”
陆郭成和肖青本来在看到帝王绿和血美人的时候就心动了，现在又能近距离接触它们，甚至亲手将它们解出来，两人自然乐得被麻烦。
舒清璃笑斥，“你们倒是会偷懒。”
易瑜摸着手里的红蓝双彩的石凳笑。那血美人里面的能量都被他吸收了，再跟那块血美人磕也没意思，不如让他来把这块红蓝双彩解出来。
显然，易瑾也是这么想的，并且已经付诸行动，开始在紫罗兰玉的石凳上开始画线了。
于是六人齐上阵。
终于，有人发现了那边六人手里的翡翠，叫出声来。
“那边，那边居然出绿了！”
立刻有人挤过来围观。
在看到那艳丽无匹的红色和威严无双的绿色的时候，围观众人几乎都惊呆了。
“天哪，我还没见过水头这么正的血美人……”
“这块帝王绿堪称绝品啊！这水头，比别的帝王绿可好太多了！”
“你看你看，左边那个帅哥手里的毛料也出绿了！”
“右边那个帅哥手里的毛料也出绿了！”
“中间那个帅哥手里的毛料也出绿了！”
“哇，认真的帅哥真的好帅啊！”
“尤其还有三个帅哥一起认真，太养眼了啦……”
“还有三个陪衬红花的绿叶呢……”
白墨脑门上滑下三跟黑线。她这是沦为绿叶的节奏？明明她手里的才是红花好不好……
不对不对，这些人不是看翡翠的吗，怎么看起帅哥来了？
“顶级紫罗兰玉啊！”
“红蓝双彩啊！”
“哇，中间那个，是五个颜色吧？我没眼花吧！”
“五福临门啊啊啊！我居然能见到这传说中的翡翠！天哪，谁来拯救一下我的小心脏……”
一时间，台下闹成一片。
那黑虎帮的人本来还以为这边没有什么威胁性，现在这里居然出了五块极品翡翠，他的脸色已经阴沉的几乎可以滴下墨汁来。
众人都是一脸激动的要升华的样子，尤其是杨青山，作为这些毛料的参赌人，即使他知道他会赢，但是也没有想到他会赢的这么漂亮，这么精彩。
之前别人对他指指戳戳的时候他忍了下来，后来别人对他嘲笑白眼的时候他也当做没看到，但是这一刻，周围的人都用一种羡慕嫉妒恨的眼神看着他，他终于淡定不能了。
这些，都是台上那个低眉敛目的女孩带来的……他怎么会忘记，那些毛料都是她带来的，他又怎么会忘记，她答应他的时候，眉眼间全是自信。
杨青山用崇敬的目光注视着白墨。在他眼里，白墨就是他的救世主，是他的再造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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